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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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上仙
第59章 上仙
想來該是當初七派會武之時,葉子卿傷了他,如今懷恨在心,挾嫌報復,當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而在杜雲豪看來,畢竟殺了應紫流那樣修行淺薄之人,實在沒什麼樂趣,倒不如殺了這個追仙榜魁首,也好挫挫月韶的銳氣。
只見葉子卿忽的上前一步,望了一眼仍在苦苦掙扎的應紫流,面色沉穩道:“我便受你這一劍。”
俊美的容顏不含一絲的猶豫,漆黑的眸子透著堅毅。
應紫流抬眼望去,此刻,那個遙不可及的葉師兄,如月光清輝般拒人千里的人,彷彿已經敞開了心扉。
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她可以走進他的心裡?她竟是絲毫不覺。
應紫流搖著頭,她多希望可以做些什麼,可越是這般想,一顆心便不自覺的抽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痛,痛道不能呼吸。
“不,不要!”
在場眾人均是一怔,楚黎的一雙手不覺得攥成了拳,指甲嵌進掌中也全然不顧,清麗的美眸中滿是妒意。
“子卿!”楚陽掌門正欲阻攔。畢竟這兩個徒兒都頗得他的喜愛,見不得任何一個受到傷害。
“師父,徒兒已然受您教誨良久,如今為了維護我月韶聲威,弟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徒兒不孝,若能有命活著,定當為月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楚陽掌門和九胤真人聽了這近乎道別一般的話語,皆是一陣哀婉。
“為師不準!”斬釘截鐵的四個落在葉子卿心裡,分明是為了他好,卻比殺了他更令他難過。
葉子卿陡然跪下身去,“自入門以來,子卿從不曾求師父任何事,如今,弟子肯請師父莫要阻攔。”
“你……你……”楚陽掌門指著那個青影,身形一時間竟晃了幾晃,好似沒有了支撐一般。
眼下他心意已決,怕是是難以阻止。
罷了,人各有命,終究不是人力所能掌控,況且修仙之人命中劫數眾多,卻也避無可避。
杜雲豪得意的笑著,得寸進尺道:“當日七派會武之時,我被那柄無極劍傷的不輕,今日也想試試它的威力,傳言此劍能夠與琉璃斬匹敵,不知是真是假。”
眾弟子憤憤道:“恬不知恥。”
杜雲豪也不理會,只是笑的越發肆意。
葉子卿神色依舊淡然,持劍的手倏的一揮,霎時間青芒大作,無極劍陡然出鞘,屹立在空中,劍氣逼人,惶惶不可直視。
杜雲豪慌亂間催動靈力,一層光芒牢牢將無極劍罩住,哪成想那無極劍似乎隱隱散出一股抗力,分明葉子卿並未做什麼手腳。
杜雲豪慍怒,直接使出了八分靈力,這才使得無極劍落入手中。
畢竟是流傳千年的寶物,果然不是區區‘飛雲劍’這等殘品所能媲美的。
杜雲豪在空中揮了幾下,覺得用起來倒還順手,劍氣精純,拿著它,有種勢不可擋的奇妙感覺。頓時用上了九分的力道,劍光凜冽,直指葉子卿左側胸口。
眾人大驚,死死盯著杜雲豪手中的無極劍。
不想那劍竟是極附靈性,隱隱掙扎了幾下,幾欲脫手。
杜雲豪左手微曲,在劍柄上‘嘡’的一彈,頓時又注入一分靈力。那劍光的阻力頓時消減大半,便直直朝前刺去,眨眼間呼嘯而來。
待到了葉子卿身畔,劍芒卻陡然上移了一寸,刺在了葉子卿的心口之上三寸處。
葉子卿吃痛,登時便屈膝跪地,頹然的倒了下去。肩頭瞬間灑下大片鮮血,染紅了四寸見方的磚石。
卻強撐著一口氣,釋然道:“如此,我月韶與你烈焰峰之前的種種,便一筆勾銷了。”
杜雲豪見狀心中很是滿意,只是那一劍沒有刺偏的話,效果會更好。
倘若是被普通的劍所傷倒,也算不得什麼重傷。
只是這無極劍非比尋常,削鐵如泥自不必說,一旦被其所傷,它可以驅散對手體內的陰陽之氣,便是輕微的擦傷也要養上半月,何況葉子卿實實的捱了這一劍!
眾弟子睜圓了眼睛,趕忙去攙扶葉子卿。
“子卿!”
楚黎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衝上前去,見葉子卿目光遊離,漂移不定,似乎在人群裡尋找著什麼,只好不甘心的讓出一個位置。
應紫流大驚失色,強忍著痛楚挪到葉子卿身旁,清澈的眸子瞬間鍍上一層水光,像是有什麼欲噴薄而出。
葉子卿一張絕美的容顏上,霎時失了血色。
像是天邊的彎月,黯淡飄渺。神情不似往日那般淡然,看著應紫流,嘴角竟是浮起了一抹笑意。
“小師妹,別……別難過,當日你欲為我擋下琉璃斬,今日我受了這一劍,也是理所當然。”
葉子卿說完這些話,意識漸漸模糊起來,一雙璀璨的黑眸幾欲閉牢,絕美的容顏安然沉寂,像一朵綻放的丁香花般散發著芬芳。
應紫流第一次覺得,原來葉師兄並那般非遙不可及,眼下他離自己那樣近,近到……伸手便可以觸碰到。
可是……如果可以,她寧願葉師兄一輩子疏遠著自己,也不要看到他此刻的頹敗樣子。
“不、不要,”應紫流執起葉子卿的手,神色悽迷,“葉師兄,我不要你受這一劍,不要。”
幾枚飛花在風中消散,訴說著人世間的悲涼。
是什麼模糊了她的眼睛,讓她再也看不到世間的美好?
應紫流仰天長嘯,“為什麼?”
撕心裂肺的痛楚,遍佈周身每一個細胞,兩股痛楚竟是融合在了一起,肝腸寸斷,幾欲將她撕碎。
為什麼?為什麼待我好的人,都要被我所傷?
爹爹孃親如此,月牙村的村民們如此,如今,就連葉師兄……亦是如此。
蒼天,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我應紫流的命,你儘管來拿啊!來拿啊!不要再傷害我身邊的人,不要……
哀婉的呼喊響徹在月韶殿外,迴盪在茫茫雲海間,久久不絕。像是一首人間悲曲,縈繞不休。
應紫流只覺眼中一陣久違的溼熱,竟是兩顆渾圓的淚珠滾落下來,直流淌到葉子卿的傷口處。
眉心的一抹飛仙印隱隱泛著灼熱,直燒進她的心裡。
身體裡似乎積蓄著不盡的能量,亟待釋放。
應紫流眉眼緊鎖著,彷彿承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使得一張俏臉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啊~~~”一聲嘶吼劃破長空,給這原本寂靜的處所鍍上一層詭異。
霎時間,一片紫色霞光衝體而出,耀眼非常。
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一片藍色光芒,相互交融,彼此映襯,美麗奪目,宛若泛著雲霞的天幕。
以二人為中心散發出兩股沖天光氣,帶有一束強勁的波光,硬是將眾人推出三丈開外。
那兩注光氣不斷的在空中翻騰、瀰漫,目光所及之處,皆被映成了藍紫色。
眾人紛紛伸手遮擋,半晌,這光芒才將將消散。
見兩人已然暈厥過去,而令人驚愕的是,葉子卿心口的傷竟然消失不見,重新長出了細膩的面板。
眾人定睛望去,只見葉子卿腰間的幻靈石,已經赫然變成了藍色,那個象徵著修仙品階的顏色,竟是深深的震撼了在場所有人。
饒是楚陽掌門和九胤真人見多識廣,也是不曾見過這種奇異之事。
如今……如今子卿已經與他們品級相同,均是上仙之品。
當真是令人咋舌,想當初他們可是修行了一百八十八年,臨近花甲之年,才有如此成就。
而葉子卿,無疑成為了迄今為止最年輕的上仙,而且是當今世上僅存的三上仙之一,勢必將會成為神話般的存在。
眾弟子望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兩人,半晌才回過神,急忙將二人送入寢殿。
杜雲豪更是憤憤不已,他本想將葉子卿置於死地,不想竟然……成就了他的修為。
著實可氣可嘆!
正出神的片刻,遠遠見三人御劍而來,正是烈焰峰的三位執教長老,天清、雲清和玄清三位道人。
見到楚陽掌門紛紛行禮道:“楚陽掌門、九胤真人,別來無恙啊。”
楚陽掌門一怔,彷彿還沒有從方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半晌才道:“不知三位長老前來,未曾遠迎,望請見諒。”
“不敢不敢。”
杜雲豪眼見三位師叔來此,心頭一顫,頓時褪去了那般張牙舞爪的猖狂,反而含了幾分慌亂。
他雖然已經是烈焰峰的代理掌門,可事無鉅細的均要與三大執教長老商議。
而此次前來月韶,乃是未經許可,私自下山,怕是免不了要被師叔們訓示。
杜雲豪定了定神,抱拳道:“見過三位師叔。”
為首的天清道人怒道:“逆徒,誰准許你前來月韶生事?
你師父屍骨未寒,不在靈前守孝,反而挑唆各派惹出是非,我烈焰峰的顏面真是讓你丟盡了。”
“天清師叔,弟子正是為報師仇。一聽說與魔道為伍的應紫流回來,這才匆忙來月韶討個說法的,沒來得及向師叔們稟報。”
天清道人看了眼杜雲豪手中的無極劍,刃上明顯血跡斑斑,便猜到了一二。
“逆徒,還敢大放厥詞,月韶乃是修仙正派,豈容你隨意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