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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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死定了
遼闊的神州大地,有很多不知名的去處。
不知名的去處,常常有不知名的人去。
當然,這些不知名的人,也並非真的不知名,常常是因為不能被人知名,所以才會去那些不知名的去處。
而現在,就在一條不知名的小道邊上,有一處不知名的小酒肆,坐著兩個不能知名的人。
這兩個人一先一後,都是安安靜靜地走進了這家小酒肆。先來的那人點了一壺沁陽春,幾樣小菜,吩咐酒保安排了兩雙碗筷,不一會,後來的那人一進酒肆,見著先前那人,點了一下頭,便走過來坐下。
兩個老友,相約喝酒。
小酒肆見多了,旁人沒有一個多看一眼的。
閒事莫理,你管那麼寬做什麼?
“怎樣?”
先來的那人是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斯斯文文,雙眼不時的閃爍著一些異樣的光彩,說話慢條斯理,好像這天下間沒什麼能讓他緊張的事情,不求急進,只希望對方一個字一個字的聽清楚,感覺有點過於老陳,不似年輕人那般有活力,
“你那裡,最近,有何收穫?”
一句三頓,再糊塗的人也該聽清楚了。
“有,”
這兩人似乎都不是喜歡說廢話的主,面對這二十幾許的的年輕人,對桌那一身白衣的男子面帶微笑,雖然看得出滿心歡喜,但是話語依舊簡潔明瞭,
“前日發現了兩個高手。”
“哦?”
一聲輕嘆,表明了對方對此的興趣。
“絕對的高手,其中一個,輕功卓絕,真的是快如疾風,以我看來,絕對是同一代中,最出色的。”白衣男子雙眼透過窗子看向遠方,彷彿又看到了那如風般的身影。
“哦?這麼說此人輕功比那對風雲兄弟都要迅捷了?”
對於沒有親眼見識的人來說,有比較,才能識厲害。
“沒錯。”
“有名氣嗎?”
“沒有。”
“那另外一個呢?”
“是個女子,武功高強,不說別的,但是那份內力,早已遠超於我了。而且,”說到這裡,說話之人的語氣有了一絲悸動,就像是一條平靜的河流,突然扔進去一顆小石子,激起了一瞬漣漪,
“她的容貌非常俏麗,算得上絕色,更難得是,此女身上還有一份難言的清新氣質,會令人不知不覺便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年輕男子仔細聽對方描述的同時,敏銳地抓到了對方言語中不知不覺的留戀,不過,他倒是沒有絲毫過意的舉動,只是隨意地一笑,接著問道:
“這位姑娘在武林中可有名氣?”
“沒有。”
“好,好,”
年輕男子點點頭,
“一定要拿下,無論使用怎樣的手段,也一定要得到他們對你的忠誠。即便是交換你自己。”
白衣男子一愣。
交換自己?!
這話怎麼說的呢?
在您詫異的時候,這白衣男子啊,卻是會心的一笑,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怪!
地心城,後俠幫分壇。
明月,早已掛在空中很久了。
但是,李不易的房間依舊是黑的。
與他同處一室的衛釋然無奈,只好坐在門口,自備小菜數碟,小酒一壺,一邊獨飲,一邊不停地張望著大院門口。
沒辦法,到底是自己的內弟,雖然平日裡經常拌嘴,但是,自小一塊長大的兩人,是親如兄弟,這大半夜的還沒見著人影,多少會讓人有些擔憂。
惹火武林高手,在武林中,是件很慘的事情。
而常惹火有點權勢的武林高手,那就更是慘上加慘了。
不巧的是,蕭不易蕭姑娘剛剛成了有點權勢的武林高手。
李不易連蒙帶哄,利用了很多次這位美豔的武林女子。雖然他做的事,倒是沒真的傷害到哪位武林中人和普通百姓。
但是,總被他當成可以利用的傻帽,這個,恐怕連幾乎沒有情感起伏的蕭不易也接受不了吧?
所以,這次,李不易再也沒能逃脫自己種下的惡果,細嚼慢嚥地吃了下去。
因此,現在,他也未能回道自己晚上休息的屋子。
唉,真是自找麻煩的傢伙。
也包括衛釋然,兩個都是。
大半夜的,等那個臭小子作甚?
唉~~~
衛釋然正惆悵之間,院子門口閃出一個黑黝黝地身影。
這個時辰,早已是燈火皆滅,萬籟寂靜之時,除了在外奔波的李不易,以及在此獨飲的衛釋然,還會有誰不睡啊?
衛釋然想不到第三個人了。
所以,衛釋然看都沒看來者何人,便張口罵道:
“你這個臭小子,怎麼辦事辦了這麼久?磨磨蹭蹭,害的我現在都沒敢睡覺。啊?你說咋辦?”
心裡擔心是一回事,見了面埋怨又是另一回事。
該幹嘛幹嘛,這一碼一碼的事,都不能耽擱。
“耶?咋啞巴了?”
見那黑影一動不動,也不說話,衛釋然感覺有點怪,
“平時這麼能嘮叨,怎麼?累的說不出來話了?看你以後再敢招惹咱壇主蕭姑娘?當心你的小命。”
黑影依舊一動不動,一語不發。
“喂,你不是傻了吧?怎麼不說話?”對方反常,衛釋然一皺眉頭,言語間多了幾分親切,“你沒事吧?”
“他還沒有回來。”
夜色中,伴隨著一陣微風,一個簡單的問題由一個冷漠的語氣發出,送到了衛釋然的耳朵裡。
隨即,一股涼意自心而發,遊走於衛釋然的四肢百骸,聳肩衝散了他體內的那微醺之意。
衛釋然打了一個激靈,片刻便猜出了來者的身份。
靠,來的,原來不是李不易。
是蕭不易。
怪不得一句話不說呢!
怎麼逼李不易那臭小子都逼到這兒了?
不過,這樣也好,讓這蕭姑娘好好整治一下李不易那混球,省的他老折騰,還給自己惹麻煩。
不過,好歹是自己的小舅子,整過頭了,會出事的。
所以……
“稟壇主,李不易至今未歸,屬下一直在此等他。”
衛釋然並不點明地說出了些話。
不知道一向冷漠的蕭不易聽懂沒有,卻只見她繼續平靜地走進院子,瞥見石桌上的酒菜,便出聲問道:
“衛大哥,你這是?”
“哦,閒來無事,屬下便調製了些酒菜,一者解悶,二來,怕李不易那個臭小子回來嚷嚷,”說到這,衛釋然陰陰一笑,
“這小子喜歡喝酒,要是有酒,就能堵上他那張臭嘴。”
“哦。”
淡淡地一聲迴應,沒什麼特別的表示。
衛釋然有點心虛地看著眼前的冰冷佳人,腦海中飛一般的閃過各種應對對策,終於,想到了一句接下來的話:
“那個,壇主若是不嫌棄,不如喝兩杯如何?屬下整治了不少酒菜。“
“哦,小女子從沒喝過酒。”
衛釋然瞬間尷尬了。
“不過這次可以試一試”
第二句話,或者說,是一整句話的後半句立刻又讓衛釋然興奮起來了:
“壇主賞臉,是屬下的榮幸。壇主,請。”
“請。”蕭不易回了禮,便坐了下來。
自古道,美酒佳人,這句話不僅代表了男人一生的追求,也暗示了佳人,正是與美酒最為般配的形象。
試想一下,月色明媚,佳人端坐,酒香四溢……
啊,
真是不飲也醉吶!
儘管,衛釋然的酒,不是什麼上等佳釀,而品酒的佳人,更是對喝酒一道,一竅不通,而且,從來都是冷冰冰的,與美酒的火熱正好相反。
衛釋然坐定,一抖右肩,空蕩蕩地袖管中穿出一條銀蛇般的鐵鏈,嗒的一聲,鐵鏈上的機關靈巧的扣住了酒杯:
“壇主,請。”
“請。”
蕭不易舉起酒杯,頭一仰,杯中的酒水就化作了一條溪流,滑入了佳人的口中。
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衛釋然一怔,然後,臉上就浮現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幸災樂禍的味道!
他這是幹嘛?
很簡單。
蕭不易的臉色給出了答案。
剛喝了一杯酒,這從來冷漠的佳人,此刻臉紅得彷彿泣血一般,再看那有些蹙緊的五官,任誰都猜得出,這位新上任的地心城分壇壇主這會兒並不好受。雖然她用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但是,依舊會時不時地從指間漏出一兩聲咳嗽的氣息。
不過,這蕭姑娘似乎有點倔,寧可自己強忍著,也不多說一句話!
“呵呵,壇主,快吃口菜吧,”
衛釋然笑著提醒道。
蕭不易一聽,急忙抓起手邊的筷子,不停地往嘴裡添菜。
良久,她的臉色才漸漸恢復,咳嗽也趨於平緩,終而不見。
“壇主莫慌,第一次喝酒都會這樣,”
院子裡又響起衛釋然慢悠悠的聲音,
“第一次喝酒的人都不習慣酒性,加上屬下備的酒名喚黃牛倒,價錢便宜,酒性卻極為剛烈,入口時,便需即刻嚥下,不然,會燒掉舌頭的。”
蕭不易聽完,不禁皺起了眉頭,仔細看著又滿上酒杯:
“小女子倒是第一次聽說酒還會燒舌頭。自古水火不容,這酒水,莫不成還會著起火來?”
“呵呵,”衛釋然被蕭不易這個問題逗笑了,“壇主,您剛才不就是被這能著火的水給嗆住了嗎?酒這個東西,確實很奇妙。長得像水,但是,喝到肚裡,那完全就是一團火在燒。所以,喝酒,要置備些小菜,來緩解酒的火氣,才能不傷身。”
蕭不易眉頭依然緊鎖,盯著衛釋然,悠悠地說道:
“喝酒還有這麼多說道?”
“喝酒恐怕是天底下說道最多的了。”平時說話並不太多的衛釋然,此刻竟然也是滔滔不絕,不過想來也是,跟李不易相處這麼久,就連幾乎不說話的蕭不易也漸漸地變得多話,何況衛釋然呢?
“喝酒本身便有很多講究,譬如說喝那種酒要用哪種杯子?什麼時辰喝什麼酒最佳?等等。不僅如此,天下美酒成千萬,而且各有不同,故而自古那些文人墨客最喜歡的,便是借酒抒情。這有關酒水的詩句,那是何其之多?酒這個東西,看上去沒什麼特別,但是,喝進肚裡,當真是百轉千回,九曲過腸,妙不可言啊。所以,這酒啊,是一定要喝,才會有味。”
嗯,看這衛釋然說話時那出神的摸樣,在下可以肯定是:
這傢伙,是個酒鬼。
蕭不易點點頭,一表贊同,二示繼續。
和對方也認識幾個月了,對方話裡有話,蕭不易隱約地聽了出來。
“其實啊,這人也一樣。”衛釋然語氣悠然,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滄桑,“世間人何止千萬?且每一個人都與其他人不同。若是不像品酒一般去品嚐,恐怕,你永遠也無法瞭解這個人真實的一面到底是怎樣的?”
“哦?”蕭不易一嘆,幽幽地問道,“但是,這世間的人千千萬萬,莫不成每一個都去細細品嚐一番?人生不過數十載,縱然每天品味,你又能品味多少人?”
“壇主說得極是,不過,屬下以為,人生在世,只需仔細品味你認為值得品味的人,儘管,您並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否值得,不過,”
衛釋然一頓,似乎在提醒蕭不易,
“這不就是我們常說的緣分嗎?”
“緣分?”
蕭不易顯然並沒有理解衛釋然的話。
“不錯,實際上,屬下以為,很多碰巧的事情湊在一起,就是緣分,呵呵,”
衛釋然頗有深意地一笑,
“就譬如,壇主您這樣的武林高手,會和李不易那樣的小混子在潛陽縣那樣的小縣城碰巧偶遇;又碰巧您對李不易和屬下兩人的行為很感興趣,一路相伴而行;再碰巧我等三人初入這後俠幫,您就因緣際會的當上了這地心城分壇壇主之位等等,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就是冥冥中的一種緣分嗎?”
衛釋然話音剛落,一陣風起,輕輕地吹過這寂然的院落,細膩地彷彿要鑽進你的心中。
蕭不易沒有接話,只是用那依舊淡然地眼神看了一眼衛釋然,然後低下頭,緩緩地端起已被重新滿上的酒杯,細細地將杯中烈釀吸入了喉間。
好傢伙,喝黃牛倒這樣的烈酒,第一次喝酒的蕭不易竟然沒再被嗆住!
厲害!
高手,果然就是高手!
衛釋然正在驚歎,突然一愣,笑道:
“嘿,巧了,話剛說完,這人就回來了。”
人回來了?
蕭不易心中一動,扭頭一看,正看見一個黑影幾乎是用滾地衝進了院子,看那跌跌撞撞的樣子,來人怕是身體早已由不得本人使喚了——
累的夠嗆!
誰?
當然是外出幹活的李不易了。
見這個混小子累的快要斷氣了,衛釋然急忙上前幾步,身形一送,正好撐住了站都站不住的李不易,把他撐了過來,蕭不易起了身,給他讓開了位子,冷冷了扔下了一句“既然回來了,本壇主也就不打擾了你們休息了。李不易,今日好好休息,莫忘了明日我們去安民城總壇之事”,之後,一轉身,便離開了。
“靠,我的小姑奶奶,不用趕得這麼急吧?您這是要我命啊?在這麼玩命幹活,小子很快就要力竭而亡的。”
當李不易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往嘴裡撥拉了幾口菜後,再說這話時,蕭不易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所以,他這番話說給聽的人根本不可能聽得見。
當然,也只有這樣,他才敢抱怨一下,
“哼,人都不見了?真是的,除了潛陽縣騙過你一次,我再沒開罪過你啊?再說你一個大人物,何必與我這種小角色較勁呢?你說是不是?唉,衛釋然,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啊?”
“啊,這個,”衛釋然死死地盯著李不易手中的酒杯和筷子,良久,為難地說道,
“這個酒杯和這雙筷子,是壇主剛才用過的。”
“啊?!”李不易一愣,看了一樣,“我說呢,怎麼著黃牛倒憑空添了一股清香……唉?不對,壇,主?……”
一愣之際,李不易像是被火燒了一般,手一抖,酒杯和筷子都扔了出去。
然後,他低下頭,眯著眼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定無現在人等候,惡狠狠地盯向衛釋然,語氣充滿了怪異:
“你看到什麼了?你什麼也沒看到,對吧?”
“啊,啊。”
李不易那殺人般的凶惡眼神讓衛釋然額頭冷汗直流,苦笑道,
“沒有,沒有,我啥也沒看到?不過,你也不用這麼謹慎吧?沒那麼那嚴重?”
“還不嚴重?”李不易暴跳如雷,“我李不易很少憑良心說話,這次,我雙手端著良心,自己認真的記住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一邊說著,這傢伙還一邊伸手,摸著自己的心口,看似很是認真,
“小子就騙過蕭不易蕭姑娘一次,可她呢?一路上把我整的不成人形。要是她知道我用了她用過的酒杯和筷子,鬧不好,會以為我是故意褻瀆她,那我豈不是死了去陰間也不成人形?這還不嚴重?”
說著說著,李不易嫻熟地往地下一跪,拜天嚎道,
“蒼天啊,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你要這般懲罰我?”
哼~~
上輩子我不曉得,
這輩子你造的孽還少啊?!
衛釋然心裡暗罵了一句,不過,臉上卻不敢有半點不滿。
不然,李不易嚎上一夜,他就別想睡了: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你還不放心啊?你要是再這麼大嚎,等一會再把人招過來,你可就真完了。”
果然,這句話有效,李不易一下就不敢再嚎了,壓低聲音,小心地說道:
“唉,你說我這是什麼命啊?”
“唉,這還不是因為你這作惡……大事者,命中該有此劫,蕭姑娘,就是你的劫數。”
“這劫數,真可怕。”
“廢話,不可怕怎麼叫劫……”
說著說著,衛釋然突然不說了。
“你幹嘛?你沒事……”
李不易見狀,出言問道
結果,說著說著,他也突然不說了。
獨一無二的冰冷氣息,瀰漫在了整個院落。
蕭不易。
去而復返。
李衛二人一感受到那氣息,就知道來者何人了。
只是,這蕭不易何時返回的,他們就不知道了。
大氣,
不敢出了。
兩人乖乖地站在那裡,心中不斷祈禱,剛才說這冰冷佳人的壞話,對方沒有聽到。
沉默,維持了很久。
終於,衛釋然忍不住了,剛才的壞話,其實與他無關:
“壇主,您這是?”
“李不易。”
迴應衛釋然的,是一聲冷冷的答非所問。
李不易上前一步,硬起頭皮回了一聲:
“屬下在。”
“去總壇之行,改為後日起程。”
“為……”
李不易不自覺地抬頭問了一句,結果,看見對方冰冷的眼神,又硬生生地將這句問話咽回去一半,吐出來的,就一個字,低低地,也沒聽清。
衣袖輕飄,蕭不易轉身便離去了。
好快!
在確定蕭不易的確在自己沒注意的時候離開了,李不易身子一軟,跌坐在了石凳上。
嚇死人了!
想到這,李不易不住地大口喘息著,彷彿過不了幾天,他就不需要再喘氣一般。
“唉,你?嗯,大限將至。”
衛釋然幸災樂禍地搖搖頭。
“你他孃的就幸災樂禍吧。不管了,”
李不易沒好氣地瞪了衛釋然一眼看了看石桌上的物事,埋怨道,
“你不會就準備了這麼點東西吧?我塞牙縫都不夠啊!”
“知道了,老子哪次讓你餓著了?”
衛釋然走了幾步路,然後,兩條鐵鏈子也不知怎麼使喚著,就端出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走了回來,
“你他孃的惹事,老子總躲不開。李不易啊,你真他孃的是個禍胎。”
“吃飽了,才能當好禍胎。”
也不知道衛釋然是怎麼讓著深夜裡的包子還熱乎乎的,反正,李不易狼吞虎嚥,吃的不亦樂乎。
時不時的,還會有一兩聲會心的笑語。
被蕭不易整到這個份上,他笑個什麼勁啊?
神經!
和蕭不易,
是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