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好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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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好師父
越過昏暗通道，總算是來到了這古墓派的宗門中心。
這裡是一塊佔地面積非常寬闊的地下密室，或者說是一個地下廣場會更適合一些。
因為這裡的建築構造完全不同於武俠小說以及電視電影裡的模樣，而是非常現代化的風格，就連鋪在地上的磚頭也跟明珠有名的萬佳廣場所用材質一樣。
要不是少了些商業鋪子跟液晶電視，沈嵐這個外人怕還真會誤以為這是個地下萬佳廣場呢！
雖然這裡不見陽光，可四處也全都是白色的燈光，將整個地下廣場都照得燈火通明。
“葉師兄！”
“葉師兄這麼早就回來了？”
幾個十五六歲的年輕弟子正在這廣場的中央，穿著跟葉斐當時下山差不多樣子的衣衫，拿著掃帚或拖把，端著一盆清水，打掃衛生。
由於師父傳達的命令似乎很著急，葉斐也只是朝他們點了點頭當是打過招呼，就牽著沈嵐的手朝著通往裡面的大門走了進去。
留得這幾個弟子朝著沈嵐看痴了，除了偶爾能見上一面的大師姐歷浣妝之外，他們還真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
沈嵐一邊跟在葉斐身後，一邊四處張望，想不到這大山之中竟然會有如此奇特的地方。
“你們門派……還真是挺與時俱進的！”沈嵐忍不住感嘆說道。
“等你見過我師父就知道這並不算什麼了，他可是一個對物質有著強烈追求的男人呢！”葉斐皺眉一笑。
葉斐熟門熟路的順著道路找到了一間外門並不起眼也不算大的房間，沒有敲門，而是握著門把手，輕輕往下一擰，房門大開。
可這房間極為單調，只有大概不到五個平方大，還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葉斐繼續走進去，在牆上地一個電子密碼鎖上輸了好幾個號碼，然後看上去一直緊密無縫的牆面，便又跟之前的井壁一般，突然朝著四周張開。
又是一個密閉空間？
這是沈嵐心底的第一個想法。
可走進去之後她才知道，她錯了。
她跟葉斐剛走進去，這道牆又自動關上，而這裡面，並不昏暗，反倒是光線充沛。
這裡跟旁邊的地下密室不同，這裡是位於金霞山最高處的山巔之處，沒有天花板，而是露天。
四周的牆壁向上足有二十多米高，牆壁的縫隙處生長出三兩縷雜草，太陽光可以從上面照射下來。
裡面有塊碩大卻很規整的巨石，一個穿著白灰色道袍地男人閉著眼盤腿端坐在上面。
“師父！”葉斐看到男人充滿敬意地低頭喊道。
師父？
沈嵐瞪大眼睛看著石頭上的男人。實在難以置信，眼前這個看上去最多二十多歲的男人居然就是葉斐的師父，葉斐好歹也有二十左右吧！聽葉斐說起當年他剛出生就被送到這山上拜了師，那他這個師父當時才幾歲啊？
而且葉斐好像一直叫他師父為老頭子，可是，他一點兒都不老啊！
被葉斐稱為師父的男人睜開眼睛，不喜不悲，無愁無歡。
他轉頭看著葉斐跟沈嵐，俊朗的面龐溫潤如玉，沒有絲毫瑕疵，甚至比大多數女人的面板還要光滑細嫩。
頭頂飄散的長髮卻是顯得有些詭異，人家上年紀的老人家都是白髮從頭頂開始漸漸往下長，可他，本已經是全白的頭髮，頭頂中間竟烏黑油亮，大有向周邊蔓延之勢。
完全就是在逆生長！可這在葉斐眼裡，就像是理所當然一般，因為對此他倒是已經習慣了，雖然上次去明珠離開這裡的時候，老頭子還是一頭白髮，可越是快窺得天道，人也就會返老還童，越顯年輕。
“嗯！幹得不錯！”他的聲音卻跟他的外貌截然相反，蒼老，卻很有力的感覺。
葉斐吃驚地問道：“你都知道了？”
“猜到一些！少海也把一些情況彙報給了我。”
對於老頭子的回答，葉斐倒是也不感到任何驚奇。
“這女娃娃是你的女人？”
沈嵐發現男人朝她看來，臉色嬌羞地低下頭，雖然他語氣輕鬆，可還是感到有股莫名地壓迫感襲來。
葉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嗯！”
“人打不過幾個！泡女人倒是有一手。”
葉斐的臉色就難堪了。
什麼叫人打不過幾個？
打不過人自己還能活著來見你麼？早就在外面喪命了好不好！
哦……一定是這老傢伙打光棍太多年，現在看到我這做徒弟的找了個貌美如花的姑娘他嫉妒了。
於是葉斐連忙轉換話題，他可不想當著沈嵐的面被這個老傢伙數落。
“剛聽小琳說您急著找我！有什麼要緊事麼？”
男人自然一眼就能看穿葉斐心裡的那點小九九，卻也不去揭穿計較。
“倒也沒什麼事，只是你師叔昨晚過來跟我說起你，聽說你吃了塊該隱族人的血晶，想看看你有什麼變化。”男人以及淡定從容。
“來來來！你用全力，儘管朝我使來！”男人朝著葉斐招了招手，依舊盤腿坐在那石頭之上。
葉斐沒有直接就衝上去，而是讓沈嵐站
回牆角邊上，他怕誤傷到她。
見沈嵐已經到了相對安全的位置，葉斐深吸一口氣。
輕車熟路的在丹田之下找到那股該隱血晶帶來的死亡氣息，按照之前使用的方法，葉斐繼續用這口氣牽引著這絲氣息，震盪的感覺在丹田之內傳來，死亡氣息直衝七竅玲瓏心。
下一刻，葉斐整個人消失於原地。
天機子坐在巨石之上，見此異變，目光中精光一閃，但很快地又恢復平靜。
他見多識廣，說起來，他也遇到該隱族人，也見識過這種隱身的特異技能，甚至還跟該隱族人交過手。
葉斐能隱身這件事雖然聽他師弟丁老頭兒說起過，當真見到的時候還是有些激動。
他依然端坐在那裡，十分的平和，閉上眼睛，好像葉斐的動作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沈嵐這兩天已經見到了太多平常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東西，可她還是很期待葉斐跟他師父的交手。
在她看來，葉斐已經是個非常強悍的男人了，那麼他的師父又會有多厲害呢？
隱身在一旁的葉斐遲遲沒有動作，他在觀察，尋找機會。
雖然只是交手過招，他對於結果沒有抱任何希望，可是，他還是想能碰到師父，哪怕碰到他一根頭髮也好啊！
倒不是他沒有志氣，而是他師父實在是……太強大了！
強大到葉斐從來就沒想過能從他身上佔到什麼便宜，這些年來，切磋次數不少，可他每次都連碰到師父毫毛的機會都沒有，於是，能讓師父受到半點傷害就成了他在武學方面的追求目標。
等了好幾分鐘，葉斐仍然覺得沒有任何機會。
師父就閉著眼睛坐在那裡，不偏不倚，不動不晃。
可根本就難以下手啊！
武學的至高境界分為三等。
第一境，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第二境，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第三境，依然是看山是山，看水不是水。
每一境界，差距之大難以言喻，而實力，也是天高地遠。完全沒有絲毫地可比性，每一境都極難突破，即便不少揚名海外的武學大師，花盡畢生精力去悟道，到最後也大多是遺憾離世。
如果說能進入這第一境界那便是縱橫於天下的高手。
而葉斐，就處於這第二境，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普天之下，少有敵手。
至於第三境界，目前這世界上，怕是除了老頭子再無他人了吧！
葉斐最終還是沒有繼續等下去，他怕他等到發睏的時候還是這樣。
因為老頭子不論是坐定還是走路或是睡覺，都是如此，這應該就是至高境界給人所帶來的變化了吧？
他悄無聲息地來到老頭子身後，離他僅餘半尺的距離。
因為不攻擊還是會處於隱身狀態，可一旦準備攻擊，就會現出身形。
葉斐很清楚自己攻擊距離優勢，這半尺遠是他的最佳距離。
不動如松，動似閃電。
他現出身形之時，手刀已經劈在了他師父的後背直上。
至少，站在一邊的沈嵐用肉眼看過去是這樣的情況。
葉斐這個當事人剛開始也以為是這樣，可感覺到掌下空空如也的時候，他發現他錯了。
因為他的眼睛欺騙了他。
老頭子仍舊坐在那裡，仔細地看去，卻又像是有兩個人影坐在那裡，再繼續觀察，又像有四道、有八道人影坐在那裡。
虛空之境！
葉斐猛然收手，眼中精光大盛。
老頭子終於突破了“人世”的最後一層了麼！
盤坐著的老頭子可從來不會對自己的徒弟手下留情，也不見他如何作態，一道淡白色的氣旋突然就從他背後騰起，洶湧地直衝向葉斐。
葉斐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被這氣旋給轟中往後彈飛。
啪！
後背摔在平整光滑的大理石牆上，傳來一聲悶響。
嘴角一絲鮮血便就流了出來。
站在牆角的沈嵐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看到葉斐皺眉痛苦的表情，她害怕地朝著葉斐喊道：“葉斐！你沒事兒吧？”
雖然這句話很多餘，從語義上判斷還是一句廢話。
可葉斐聽到心裡卻並不這麼想，而是覺得很幸福。
能讓一個漂亮的女人這麼關心自己，怎麼可能會不幸福呢？
葉斐朝著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示意她不用擔心。
然後他開始調動起七竅玲瓏心的五覺，想要鎖定老頭子的氣機，因為只憑肉眼所看，即便他視覺超凡，卻也是沒有辦法做到這些的。
因為老頭子並不是普通的速度快，而是將自己本身融入自然，融入周圍的環境當中。
我即是我，這山川是我，海洋是我，這天地也還是我。這就是虛空之境的可怕之處，修道百年的成果，又怎會是葉斐可以參破的！
想要觸碰到老頭子，這是葉斐唯一的辦法。
果然，透過嗅覺跟聽覺，葉斐尋找到了一絲微弱的氣息存在，他就認為這是老頭子得道昇仙之前，僅存的一絲凡人濁氣了。鎖定了他認為
應該是本身的老頭子。
抱拳就衝了過去，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索性他就閉上了眼睛，省得受其誤導，用心去感悟。
拳風迅猛有勁，速度也已經提升到極致。
信心滿滿地朝著老頭子轟了過去。
心底暗自想到，這回總算是抓住了老頭子的破綻了吧！
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葉斐這自信的一拳還是落了空。
相似的畫面再次上演，有事一道氣旋，將他衝飛老遠。
葉斐從來都不是輕易認輸的男人，連續兩次的失敗，並沒有讓他放棄，反倒是激起他的鬥志來，眼神中充滿了堅毅與倔強。
老頭子雖然沒回頭看葉斐，但以他的造化，怎麼不知道葉斐所想呢！
他心頭暗暗一笑，對葉斐的表現很滿意。
接下來就完全是葉斐的找虐戰鬥。
一道殘影從牆壁掠過，直衝中間的巨石，然後巨石上一道白色氣旋，葉斐就“啪”地一聲掛在牆上。
如此，反覆。
一直來了不下八個回合。
沈嵐在一邊甚是焦急地看著這師徒兩人，她擔心葉斐的安危，因為她真的怕失去他，這個全世界對她最好的男人。
但同時，她又尊重葉斐的選擇，她是個聰明知性的女人，她知道葉斐是個什麼樣性格的男人，她懂他，所以她默默地站在一邊關注著他，支援著他。
可是看到葉斐滿嘴鮮血，都流到他胸前，將白色襯衫領口都給浸紅，這師徒倆，難道他們就沒半點師徒情分麼？
也難怪沈嵐會如此想象，哪有師父跟徒弟切磋，師父把徒弟揍得吐血吐到根本就停不下來的節奏的？
而且揍了一次又一次之後居然還穩坐釣魚臺一樣的坐在那裡，等著徒弟再次送上去讓他虐待。
終於，葉斐沒有再繼續往上衝了，因為他發現他的實力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有些堅持的確可以讓人成功，但有些從一開始就找錯方向的堅持，只會越走越遠。
葉斐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他停了下來。
對現在的他來說，想要碰到老頭子的身體，這點並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都成為了一種渴求。
老頭子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依然坐在那裡背向著葉斐，蒼老的聲音響起：“大偽似真！不要以為自己所擁有的天賦以及奇遇所帶來的寶貝就能使你獨步天下，那只是虛假的錯覺，真正的大道，是自我努力的修行以及感悟。即便你覺得在普通人的世界你很有本事，可遇到跟你同樣異能的人，或許你只是個渣！這世道上，什麼人都有，天外有天！”
話糙理不糙。
雖然老頭子說得有些難聽，不對，是很難聽，但葉斐又怎麼會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他這是在鞭策自己，他知道自己有七竅玲瓏心，現在又多了個該隱血晶的隱身異能，在明珠幾乎是囂張橫行，幾乎沒什麼人打得過自己，怕自己驕傲，也是擔心自己會靠著這兩樣寶物停止修行。
“即便你的追求是遊戲人間，可也要足夠的實力才能支撐你的想法。何為道？世間萬物是道，道也是萬物，道法自然。修道的心不可停，修行的念頭不可止。”
葉斐右手放在氣血翻湧的胸膛上，尊敬地低下頭，回道：“謹遵師父教誨！”
在未來的某一天，葉斐回想起今時今日的情形時，會淡淡地一笑，衷心的感謝老頭子這個嚴師，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沈嵐原本看向老頭子的目光中多少有些不滿與憤慨，但此時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有些愧疚地低下頭。
思想的境界跟這位鶴髮童顏地老者還差得很遠呢！
能在順境中提醒徒弟“生於安樂，死於憂患”地師父才是華夏好師父啊！
葉斐把這些牢記於心。
他想了想剛才師父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既驚訝又不大確定地問道：“師父！您進入虛空之境了？”
“嗯！”老頭子依舊是坐在那裡，點了點頭。並不像葉斐這般，喜露於色。
當然，葉斐跟他截然不同，他是一心求天道，望能羽化登仙，而葉斐，他才懶得去花費上百年的時間去修煉，只想靜靜地做個高富帥。
高富帥的特點是什麼？
裝逼晒富泡妹紙。
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生態度，又怎會有相同的覺悟呢！
而且，葉斐也只是在自己親近的人身邊才會喜形於色，對於那些一心想要幹掉他或是傷害他親人朋友的人，他從來都是一個地獄羅剎的形象示人。
“那您……豈不是離天道僅有一步之遙？”葉斐不確定地看著老頭子，他雖然沒有跟老頭子一樣，一心向道，可他對於本門道法卻是相當瞭解的，這虛空之境可是正式踏入仙途的最後一步。
即便是這最後一步，卻也是這世間上，絕大多數問道之人終生不可及的境界。
進入虛空，便可稱為半仙，雖不能與天地齊壽，可也會有上千年的陽壽，以及越發年輕的外表。最為關鍵的是，達到這虛空之境之人，羽化登仙就再也不是痴想妄想，古往今來，每個能踏入虛空之境的人最終都如願的達到了昇仙的夢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