簡體版 繁體版 第228章

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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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第228章

小白突然覺得,自作自受這四個字就是為他準備的。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主人,他能想到此事了結後聶辰的反應,也許是消沉,也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或者畢生都沉浸在悔意中,就算他就此性情大變也無所謂。但他沒想到聶辰居然脆弱成這樣。

聶辰瘋了,或者說是精神錯亂比較合適,不管怎麼樣,聶辰都不復往日的神采飛揚,像是變成了一座泥塑,一動不動。

#哦主人這麼脆弱身為寵物x的我真的好難過#

聶辰的實力很強,在親手殺了他師尊後,實力變得更強了,因為那把劍被聶辰起過一個別名叫吸血鬼,不是很好聽的名字,卻很符合那把劍的特性。

那把劍在刺入他人身體後,會將對方的血液吸收殆盡,然後那些血液盡數化為持劍之人的靈力。這本是邪法,聶辰卻覺得自己做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的樣子,就這麼照著那古書將景淵給他的佩劍又煉製了一遍,一把仙劍硬生生被練成了魔器,當時不僅僅是小白,就連作為協助者的秦守都覺得,傻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就連他都不敢隨意將仙品飛劍直接轉為魔器,聶辰也算是不知者無畏,所幸成功了,不然就會有堂堂青垣尊者因煉器而被炸爛肉身這種奇葩新聞了。

靠著這把邪劍,聶辰殺了斬情谷的谷主,還殺了他昔日的師尊,藉由他們的血液,他變得更為強大。

然後他瘋了。

他穿著那日與師尊見面時的一襲黑色衣袍,坐在寬大的座椅上,呆呆愣愣地望著桌案上橫放著的長劍,早就沒了平日裡的氣勢,這時候倒是看起來乖一點了。他似乎是在想些什麼,偶爾嘴裡也嘟囔著一些話,但小白並沒有聽清,畢竟比起語句,聶辰更像是小聲哼唱些什麼。

小白湊到了已經走到門口的奉茶侍女身邊,向著小姑娘的耳旁吹了口氣,那女孩子低頭看了看茶,又抬頭看了看小白,紅著臉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他手中,然後提起裙襬小跑著離開了這裡。

當然小白無視了被純情小侍女摸了臀這一事實。

事實證明,聶辰手下的小姑娘就算是一個奉茶侍女,手段也極為不簡單。而看著人長的清純就以為她真的清純的聶辰,當時可是收進來不少思春少女。

小白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了聶辰面前,茶杯圓圓胖胖,正好擋在了長劍正中。

“碧嶺那邊的靈茶,韓煙聽說你殺了沐青,特地送來的。”他將‘殺’字咬的特別重,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小白向來不擅長察言觀色,或者是,他這個時候更想要的是激怒聶辰,就算是他暴躁得把這間屋子摧毀都好過現在像是塊木頭一樣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只可惜他打錯了算盤,聽到他師尊的名字,聶辰並沒有反應,反倒是韓煙這兩個字讓他有些遲鈍地抬起頭來。

“韓煙?”他歪頭,一派天真的對小白賣萌,看著小白沒什麼反應,他居然還眨了眨眼,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銀狼對一個冷峻爺們賣萌的場面表示有點接受無能,太傷眼了。

“對,韓煙。”他輕咳一聲,然後把茶杯向聶辰面前推了推道:“不記得她了?”

“記得啊。”聶辰伸出手指戳了戳杯身道:“那種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她啊。”

帶給他快樂,以及痛苦的女人。

食色性也,其實聶辰對女人的興趣一直都不小,只是基於各種各樣的客觀條件,讓他沒辦法去找女人的樂子,小白也清楚這點,不過他完全沒想到的是,聽到他師尊的名字,聶辰居然沒有一點反應,明明是手刃了自己的師尊啊,這個時候就沒有一點特殊反應了?

“你認識沐青嗎?”他問。

“認識。”想了想,聶辰點點頭:“那是我師尊,崑崙山的天樞長老,你要拜入他門下麼,他很強,似乎聽別人說,他不是很愛收徒弟?這麼多年也只有我一個弟子呢。”

小白:……我一點都不想。

這樣子的聶辰,似乎讓他提不起一絲興趣,本以為他的主人到最後總算有了些長進,不過如今看來,聶辰還是那個容易逃避現實的聶辰,縱使表面上看起來比原來強了許多,但骨子裡還是一點都沒變。

“主人。”他蹲下身子,用一種極為虔誠的姿態仰望著聶辰,他的手指白皙且修長,這時卻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緊緊攥住了聶辰的衣角:“您認得我麼?”

聶辰茫然搖頭。

“那您相信我麼?”小白繼續問。

“相信。”聶辰極為懵懂的伸出手,揉了揉小白的銀髮,道:“我覺得,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不管是從前的同門,還是聶辰成為青垣後認得的友人,都不值得他信任,他心中唯一信任著的,是從幼年期一直陪伴著他的銀狼。

小白聽到這句話,眼中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嘲諷,但再次抬眸時,卻仍是滿滿的歡欣:“主人您這麼說,我很開心。那麼……我說是您殺了您自己的師尊,您相信麼?”

“……唔。”聶辰的手指微微用力,揪住了小白的一縷銀髮,道:“你是說……殺?”

“是的。”小白淡笑:“您用您面前的長劍——啊,就是這把。”

他指了指桌案上隱隱現有紅光的長劍,道:“您用它刺入了沐青長老的胸膛,然後,他死了。”

“不……不可能!”聶辰猛地站起身來,眼中劃過一絲戾氣,大喊道:“你騙人!”

“我沒有騙人。”小白皺了皺眉,將自己的頭髮從聶辰手中解救出來:“我的主人,您再仔細想想,天樞長老留了手,所以他並沒有躲過您的劍。”

聶辰呆呆地站在原地,空空的腦子裡彷彿一瞬間被打開了開關,湧入各種各樣的畫面,那個什麼時候都一臉淡然的男人對他笑得嘲諷,眼中滿是諷刺和失望,絲毫不見往日淡淡的溫度。

不!師尊,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慌張的後退,彷彿他的師尊正滿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一不留神,便被椅子絆了個正著,差一點便跌倒在地。

狼狽,前所未有的狼狽。

就算是在曾經的家鄉補屋頂,種地餵豬的時候,聶辰都沒有如此狼狽過,小白站在一旁,什麼都沒說,心下卻突然有些憐憫自己的主人。他仍舊不明白天樞長老死前為何說了一句‘我贏了’,但是在他眼中,天樞長老身為正道魁首,不可能如此輕易便隕落,他肯定留有後手,只是他親眼看到了天樞長老的敗亡,這其中,並沒有任何疑點。

但是看到現在的聶辰,小白似乎知道天樞長老說的我贏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怕……”他俯下身子,將全身發抖的聶辰輕輕攬入懷中,道:“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別怕。”

懷中的身體漸漸停止了抖動,但仍舊無比僵硬,小白能感受得到聶辰黑色衣袍下的身體佈滿了冷汗。他輕聲安慰著聶辰,彷彿用盡了此生全部的溫柔。

就算這個玩具壞掉了也無所謂,只要是他一個人的,就好。

隨著沐青長老的消失,修行界的格局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沐青宣佈雲遊後不久,崑崙掌門沐鈞便去世了,他的大弟子繼承了崑崙掌門之位,幾位餘下的長老升為太上長老,退居幕後,不問世事。斬情谷的芷晴接替了她師尊的位子,倒也經營得有聲有色,不久之後,注入了新鮮血液的修仙界便散發出了勃勃生機。而魔修這邊,聶辰被小白帶走隱居,韓煙尋不到天樞長老的蹤跡,便也心灰意冷專心修煉不聞外物,餘下幾人雖說想弄出點動靜,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故而雙方又進入了難得的平和期。

再過了許久,也許是幾年,也許是百年,千年,韓煙也死了,芷晴也老了,新人越來越多,而舊人卻越來越少。

成了仙的,隕落的,失去蹤跡的,昔日叱吒風雲的修行者們已經成為了過去,而新一代的年輕人,漸漸顯露鋒芒。

“你要去遊歷?”

一身藍白道袍的男子立於案前,一手執筆,頭也不抬的問道。耳側有些許鬢髮垂下,他也不打理,只是在宣紙上揮毫潑墨,似乎不想分給其他事物一點注意力。

“是的,師尊。”少年一臉堅定,他面容清俊,神光內斂,顯然修為甚是不錯。他也身穿著道袍,只是樣式比那寫字的男子更為簡單些,胸口紋有飛劍樣式的圖案。

“怎麼,在山中呆得膩煩了?”

“並不是……”少年聽到問話,只是有些不適地抿了抿脣,方道:“師祖前些日子傳喚,將弟子考校了一番,只言說弟子修為雖夠,但心性仍是稚嫩,故而應當去外面多看看,也該知曉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唔……父親說的也對。”男子嘆了口氣,將筆放下,思索許久方才開口道:“為師也本想著過一陣子便放你下山去看看,只是沒想到你先提了出來,如此也好,你也不小了,總在山門內待著,還真當自己天賦異稟,實力非凡呢。”

少年行禮道:“弟子仍有許多不足,從不敢自滿。”

“我料想你也是。”男子揚眉,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道:“先準備幾日,畢竟你身為天樞殿大弟子,總有些事務要交接一下的,你不在,便交給你師弟吧。還有,我一會兒便去找父親,有些事情,你現在也該知曉了。”

“是,師尊。”

男子正是如今的天樞長老,道號陵隱,正如同他的前輩們一樣,是如今崑崙山乃至整個正道內劍術修為最高的人,而他的父親,名叫清漣。

“是我讓嵐兒下山去看看的,免得日後不知道天高地厚。”清漣揚眉:“他可是日後天樞殿的繼承人,旁的不說,至少讓他多兩個心眼,省得到最後自己的事情都不明不白,還白白連累了崑崙。”

“父親。”陵隱苦笑道:“嵐兒不是那樣的人。”

“你說不是就不是?!”像是想到了什麼,清漣猛地一拍桌子,道:“想當年我那從來不收徒的岳父大人只收了那一個徒弟,最後還跑去魔修那裡打我們正道,就連沐青長老都能看走眼,你就不能?”

聽到了外祖父的名字,陵隱的笑容更加勉強了:“那個元旦……呸,那個青垣,都已經銷聲匿跡好多年了,父親您就別這麼耿耿於懷了,可好?”

“不好!”清漣冷哼。

他對那個元旦沒有一丁點的好感,沐青長老哪裡對不起他?天樞殿上上下下的弟子哪裡對不起他?清漣仍舊記得當初知悉聶辰叛離崑崙入了魔道的訊息後,元亦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而阿瑾那時更是直接抽出了佩劍想要殺了那個忘恩負義的叛徒,卻被長老攔下。

長老從未想著清理叛徒,也更沒為難聶辰,這麼多年,清漣第一次見到沐青長老心軟的樣子,只可惜,心軟的後果就是養出了一個白眼狼,真讓他噁心。

想到自己最崇拜的長老兼岳父,清漣的心情越發的不好了,他從袖中摸出了一塊玉簡,扔給陵隱,道:“這裡還是當年沐青長老留下來的玉簡,就是你小時候看過的那塊,給嵐兒送去吧,他是你教出來的徒弟,走的路子也跟你差不多,能領悟多少,就看他的造化了。”

“我知道了,父親。”

陵隱雙手接過玉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他其實是見過沐青長老,也就是他那位外祖父的。當然,見的不是本人。

外祖父離開的時候,他還小,聽母親說,外祖父還抱過剛出生不久的他。包括後來父親拿出的那些極為珍貴的靈石以及法器,都是外祖父留給他的禮物。

那些禮物中有一枚玉簡,只要神識沉浸其中便可讀取玉簡裡的內容,而陵隱見到他的外祖父,便是那個時候,雖然只是一縷神識,但那極為出色的氣度,陵隱一輩子都沒辦法忘記。

包括陵隱後來習劍,包括他的為人處世,或多或少都受到了這位沐青長老的影響。他的少年時期便是在玉簡的空間裡與外祖父度過的,那時的他真的覺得世上再沒有如同外祖父一般出色的人了。

現在,他仍是這麼認為。

他知曉外祖父的大部分事情,比如說母親是外祖父的養女,比如說父親並不是外祖父的親傳弟子,親傳弟子另有其人,便是曾經的魔修五尊者之一,青垣。

他對青垣是極為不齒的,或者說,所有天樞殿乃至崑崙的人都討厭那個人討厭得無以復加。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身為天樞長老唯一的親傳弟子,送給天樞長老最大的禮物,居然是背叛,這簡直讓人無法忍受。更何況,天樞長老從未虧待過他,甚至於閉關數年只為了給那個五行靈根俱廢的廢物造出適合他的功法。

如今已過了不知多少年,外祖父早就不知道去了何處,而現在,陵隱馬上就要拿著這枚玉簡,將這件珍貴的禮物交給他的弟子。

天樞之名,定讓魔修聞風喪膽,再也不敢踏入雷池一步。

而沒人知道早已銷聲匿跡的青垣尊者去了何處,也沒人知道他如今到底是什麼模樣。

除了小白與芷晴,沒人知道青垣尊者殺了他的師尊,小白不說,是因為他不想說,而芷晴不說,卻是因為景淵的囑託。

“就當我是雲遊去了吧。”那時的景淵如此說著。

“聽到了麼?如今天樞長老的親傳弟子要下山遊歷了。”小白說。

“啊……”躺在石**的聶辰氣若游絲,雙目無神。

“算是,你的後輩呢。”

“我沒有資格。”

聶辰曾經逃避過,也自我欺騙過,他有過一段精神錯亂的日子,或是以為自己仍舊是天樞殿的大弟子;或是變得瘋狂,見人就殺,見東西就砸;或者是因為回想起自己的劍刺穿了師尊的胸膛而哭泣。後來小白將他帶到了人跡罕至的森林裡,因為沒有別人的打擾,加之小白的照料,他漸漸恢復了正常。

他回想起了一切,然後接受了自己親手殺掉師尊的事實。

他聽著與崑崙有關的一切訊息,並且如同病態一般關注著。

清漣繼承了天樞長老的位置——那本應是自己的。

阿瑾嫁給了清漣,他們兩個有了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後來也成了天樞長老,並且找了一個弟子。

這一切都與聶辰無關了。

“小白……”他轉了轉眼珠,示意小白靠近一些。

“嗯?”小白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怎麼了?”

“我死了的話,還會有人記得我麼?”

“我會。”小白說。

“啊……那我就滿足了。”聶辰嘴角微勾,隨即沉沉睡去。

小白起身,立於石床邊,輕笑————

你死了,血契就會自動解除,我怎麼會不記得你呢?只不過……我不會為你難過啊,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