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救綾魚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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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救綾魚後患無窮
官道上,十四歲的少年郎筆直站立,如同一根標槍般插在地上。
在他身邊,二口象牙白的,半掌大小的匕首,宛若仙魚一般,靈巧地圍繞他遊動,伴隨著“嘶嘶”聲傳出,是匕首鋒利之極,割裂空氣的聲音。
“仙!”
趙綾魚驚呆了,櫻桃小嘴張開,再說不出話來了,只是愣住地看著王布衣。
此時周圍只有她和王布衣兩人,還有兩具屍體,一具被王布衣的飛刀斬殺,還有一具憑藉王布衣的實力擊殺。
“綾魚,你沒事吧?”王布衣撇頭,燦爛一笑。
風兒捲起,濃密而烏黑的長髮飛舞,好一個俊朗的少年郎!
“你,到底是什麼人?”趙綾魚的芳心酥了,但心底又一陣不是滋味,五味雜陳了。
眼前的少年郎,彷彿被一層神祕的面紗籠罩,共乘一輛馬車,卻從未敞開心扉。
也許始終只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少女想到此處,不由黯然神傷。
神女有情,但襄王無意。
“綾魚?綾魚!”王布衣輕聲喚道,他哪裡知道女孩的心思,眨眼間的功夫,想到了那麼多。
“你是仙嗎?”趙綾魚拘謹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再也沒有馬車上的親切和自然,一點小心思也收了起來。
在趙綾魚的記憶中,仙是至高無上的,仙是不可冒犯的。
趙綾魚的爹是高山城的城主,也不過是初級的仙徒,但趙綾魚記得,他爹極少笑,很威嚴。
是了,眼前的少年郎一定是仙,不然怎麼能御劍殺人,怎麼能醫治好她的陰陽臉。
“也許,這就是爹說的虛無縹緲的仙緣,娘說的命中註定。”趙綾魚芳心暗轉,偷瞄了王布衣一眼。
此時呢,王布衣正在鐵面人的屍體上摸索,尋找著什麼。
“果然沒有,很難找到代表性的東西。”王布衣直起腰,小臉有些不高興。
“布、布衣,你在做什麼?”趙綾魚走過去問道,她確信王布衣就是傳說中的仙人。
“沒什麼,只是找些證明他身份的東西。”王布衣笑了笑,他心裡嘀咕著,沒有發現什麼值錢的寶貝。
“身份?”趙綾魚站在鐵面人的屍體前面,明亮的眼眸中湧出無盡的憤恨,“我知道,他們是大娘派來的殺手!”
“殺手?”王布衣眉毛一擰,大致猜到了一些。
“如果找到證據,交給你爹,也好撥亂反正,清洗家族。”王布衣聲音一冷。
鐵證如山!
到時候,趙綾魚的大娘再如何也賴不掉,她爹必然大義滅親,不會顧及什麼。
但是如果沒有證據,僅憑一面之詞,趙綾魚難以扳倒大娘,高山城城主會忌諱家族大亂,甚至大娘背後的修仙家族。
“不會的,縱使有證據,爹也不忍心對大娘下手的。”趙綾魚聞言,神色頓時黯淡下來。
“大娘從孃家討來仙丹,獻給爹突破修為,讓爹在仙途中走的更遠,是大恩。爹最重情意,絕不對大娘下手。即便......即便,即便大娘真的殺了我!”
趙綾魚貝齒緊咬,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拼命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讓它掉下來。
王布衣瞧見趙綾魚堅強,倔強,又可憐的模樣,心中輕微震動。
這是一個女孩,天生陰陽臉,親孃早逝,又受到世人摒棄,種種不公正待遇,大娘毒害,甚至連親身父親也不顧及她。
命運多舛,她卻堅強前行!
前方沒有路,趙綾魚要踏出一條路!
“盡力而為,幫她一把。”王布衣心中觸動,他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呀,你頭上腫了一個包,烏紫烏紫的。”王布衣大叫一聲,他掀開趙綾魚香額前的劉海,露出一塊雞蛋大的,烏紫色的腫塊。
“這是......”
趙綾魚俏臉一陣酡紅,像喝醉了酒,感覺頭暈暈的。
王布衣貼身過來,寬大的手掌扶在她光滑的香額上,輕柔腫塊,動作親密無比。
“男女授受不親啊。”趙綾魚在心中小聲喊道,她身為大家小姐,這還是第一次和陌生男人如此親密,濃重的男人氣息,像是在酒窖中醞釀多年的酒香,醇厚而醉人。
“一定是剛才在車廂中撞到的。”王布衣點點頭,他突然摸出兩個鐵球,問道,“這是剛才從那個鐵面人的身上搜到的,你可認得這是什麼?”
鐵球只有核桃大小,表面光滑而銀亮,扭曲著幾道簡單的紋路。
“這是......”趙綾魚瞧見王布衣手中的鐵球,臉色立即變了,“這是雷鳴郡的轟天雷!”
“這個轟天雷,表面只有三條紋路,是三紋轟天雷,價值在百兩白銀左右,威力極大,炸死一個熬骨期強者都不成問題。”
趙綾魚臉色蒼白,如果剛才鐵面人用轟天雷對付她,那後果不堪設想。
“什麼,這麼厲害!”
王布衣聽趙綾魚解釋,一下子呆住了,望著手心中的轟天雷,頓時覺得燙手無比。
熬骨期的強者,骨如白雪,髓如冰霜,練得一身銅皮鐵骨,真正的刀槍不入。
可是就這樣,一個轟天雷還能炸死一個熬骨期強者,足以窺見它的恐怖威力。
王布衣先是一愣,然後釋然一笑。
轟天雷固然厲害,但是隻要敵手身法靈活,掌握了像王布衣的神祕步法那樣的高階身法,轟天雷也奈何不了他。
當轟天雷砸過來的時候,敵人早已經躲的遠遠得了。
也難怪那個鐵面人沒有用轟天雷對付王布衣,而是用來轟炸馬車,阻止馬車的程序,因為對付王布衣這樣的高手,用處不大。
“對了,趙老呢?”趙綾魚看了一圈,結果沒有發現趙老的身影。
“恩,他應該死了。”王布衣摸了摸下巴,很認真的說道。
“我還沒死呢!”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個獨臂的身影深一腳淺一腳,踟躕走過來,手臂一路滴血。
“你沒死?!”王布衣驚訝地叫道。
“你很希望我死嗎!”趙老怒了,額角青筋一跳。結果一怒之下,斷臂上流的血更快了。
“趙老你別生氣,生氣死的更快。”王布衣咧開嘴,牙齒很白,笑容很燦爛,話卻讓人能氣瘋掉。
趙老氣得跺腳,眉毛倒豎起來。可他又不能氣,生氣只會加快斷臂流血,到時候正如王布衣說的那樣,不小心失血死掉了。
“好了,不要氣趙老了。”趙綾魚氣道,她連忙跑過去,扶著趙老,望到趙老的斷臂,心疼得掉淚。
“自己遭遇那等命運,也強忍著不流淚,結果看見別人受難,反而哭了,看來心腸不壞。”王布衣暗想,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趙綾魚是有點心機,但心腸不壞。
“快點趕路吧,不然你真的要失血過多死掉了。”王布衣道,“現在馬車壞了,兩匹青雲駒也跑了,距離鳳山城還有好幾裡的路,趙老你可能沒有活路了。”
王布衣舌頭很毒,但卻是關心起趙老。
“哼,烏鴉嘴!”趙老冷哼一聲,目光一掃,手指彎曲成圈,湊到口邊輕輕一吹。
頓時間,一道清澈而嘹亮的哨聲,在官道上響起。
片刻之後,遠處一陣“踏踏”的馬蹄聲急響,黃土翻滾,兩匹青雲駒踏著青雲而至。
“哦,馴服過的青雲駒,價值更是不菲了。”王布衣見到跑走又跑回來的青雲駒,眼睛頓時一亮。
“你就別想了,我們上馬!”趙老瞥了王布衣一眼,招呼趙綾魚上馬。
趙老雖然口氣不善,但不知不覺間,對王布衣的警惕心理已經降低了不少,特別是看到地上兩具鐵面人的屍體後。
方才在轟天雷轟炸馬車的時候,在巨大的轟鳴聲中,趙老被一個鐵面人勾走,大戰起來,一時無法脫身,才導致另外兩個鐵面人偷襲趙綾魚。
可是誰也沒想到,馬車中還坐著一個王布衣,而且實力還強的要命。不只沒有成功帶走或擊殺趙綾魚,反而紛紛將自己的小命撘了進去。
“踏踏踏......”
等到趙老和王布衣等人騎著青雲駒,向不遠處的鳳山城疾馳而去之後,又有四個同樣騎青雲駒的,頭戴面具的人趕到。
他們同樣灰衣緊身勁裝,頭戴面具,唯一的區別是戴得是銀色的面具,和鐵面人截然不同!
“吳鉤子是和對方激烈戰鬥一番之後才被擊斃的,從戰鬥的痕跡和留下的斷臂來看,是鷹爪功老趙無疑了。但是劍老三和爪老二怎麼也死了?”
四個銀麵人的其中一個開口了,聲音極為沙啞,像是一堆砂石在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