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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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玩火
從車裡走下來的傅威穿了一件粉紅色的套裝，齊膝的短裙讓這位小學老師顯得成熟了許多，而那件帶有紫色花紋的上裝用極其合身的裁剪彌補了女孩的青澀，把她的胸和細細的腰肢完美的呈現出來。傅威對自己的打扮很滿意，她相信爸爸身邊專業形象師的設計，但楊小陽見到她的第一局話使她萬分鬱悶。
“嗯，威威姐，你看起來老了很多。”
傅威來到之前宛如天氣般晴朗以及像雲彩點綴藍天忐忑激動的心情頓時消失殆盡，她想回身找到那個形象設計師一口咬死他，但更想做的事情是一腳踢翻面前的男孩，再狠狠踩踏半個小時。
“哼。”傅威昂著頭挺著不豐滿但結實的胸經過楊小陽身前，徑直朝高爾夫球場裡走去。楊小陽捏捏鼻子，他不知道威威姐怎麼突然變了表情。
令傅威生氣的事情還沒完呢，她發現送給楊小陽的手機變成另一款陳舊古老的手機後暴走了，她扭著頭找磚頭木板之類的凶器，可惜高檔貴族區的衛生就是好，她琢磨著是否用花壇裡的泥巴糊楊小陽的臉還是要三名保鏢毆打他一頓。還好楊小陽不失幸運的說了一句：“這是柔姐姐的手機，她讓我謝謝你。呵呵，威威姐姐不會生氣吧。”
傅威徹底失聲，她想不通看起來聰明的楊小陽怎麼就那樣愚蠢呢，她很沒風度的惡狠狠說道：“請我吃飯先！”
跟在傅威身後的三名保鏢假裝沒看見大小姐和一位男孩的摩擦，可心裡笑著說：“他只是孩子，哪裡懂男女之情？”
當局者迷的傅威威逼楊小陽進了餐廳，楊小陽偷偷摸出蘇淺柔的飯卡但又放進口袋裡。心細如髮的傅威發現他的小動作，癟癟嘴鄙視道：“捨不得？枉自我特地來看你。”
楊小陽小聲說道：“柔姐姐掙錢不容易，她還要存錢給點點呢。”
傅威不知道點點是誰，很詫異的問道：“點點？她的孩子？”
楊小陽告訴她點點的事情，傅威半響沒說話，她一方面對蘇淺柔與外表不符的善良大為吃驚，另一方面也更加看好楊小陽，她覺得男孩也是善良的小子，爸爸說過知道體貼心疼人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我們去超市買兩包泡麵去。”宛如六月天變得快的傅威柔情如水的望著楊小陽。耳朵很尖的保鏢們一陣狂汗，心道大小姐未免太客氣，怎麼說大家一早上路都沒吃早飯，泡麵一人一包不行？
不矯情的楊小陽大喜，他拍著胸膛說道：“泡麵？我請客！”
帶著保鏢的傅威果真和楊小陽在超市裡買了泡麵，順帶買了很多亂七八糟的零食，她的心情在採購中變得很好。這兩天她被傅林濤留在家裡不得去學校，自己又沒有什麼能說知心話的朋友，這才鼓起勇氣趁著老爸外出來到“意荔”。女教師從貨架上取下一包棉花糖，瞄了瞄拎著籃子專心充當跟班的楊小陽一眼，心裡甜滋滋的，她覺得這樣的氣氛很好。
“小陽，你在這裡住幾天？”傅威隨口問道。
楊小陽頓時想起齊奉那一灘子破事，不快的回答道：“不知道，光碟的事兒沒完我回去不成。”
仔細挑選食物的傅威沒注意他的口氣，開心的說道：“那好啊，我也住這裡。”
楊小陽還是大孩子，他正為這裡人地生疏發愁，聞言高興的說道：“歡迎歡迎，柔姐姐還給了我游泳卡，我們游泳去。”
不知為什麼，傅威聽到楊小陽說到蘇淺柔就彆扭，她強壓了那絲酸溜溜的苗頭答應了一聲。
傅威一行自然不能住蘇淺柔的宿舍，他們到“意荔會所”開了房，掏出金卡遞給女服務生的傅威笑嘻嘻說道：“小陽，要不你也住這裡。”
看著天價房價發呆的楊小陽急忙搖頭：“我在柔姐姐那裡住得好好，不來不來。”他本意還是想住在一晚幾千的房間，但瞬間記起蘇淺柔所說“紫羅蘭開在荒郊野外是紫羅蘭，開在這裡它還是紫羅蘭”，就算住進白宮，他也不能變成美國總統。
傅威把寸步不離的保鏢趕到他們的房間，帶著楊小陽才進了她的客房。沒等楊小陽瀏覽其中的豪華設施，她拿起裝了零食的兩大包塑膠袋小聲說道：“走，我們偷偷溜了。”
楊小陽咧嘴傻笑：“我早煩了他們跟著。”
兩個人做賊一樣離開了會所，不聲不響跟蹤他們的一名保鏢打電話給傅林濤：“傅先生，小姐去了楊小陽住處。”
在辦公室裡批閱檔案的傅林濤沉吟一會兒吩咐道：“只要沒超過限度，不要干涉。”保鏢發愁了，什麼叫不超過限度？
其實傅林濤也在發愁，女兒對楊小陽的好感顯而易見，他雖然不是古板的家長，可一位門不當戶不對，年紀還小了女兒一大截的男孩完全沒可能成為他的女婿，但匆忙棍打鴛鴦只會使女兒越發逆反。傅林濤不是沒頭腦的父親，他是叱吒商場的大商人，在沒有想出必勝的招數前寧願維持現狀。
這時，祕書進來稟告說黃升登門拜訪。傅林濤又是一陣不快，心想你楊小陽惹得禍事卻一走了之，拿男孩沒辦法的齊奉要自己出面，真是豈有此理啊。他冷冰冰的說道：“有請。”
黃升很快推門進屋，他在傅林濤默許下客氣但堅決的趕走了女祕書，關了辦公室的門直接說道：“傅總，您在玩火。”
傅林濤的身子後仰，靠在軟和的老闆椅椅背上笑著問道：“黃總，您此話何解？”
不再與傅林濤客套的黃升掏出了口袋裡的一張光碟，他把光碟放在寬大的書桌上，推到傅林濤面前：“要麼是您的侄兒欺騙了你，要麼是您在拿我開心。總之，我花大價格賣來的東西不對。”
傅林濤揉了揉太陽穴，藉著這個小動作他想了很多事情，只要口中咬死楊小陽給他的光碟就是這張，大部分壓力就會立即轉嫁到男孩那裡，但傅林濤不是這樣的人。他放下手靜靜的面對黃升開口說道：“你才是在玩火啊，黃升。”
黃升的臉色變得蒼白，短時的沉默後他帶著猙獰的問道：“你還要什麼？”
傅林濤指著遠處的沙發：“請你坐那邊去，黃總，你的口氣不夠清潔。”
黃升像只鐵籠裡**的老狼，凶狠地瞪著傅林濤看了又看。面容不改的傅林濤又揉揉太陽穴：“為了你我的健康，離我遠一點。”
黃升退縮了，他面前的人不是能隨便糊弄的小卒子，而是江城的大亨傅林濤，他色厲內荏的哼了哼，退到沙發上坐下。黃升的屁股才碰著真皮的椅子面立刻說道：“說說你的價格吧，傅先生。”
傅林濤輕蔑的冷笑一聲：“我花了五十萬買下這張光碟，警察不可能給我五百萬，你能出多少？”
黃升的呼吸變得急促，他想也不想的說道：“我出五百萬！”
傅林濤哈哈大笑，笑聲在寬敞的辦公室裡迴盪，擊得黃升再也沉不住氣。
“剛才我說你玩火，現在我要說你在說笑話，黃總。”傅林濤聲音夾在笑聲裡冷酷的說道，“你和他的性命只值五百萬？”
黃升鬆開了襯衣的一口鈕釦，他認為再不解開脖子上的扣子就要被活活憋死。傅林濤帶著一絲幸災樂禍說道：“我相信他還不知道這片光碟吧，否則你只能以鬼魂的形式出現在我面前。”
黃升被傅林濤徹底打垮，進門時的囂張像偷情老男人的，放了一炮後儼然萎縮，滿頭滿臉的汗水宛如才被幾個男人瘋狂的**。他木楞而空洞的望著傅林濤，突然站起來疾走兩步“砰”的跪下：“傅先生，看在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份上，您可憐可憐我。”
誰可憐那些因為吸毒家破人亡的人？傅林濤強忍用鎮紙砸死黃升的念頭，斬釘截鐵的說道：“三千萬，五天，我和你做這筆交易。”
跪在地上的黃升低著頭，好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成交！”
不管是傅林濤齊奉也好，還是黃升也好，他們都知道遊戲到現在剩下的選擇為數不多，要麼黃升放棄擁有的一切跑路，要麼相信傅林濤的為人孤注一擲。對於齊奉來說，黃升選擇前者意味著幕後的最大黑手有可能逃脫，而後者則有可能一網打盡所有的邪惡。
“我確信黃升沒有三千萬現金，就是變賣所有的財產也不可能。”齊奉肯定的說道，“他只要不跑路，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做一筆大買賣。”
閉著眼睛的傅林濤聽得仔細，他眼也不張的說道：“棋局沒有我下子的地方了，餘下的事情恕我無能為力。”
齊奉很誠懇的說道：“您已經做得夠多了，謝謝你，傅先生。”
傅林濤睜開了眼睛：“除去我們倆存摺上的數字，我和你一樣屬於社會上平等的一員，不用謝。”
傅林濤完成一位公民的應盡義務時，他的寶貝女兒正在被楊小陽審問。
“你不愛吃零食買許多幹嘛？”楊小陽納悶的問道。
“我沒有購物癖！”傅威的回答有些答非所問。
如果有過來人在旁，一定會很輕視的指責楊小陽：傻樣，人家是為你買的！但房間裡除了兩個孤男寡女再無第三人，於是傅威的心意在沒有開竅的楊小陽面前擊不起點滴Lang花，當楊小陽很委屈的收下兩大袋食品，傅威覺得自己好可憐。
有一句詩這樣形容懷有好意的男女：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心中有網網中有結的傅威從沒與人拍拖過，她不知道愛情到底是什麼，只知道楊小陽就像一塊磁石，吸引她不斷靠近靠近再靠近。一個人的時候，傅威總愛回想他兩次揹著她的場景。楊小陽的背並不寬大、厚實，但她的身子也不大，小陽的背正好容納下她，也正好放進她夢想的畫面中。
“想什麼呢？”
傅威猛然驚醒，不好意思的對楊小陽說道：“我們現在去游泳？”
楊小陽點點頭：“是啊。”
傅威更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沒有游泳衣。”
“買一件就是。”
傅威的臉通紅，小心翼翼的說道：“我不會游泳。”
“我教你。”楊小陽有幾分得意，“我的外號是Lang裡白條。”
“你是白種人？”
“……Lang裡黃條成不？”
“黃條？黃條好像是一種不好的噁心的東西。”
“……有完沒完？到底去不去？”
傅威小聲說道：“人家沒說不去。”
楊小陽以手觸額：“走啊。”
傅威站起來說道：“我看你游泳好不？”
楊小陽苦笑著說：“我不是健美運動員，也沒學花樣游泳。”
“……但，但人家身上來了。”
“什麼？”
傅威可憐巴巴的看著楊小陽，用近似脣語的音量說道：“人家，人家的那個來了。”
“……逗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