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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晉江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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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晉江首發

[綜穿越]那些被遺忘的

楚留香不得不承認,這船上的東西果真是一應俱全,簡直都能開一家店了。果然是下人們太過於關心自家主子所以也就忘記了這裡只是一艘船而不是一座宮殿了麼?

舒舒服服地在船上呆了三日,胡鐵花也和船上的人混熟了,早就不若剛上這艘船上的拘謹,開始漸漸恢復了本性,和鏡花水月兩個人擠兌楚留香擠兌得不亦樂乎。一個胡鐵花倒是沒什麼問題,兩人是老朋友了,胡鐵花段數太低,在楚留香眼裡壓根就不夠看。不過多了一個鏡花水月後,便讓楚留香變得有些頭疼,只好整天躲在景淵的房間裡,兩人弄出幾罈好酒,對飲幾杯,倒也是一番樂事。

無疑,景淵是個酒鬼,但是卻是個有品的酒鬼,因為他怎麼都喝不醉,所以根本沒有耍酒瘋這回事。於是楚留香將景淵灌醉的計劃失敗了,倒是他喝得有些暈暈乎乎,連看的東西都有些重影了。

“香帥,你醉了。”

楚留香身上的氣息已經不穩,看樣子已經有了些許醉意,景淵將酒罈放下去,身子轉向楚留香的方向淡定開口:“夜深了,該休息了。”

“醉了……啊。”楚留香還是有意識的,他晃了晃頭試圖趕跑腦子裡的眩暈感無果之後,無奈地半倚在榻上苦笑:“很久沒有醉過了……”

楚留香愛酒,但是不貪酒,況且他酒量還是不錯的,喝到這種地步,已經是很久以前了。恐怕也是因為對飲之人的原因吧,遇到志趣相投的人,喝到盡興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感覺如何?”

“還不錯。”楚留香半坐起來嘆了口氣,揉了揉有些漲的太陽穴:“但是果然不該貪杯啊……”

景淵但笑不語。

和楚留香呆在一起,氣氛很是舒服。雖然這個人正義感太足而且花心風流,但作為朋友來說,倒是很不錯。也不枉他在這裡呆了這麼久,碰到個合乎心意的,讓他也很開心。

“隨雲笑起來倒是很好看。”看到景淵嘴角細微的弧度,楚留香怔怔地開口。

“與香帥相交已久,還不知道香帥的長相呢~”景淵聞言倒是沒什麼反應,只不過湊到楚留香身邊,語調變得有些低沉:“不知香帥……可否滿足原某的願望?”

“啊?”楚留香疑惑地開口。

景淵伸出手,徑自從楚留香光滑的額頭開始摩挲,手指緩緩向下,移動到眉間,然後是眼睛,然後是挺直的鼻子,最後又劃過微翹的脣角,在脣邊停了許久之後才放下手。

“果然是香帥啊。”景淵的語氣有些意味不明。

很有魅力的一張臉,怪不得那麼多小姑娘前仆後繼往楚香帥懷抱裡奔去。人生贏家就是人生贏家,曾幾何時他對楚留香各種羨慕嫉妒恨,因為楚留香妹子很多他卻沒有妹子。不過現在卻沒有這種想法了,畢竟楚留香是個直男,泡的是妹子,而他對於妹子現在真心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

雖然他男女通吃來著,但現在偏向的果然還是男人……

“馬上就要到了。”鏡花水月大大咧咧開門,看到屋內處於曖昧姿勢的兩人後露出了一個囧然的表情:“啊……打擾你們了,二位繼續。”

“啊?”楚留香還有些意識不清:“繼續什麼?”

某種方面無比純潔的楚香帥壓根就沒想到鏡花水月話語中的深層含義。

景淵無語,隨即從楚留香身側直起身來,撫平了衣領上的皺褶:“小鏡,現什麼了麼?”

“完全沒有~”鏡花水月聳肩:“和平日裡沒什麼兩樣。”

就是這樣才讓人不安,況且預感無比強烈的景淵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休整一下,靠岸了。”景淵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做好準備。”

待到鏡花水月退下後,景淵將自己冰涼的手掌貼到楚留香的額頭上,一瞬間,寒冷無比的氣息讓楚留香清醒起來。

“香帥,該下船了。”

蝙蝠島仍舊一如往常。

楚留香並未來過此處,只是聽人說過這裡是傳說中的銷金窟,只要你想要,就可以在這裡找到合乎自己心意的東西。不同的是,別的地方交易需要錢,但這裡的交易只需要所謂的奇珍異寶或者是鑑別不出價值的玉製品。

“香帥大約是沒來過吧。”景淵淡笑這回應著楚留香的疑問:“在下只是要在那些奇珍異寶裡找到一樣東西而已。離那人與我約定的時間還有空餘,需要在下為你帶路遊覽一番麼?”

“那就麻煩隨雲了。”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道。

他確實對這裡很感興趣,而胡鐵花早就與張三隨著另外一人快活去了,剩下楚留香苦笑著接受被朋友拋棄的現實。所幸這裡還有個東道主,能夠讓他好好領略一番蝙蝠島的景象。

通往蝙蝠島核心區域的道路通往地下,沿著通道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兩人便來到了寬敞的大廳內。此刻廳裡卻是沒人,大概是鏡花水月通知了負責人要清場的緣故,可是景淵卻現原本他應該待著的主位上,此刻卻隱隱約約有個陌生的氣息。

“香帥留步。”景淵攔住了仍要向前的楚留香:“恐怕,邀請在下的那人已經來了。”

楚留香皺眉,毫不謙虛地說,他的感覺一向十分敏銳,可如今他什麼異常都沒現,倒是讓他有些心裡不安。

“果然好功力。”那離得兩人還有很遠的、被白紗帳蓋住的地方傳來一個有些冷硬的聲音:“不愧是命輪的主人。”

言語間竟是將楚留香完全忽略了,也並沒有想過這話該不該是個普通人能聽的東西。

“閣下知曉的倒是很多。”景淵側耳聽著那人的聲音,果然帶著幾分熟悉,他沉聲說道:“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那人嗤笑一聲:“為何你不是認為我是要和你做朋友呢?”

“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麼?”景淵難得地開啟了毒舌技能:“我可沒辦法相信,將這個世界的命軌攪得一團糟的你會想和擁有命輪的我做朋友?”

執掌著命輪的他,在蒐集命輪碎片的同時,也是在穩固著每個位面。可如今這個男人————景淵已經確定這人就是所謂穿越大神了,帶來了一大推亂七八糟的穿越者,導致這個位面的平衡早已遭到破壞。若是破壞太嚴重的話,不僅僅是這個位面會崩潰,就連屬於這個位面的命輪碎片都會被損壞,那命輪就不會有聚齊的一天。

“為何不能呢?”男子緩緩從高處走了過來,景淵不動聲色地將楚留香攔在身後,握了一下他的手掌權當提醒,提醒他不要介入這件事情中。

果然。

那男子的身體是屬於他安放在濟南城的暗樁的,怪不得聲音很是熟悉。

“看樣子,你是佔了那人的身體?”

怕是所謂的穿越大神根本沒有實體吧。從他得到的情報中,從未有人直接見過這個穿越大神,如今倒是確定了這個資訊。

“你不也是?”那人硬生生地扯出了一個可怖的笑容————就好像是為了笑而笑一般,說不出的僵硬:“咱們彼此彼此。”

“但是你錯了。”景淵搖頭:“他們都是我本身,只不過是不同世界的我自己罷了。”

曾經他以為他自己也是佔了別人的身體來活下去,可後來卻現每換一個世界,屬於景淵的靈魂便凝練一分,若是因為吞噬不同靈魂的緣故,他的魂體並不會如此精純。每個世界他的身份的命軌也和他自己的重合。種種跡象表明,那些人就是他自己。而景淵是屬於主位面的個體,自然是佔據了主導地位,和如今這個穿越大神奪人的身體是不同的。至少,景淵不會像這人一樣,身體的協調性都差到了一定的地步,彷彿下一秒就會散架一般。

“果然是命輪的主人。”那人咬牙切齒:“不過,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那就請你將命輪交給我吧!”

“若我說不呢?”

命輪早就被他劃為自己的所有物了,斷然不會有交給別人的道理。

“那在下就只有強搶了。”那男人眼睛眯了起來,語調陰狠。

“香帥小心。”景淵手臂用力,將楚留香推到遠處的角落裡,揮袖給他的身體加了一個防護罩,卻在一瞬間感覺到了心悸。

“這是……”他捂著心臟,感覺到心跳的度慢慢加快,‘咚、咚、咚’彷彿像是要跳出來一般:“你……”

“隨雲!”楚留香無法動彈,只能擔憂地望向景淵。

“滋味不錯吧。”那男子語調上揚:“不可否認,你的確很強,硬拼的話我是贏不了你的,所以只好想一些特殊辦法了。”

“你!”景淵揚手,吃力地將鏡花水月召喚出來,卻在長刀出來的一剎那猛地感覺到全身的力氣消失不見,他無力地半跪在地上,長長的頭遮住了他的眼:“何時下的毒?”

該死的!他居然也會有遭到暗算的一天!

“你猜……”男子緩緩向前幾步,臉上掛著得意的笑:“這毒,可是特意為了你的靈力製成的。知道你用的是那個死神界的斬魄刀,怎麼樣?靈力盡失的感覺不錯吧?”

“是誰下的毒?!”景淵的聲音愈虛弱,他不想去猜想是誰暗算了他,他根本不想知道答案,但是他已經知道了一切。

“自然是你那個忠心耿耿的小丫鬟啊。”男子邪笑著開口,然後揮揮手將角落裡的禁制開啟,書墨和錦衣正站在裡面,一臉愧疚地看著景淵。

果然是那杯茶的問題,景淵想。隨即他開口問道:“書墨,為什麼。”

很平淡的語氣,彷彿被背叛的並不是他。本來他對兩個女孩子還是有幾分情分的,但現如今,他已經完全當兩人是陌生人了————連做背叛者的資格都沒有。

“少爺,我……我只是……”書墨低頭,愧疚地握住了拳:“我只是想回家……他、他說了,只要我們幫他一個小小的忙,就會讓我們回家……”

她們都是無意間穿越過來的,就算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安家落戶,卻仍舊想要回家,想得快要瘋了。但如今看到少爺如此虛弱的樣子,她們此刻卻不知道做的對不對。

後悔了。

“你不是說這藥並不會給少爺帶來什麼傷害麼?”一旁的錦衣憤憤開口:“如今是怎麼回事?”

“呵……”景淵自嘲地笑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似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你們居然會相信他?”

“相不相信無所謂。”男子走到景淵身邊,抬手鉗住他的下頜,仔仔細細地觀察著景淵的臉,然後開口道:“你說,你又是何苦?命輪那種東西啊……你看,就是因為它,你變成了一個瞎子?真是諷刺。明明那麼強大,你說,若是你呆在那個死神界,不就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了麼?”

景淵面色平淡:“與你無關。”

“可是我想要命輪,便與我有關了。”男子緩緩說道:“我想要有一個身體,一個自己的身體;也想要掌控這個世界。你想,既然有著命輪這麼好的東西,又何必受罪呢?殺了你,我便可以得到它,然後,做我想做的一切!”

景淵很想嗤笑。想必這男子並不知道命輪如今殘缺不全。被命輪束縛,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殺我?你可以試試。”景淵艱難地抬手,將那男子的手拂掉,語氣中也帶有了幾分嘲諷:“還是你以為,我真的只有靈力這一種力量?”

這人蠢麼?既然知道他擁有命輪並且去了別的世界,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只有一種力量?

這個穿越大神的能量構成是各個穿越者的願力,雖然看起來很是強大,卻頗為駁雜不全。景淵強忍著身體內的不適感,努力抬起手臂,一瞬間,冰寒的神力破體而出,墨色如緞的長從根部開始漸漸變得雪白,甚至連手上都附上了一層冰凌————

“既然你費力搜查我的資訊,為何不知道,我曾經在神界呆過?”

縱使那個神界只是一個附屬位面的神界。

那個穿越大神的臉色變得不好了,畢竟他能力屬性過低,能探查到的只是一級和二級世界,至於仙劍的位面,以他的本事根本沒辦法探知一二。

“再見了。”他凝起鋒利的冰刃,冰刃以肉眼難及的度衝到了那人的**之內,然後直接將靈魂凍結,繼而粉碎。

“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在那人消失之前,只留下這樣一句話,景淵皺了皺眉,隨即無力攤倒在地,一瞬間,隔著楚留香的護罩也開啟來,楚留香連忙跑到景淵身邊,焦急地看著他,也不顧剛才見到的景象有多出他的認知:“隨雲,你怎麼樣?”

“這毒……倒是挺霸道。”景淵喘了兩口氣,聲音變得有些虛弱:“身體……變得一團糟。”

縱使神力沒有被封存,但那麼霸道的力量本身就是現在的身體難以駕馭的東西,其餘的低階力量全亂作了一團,攪得他身體疼得要命。

“主人!”因為失去了穿越大神的禁錮,鏡花水月勉強現形,扶住了景淵:“感覺怎麼樣?”

“去……將那人身上的碎片拿來。”

那個穿越大神應該是存在於空間縫隙中的遊離之魂,意外得到了命輪碎片催生了意志,繼而才謀求這麼多。正因為如此,他才知曉這麼多和空間有關的東西,只不過還是太狂妄了些。

但更狂妄的應該是他自己吧,就是因為他狂妄,所以才遭了暗算。真該反省下了。

鏡花水月領命將碎片帶來,景淵無力地將命輪召喚出來,那殘缺的命輪又被填補上一塊,而得了一塊碎片的景淵催動了命輪,將兩個少女帶回了該回去的地方。

不是因為心軟,只是因為聽到了書墨的那一句話:想回家。

可惜,那些女孩子都有家,他景淵早就沒有家了。

原東園的身體已經開始走向下坡路,活上十年已經是極限。景淵將他做的人偶召喚出來,摸索著找到了楚留香的位置,扯了扯楚留香的衣袖:“楚兄……忘記今日你見到你一切,然後……然後……護無爭山莊十年。”

現如今,就算是用精神力感知人體,都是件無比困難的事情。如今的他,狼狽得如同一個普普通通的瞎子一樣,真是諷刺。

“……好。”

楚留香低低應道。

他不知原隨雲究竟是何身份,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有什麼隱情,他也不想去探查那些明顯過了他認知範圍的事情。

既然隨雲如此說了,那他為了朋友,護住無爭山莊十年又有何不可

“那,多謝香帥了……”

景淵蜷縮著身體,感受著身體裡經脈的寸寸斷裂,然後又因為強大的恢復力漸漸重鑄,疼痛一**的襲來讓他的意識已經趨於模糊。

“小鏡……”他迷迷糊糊開口,感受到鏡花水月回到了自己的刀裡,隨即放心地昏迷過去。

楚留香就這樣呆呆地跪在石室內,看著身邊原隨雲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消失不見。他伸手,卻只抓住了一手的光暈。

“麻煩你了。”身邊的人偶居然開始說話,語調行為甚至和真正的原隨雲沒什麼兩樣:“放心,他並沒有什麼事情,只不過以後要受些罪而已,而之後十年,合作愉快。”

這人偶,能夠支撐十年,到原東園死亡後,便也會消失不見。無論如何,景淵還是很不放心那個愛子心切的原東園的。

那人偶的眼睛是清明透亮的,楚留香怔怔地看著那雙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若是原隨雲的眼睛能看見的話,大概應該比這雙眼更漂亮吧。

可惜,他這輩子是沒辦法看到了……

後記:

八年後。

楚留香仍舊一如往常地英俊瀟灑,只不過那張一如往昔的臉上,多出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節哀。”他坐在那人偶的對面,給自己斟上了一杯酒:“原老莊主走的很安詳吧。”

“自然。”人偶輕笑:“放心,他並不是我父親,所以我並沒有什麼可以悲傷的。只不過,想到我兩年後也要消失,總感覺有些捨不得呢。”

“消失……?”

“我本不是真正的人類,他是我的主人,賦予我的使命便是守護無爭山莊,期限正好是十年。十年後,失去力量支援的我便會消散。”

“怎麼會……”楚留香皺緊了眉。

“不必焦急。”人偶帶著笑意看向一臉凝重的楚留香:“主人能夠讓我經歷這麼多,我很感激。”

他本來就不是真正的人類,只是被主人賦予了意識而已,如今已經足夠了。

“只不過,他並不是很好的樣子。”人偶皺眉:“雖然我與他並不處於同一位面,但卻有幾分聯絡,他……應該是毒還沒有去除吧。”

“這樣……”

楚留香縱使擔憂,也無濟於事,只能默默祈禱友人能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一些。

“那,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人偶微笑舉杯:“香帥,再見。”

“再見。”

兩年後,無爭山莊莊主原隨雲因病去世,無爭山莊就此沒落。

楚留香仍舊遊戲江湖,而無爭山莊的總管丁楓,卻不知所蹤。

眾人惋惜有之,幸災樂禍有之。

但楚留香並不在意。

他知道丁楓帶著‘原隨雲’的骨灰隱居起來,他也知道真正的原隨雲在其他世界過得並不是很好。

“呵……”

他喝掉了壇中的陳釀,苦笑了一聲。

希望友人,平安喜樂。

這便是他如今唯一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