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山河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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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山河重開
神州到底有多大?
其實沒有人能說得準。
所以,神州的中心,到底在哪裡?
這個,也無人能拍著胸脯,作出肯定的回答。
因此,事實上,除了地心城,還有很多地方被天下之人當做是神州的中心。
就比如離地心城有大約五百餘里的定天涯,被認為是神州大地之中心的歷史,比地心城還要久遠。
據傳天佑之前的那個開皇王朝的第一代君王,就是在這裡起兵舉事,最終平定了天下。
故而,這裡被稱為——
定天涯。
定天涯的確是處奇妙的地方:
這裡,本是一處宛如利劍指天般陡峭的懸崖,位於高聳的定天山之頂。
可是,高聳驚天的它,四周卻無一絲一毫的雲霧繚繞。
按理說定天山也算得上是神州內有名的高山,立於頂上,幾可觸天,可奇特的是,在他周圍,就是不見半抹雲霧,使得站在定天涯之上時,神州大地一覽無遺。
當你站在了這裡,看到了那滿目壯闊的山河江水,那處處偉岸的天地萬物,便你是那井底的萬年老蛙,此刻,也要激起無盡豪情。
故而此崖被稱作涯,而非崖——
一定天涯。
定天涯不僅有著這等天下無雙的絕妙,還因此有著無比的名望,更是招來了二十年前一時前途無量的武林一大門派——山河盟在此開山立派。
天下武林,山河風雲。
這是二十年前所有武林中人,甚至全天下人都熟知的一句話。
風雲,即指那南武林盟主“武帝”李驚飛、劍帥秦劍天、智帥宋破邪等人建立的風雲山莊;
而山河,則是北武林盟主“邪帥”司空復、天驕魔女司空興等人建立的山河盟。
山河盟之威名,之地位,之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可惜的是,不知為何,當年曾經號令武林,威震天下的兩大門派,竟然如商量好的一般,同一時刻,雙雙解散,退出武林,令本來平靜的武林,又再度紛爭四起,讓不少人士頗為惋惜。
本來,以為這兩個正道翹首一散,當時統領黑道群凶的邪門必然猖狂,卻不知為何,這邪門竟然也是沒了蹤跡,讓武林中人欣喜之時,卻大感疑惑。
對此,武林中流傳出不少謠言:
有的說是這山河盟與風雲山莊暗中與邪門大戰一場,終將其消滅,但也元氣大傷,所以不得不解散,以此退隱武林;也有說是風雲山莊與邪門大戰,幾近同歸於盡,山河盟見狀,丟了顏面,也自行解散……
如此,流傳版本甚多,只是,這個中緣由,恐怕也只有那幾個在常人眼中早已超脫於世間的高人才清楚吧?
雖然山河盟已然解散,盟主司空復與副盟主司空興兄妹二人也早已各有歸宿,甚少回來,但是,他們卻僱請了不少人,在此看護打掃。如今,儘管早已不是二十年前那般熱鬧非凡,但是,房屋庭院,卻甚為乾淨,就連上山的臺階,也是一塵不染。
看得出,打掃之人很是用心。
二十餘載,重回故地,看到這等景象,司空兄妹略感欣慰。
“人似落葉隨風撩,光陰如海盡蒼茫,二十年來不知處,故地重遊心自恍。”司空覆文武雙全,觸景生情,旁若無人般地隨口吟誦一首,卻也切景切情。
“哥,這麼些年了,看來你還是沒有放下對這山河盟之情啊。”
司空興聽得出兄長的詩句頗有些滄桑之感。
“怎麼會輕易放下?”司空復慘然一笑,“便是那邪……,唉,算了,往事如煙散,不提了,不提了,如今都已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麼放下放不下的?”
“哼,什麼這把年紀?妹妹可沒覺得自己有多老。”
年齡是女人最為忌諱的詞語,就算是當年公認的武林第一美女,司空興也擋不住光陰的激盪。
“就是,娘怎麼會老呢?舅舅,你說錯了。”
此次重遊山河盟故地的,除了司空兄妹之外,還有陪同的北溟山河與司空驚虹兩位姑娘,當然,還有些其他從者。
大人物出行,怎能孤身前往?
這次,是司空驚虹出言聲援自己的母親。
“就是,姑姑怎麼會老?爹也不老,不然,爹怎麼會想起再開山河,重出武林呢?”
北溟山河言語舉止,卻又比司空驚虹更為成熟。
“好好好,都不老,都不老。”司空復說不過這三位女子,只好投降,“行了,不早了,上去吧。”
一行十數人,便緩緩地依階而上。
山河盟自二十年前解散之後,甚少人來,此刻突然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很快就引起了留守之人的注意。不過司空兄妹最先遇上的看門人老王也是盟中元老,隔著老遠就認出了來人正是當年的正副盟主,一激動,扯開嗓門就叫道:
“喂,兄弟們快出來了,盟主回來了。”
“老王,還是改不了當年的那急性子,”聽著那老王大嗓門的吼叫,司空復微微一笑,止住了他,“別亂喊了,讓兄弟們全都跑出來了。”
“哎呀,盟主,小姐啊,你們好幾年才來看我們一次,都把老王想死了,”那老王身形頗有些佝僂,也很是矮小,一張臉龐佈滿了褶皺,看上去得有六七十了,不過人倒很是精神,表情中充滿了故友重逢的高興,
“這次來了,能多住幾日吧?”
“不僅要多住幾日,我們還要商議大事呢。”
“商議大事?太好了,”老王一聽,乾巴地笑道,“又可以和盟主馳騁武林了,太好了。”
“山河,驚虹,還不快拜見前輩。”
司空復囑咐身後的兩個年輕一輩。
“晚輩司空驚虹,拜見王伯伯。”
司空驚虹先上前一步,行禮拜見。
“這位,莫不是成是小姐的女兒?”
“老王好眼力,”司空興笑著說道,“不錯,這正是小妹的女兒。”
“果然是國色天香,勝過仙子,”老王笑道,“就是與小姐當年相比,也毫不遜……”
說著說著,老王不說了。
熟悉的那冰冷寒氣,又從當年以冷豔著稱的“天驕魔女”處傳了過來,滲進了他的身體。
他幹嘛要提個“當年”啊?
自討苦吃。
當年的性子沒改之人,何止老王一個?
“啊啊,這個,老王,”司空復一見妹妹動氣,急忙打了個圓場,緩解了一下這裡的冰寒之意,一指另一位年輕女子道,“這是小女,北溟山河。”
“哦,原來是盟主的女兒。”看到那亮麗之處甚至勝過司空驚虹的年輕姑娘,老網友是一陣驚歎,“嘖嘖,果然,盟主當年素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稱號,夫人又是當年豔絕武林的四仙子之一的明月仙子,北溟小姐之美貌,恐怕是世間獨有的了。”
“王伯伯過獎了,”北溟丹雙眼打量了一番這被喚作老王的看門人,略一思索,問道,
“王伯,莫非您就是當年威震武林的‘赤膽鐵拳’王塵?”
老王聞言,頓時一驚:
“小姐,你認得老王?”
看老王反應,北溟山河知道自己所料不差,笑著說道:
“這倒不是,只是家父閒時常向小女子提起當年山河盟的諸位,所以,以此推斷。王伯伯,當年你一雙鐵拳當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武林中拳道之中,怕是再無人出其右了吧?”
“唉,老了,老了,那還是什麼‘赤膽鐵拳’啊?現在啊,就是個老頭子了。”
的確,看這老者情形,怎麼也無法和“赤膽鐵拳”這樣威猛的稱號掛上鉤。老王看著北溟山河笑道,
“北溟小姐,莫說你的相貌,就是你的智謀,恐怕也不下於盟主,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老王莫誇她了。”司空復見盟中隱隱人動,知道人們都被老王的喊聲驚動了,急忙說道,“行了,我們先把別在此說話了,進去再說吧。”
“對對對,老王一激動,都快忘了,進去說,進去說。”
於是,一行人在老王的引領下,進入了曾經紅極一時的山河盟。
只是,前些天和司空復等人還在一起的李驚飛哪裡去了?
莫不成,還因為當年的間隙,所以不願前來?
不該吧?
地心城的街道上。
此刻,李不易正抱著一個橋墩,將自己的身體完全依靠在上面,看他的樣子,就好像剛剛受了什麼非人般的折磨一樣,動也動不了,差一點就要魂歸西天了。
此時的他心裡暗暗發了一個毒誓:
以後再也不陪這小祖宗逛蕩了。
這小祖宗?
自然是那孩童性情的連羽了。
逛蕩?
哼——
如果從偌大一個地心城的城南,一直走到了地心城的城西,這樣叫逛蕩的話,那麼僅是這半日的光景,李不易已經陪著連羽逛蕩了四次了。
城南到城西,城西到城北,城北到城東,城東再回到城南。
整個繞了個圈。
其實,要真是走,李不易也能走得。
畢竟,無論是以前的後俠幫也好,又或是現今的明日幫也罷,他一直都在扮演跑腿的角色,不說別的,這雙腿可謂是千錘百煉,成就了烈火金剛啊。
可是,怕就怕在,這連大小姐,不僅要逛,還要買東西,更要好吃好喝地玩著。
這,可就慘了李不易了。
身上揹著大大小小的包裹數不盡,分量之重,李不易當真是一步三喘,三步一歇。加上他囊中那本來略有的銀兩,全都為這位大小姐買了好吃好喝,看的那連羽姑娘高興的摸樣,李不易的心,當真是滴血成溪,痛楚萬分。
身體和心靈雙重的打擊,讓李不易實在頂不住了,一把抱住橋墩子,就癱在了那裡。
這一下,連羽姑娘小祖宗可就不高興了,撅起小嘴道:
“喂,李大哥,你怎麼不走了。快走啊?我還要你帶我去河邊放燈玩呢。”
“這個,連羽,小姐,”李不易一邊喘著,一邊說著,“小人實在是走不動了,你讓小人歇一會行嗎?小人真的快累死了……”
“怎麼才這麼幾步路,你就累成這樣了?”結果,連羽一張嘴就讓李不易哭笑不得,“你這人怎麼身體這麼差?還是武林中人呢?真虧了我叫你一聲大哥,真沒用啊。”
你這聲大哥,我還真受不起。
李不易沒敢把這實話說出來,只是陪著笑說道:
“連小姐,小人武功低微,自然無法與您相比。您武功高絕,不然又怎能解我明日幫之圍?小人實在走不動了。”
幾句奉承話果然奏效,連羽一副大人大量的表情,笑道:
“好吧,看你實在不行了,本姑娘就不逼你了。你在這邊休息,我去那邊看他們放河燈啊。”
“唉,多謝連姑娘。”李不易還沒說完,連羽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他有急忙大喊著補充道,“連姑娘,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沒有迴音。
誰知道連羽聽到了沒有?
李不易苦笑一聲,搖搖頭,左右看時,發覺附近正好有處可以閒坐的地方,便將東西拿了過去,坐了下來,一邊錘著早已痠痛無比的腿,一邊等著那位小祖宗玩夠了,回來和他一起回總壇。
“唉,小兄弟,是你啊?這麼巧又在這裡遇上你?”
咦?
略有些熟悉的聲音。
還好像是和自己說話。
李不易轉過頭一看,略帶詫異地說了一聲:
“咦,大叔,你也在這裡?”
誰?
原來是當日安民城外,太白凶星行凶之時,和李不易一同躲在樹林裡的那個農夫。
他怎麼也在這裡?
“哦,老小子忙了些事情,這不,正打算回家,路經這地心城,在此住了一宿,你呢?你怎麼也在這裡?”
“哦,大叔,你不知,我們後俠幫,哦,不,現在改名了,”李不易想起了重點,“叫明日幫。我們明日幫的總壇就在這裡。”
“哦,明日幫,老小子好像聽著地心城裡的人說起過,”農夫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變臉色,壓低聲音問道,“唉,對了,小兄弟,我聽說,昨夜你們好像打架了,還死了人,是不是真有這麼一回事啊?”
啊?傳得這麼快?
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
李不易愣了一下,也不願多說,臉色略有難看地簡訴了幾句:
“哦,是有這麼一回事。有人到我們那裡尋仇,有幾個弟兄不幸陣亡了。好在官府已經插手管了這件事了。”
“啊?真的死了人了?”那老農就像是遇上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一樣,差點沒把心嚇出來,他踉蹌一下,差點沒站穩,慌得李不易急忙扶住了她,這才又聽他緩緩問道,“那你怎麼還在這裡閒逛?還不趕快回去給人家奔喪?”
“唉,不行,我這邊還有要事要做,而且,幫中也有兄弟幫忙料理後事。”李不易的表情倒是不十分悲傷。
老農仔細看著李不易,慢慢地問道:
“小兄弟,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很傷心啊?”
“傷心?”李不易哂笑一聲,想了想,略帶苦澀地說道,“像我們這樣的小角色,武林每天死的何止千百?真的說不定哪天,我們幫派要是再和別的門派發生衝突,到時候啊,我就不能再和大叔您在這裡說話,只能你對著一座碑自語了,哎,不對,還不知道有沒有碑呢……”
“啊?真的有那麼慘?”
那老農很不理解。
“只會比這還慘。”李不易很不客氣地說道,“大叔,您知不知道?昨天死了我多少兄弟,多少姐妹?有的和小子的關係,那好的……,哎,可是好端端的一個人,昨天還和你有說有笑的,今天就只能在夢裡面,等著和他重逢了。”
“嗯,是挺讓人難過的。”老農點點頭,“那你還……”
“哪我為何還這般開心是吧?”李不易似乎料到了老農的話,“我啊,是想明白了。反正兄弟們死了,不開心也是過,開心也是過。說不定那一天我也可能會死,與其一直沉浸在過去的悲痛過日子,倒不如放下過去,開開心心地過好每一天。反正我們這種小角色的生死,那些大人物們肯定不會在乎,只有我們自己才會在乎自己。我就不相信,要是明天我李不易死了,那南武林盟主李驚飛會為我掉一滴眼淚。哦,還有,看看人家這連羽大小姐,我們明日幫剛剛死了人,人家就非要拉著我出來陪她玩,你說,我不開心又能如何?不還是要老老實實的聽話過日子嗎?”
“啊,這個……”老農不知為何,一時尷尬了起來。
“哦,不好意思,”見老農一下尷尬了起來,李不易立刻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忘了大叔您不是武林中人,不知道這個什麼南武林盟主和連羽大小姐。”
“哦,呵呵。”
老農一笑圓了場面。
“李大哥,李大哥,”遠遠地,傳來了連羽的聲音,李不易一聽這聲音,度那會死雙腿發軟,雙眼發黑,戰戰兢兢地就快站不住了,身邊的那老農見狀,急問道:
“唉,小兄弟,你這是?”
“啊,沒,沒什麼。”李不易急忙強定了心神。
“哦,行了,”似乎感應到什麼,老農也急忙告辭,“小兄弟,老小子還有事忙,就不打擾小兄弟了。告辭了。”
“告辭了。”
老農這前腳剛走,後腳連羽就興奮地跑了過來,隱約看見李不易與什麼人在交談,急忙問道:
“李大哥,剛才這裡有人啊?是誰啊?”
“哦,是我在這裡的一個熟人,聊了兩句,”李不易老老實實地回答,然後又頗為關心地問道,“連小姐,玩的如何?”
連羽一聽李不易問,正待興奮地說點什麼時,突然眼珠子一轉,故意冷下了臉,佯怒道:
“哼,你還好意思問?玩的一點都不開心。哪裡有什麼放河燈啊?只有一群大媽在那裡洗衣服。”
當然沒有放河燈了,誰大白天放啊?
放了也亮不起來啊。
不過,李不易哪敢說實話,急忙陪笑道:“啊,連小姐莫要生氣,小人馬上帶你去幾個更好玩的地方,保您滿意。”
“真的?”本來已經玩的很是興奮的連羽一聽,頓時露了陷,臉上那本就是裝出來的怒氣一掃而光,一把拉住李不易就跑,“那我們快走吧。”
“唉,連小姐,等等,東西,東西……”李不易慘嚎的聲音越來越遠了。
——
直到半夜,李不易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跟在到此時依舊精力旺盛,蹦蹦跳跳的連羽身後,扶著掛滿全身的物品,一步一晃,脫力地走著。
終於回到了總壇。
李不易正待像往常一樣,扯開嗓門吼人時,卻聽連羽先說道:
“走吧,我們去大堂,蕭姐姐和小月姐姐一定還在那裡,我給她們買了好多東西。快走快走。”
“啊……”
李不易還沒啊完,就被連羽一把扯住,連拖帶拽地跑到了總壇大堂。
剛一到大堂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了鄧飛的聲音:
“原來兩位是山河盟派來的強援,在下代表明日幫上下,再次感謝貴盟仗義相救……”
山河盟?
李不易一驚。
這個名字對於他來說,並不陌生。
武林皆知的“天下武林,山河風雲”中的山河盟,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只是,
山河盟不是二十年前就解散了嗎?
難不成,山河,
要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