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十章 ·兵者,民也

第七十章 ·兵者,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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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兵者,民也

邊關有重地,既是城鎮,也是要塞。

這種地方,從來扼要道之咽喉處築基而成,其事關之重大,罕有人敢半分怠慢,故此,這些地方的城牆,那可都是貨真價實的。

如此地勢,這般工夫,使得這些地方易守難攻,極難拿下,若無錦囊妙計,或是內線應和,甚少有人來強攻勁取。

這麼短時間,北方遊牧聯盟應該還想不出什麼錦囊妙計;

而做外族之內線?這種事情是想都不可能有的事情。

所以,當張懷德領著殘兵敗將退回自己駐紮的邊關重鎮望北鎮時,他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也就這時,才敢放下來。

踏踏實實地放了下來。

雖然他剛一進城,就被幾個陌生計程車兵捆了個五花大綁,然後關押了起來。

但是,他的心還是很輕鬆的。

這不是在自己出徵前就想到的結局嗎?

所以,雖然被關在自己經常用來懲罰逃兵的監獄裡,張懷德還是每日操練著自己,而且大口吃著牢飯,吃得飽飽的,狼吞虎嚥,那吃相若是旁人看見了,也會忍不住和他搶那牢飯的。

這和他平日裡吃的飯,沒什麼不同。

不過,實際上說他心安,張懷德的心,也還是有兩處很不安的地方。

畢竟,他打了敗仗;

還折損了那麼多兄弟,不管是死去的還是活下來的,估計下場都不會太好;

儘管,

當初他們都是自願的。

所以,看似張懷德那安穩的心,其實是一直窩著火的。

打了敗仗的將士們應該怎麼辦?

當然是好好操練,下次打勝仗了!

所以,張懷德在被羈押期間,一直好好操練著自己。

只可惜,他沒能操練幾天。

這一天,他正操練的時候,囚房的門忽然被打開了,閃過一名陌生的兵士,厲聲叫道:

“張懷德,出來。”

終於來了。

聞喚,張懷德心中一動,急忙穿戴齊整,走了出來。

不做遲疑,是多年來軍旅生涯中養成的習慣。

儘管,他知道接下來的,一定是壞事。

壞到絕頂的事。

在幾個士兵的押送下,張懷德來到了望北鎮的府衙。

這裡本來是他的府衙。

但是,此刻他卻是被押解而來。

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府衙裡來了比他階位更高的將領,或是職位更大的……官。

兩個都中。

統帥全國兵馬的大元帥司馬德,與總理朝中事務的六部大員之一——禮部侍郎文書元,分別對應了上面的兩個條件。

此時,兩人正穩穩地坐在了府衙堂廳之上,等著張懷德。

張懷德進來了。

雖然被命關押了起來,但是,張懷德的戎甲卻並沒有被奪取,看來他很珍惜自己的這副戎裝,不僅將軟衣上的汙漬盡數洗去,便是連外面的那副鎧甲也擦得錚亮,都可以映出人影,活脫脫一面鏡子。

真不知道,就那什麼都沒有的小黑屋子裡,這些事,張懷德是如何做到的?

不過,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張懷德:

身形本來就雄壯高大的他,如今穿上這等乾淨整潔的戎裝,一股威武之氣油然而生,氣勢逼人,再加上那油光錚亮卻又因此散出陣陣寒光的銀白色盔甲,形成一股肅殺之氣,讓人只想遠觀,卻不敢有半分不敬與侵犯,彷彿是一道無比寬厚的銅牆鐵壁在自己的面前,令自己無法侵越一步。

這樣的軍人,果然才可保我朝太平。

坐於堂上的禮部侍郎文書元微微點頭,心中一讚,卻又隨即輕嘆一聲,眼角流露出一絲惋惜。

“罪將張懷德,參見大元帥,參見文大人。”

單膝著地,雙手抱拳,咔的一聲,迅速而有力。

一個標準的軍禮!

身居囹圄,依舊有如此氣勢。

不簡單。

沒有理會身邊禮部侍郎大人瞬間那複雜的變化,也似乎對張懷德這威武有力的軍禮司空見慣,一向儒雅的司馬德此刻緊繃著一張臉,冷冷地問了一聲:

“張懷德,你可知罪?”

“罪將知罪。”

認罪,張懷德也沒有半分猶豫。

“哦?”司馬德似是吃了一驚,一笑,顯得那麼怪異,“那本帥問問你,你犯了什麼罪?”

“違抗軍紀,擅自出擊,損兵折將,大敗而歸,按律,”張懷德的話略脫了半節,“當斬。”

大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張懷德身形不動,看來心中沒有半分波瀾,很是平靜,是條硬漢子。

不料,安靜了片刻的大堂,突地響起一陣冷笑:

“哈哈哈哈哈,不簡單,張懷德,你倒是看到了不少你的罪啊?哈哈哈,不簡單,不簡單。”

眾人被這冷笑嚇了一跳,回頭看時,卻原來是大元帥司馬德。

所以,眾人也就壓下了那心中的怒氣。

“鬼帥”冷笑,誰敢怨言?

“可是,”終於,冷笑戛然而止,司馬德的話如一把無比鋒利的快劍一般直插眾人心頭,“你卻沒有看到你最重要的一條罪責。”

“請元帥明示。”

“文大人,告訴他。”

司馬德看來是懶得回答,向身邊的文書元揮揮手。

“唉,”一股窮酸味的文書元先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溫和地說道,“張將軍,你可知道,你這次擅自出擊不要緊,卻給我天佑帶來了大災。”

張懷德聞言一震,急忙行禮:

“還請大人明示。”

“古往今來,凡遇戰事,非王者之師不可勝也,”文書元滿嘴的之乎者也,“而王者之師,必負天下萬民之希冀,必有不可不戰之理由,若二者缺其一,則不能謂之為王者。”

說到這裡,文書元看著張懷德,滿臉的惋惜和心痛:

“可是,張將軍,此次你擅自出擊,既無朝廷指令,又非抗擊敵侵,不僅將朝廷置於一個很被動的局面,而且,還給對方留下了大舉進攻我天佑皇朝的口實,本來一開始或許我們可以從中斡旋,化干戈為玉帛,消弭戰禍,可如今你這麼一鬧,恐怕,這戰事就真的……”

說著說著,文書元不說了,看那表情,想來心中很是為難,更是憂心忡忡。

本來軍營裡最討厭的,就是這之乎者也的窮酸氣,所以,幾乎無人這般說話。

但是,這張懷德讀過書,也對這文書元的之乎者也聽得個大概。

可這一個大概,就已經讓他心中發毛,感覺著涼風自身邊起,刺骨中生。

怎麼著?

聽著好像可以不打仗的事,讓自己給攪和著非打不可了?

而且,似乎己方處在劣勢?

戰場什麼樣,他張懷德再清楚不過了。

文書元這麼一說,那些活生生的畫面一下子便湧上心頭,讓他感覺到彷彿就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樣。

他傻眼了。

他不怕死。

他現在都恨不得自己趕緊去死,以贖其罪。

不然,活在世上,他良心不安。

但是,他也有不甘:

“罪將自知罪責深重,除了一死,別無他求,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大元帥和文大人能恩准,這樣,罪將死也能瞑目了。”

“哼,滿足了你的要求,才能讓你瞑目地死去?怎麼著,好像是我們殺錯人了?”

司馬德冷冷地回了張懷德一句,讓對方頓時急紅了臉,不再說話,只是低著頭,行著軍禮。

氣氛一下子有點冷了。

倒是文書元一句話,讓氣氛又稍有融洽:

“張將軍請說,只要不違背國家法度,大元帥和下官盡力而為。”

“多謝元帥,多謝文大人,”張懷德先謝過之後,才緩緩說道,“此次擅自出擊,責任全在罪將一人身上,其他士兵只因不得不聽從罪將之令,所以才跟著罪將一同出擊,罪將希望只治罪將一人之罪便可,莫要牽連其他……”

“朝廷自有法度條令,如何治罪,豈容你等自裁?”張懷德還沒有說完,司馬德就冷冷地截住了話頭,“不過,以本帥推斷,這次事情,倒是隻需斬你一人就夠了。”

“張將軍放心,”文書元又補充道,“元帥與下官會為你們求情的。”

“多謝元帥,多謝大人。”

張懷德激動地將自己的頭又壓下去幾分,然後,有抬起來,面有難色,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喉嚨口。

“說。”

這張懷德以前跟隨司馬德多年,“鬼帥”對他很瞭解,見他的表情,知道他還有想說的話。

“小將還有一事相求,”張懷德見司馬德微皺眉頭,急忙補充道,“小將只是希望將治下一名士兵調到南方,這調令已經下來了,只是還沒有正式交接,所以……”

“行了,知道了。”

有調令還有什麼好說的?司馬德一揮手,算是答應了。

“呃……”

張懷德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司馬德很是火大,聲音不禁又冷了幾分:

“你還想說什麼?全說出來,別死了之後後悔沒說,魂偷跑回來了,閻王爺要生氣的。”

大元帥冷嘲熱諷的倒沒讓張懷德有什麼尷尬的,既然讓說,他當然要說:

“小將治下還有一名老兵,年紀有點大了,不宜上馬征戰,小將想讓他退伍返鄉,這請令函已經發上去了,不幾日就該有回令,所以……”

“行了,知道了。”司馬德手一揮,算是通過了,“這兩天我會讓參將們注意的,調令一來,就讓他走人。”

“多謝元帥。”

張懷德先是大喊了一聲,然後,又如蚊蠅般小聲的跟上了一個虛詞,

“呃……”

“張懷德,你還有完沒完?”

司馬德終於忍不住了,一反常態,大吼道,

“怎麼著?你擅自出擊,違抗軍令,按律當斬,卻還要我們滿足了你的心願,求著你,你才能死而瞑目?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擅自出擊,使得兩方本來可以消弭的戰事成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倒好,現在和我們講起條件來了。和你說,剛才要不是看在文大人的面子上,本帥一個條件也不會答應你。哼~~”

有些人,平時看上去溫文儒雅,和藹可親,但是,若是他們一發怒,那可就真是如天怒一般。

司馬德就是這一類人。

他這麼一吼,這個大堂,不,是整個府衙都沒人敢說話,敢出大氣了。

張懷德更是嚇得將頭死命地往下壓去,口中連連說道:

“罪將該死,罪將該死……”

雖然嘴裡心裡都知道自己該死,但是,明顯,張懷德還是有不甘,嘴裡自己殺了自己半天,然後,還是加了一句:

“懇求元帥看在我跟隨您多年的份上,成全罪將。”

“哼,你還知道你跟隨我多年。”

似乎是說在點子上了,司馬德依舊怒火中燒的言語中有了些悠長,

“張懷德,你跟隨我多年,南征北戰。論戰功,你立下的絕對不比別人少;論才能,你也絕對算得上是軍中良將。所以,朝廷才委以重任,命你為望北將軍,鎮守這北方邊關。可你呢?不僅辜負了朝廷的希冀,讓這北方邊關動盪不已,還唧唧歪歪,一大堆的廢話,你怎麼變了這麼多?啊?”

廳堂中,又安靜了下來。

沒人說話了。

看得出,司馬德對張懷德這個舊部下有著很深的情誼。

那張懷德呢?

“元帥,也許,小將真的變了。”

一聲悠長的嘆息,張懷德終於也緩緩地開了腔,腔調中卻充滿了無盡的蒼涼和悲慘,

“可是,大元帥,您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司馬德沒有答話。

“文大人,您知道是為什麼嗎?眾位將軍,諸位同僚,你們又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沒人答話。

沒人答話,張懷德就只好自己說了:

“自二十年前,我天佑王朝滅三國,定天下之後,中原便甚少戰事,四方民安,天下太平。而只有我北方邊關,因與關外草原接壤,衝突不斷,雖然無甚大戰,但是卻每天都有死去計程車兵。小將統領北方邊關二十餘年,粗略統計,犧牲計程車兵總有九千七百八十一人,受傷者更多,小將沒有半分虛言,元帥與大人可以察看我軍中的花名冊,朝廷也有我等送去的名單。”

二十年死了近萬數人?!

若是戰時,這根本就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但是,這二十年來,可是天下太平的二十年啊?

怎麼太平年代,還會死這麼多計程車兵?

文書元的眉頭擰巴起來了。

看來比皇上說的還要嚴重啊?

特別是此時再看看身邊大元帥司馬德那氣定神閒的樣子,好像這些士兵不是他手下的兵一般。

上下級這麼多年,難道沒有一點情誼嗎?

當然,張懷德還遠遠沒說完呢:

“犧牲的將士們,燒過紙錢,灑過念酒,撫卹一發,便不再念道,這是軍中慣例。這種事,小將二十年來,足足做了九千七百八十一次。有的時候啊,還可以看看這死去的兄弟的最後一面,有的時候啊,”

張懷德說道此處,沒來由的一陣輕笑,

“呵呵,這遇上有的時候啊,那就要努力地再死人堆裡找啊翻啊的,收集的點兄弟們的斷肢殘骸,也好為他們立個墳,他們的家眷親人來了呢,也好有個祭拜的地方。也有那被打得七零八落,實在找不見的屍骸的,我們啊,就弄座空墳,騙騙人家,也就算了了這一樁事了。”

邊關苦澀,天寒地凍,再加上甚多這種時不時的死傷,辛酸與淒涼之感,就連在下也覺得甚是難以熬過。

“死者已矣。軍中向來不缺死傷,也從來不會在乎死傷。”張懷德一直平和的語氣終於有點激動了,“只是,那些活下來的,活下來的人,我們總該給他們留條活路吧?”

“放肆,”

張懷德話音剛落,一聲低沉威嚴的呵斥就響了起來,聲音不大,卻似乎有股無窮的勁力包裹其中,幾乎都將整個廳堂的頂子掀翻了。

司馬德。

只見此刻他的臉彷彿變成了南方最悶熱時的天空,陰沉沉的,看不見半點光亮,竟比那漆黑的夜晚還要漆黑幾分,

“爾等軍士,吃著朝廷軍餉,為的就是保家衛國,抵禦外侮。可如今,外侮當前,你們不死奮勇殺敵,精忠報國,卻在此刻高談闊論什麼死者活路?豈有此等道理?若是爾等未上戰場就想著什麼活路的,那上了戰場不是即刻便會當做逃兵?那還談什麼殺敵衛國?真是荒唐。”

司馬德擔任天下兵馬元帥多年,他的一怒,在軍中,那可真是雷霆震怒。

想必此時應該沒有人敢說話了吧?

錯了。

大錯。

此時不僅有人敢說話,而且,也是怒氣衝衝地,強頂著司馬德說話了。

誰?

當然還是張懷德了。

司馬德那一陣怒氣,看來沒把他嚇著:

“元帥,話不能這麼說,”張懷德此時對這個自己多年來的上司不僅沒有半點畏懼,似乎還有一肚子的火氣想倒給如今已位極人臣的“鬼帥”,

“自二十年前我天佑皇朝一統天下之後,中原便再無大戰爆發,因而軍隊兵馬,也就成了閒職。將士們的升擢考的不再是軍功,而是比比誰家有錢,比比誰家勢大,結果,軍中最窮最無勢的,便都被分配到了我這最為艱苦的北方邊關了。大元帥,這個您是最清楚的了。”

司馬德的臉色依舊不變,不過,他身邊幾位將領的臉色似乎有點難看了。

“其實,我這北方邊關雖然艱苦,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張懷德略略恢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著說道,“邊關雖然天寒地凍,不如南方溫和,但是,這不正適合操練兵馬嗎?偶然有些小的衝突,也好給弟兄們一個鍛鍊戰力的機會。這麼多年了,非是小將誇口,小將敢說,小將手下的那些兄弟們的戰鬥力,絕對不會比我天佑皇朝任何一支兵馬差。”

“呵呵,口氣倒挺大,”面對張懷德這自信滿滿的話語,司馬德一聲冷笑,“那為何你此次你擅自出擊,怎麼會是全軍覆沒這麼一個結局啊?”

“那全是小將指揮不力,非是弟兄們不戰之責,”張懷德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卻依舊信心不減,“若是小將的兵馬不能得勝,那換作任何一支其他兵馬,也絕對勝不了。”

張懷德這話可真說得有點大了。

不過,卻沒人反駁。

怪了。

“不要和我說你們什麼戰力強盛,本元帥聽的多了,”司馬德懶得和張懷德呈口舌之爭,“你們不思戰場殺敵,立功報國,卻總想著什麼活路,這能是一個合格將士嗎?”

“呵呵,”面對司馬德質問,張懷德卻是一陣頗有意味卻極力掩飾的笑聲,“回大元帥的話,別的將士們怎麼想,小將不知。只不過,小將的兄弟們,沒有誰想當什麼軍中楷模,只要活得下來,就是萬幸了。”

司馬德冷哼一聲,沒有答話,但是,不屑之意卻顯露無疑。

張懷德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是一笑:

“其實,儘管小將治下的兄弟們並不想當這什麼軍中楷模,不過,其中大部分卻早已是言之無愧的楷模了。”

“哦,呵呵,天天想著活路計程車兵,還能成為軍中楷模,”司馬德又是一陣冷笑,“那你到給本帥,文大人還有諸位將軍說說看,你治下的兵士,是怎麼成為軍中楷模的?”

張懷德沒有絲毫驚慌,輕輕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

“好,元帥,文大人,各位將軍,請聽好。剛才在下請調令調到南方的那名士兵,今年才二十有一,自十六歲來我這邊關守備,如今已有五年有餘,祖上三代都是我天佑將士,滿門忠烈。到他這一代,一家五個兄弟,他是最小的,前四個哥哥都已犧牲在了各處守備,什麼都沒給家裡留下,只留下了四個守寡的嫂嫂,還有六個孩子,連上他那年過年近六旬的雙親,家中一共十三口,就指望著他這點軍餉活命。這孩子,邊關磨練五年,立下的戰功雖然不多,卻絕對比的過很多將領,只因家中無錢無勢,使得他一直無法擢升,但他卻沒半句怨言。大元帥,文大人,諸位將領,你們說句公道話,這樣的將士,他該不該成為軍中楷模?”

司馬德沒有說話。

倒是他身邊的文書元悠悠地說道:

“張將軍,下官插句嘴,既然這位將士滿門忠烈,卻為何沒有享受到帝賜福廕啊?”

“呵呵,帝賜福廕?”張懷德輕蔑地一笑,“如今雖然是天下太平,盛世景象,但是,那帝賜福廕,卻依舊頂不過那橫行鄉里的惡霸汙……”

“行,下官明白了。”

文書元適時地止住了對方的話頭。

“還有,”張懷德還沒說痛快,“剛才小將說的那名想要告老返鄉的老兵,眾位可知道,他如今多大了?”

沒人接話。

“他九月初九的壽辰,算算下來,”張懷德略一思索,“今年正好是他的花甲之年。”

花甲之年?

眾人一愣。

“諸位也覺得奇怪吧?”張懷德早料到了眾人的反應,“我天佑大律,軍中滿五十者,便可告老返鄉。不過,這告老返鄉每年都有限定名額,而且要經過兵部和戶部審批方可。也不知道怎麼的,我這位兄……啊,不,該說是在下的叔父輩,每次都無法透過審批,說來也怪,不知怎麼的,五年一次的輪換調防,也總是輪不著他,所以,這邊關守備,他一守就是四十年。”說到這,張懷德看見了眾人眼中那不信與懷疑,更多是驚訝的眼神,又是自信的一笑,“不過列位莫急,不是在下吹噓,隨便讓其他一位精壯士兵與我這位大叔單挑,都未必是我這大叔的對手。諸位,這算得上軍中楷模嗎?”

廳堂內依舊一片安靜。

“如今北方遊牧聯盟集結了近四十萬大軍屯於邊關,這等舉動任誰都看的出其中的不軌之意,”張懷德終於收起笑容,嚴肅中帶著些悲涼地說道,“若是戰事一開,我這邊關守備便是首當其衝。所以,這兩位將士,小將是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們送走的。”

應該的。

“好,他們兩人應該被送走,”司馬德終於受不了這些閒話了,“可這些到底和你擅自出擊有何關係?”

“呵呵,元帥,”張懷德無奈地苦笑一聲,“你該不會以為,我治下就這麼兩個軍中楷模吧?”

聞言,眾人皆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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