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佳人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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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佳人夜談
林裳身子一震，似乎猜到了聲音的主人是誰，轉頭目光看向了酒鋪門口。老孫頭則快步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昏暗的燭光下，只見一個女子身著淡綠色輕衫站在門外。青絲如瀑自然垂下，細長的柳眉，一雙眼睛流盼嫵媚，透著一股靈氣，在微暗的夜幕中，彷彿一個靈秀無比的暗夜精靈一般。
“林郎！”門一開，女子的目光便徑直注視在林裳身上，口中更是高聲喊出了自己喜歡叫的名字。
“原來是林公子的朋友，快請進。”老孫頭見女子認識林裳，連忙讓開路，讓女子走進來。
女子走到林裳身邊，緊挨著林裳坐了下去，嬌媚一笑，輕聲道：“林郎，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怎麼樣？”
“凌菲，你怎麼敢來這裡？！”林裳低聲道。
凌菲甜甜一笑，臉上滿是幸福的表情，快速喃喃道：“林郎關係我，林郎關心我~”
林裳拍了下腦袋，無語得看著出於興奮中的凌菲，與她在一起的場景登時浮現在腦海中，臉上不由得出現了一絲微笑，但隨即又想到正是因為十萬大山之行，因為痴*，因為凌菲，才出現了後面的一系列事情，再看凌菲的笑臉，頓時心中一股火氣直衝腦門，冷哼一聲，轉頭不再看她。
看到林裳的表情變化，凌菲登時呆住了，不知道林裳為什麼突然變了臉色，諾諾道：“林郎，你怎麼了？”
林裳彷彿沒聽到她說話一般，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放下酒杯後還嫌不夠，拿起酒壺就往嘴裡倒。
“林郎，你怎麼了？你告訴我，你怎麼不說話啊……”看到林裳視自己為無物，凌菲登時急了，雙手抓住林裳的手臂，帶著哭腔喊道。
“你走！快走！我不想再看到你！”林裳冷哼一聲，用力掙脫凌菲的手臂。
“林郎……”被甩開手臂的凌菲呆住了，雙眼淚花閃動，無助的看著面似寒冰的林裳。片刻之後，見林裳不理自己，只是顧自得往嘴裡倒著酒，轉頭求助似的看向了老孫頭。
老孫頭看著凌菲眼淚汪汪的大眼，暗自嘆了口氣，說道：“我去準備幾個小菜，你們且坐。”說著，轉身向後廚走去，走到後廚門口時突然轉身說道：“林公子，你剛才告訴我，過去的，就讓它真正的過去。我想問公子一句：公子，你放下了嗎？”說完，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正在仰頭灌酒的林裳如中雷擊，身子一顫，倒酒的動作登時停在了半空，任由壺中的酒從口中溢位，順著臉頰流遍了全身。
“啊!”凌菲驚叫一聲，從林裳手中接過酒壺，快速從懷中掏出一絲手帕，手忙腳亂得給林裳擦掉臉上的黃酒。
林裳身體僵硬得被凌菲擺弄這，心中思緒萬千。
是啊，我勸掌櫃的要放下，可是，我放下了嗎？虧自己剛剛還自認為想通了，人不應該繼續沉浸在仇恨之中，而是拜託仇恨好好生活，而如今卻對一個關心自己的女子發脾氣，讓她傷心。
她做錯了什麼嗎？她只是追尋自己喜歡的人，雖然手段有些不對，但後來她不是改過了嗎？而且，還送重傷的自己回玄天宗，而如今，更是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來看自己，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啊！
她沒有血屠餘杭鎮，也沒有讓自己修為盡失，更沒有阻止自己報仇。錯的，只是自己。一切，都是自己逃避現實的藉口，是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痛苦與無助。
我有什麼理由這樣對待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呢……
看著一臉焦急的凌菲，林裳只覺得心中"咯噔"一響，彷彿有什麼東西碎了一般。
“我、我沒事兒……”林裳抓住凌菲正在自己臉上擦來擦去的白嫩小手，目光有些羞澀的看著凌菲，輕輕道。
凌菲的手被林裳抓住，登時愣住了，再聽到林裳的聲音，眼中的水霧登時化作眼淚流了下來。呆呆的看了林裳片刻，突然猛地撲進林裳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林裳身子一顫，雙手僵在半空，半晌後才輕輕放下，右手輕輕拍著凌菲後背，輕輕說道：“對不起，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你嚇我……林郎你嚇我……我……我以為你討厭我了……”凌菲抽咽著說道。
“沒事兒了……我不討厭你……”林裳喃喃地道。
林裳的聲音似乎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凌菲哭聲慢慢小了，最後只剩下肩膀偶爾聳動幾下，可還是賴在林裳懷裡不肯出來。
正當林裳猶豫著是否要叫她起來時，凌菲突然身子一顫，猛地從林裳懷裡退了出來，眼角帶著淚痕，目瞪口呆的指著林裳道：“林郎你……你……”
發現了嗎？終於發現我已經是個沒有一絲真元的廢人了嗎？林裳暗自嘆了口氣，慢慢說道：“沒錯，我現在是個廢人……”聲音平淡，彷彿再說別人一般。
“怎麼會這樣？我送你來時沒這麼嚴重的……”凌菲喃喃著，眼淚又從眼中狂湧而出。
林裳手一伸，抓住凌菲的白嫩小手，快速說道：“不是你，是我自己造成的！不是你。”
凌菲一愣，臉上猶帶著淚痕，臉色一冷，眼中殺機隱現，手一揮，月白色短笛和墨綠色火焰同時出現，厲聲道：“是誰！我去替你報仇！”
月白短笛和墨綠色火焰剛一出現，頓時放出一股強大的氣息，整個酒鋪都在這氣息中微微顫動。
林裳一驚，伸手想將凌菲拉住，卻忘了自己早已沒有真元，肉身的力量遠不如凌菲的真元，登時手一滑，摔倒在地上。
凌菲嚇了一跳，登時醒悟過來，連忙蹲下身扶林裳起來，而林裳則趁機將凌菲抱在了懷中。凌菲身子一顫，怕林裳受傷，連忙將短笛和火焰收了起來，身子也不再亂動。
感受著林裳懷抱的溫暖，凌菲臉色一紅，眼中出現一絲迷茫，諾諾道：“林郎……”
林裳喘了口氣，眼神堅定而認真的看著凌菲道：“我自己的事，我要自己一個人解決，我不希望你摻入其中。”
凌菲楞了一下，眼神恢復了清明，猶豫了一陣，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不過，你要告訴我事情的經過。你要一絲不漏的告訴我，誰讓你剛才嚇人家。”說到最後，俏皮得對著林裳一笑。臉上猶帶著淚痕，這一笑如梨花帶雨，又如百花齊放，林裳登時看呆了。
假裝咳嗽了一聲，林裳開始講述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淡淡的聲音在酒鋪中響起，林裳結合師尊所說，再加上自己的猜測，將整個事情的經過說得*不離十。而在一旁的凌菲，則是臉上表情不斷變換。聽到血屠餘杭鎮時，一臉冰寒，眼中寒芒不時閃過；而聽到林裳內丹破碎而且再也無法修真時，則是雙拳緊握，銀牙緊咬，兩行晶瑩的眼淚流流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裳聲音剛落，凌菲便嗚咽著保住了林裳，手臂緊緊抱著林裳的後背，臉龐貼在林裳胸口，眼淚瞬間便沾溼了林裳的衣衫。
林裳慢慢的輕輕拍著凌菲的後背，輕聲道著：“沒事兒，沒事兒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不怪你……”
良久，凌菲從林裳懷裡爬了起來，抽泣著說道：“真的不能恢復嗎？”
林裳默默點了點頭。
凌菲抹了抹眼淚，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你師尊不替你報仇嗎？”
林裳楞了一楞，嘆了口氣，緩緩道：“或許，師尊不願為一個廢人出頭吧……”
“不！”凌菲打斷道：“我覺得，師尊正是因為關心你，才不幫你報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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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如第一更般來晚了。正在看書的朋友，請留下一些痕跡，讓我知道你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