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這男人,還真是喜歡自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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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這男人,還真是喜歡自虐啊!
要知道,主子素有潔癖,自己的東西,絕不允許旁人染指,哪怕是自己不要了的衣物,為了防止底下人私自拿去穿,也會命人燒掉,沒想到,他對這個小村姑,居然有這般驚世駭俗的舉動!
居然,不嫌棄這個土裡土氣的小村姑!
“啊,還是你們有錢人的絹子軟和啊。”
蘇清婉可不知道眾人心裡的想法,毫不客氣的接過來,隨便抹了幾下嘴,塞進袖子裡道,“謝了啊!回頭我洗乾淨了還給你。”
“砰!”
眾人絕倒。
額頭上皆是一頭黑線,心中大叫,尼瑪的,你用的,誰還要啊!誰知道你拿來抹鼻涕,還是擦眼淚,甚至擦口水!
“也好。”白滄青目光深深的望著蘇清婉,慢慢吞吞的回道。
“砰!”
眾人再次絕倒。
“罷了,我也不白吃你的,你這病,包在我身上!”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蘇清婉心情很好,眼睛都笑成了兩彎月牙兒。
對於給她吃食的好人,她從來都不會見死不救的!更何況,那大白薯都沒有追究她闖進他屋子,心胸還是蠻寬大的嗎。
“哈,一介村姑,好大的口氣!”
葉藍心冷笑了一聲,高傲的別開眼,似乎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撇撇嘴道,“這病,我不託大的說一句,也唯有我葉藍心能治,我京都第一名醫,不是吹出來的!”
“怎麼,你看不起我?”
不以為意的輕笑了笑,蘇清婉學著葉藍心的口氣,笑眯眯的道,“我蘇溪村第一小神醫的名頭,也不是不是吹出來的!”
“哼,愚昧無知,不知天高地厚。”葉藍心淡淡的撇了撇嘴,“我不會同你這種身份一般計較,等一會,你便會知曉我的厲害。”
“連翹。”
葉藍心轉身吩咐一聲,那身後的一個藍衣小婢女,立即上前一步,開啟大大的藥箱,從裡面拿出診脈的藥包來,放到了案几上。
另一個小婢女,立即將一張高背椅子搬過來,放到白滄青的對面,對葉藍心做了個請的手勢,彎腰恭聲道,“師傅,請。”
“哇,京城來的就不一樣呢。”
“看來主子的病這次有救了,太好了!”
兩個伺候的小丫鬟嘀嘀咕咕,傳到了眾人耳裡,葉藍心一行人十分得意,蘇清婉卻是面色淡淡,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待到威風的架勢擺足了,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葉藍心方才緩緩坐下,挺直了身軀,纖細的手指一探,探上了白滄青擱在藥包上的手腕。
沉心靜氣了片刻,葉藍心面色凝重起來。
這白滄青的病,卻是比她想象中要嚴重許多,他百鬱於心,身軀都快熬幹了,這樣撐下去,卻是不行的,甚至光靠湯藥調理,都是很難救回來,可是除了藥湯,這心病也沒有什麼特有效的法子。
她一時面上泛起難色,眼眸裡深深的擔憂起來。
這白大人真是痴情,竟為了姐姐,搞成這樣模樣,又是何苦!叫她看了,都是心酸不已,難道除了姐姐,這個世上,就再無讓他留戀之人了嗎?世上不是隻有姐姐一個女人,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懂,不懂她的一片心……
當初她苦勸他留在京都,讓她為他好好調養身子,他卻執意離開,她怕他觸景傷情,也不敢強留,只盼他有一日回心轉意,但是,他卻成了這般光景,她痛,她憂。
“師傅?”
見葉藍心面色不對,似乎走了神,連翹趕忙湊過去,小聲提醒道。
“咳。”葉藍心輕咳一聲,放開了白滄青的腕脈。
“葉大夫,我家爺如何了?要如何治?”阿阮和阿谷圍住葉藍心,急急問道。
倒是那白滄青,一臉淡然,彷彿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葉藍心不語,面色凝重,只吩咐連翹等人備了紙筆,極快的草書了幾個藥方,遞過去道,“按這方子抓藥吃,要快,他的病,拖不得了……”
“大人一直吃著藥呢。”阿阮睨了蘇清婉一眼,接了藥方,猶豫了一下道,“就是吃的蘇姑娘開的藥。”
“當然是吃我開的!”
對於阿阮的質疑,葉藍心很是不滿,小臉一皺眉,染上一層惱怒之色,指著蘇清婉道,“一個村婦開的藥,你們也敢拿給大人吃,忒膽大了,吃出什麼問題來,你們有幾個腦袋砍?!”
蘇清婉輕輕將阿阮手中的藥方抽過去,展開看了一看。
“恕我直言,你這藥方子,和清婉之前開的,功效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只是你用的這幾味藥材,更名貴些,白大人有錢人當然用的起,若是尋常人家,那是用不起的。”
見眾人都瞪大了眼聽著,蘇清婉笑了一笑。
淡淡道,“其實用一些便宜的草藥,也是一樣的功效,不必這麼費錢的。”
“你懂不懂,就在這亂騶!”葉藍心厲聲道,劈手奪過蘇清婉手中的方子,交給阿阮道,“不必理會這個鄉野愚婦。”
“不必換方了。”輕輕擺了擺手,白滄青慢慢的道。
“是啊葉大夫,其實蘇姑娘之前開的藥方,我家爺吃著也挺有效果的,好轉了不少呢,要不這藥方就別換……”阿阮好聲好氣的勸道。
“你什麼意思!你們這是不相信我嘛!莫非以為我葉藍心,京都第一名醫的名頭是浪得虛名?竟然寧願聽信一個小村姑的話,也不願意聽我的!”葉藍心衝到阿阮面前,拳頭捏捏的死死的,一張俏臉氣的不行。
“咳,這麼生氣做什麼,我們為人醫者的,自己都不能保持平靜的情緒的話,又如何能沉心靜氣的為患者診病呢?”
蘇清婉沉靜的笑了笑,轉頭勸道,“不如這樣,阿阮,你讓人將我的方子拿來,對比一看就是了。”
那葉藍心能幹,又長得美貌,在京都被人捧慣了,習慣了事事掐尖兒的,做什麼事,都是以自我為中心,旁人巴結都來不及,何曾被人這樣說過,當下心裡惱的不行,微昂著頭,連連冷笑。
“我不用你來說教我!不要以為自己懂一點藥材的藥性,會幾招三腳貓的醫術,便能在我葉藍心的面前託大了,哼,我只怕你一會子下不來臺面!”
此時,阿阮已經命小丫鬟,將蘇清婉開的幾張方子找了來,呈到葉藍心面前。
葉藍心掃了幾眼,那不屑鄙夷的面色,卻是慢慢轉變成震驚,她是行醫的行家,自然也是略略一掃,就看出蘇清婉的方子,不知比她高明瞭多少倍,雖然藥效都是差不多的,但是誠如蘇清婉所說,她開的藥材便宜易得,都是常見的草藥,而葉藍心方子裡有幾味,卻是很難尋到的,有時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若是延誤了病情,那就不好辦了。
因此,比起來,卻是蘇清婉的更高明一籌。
葉藍心倔強的咬著紅脣,嘴角氣的幾乎沁出一絲血絲,卻是說不出話來,心裡更是不肯認輸,她一直在繁華的京都藥館行醫,請她看病的都是達官貴人,因此為了賺錢,開慣了這些昂貴的草藥,一時卻是忘了用便宜藥材替代,也是不屑替代。
見葉藍心遲遲不說話,握著那藥方的手都有些微顫,那阿阮便看出了什麼,出來打圓場道,“其實蘇姑娘和葉大夫的方子,都是極好的,蘇姑娘方才也說了,用料不同罷了,功效都是殊途同歸的,既如此,也沒有換得必要了。”
“不錯,還是請葉大夫再為我家主子診治一番,看看有沒有根治的法子?”阿谷斯文的面上,露出一絲深沉的關切來。
憂心道,“雖然這些湯藥,能夠延緩主子的病情,終究不能根治,主子犯起病來,還是……”
“這……”
葉藍心眼底閃過一絲心虛,為難道,“這本是心結導致的暗疾,哪裡有什麼快速的法子,能夠根治的……就算是華佗在世,只怕也不行的。”
“未必。”蘇清婉自信一笑。
“你有法子?”阿谷眼睛一亮,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的問道。
他早知道,這個女人不一般,上次在玉宴樓顧家晚宴上,主子原是從不在外人面前彈奏,可是那日卻是反常了,阿谷卻看出,他是專門彈給那個女人聽,他覺得,她能懂,唯她能懂。阿谷一早察覺到了主子對這女人不一般,希望這女人能夠給主人帶來一絲快樂,只是沒想到,她不止特別,還通醫術,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不敢說萬全的法子罷,但多少有幾分把握,總要盡力一試的。”蘇清婉微微笑道,那眉宇間冷靜的光芒,看的眾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信服感來。
葉藍心眼底卻閃過懷疑的光,嘴角微微勾起,冷笑。
“府上可有清淨些的靜室?最好能讓白大人完全放鬆的地方。”
“有!”阿谷應道。
“快去準備。”
蘇清婉眼波流轉了一下,彎了彎脣角道,“因著必須診療的環境安靜,那些個閒雜人等,就不必進來了,就在外間候著罷。”
“你說誰!”葉藍心冷怒道。
她可是白府專程派人,去帝都請來的名醫,她蘇清婉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嘲諷她是閒雜人等!她偏不走,她偏要看看,這個村姑蘇清婉,有什麼能耐!若是她治不好白大人的病,她便以詐欺之罪,將她告上公堂,告的她名譽掃地,牢底坐穿!
“誰這麼認為就是說誰咯。”蘇清婉微微偏頭,勾脣一笑。
“你……”葉藍心一咬脣,瞥一眼白滄青,終於將話嚥了下去。
調整了一下心緒,葉藍心靠近蘇清婉,貼著她耳,冷聲道,“你知道,他為什麼變成如今這樣?那是因為我姐葉藍媚,要解開他的心結,除了我姐,也只有我葉藍心,輪不到你。”
“你想多了。”蘇清婉淡淡一笑,活動了一下手指,將手指捏的“咔咔”響。
“這是心病,你莫要在這裡裝模作樣,根本沒有特效療法!”葉藍心冷笑道,“我看你是想騙幾個錢財罷,有我葉藍心在,你只怕得逞不了。”
聽葉藍心這麼一說,阿阮等人也有些擔心起來。
阿阮忍不住問道,“蘇姑娘,你要用什麼方法,來為爺施治?”
“心病也是病,會導致肝氣鬱結氣滯血瘀證,經絡不通,則病生於不仁,治之以按摩。”蘇清婉輕輕一笑,只淡淡道,“清婉會盡力的。”她當然知道葉藍心小瞧她,不過,她手裡還握有一個祕密武器呢,正好試試效果。
靜室。
蘇清婉瞧一眼在外間等候的阿阮阿谷和葉藍心一行人等,款步走了進去。
掃一眼內室,內室果然十分寧謐,隔音效果絕佳,牆壁上掛滿了猙獰邪惡的鬼面,幾分森然,臥榻隔了一道簾子,蘇清婉掀簾進去。
只見那人,伏倒在青竹榻上,青絲鋪展,流瀉成一片湖泊。
蘇清婉腦子裡只泛出一句--
豔色天成,冷鬱凍人。
許是因為他的衣裳太黑,襯得他一身肌膚格外的白,令人想起冬日的無垠雪光。
彷彿所有的生氣都被抽離,剩下的只是個軀殼,空空如也。那露在灰黑色廣袖外的手腕上,刻著一道道深深的瘢痕,鮮血早已凝固成深黑,結著厚厚的血伽。
蘇清婉看的微微搖頭,這是心病,情病,世間最難治的病,便是由心而生了,心魔作祟,自然是難好的,只怕這人,試過各種各樣的死法。富貴又如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如何,人吃五穀雜糧,皆俗世中人,情絲難斷,也只是因為凡俗塵緣,惹人心動。
她打算用按摩推拿之古法,以期達到疏通經絡、推行氣血、扶傷止痛、祛邪扶正、調和陰陽的療效。
蘇清婉讓白滄青除掉外裳,再除掉上半身雪白的中衣,露出裸背,趴伏在塌上,白滄青猶豫了一下,面色浮上一絲郝然。
蘇清婉趕忙掉轉頭去,輕咳一聲,假裝鎮定道,“我啥都沒看到,再說了,醫病無性別嘛,你何必拘泥小節。”
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寬衣解帶聲,待蘇清婉再回過頭時,那白滄青已經面朝下趴好,露出一大片光裸的美背。
蘇清婉不由呆了呆,這男人的背,長得還真好啊,修長完美,寬肩蜂腰,白,白的有些耀眼,只是那一片白之上,卻露出一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來。
看那傷痕的形狀,似乎是藤條一類的軟物,抽打出來的。
看的蘇清婉都是一陣抽疼。
這男人,還真是喜歡自虐啊!
白滄青趴在青竹榻上,只覺身下一片清涼,有竹木的香氣,淡淡縈繞,然而心中還是空洞,無比空虛的感覺,正當思緒遊離天外,卻陡然感覺一滴一滴的東西,滴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起初,他以為是水,緊接著,又感覺不像,水沒有那麼濃稠,油?
似乎也不是,那東西滴在他背部的面板上,一股很特殊的芬香,立即在空氣中揮發出去。
他還來不及訝異,便感覺一雙暖熱的小手,輕輕覆上了他的肩胛骨部位,將那油狀物緩緩暈開,那力道很沉,很緩,一股無比的舒暢,便從那手下蔓延開來,直達全身的每一寸肌膚,舒服的人直想哼哼。
那一瞬間,他感覺那空洞的內心,彷彿在被什麼東西,一點點填補起來,那種感覺,如此充實,如此美妙。
小手的動作還在繼續,一絲不苟,順著白滄青悲傷的**經,為其推拿排毒,小手嚴絲合縫的貼著那微冰的肌膚,動作輕柔而帶著安撫,彷彿無所不在的陽光,溫暖大地,蘇清婉認認真真,看著在她小手的動用下,那小半瓶滴在男人背上的植物精油,已經一點點滲透下去,男人背上的肌膚,也被那精油滋潤,越發潤澤起來,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男人一動不動,只覺得全身彷彿浸泡在溫泉中一般,放鬆,舒緩,不,比那還要舒服,鼻尖嗅到的特殊香氣,彷彿大自然的氣息,濃郁醉人,彷彿透進了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那小手所過之處,帶著一點辛辣清涼的刺激,直入心扉。
漸漸的,他覺得自己的精神,越來越舒緩,越來越沉靜,腦子裡彷彿有一根緊繃的弓弦,突然的就放鬆了,眼皮一重,腦子裡暈暈沉沉的,彷彿躺在一片寧謐的森林之中,陽光遍灑,一點點灑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心中的黑暗……
當那小手按到腰部以下,臀部以上的穴位,男人忽然身軀一震,沙啞的聲音,悶悶的傳來,“咳……”
“沒事!我是大夫嘛,都說了不必拘泥。”蘇清婉輕笑了笑,也不理會男人的反應,大拇指蘸了精油,點按在男人的穴位上,力道一點點加深,刺激腧穴。
男人的身體渾身緊繃,繃的像塊石頭一樣,有許久,沒有和任何人,這麼親密接觸了……很怪異的感覺。
“喂,老兄你放鬆點!這麼繃著累不累!松,放鬆,想象你是一灘爛泥,軟的你捏都捏不起來……全身心放鬆,恩恩……對了,就是這樣!”蘇清婉一雙暖熱的小手,一拍男人的大腿,強悍道。
白滄青側在青竹榻上,繃著的臉差點碎了一地……這是什麼比喻,這是什麼女人!
蘇清婉一整套按摩做完,累的吁了一口氣。
抬起沾滿精油,亮光光香砰砰,還混著男人體味的雙手,速度在旁邊的銀質水盆裡淨了手,“嘩啦啦”一陣水聲,又隨手抽過搭在架子上的,軟白的棉布巾子,抹了一把滴滴拉拉的汗水,一扭頭,卻見男人一動不動的伏在榻上。
不會被自己給按死了罷?這種芳香精油的新療法,她還是第一次嘗試,心裡還真是有點忐忑!
蘇清婉手裡捏著軟白的棉布巾子,躡手躡腳的走進,忽然聽到一陣勻細低微的呼吸聲,這才發現,那胸膛也是略略起伏的。
“切!原來是睡著了,嚇死姐了!”蘇清婉吁了一口氣,不客氣的一伸手,推搡著沉睡中的男人,“醒醒,醒醒?咋睡著了?”
暈,睡得還真沉,居然沒推醒。
蘇清婉微微一笑,站在床榻邊,看著他。
只見男人微側著頭,睡得很香,很沉,一張線條完美的臉上,還是浮著青灰之色,但是卻已經轉成一絲紅潤,長長的睫毛,翹在緊閉的眼瞼上,睡夢中都在細細顫抖,彷彿昆蟲的觸角,雙臂微微蜷縮著。
看起來,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那睡顏,居然是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安靜的倒有些可愛。
蘇清婉滿足的一聲輕嘆,對於一個重度抑鬱病人來說,能睡著就是好的,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了。
看著男人的樣子,兩個黑眼圈,深黑的嚇死人,想必許久沒有睡好了。
當下,蘇清婉也不忍心再打擾他,也就由他去睡,只拿起旁邊一張玫瑰圓木凳上的碧色錦被,輕輕的蓋在了男人**的背上,正要出門,那男人忽然翻了個身,錦被掉下來,露出精赤的上半身。
雖然瘦了些,但是胸膛上那緊實的肌肉紋理,極其富有張力,六塊腹肌有著顯眼的輪廓,腹部有一點點毛髮,顯得性感而狷狂,簡直引人犯罪,薄薄的中衣褲子下,碩大隆起。
阿彌陀佛,她什麼都沒看到!
蘇清婉半眯著眼,彎腰撿起那滑落的錦被,飛快的給男人蓋上,又躡手躡腳的走到外室去。
“怎麼樣,蘇姑娘?”阿阮和阿谷等人,一見了蘇清婉,連忙圍了上來,滿面關切。
“睡著了。”蘇清婉低低道。
“真的?!太好了。”阿阮和阿谷驚喜不已,主子失眠已久,已經幾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長期的失眠,讓他身子都熬幹了,整個人形銷骨立,彷彿風吹一吹,就會倒下,如今,他居然睡著了,這讓他們,驚喜的難以置信!
“什麼?!我不信。”葉藍心環著胸,冷冷的道。
“當然是真的了。”蘇清婉不以為然的一仰頭,輕笑道,“不信就自己去看,不過手腳放輕些,莫要驚擾了白大人好眠。”
一干人耐不住,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走在最前頭的,便是心情複雜的葉藍心,既希望他好,又不希望令他好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這是高傲的她,絕對無法接受的。
進了內室,她一眼看到,臥榻上的男人,正睡得香甜,甚至原來毫無血色的臉上,都露出一絲紅潤來,眉頭舒展,彷彿愉悅--
葉藍心如遭雷擊,整個人呆在了那裡。
阿阮和阿谷對視了一眼,滿面欣然,靜靜的退了出去。
葉藍心也跟著,麻木的退了出去。
“蘇姑娘,你真是太有本事了,太好了,爺的病終於有救了!”阿阮激動不已,一向平穩柔和的聲音,此刻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到底是什麼法子?主子都已經失眠半年,如今終於能安睡了。”阿谷雖沉穩些,那張斯文的臉上,亦是難抑激動和欽佩之情。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你到底耍了身段?”葉藍心嘶聲道。
“祕訣嘛,就是這個。”蘇清婉從身上掏出兩個小瓷瓶來,遞到眾人面前,笑眯眯的道。
“這是什麼?”葉藍心接過來,扒開瓶塞,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神情複雜,緩緩道,“好特別的氣味!這個味道,方才在那房間裡也有,這到底是什麼?”
“好濃郁的氣味,真是好聞,方才我也聞到了,只覺得一吸入鼻子,整個人便神清氣爽,十分放鬆,精神都振奮了不少。”
阿阮忍不住問道,“蘇姑娘,這是什麼靈丹妙藥?”
“那裡是什麼妙藥,不過是我自己研製提煉的精油。”蘇清婉笑了一笑,柔聲道,“別小看這東西,可是真正的好東西!要許多的花草,才能提煉這麼一丁點!精油能調節內分泌器官,促進荷爾蒙分泌,讓人身心愉快。”
原本蘇清婉前陣子提煉這些精油,是想在自己的蘇氏美容館推出的,便帶了幾瓶在身上,但是西梁縣裡出了下毒事件後,她搞得焦頭爛額,還沒來及推出。
這次來到白府,恰巧碰到這個抑鬱症患者,想到精油這種自然的芳香,經由她的按摩,徹底被吸收,那香氣進入腦部後,可刺激大腦前葉,分泌出兩種荷爾蒙,使精神呈現最舒適的狀態,修復患者脆弱的心靈,她便決定斗膽一試,果然效果奇佳。
“你研製的?你有這等本事?”拳頭一點點捏緊,葉藍心的面色更加難看了。
“事實勝於雄辯啊,葉大夫,你說是不是呢?”蘇清婉微微一笑。
“太好了,總算找到能治癒主子心病的良方。”阿谷雙手交握,不住點頭道。
“還不止如此呢。”
蘇清婉舉起手中的小瓶,笑了笑,自通道,“我給你們大人用的,乃是薰衣草和茶樹精油,不止能舒緩和減輕抑鬱症的症狀,還有其他功效,比如薰衣草精油罷,能抑制細菌,促進面板細胞再生,加速傷口癒合,淡化疤痕,你們主子背上,身上那些疤,實在是太難看了,用這個就能淡化哦,不妨試試。”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蘇清婉繼續道,“對灼傷、晒傷有奇效,對了,還能改善粉刺、膿腫、溼疹,阿阮姑娘,你臉上的粉刺,可以用這個點塗,效果不錯的哦!”
“真,真的?”
阿阮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驚喜的叫了起來。
女人都是愛惜容顏的,她臉上最近老是冒出粉刺來,急的不行,用了好些法子,也消不下去,陡然聽到這東西的妙用,簡直喜不自禁。
“蘇姑娘,我跟你買一瓶!多少錢?”阿阮眼巴巴的拉住了蘇清婉,雙眼中有渴望。
“咳,你是白大人的人,就是我蘇清婉的朋友,這瓶雖然用了點,還剩很多,你的臉夠用了。就送給你罷!”大方的揮揮手,蘇清婉將手中的小瓷瓶子遞過去。
“多謝蘇姑娘。”阿阮接了那瓶子,驚喜不已,開啟一聞,果然磬人心脾。
看到蘇清婉與眾人熱絡的樣子,又看到屋內的眾人,包括那些下人,都對蘇清婉佩服的五體投地,根本就將她這個京都第一名醫,拋之腦後,葉藍心氣的一張小臉紅了白,白了黑,一咬牙,一跺腳道,“連翹!三七!我們走!”
阿阮與阿谷對蘇清婉千恩萬謝了一番,便要支付給她不菲的診金,想到自己原來冒失的行為,蘇清婉卻是不好意思的抓抓頭。
“不必了,那些鳳梨酥,就權當診金了。”
“對了,這芳香療法,雖然功能強大,也不是一時半刻,立馬能好的,還要多做幾次,觀察一段時日。”
蘇清婉想了想,又囑咐道,“待那傢伙醒了,勸他出去多走走,不要老是窩在府中,會憋悶壞的,沒病也悶出病來了。”
交代了一番之後,蘇清婉也不待那熟睡的男人醒來,便要起身告辭,阿谷見挽留不住,與蘇清婉約定了下次診治的日期,便讓阿阮送她出去。
“蘇姑娘,請!”
阿阮對蘇清婉的態度,更為親和起來,她是打心眼兒裡,喜歡蘇清婉的性子,雖然有本事,卻又平易近人,不像那個葉藍心,那麼目中無人,驕傲十足。
蘇清婉正愁認不得出白府的路,有阿阮送她出去,她就放心多了。
一路上,抬頭看天,月亮又大又圓,想到自己方才翻牆的窘事,蘇清婉暗暗慚愧,按道理說,那個葉藍媚的武功很高,混進來還有可能,自己的武功卻是一般般啦,尤其是輕功,還真是蹩腳的很,如今想來,似乎她這偷摸進府,太過順利了一些。
“阿阮……你,你不奇怪,我是怎麼進來的嗎?”一路上,阿阮都沒有問,蘇清婉反倒好奇起來。
阿阮瞥了蘇清婉一眼,不由得笑了,笑容裡有些促狹。
“蘇姑娘以為,我們白府是那麼好進的嗎?”
“喔……你們早就知道我,我翻牆進來了?”蘇清婉抓抓頭,厚著臉皮道,“你們故意放我進來的?”
“蘇姑娘一進來,便在主子的掌握之中了。”阿阮笑笑,語聲柔和,倒聽不出責怪的口氣。
這阿阮,看起來在白府地位頗高,應該是白滄青的替身侍衛,但是卻如此平易近人,只是一身功夫卻是深不可測,蘇清婉不由暗暗欽佩,只覺得真人不露相,對這阿阮,又很喜歡,又很有幾分忌憚。
“那,你們主子,為何要放我進來?就不怕我,偷你們白府的寶貝麼?”蘇清婉眼珠子轉了轉,試探著阿阮的口風。
“主子自有主子的想法,不是我們做下人的,能夠揣測的。”
阿阮笑了笑,不厭其煩的答道,一邊領著蘇清婉,穿過一道道石橋,木橋,迴廊,一邊提醒她小心腳下,往白府的大門口走去。
“阿阮,清婉聽到一些傳聞,是關於白大人的,莫非,那些和他的病也有干係?”迎著清涼的夜風,蘇清婉緩緩道,“一個人患上抑鬱症,常常也和童年的一些陰影有關的。”
“蘇姑娘是指?”心中一動,阿阮淡淡挑眉。
“比如說,白大人……弒父殺兄。”
“再比如,白家世代相傳的那個惡毒詛咒……”蘇清婉聲音淡淡的,眼眸微閃,對於這些傳聞,她不置可否。
阿阮的臉微微一僵,並沒有回答,指著前面開啟的角門道,“蘇姑娘,到了。”
翌日清晨。
蘇溪村,南山腳下的藥園子。
一大早,蘇清婉就頂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到了藥園子。
既然得知白滄青不是凶手,甘草的線索自然也斷了。
而那個神祕的葉藍媚,蘇清婉又摸不透她的底細和藏身之處,被這些事煩擾,蘇清婉一夜都沒有睡好,輾轉反側,總覺得似乎在今夜,會發生什麼事兒似得。
半夜裡,兩隻眼睛大睜,死死盯著屋子頂梁,好不容易在天亮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還做了個噩夢,夢裡,那些中毒的人都死了,死狀極慘,他們都瞪著眼睛,死不瞑目的盯著她,而病人的家屬,更是操著各種傢伙,把她的蘇氏藥館都砸了。
這一驚一嚇,蘇清婉便醒了,還嚇出了一身汗。
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了,天麻麻亮,蘇清婉便踏著夜色,吹著清晨微寒的風,去了南山的藥園子。
“不好了清婉姐,昨晚出事兒了!”一見了蘇清婉,耿小蠻便將她拉到一邊,急急的道。
“什麼事?”心中“咯噔”一下,蘇清婉暗暗道,莫非昨晚的預感是真的。
“昨晚有人來盜藥材!”耿小蠻那張嬌俏的臉上,現出緊張的神色來。
“可盜走了?!”
蘇清婉反手一把抓住耿小蠻,激動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我不是命三麻子他們守著得麼?”
那夥人,自然是衝著甘草來的,蘇清婉心裡能不急,找不到被高價買走的藥材,這些甘草,可就是唯一的解藥了!大傢伙都急等著救命呢。
“沒有沒有,清婉姐你先別急!”
耿小蠻兩道烏黑的眉毛一揚,忙道,“多虧了清婉姐你高明,一早就派人守著了!不過那些人的武功卻是高強,三麻子他們都被打傷了。”
聽耿小蠻說了一通,蘇清婉才知道,原來昨夜後半夜,便有四個黑衣人來盜草藥,驚動了守藥園的三麻子等人,兩邊便廝打起來,雖然三麻子等人,都是蘇清婉挑選出來的射獵好手,卻是敵不過那四個黑衣人武功高強,幸好關鍵時刻,三麻子等人用了陶質的“火罐炮”,擊退了那些人。
這種“火罐炮”,下粗上細,裡面裝有火藥,是村裡的獵人用來捕獵物的,點燃引信,火罐爆炸,會發出猛烈響聲,驚得獵物四散奔逃,落入網裡,蘇清婉偶然一次,在哥哥蘇靖山家看到了,很感興趣,想到上次來的那批人,明顯身手不凡,怕三麻子等人應付不來,便讓他們一人帶了幾個這種火罐炮,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管用。
“哼,咱們不賣甘草,他們便來偷,真真是太無恥了。”
耿小蠻一揚眉,怒聲道,“只怕是看到這甘草金貴,便想著要發筆橫財!居然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真不怕遭報應。”
“我看未必。”蘇清婉搖搖頭,“不是為了財。”
“不為財,為什麼?”耿小蠻撲閃著明媚的大眼睛,疑惑道。
“若是凶手派來的呢……”蘇清婉嘴角撇了撇,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那個她,要弄走所有的解藥,將所有的人命,都掌控在她的手裡。”
“啊!那真是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那我們該怎麼辦啊清婉姐?”耿小蠻急道。
“小蠻,鎮定點,把所有的人召集起來,將所有的甘草收穫!”蘇清婉吩咐道。
“哎!這就去辦!”耿小蠻應了一聲,連忙扯著大嗓門,挨個去大棚藥園子,吩咐大家去了。
很快,在藥園子的長工都集中了起來,聚攏在種植著甘草的幾畝藥園子裡,採挖起甘草來。
正是甘草成熟的季節,地上莖葉已經枯萎,眾村民用小鐵鍬,一點一點深挖,動作小心,防止刨斷或傷根皮,挖出後,又在耿小蠻的指揮下,除去鬚根,晒乾。
頓時一片忙碌的景象,蘇清婉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
邊巡視著,心裡卻是暗暗發愁,雖然這些甘草質量很好,但是量卻是少了點,要救西梁縣那麼多中毒之人,不夠!
正在犯愁,卻見一匹馬狂奔而來,停在了鄉間小道上。
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利落的翻身下馬,極快的走到了藥園子邊,問道,“請問哪位是蘇清婉蘇姑娘?”
“我就是,何事?”上下打量了那小廝一眼,蘇清婉心中微動,她不認識此人,不過此人的衣著,倒是和那日,在白府看到的家丁如出一轍,莫非是白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