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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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往事
白薔再次看見君修言的時候,發現自家兄長之前陰沉的臉色被一種可以稱之為‘幸福’的表情悄悄代替了。
不過跟摯友說過幾句話，整個人就換了個氣場,兄長還真是善良而容易滿足的人。
撇撇嘴看向石天軒的方向，發現另外一方也顯得不那麼煩躁了，雖然眼角稍微紅了那麼一點,不過總體來說好像……
喜氣洋洋？
白薔被這個形容詞震懾到了，完全對這兩個人換了個畫風的跳躍心情無法理解。
她剛才難道錯過了什麼好事麼？
“我們可以走了。”君修言對驚蟄點點頭，紅髮凶獸就慢悠悠的晃了過來。
“在我們進入通道的時候，兩邊的門會同時開啟。建議你們最好是背靠背站著,我是指,不清楚前方會不會有危險，同時不知道後方有沒有人窺伺的時候。”
驚蟄伸出手來,保持著某種奇怪手訣的姿勢按上了鬼門的血字部分。
先前君修言和石天軒都按過這個部分，但是鬼門墓碑完全沒有反應，應該是沒有做對手印的緣故。
“這個門引手訣你們記好了，以後便可以自用。但是記住，進了門就不能出去了，只能選擇通道繼續往前走，一炷香後，通道會隨機將你們吐出去，到時候可就不知道會被吐到哪個門了。”
驚蟄做了個相當喜聞樂見的比喻，妖異的眸子裡卻並沒有傳達出笑意來，而是帶了警示的成分。
“驚蟄，如果我猜的沒錯，‘門’應該是可以與外界通行的，你為什麼不離開這裡？”對於自己的契約靈獸，君修言覺得並不需要隱瞞自己的疑問。
“‘門’的確是能通往外界。”驚蟄看了眼面色淡然的紅衣魔修，“我們先進去吧，路上說。”
君修言從他的口氣裡聽出了隱含著的怒意，但似乎著怒意並不像針對他而來
。
紅髮凶獸頭也不回的撞進了鬼門墓碑之中，墓碑表面水波一樣盪開，將他吸納了進去。
“我們也進去。”君修言對白薔和石天軒招呼了一聲，也邁步踏了進去。
“譁”的一聲，他覺得自己似乎鑽過了一層水膜，再睜眼時，他已經處於一處漆黑的空間之中，唯獨腳下蜿蜒而出一條發著微光的道路，遙遙通向遠方，而驚蟄正站在他身前不遠的地方。
又是兩道水聲，石天軒和白薔也鑽進了通道。
“這裡怎麼看起來這麼悶。”石天軒踩了踩腳下發著光的路，覺得有點不踏實。他踩了兩腳，但也沒敢真用上力氣。
“我只聽說過空間通道，從來沒見過。這次一見，果然自成空間，名不虛傳。”白薔也讚歎的觀察起整個空間，但除了一片漆黑外並沒有看到什麼。
“鬼門的模樣就是這樣，其他門比較好看。”驚蟄轉臉對她笑了笑，神情柔和了許多。
“我們進都進來了，然後怎麼辦？等著通道給我們吐出去？”石天軒往前走了兩步，站定看了看四周。
“進了門自然要開另一扇。”驚蟄說道：“既然門引是我開的，那麼開另一扇門也要對應的由我來。也虧得我這些天消磨了一些封印，能用出些元氣來。”
他閉上眼睛，保持著門引手訣的姿勢，沉聲念道：“鬼門已開，諸門盡現——”
眾人腳下的小路瞬間光芒大盛，瀰漫上點點光豆散入空間之中，繁星一樣點綴開來，連黑色的空間也變得精彩起來。
“這些就是所有的門了，看到那個藍色的光門了麼，那就是我們要去的龍角境。”驚蟄收起手訣，指著黑色空間上綴著的最亮的五顆光點說道。
“出潛龍之野的門是那一扇。”
他指了指眾人左手不遠處一顆散發著白色光芒的光點：“不過切記，一條通道一次只能開啟一扇門，否則構架出來的通道就會閉合
。”
君修言盯著那顆白色光點看了一眼，眼神就瞥向了石天軒。
有了能出去的機會，這小鬼會不會……
“那我們快走吧，完事了就再走一次，大家全部從這破地方出去。”石天軒瞅了瞅面前五顏六色的光點抓了抓腦袋，徑直朝著散發著藍色光芒的光點走去：“還好有個懂行的，不然還真想不到這些星光就是門了。”
“恩，我也這麼覺得。”白薔見石天軒奔著藍色的門就去了，倒覺得之前兄長對他的評價果然沒錯。她對自己之前評價石天軒是‘白眼狼’生出些愧疚來，也不多想，就立刻追上前去：“石小哥，你別走太快，這裡畢竟是通道，還是跟著大家一起走吧。”
“…………驚蟄，我先前問的，你的答案呢？”君修言見男女主角湊到了一起往前走，也沒有上去打擾的心思，於是扭頭問站在身邊的紅髮凶獸。
驚蟄的瞳孔靜靜的豎了起來，妖孽而狠厲的氣息又散發了出來。他搖了搖頭：“讓我冷靜一下。”
看著那雙妖瞳直到平靜，君修言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好些了？”
“恩，”驚蟄點點頭：“勉強算是。”
“我的部族當扈，算是獸修裡比較大的族群之一，之前我們生活在修真界北部的寒蒼獸界，”看驚蟄的架勢，他應該是打算從‘很久以前’開始講起了。
君修言對非計劃外的故事一向十分感興趣，也不打擾，繼續聽下去。
“大約是在三百年前，修真界出了個驚才絕豔的魔修。他花了短短几十年就從一個默默無名的修者修煉到了魔形期，從而成了魔修的領軍人物。之後，他重新排組了魔修的體系，把獸修和妖修劃歸為魔修的一個分支。”
“這三百年，無論對金丹後的修者還是對獸修，都不過一瞬，而獸修卻是從那時候起活躍起來的。對一直被修真界排斥在外的獸修來說，我們獸修終於也真正被修真界所接受。”驚蟄感嘆的說了一句，似乎還帶著感慨。
-魔修體系裡包含獸修和妖修是我這個作者給你們設定的吧
。
君修言在心裡吐槽了一句，沒有拆穿這個天道補全的說法。
“這是整個寒蒼獸界的大喜事，不少在當時很有名望的獸修族群首領經過商量，決定將那一天定為獸修的‘寒蒼大會’，每隔百年相聚比試一次，意在使獸修彼此團結，在修真界同氣連枝一鼓作氣站穩腳跟。”
這個‘寒蒼大會’多半胎死腹中了，不然他原文裡為什麼沒提到過。
按照他的思路，驚蟄的下一句就會是‘但是’了。
“但是，第一屆寒蒼大會失敗了。”驚蟄握了握拳，咬著牙說道：“當時有名望的族群首領都去了，就算沒有去的，也都派了族群裡最有希望成為強者的後代，希望在第一屆的時候佔有有力的位置。我作為族群裡最年輕的長老帶隊參加，然後……就在大會開場後不久，戾天率領著他的族群對所有參加大會的獸修做了屠殺。我不知道他背後是誰在指揮，他只跟我說，他的目的就是要變強。”
“戾天和他的族群能屠殺了你們全部？”
雖然君修言這句話直接的有點過頭，但是毫無疑問是獸修的說話風格。
“我不知道，戾天把我單獨抓了出來，在我面前殺盡了我帶去的族人，然後跟我說——”
“除非我想通了加入他的陣營，不然在我沒有殺了他之前，我若踏出這裡一步，他就殺了身在寒蒼獸界的我的全族。”
獸修的族群觀念是十分嚴謹嚴肅的，甚至有些時候，族群甚至比他們自身都要重要。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也難怪驚蟄出不去。
“戾天的性格向來說一不二，你的族群應該無事。”君修言搖了搖頭，對他說道：“此番我們回到龍角境後，你有什麼打算。”
戾天的性格十分極端且自視甚高，君修言覺得以他現在的修為，還是最好不要跟此人對上。他本就打算離開潛龍之野，驚蟄無論跟不跟著他，都不能打消他既定的計劃。
“應該是你有什麼打算吧
。小主子，你究竟要在龍角境找什麼東西？”
“靈根。”君修言對驚蟄猜出他是有目的性的去龍角境並不意外。
他從沒有在驚蟄面前掩飾自己的目的，在活了這麼久的人形獸修面前遮遮掩掩，反而看起來太過幼稚可笑。
他可不覺得自己業餘水準的演技能瞞過修煉幾百年的人形獸修的眼睛。這個由白薔來還差不多。
“龍角境有靈根？我怎麼不知道。”驚蟄毫不在意的抬了抬下巴，說道：“以我對戾天個性的瞭解，他不可能容忍靈根在眼皮子底下而不碰的，小主子從哪裡聽來的不靠譜的說法。”
那是他設定的金手指，輕易讓人發現了還能叫金手指麼。
“所以我也只是去看一看，也不算白去你那裡一趟。”君修言一笑揭過，還是對他說了自己的打算：“龍角境元氣充沛，我在那裡穩固了境界就打算從潛龍之野離開，魂契無法更改，但是我在外面會盡量保住小命，免得你死得冤枉。”
“你既然有了打算，又是我的主子，你的主意我不會置喙。”作為修者，驚蟄向來看得挺開。
“不過，作為拋棄了契約靈獸的主子，你是不是得有點什麼補償給我？”
“我相信——不過百年，你必能從這裡出去。”君修言看著驚蟄豔麗如火的臉，清冷的臉上微微露出笑來：“所以我這個主子跑路，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哪裡還要被你敲竹槓？”
“我有敲竹槓？”驚蟄一張臉也笑的波光灩瀲。
“下次見時，我以酒為你慶功如何？”君修言臉上的笑帶了些肆意的豪邁來。
“那要得是好酒！”驚蟄回了他一句。
兩人相視一笑，一前一後朝著藍色的光門趕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從前有個驚蟄，後來他被戾天關了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