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6章 土豪,乃們做朋友吧!

第56章 土豪,乃們做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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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土豪,乃們做朋友吧!

不過是辰時三刻,天色放亮沒多一會,藥館卻已經排滿了等著看病抓藥的病患,一直從裡頭排到了大門口,長長的一條龍,倒也壯觀,等的焦急不安的病人和家屬,頻頻張望,忽然,只見街道那頭駛來了牛車,接著那清麗的身影下了牛車,緩緩走來,眾人臉上立即浮現出激動興奮的神色,嘴裡直嚷嚷道,“來了來了,蘇大夫來了!”

“哎呦,清婉丫頭你可算來了,病人都等著你,快進快進!”老蘇頭熱絡的踱步過來,照舊捧著他的寶貝紫砂茶壺,精光四射的眼裡滿含笑意。

老蘇頭之所以有這樣大的轉變,自然是因為自打蘇清婉來蘇氏醫館坐鎮看診,冷清的蘇氏醫館一下子門庭若市,生意火爆的很,上門求醫的病人絡繹不絕,診金就不提了,連帶著各種中藥材也賣的飛快,從前老蘇頭要兩個月才進一次中藥,如今才一個月,就已經進了三次中藥,就這樣,一些常用的中藥材有時還來不及供應,看著每天的入賬,喜的老蘇頭嘴都合不攏了。

“切,有什麼了不得!”蘇駱櫻見蘇清婉來了,一臉不悅。

這一個月以來,往常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哥哥蘇駱熙,也不陪自己玩兒了,整日價跟在蘇清婉身後,甘之如飴的幫蘇清婉跑腿抓藥,嘴裡還“婉妹婉妹”的喊,每每叫蘇駱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十分惡寒。

蘇清婉朝老蘇頭點了點頭,轉頭面對眾人,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讓大家久等了,清婉這就開始看診。”

眾人一陣激動,都耐著性子排著隊,蘇清婉則隨著老蘇頭進了蘇氏藥館的大堂,在看診的桌子後坐了下來。

這桌子是一張嶄新寬大的梨花木桌,是老蘇頭特意為蘇清婉買來的,原先那張殘舊不堪的看診的破桌子,已經被老蘇頭劈成了柴火搬去了灶房,光潔的桌子上面,左邊整齊的擺放鍼灸包,陶瓷火罐,水牛角刮痧板等,右邊則擺放著文房四寶,用來開方子。

眼看著蘇清婉已經開始診治病人,老蘇頭吸溜著壺嘴,趕忙推了推一旁滿臉陰色的蘇駱櫻,牛眼一瞪,“櫻子,還不去叫你哥起床幫忙!那小子還睡得住!”

“我才不去喊呢,爹你不會自己去喊啊?!”蘇駱櫻倚著藥櫃櫃檯,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打了個呵欠。

“沒大沒小,怎麼跟你老爹說話!成,你不喊,你去抓藥!”老蘇頭不客氣的一推蘇駱櫻,“我老蘇頭怎麼生了你們兄妹倆,一對懶貨!”說罷,他又悠哉的捧著紫砂壺,“哧溜哧溜”的灌了幾口。

“好了好了,我去喊他就是了。”一聽要自己給蘇清婉跑腿抓藥,蘇駱櫻可不幹了,撅著嘴出了櫃檯,掀開簾子,往後院的裡屋走去,邊走邊揉著鼻子嘟囔道,“哼哼,還不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還嫌我們懶呢……自己成天捧個壺,喝喝喝……”

蘇氏藥館的後院子,中間有口井,一面是灶房和存放東西的庫房,另一面則是並排的三間小房間,小院子因為少有人料理,顯得有些雜亂,井口邊長出了一些綠蓬蓬的雜草。

蘇駱櫻穿過走道,到了蘇駱熙的房間門前,見房門虛掩著,使力一推,就大咧咧的走了進去,拿眼一掃,陳設簡單的凌亂房間裡,遮陽的窗紗掉了一半,吊兒郎當的半吊在上面,陽光稀稀疏疏的漏進來,照亮了陰暗的小屋子,在房間靠牆一邊的木**,蘇駱熙正將自己整個兒裹在被子裡,只留出一小綽烏黑的毛髮,一床單薄的小被子被他高削的身軀緊緊裹住,蜷縮的像個蠶蛹,不時的翻動一下,彷彿隨時要破繭而出。

“喂,哥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快起來。”蘇駱櫻沒好氣的衝著蘇駱熙嚷嚷。

“不要,小妹別吵,哥再睡會……”蘇駱熙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從被子裡露出一張陽光朝氣的臉來,墨漆似得長睫毛覆蓋在雪白的眼臉上,微微翕動,就是不願意睜眼。

“那你繼續睡吧,不過你的婉妹妹又要看診,又要抓藥,只怕是要忙死了。”蘇駱櫻一屁股坐在床頭,嘴裡哼哼一聲。

**的蠶蛹一震,身影一滾,瞬間從被子裡脫身而出,飛快的翻身下床,隨手抓過床頭的一套衣衫套在身上,箭一般的射出了屋子,衝到井臺邊洗漱,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真可謂是疾若奔雷,快似閃電,差點閃瞎了蘇駱櫻的眼,只覺得一陣狂風颳過,**已經沒有了哥哥的身影。

用不著這麼誇張吧?!蘇駱櫻一頭黑線。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蘇駱熙已經梳洗完畢,恢復了白衣翩翩美少年,進房間對著銅鏡整理衣襟,扯扯下襬,又理理鬢髮,最後對著銅鏡綻開一個陽光俊氣的笑容。

這自戀的模樣,震得蘇駱櫻差點從床沿滑下去,她的手不由的一抓床沿,鼻子裡悶哼道,“哥,你搞搞清楚,那個女人有個來歷不明的兒子!而且,聽說那女人還是個花痴,她配不上你,何況我看她就不順眼,我才不要她做大嫂呢。”

“小妹,你別胡說。”蘇駱熙理理白衫的襟口,側頭望一眼蘇駱櫻,眼裡漾起柔光,“婉妹很好,要說不配,也是我蘇駱熙配不上她。”

“呸,我看你是被那被女人迷了心竅。”蘇駱櫻啐了一口,輕蔑道,“反正你敢娶她試試,我絕不會承認她這個大嫂。”

“小妹你認不認都好,反正我是認定了婉妹。”蘇駱熙輕輕一笑,露出兩顆虎牙,神色一貫的溫柔,口氣卻執拗的堅定。

“大哥,你是怎麼回事!別忘了,孟家小姐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吶。”蘇駱櫻跳將起來,急道,“你傻啊大哥,當然是選孟家小姐了!要錢就錢,有才有才……”

“要肉有肉,還是塊超級大肥肉,簡直是堆肉山!”蘇駱熙打斷蘇駱櫻的話頭,雙手捧腮,嘴角一掛,一臉苦相,“小妹我是你親哥哥不……”

蘇駱櫻面上露出一絲尷尬,哥哥長得玉樹臨風,那孟丘敏卻是個模樣磕磣的肥婆,顛著一身亂顫的肥肉,連自己看了都有些噁心,配哥哥倒卻是有些委屈了哥哥。

眉頭糾結的皺了皺,低了低頭,摸著手上的兩個大金戒指,心裡又喜滋滋的,那孟丘敏出手一向大方,這兩個金戒指,就是那孟丘敏隨手送給她的,她尋摸著,若是哥哥和那孟丘敏成了親,自己便能撈到更多好處,到時候,這家小小的蘇氏藥館算什麼?!整個西梁縣的綢緞莊都是他們的!到那時,她蘇駱櫻便也是有錢人家的貴小姐了,即便臉上有些雀斑瑕疵,也不難找到一個富有郎君。

想到這裡,她又堅定了要撮合哥哥和孟丘敏。

“我啊,寧死不娶肥婆!”撇了撇嘴,蘇駱熙雙手環胸,擺出一臉堅貞不屈的模樣!

“咳……那孟家小姐都等了你好幾年了哥,胖是胖了點,但是勝在家財萬貫,出手大方啊!身子又清白,不像那女人……哥,哥我還沒說完呢?!”蘇駱櫻正滔滔不絕的噴著唾沫星子,一抬頭,卻見蘇駱熙已經走到店堂裡去了。

“不行,我得給她點顏色看看,讓她知難而退。”蘇駱櫻狠狠的捏緊了拳頭,俏麗的臉上閃過一道算計之光。

蘇清婉忙碌了一上午,已經治療了不少病患,那些被治好的病人付了診金,抓了藥,都感恩戴德的離去了,蘇清婉忙的連中午吃飯都沒有時間,至午時,才停診了半個時辰,接過蘇駱熙盛好遞過來的飯碗,匆匆扒拉了幾口,灌了幾口茶,復又投入了緊張的診療之中。

見蘇清婉沒顧得上吃幾口飯,看的蘇駱熙心疼不已,他又幫不上什麼忙,只得也匆匆放下碗筷,趕緊的去幫忙配藥抓藥。

這時輪到一個大叔是膝關節炎,蘇清婉便準備採用藥罐療法,命蘇駱熙配了羌活、獨活、防風、木瓜、桑枝、川斷、牛膝、杜仲、艾葉、雞血藤、川芎、當歸各3錢,塞入紗布袋內,又加清水,在爐子上煮沸5分鐘,繼而再擇了小號竹罐,入藥湯煮一刻鐘。

拔罐療法煮好之後,蘇清婉使竹片夾起竹罐,快準穩的叩於大叔大腿側內,外膝眼和鶴頂穴處上,留罐一刻鐘後,便起了罐,這一番區域性藥液燻蒸拔罐後,那大叔果然感覺膝關節鬆快了許多,疼痛感漸漸消退,寬臉膛浮現喜色,不住道謝。

蘇清婉笑眯眯的囑咐那大叔隔日便來蘇氏藥館一次,持續拔罐療法十次方可見效,那大叔不住點頭,感激涕零的去了。

“婉妹,喝口茶再看,別勞累了身子。”清潤柔和嗓音響起,蘇駱熙將一盞熱茶輕輕擱到蘇清婉的左手邊。

“駱熙哥當真周到。”蘇清婉心中一暖,端起那杯清香幽浮的茶盞,緩緩的啜飲了一口。

茶一入口,蘇清婉就覺得不對,老蘇頭最是摳門,哪裡捨得給她喝這等好茶?就連蘇清婉磨破嘴皮,跟他磨來的那張梨花木看診桌,老蘇頭也肉痛了好久。

手中這茶湯色清瑩翠綠,入口回甘,又清醇雅香,顯然並非是擺在蘇氏藥館藥櫃上,用來招待普通客人的粗等茶葉,而是蘇駱熙私藏的好茶,蘇駱熙好品茶,這個蘇清婉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他會特意拿給自己品嚐。

“很好喝,是什麼茶?”蘇清婉回眸清淺一笑。

那笑,如同春日的霏霏細雨,浸潤的蘇駱熙心都酥軟了,湊到蘇清婉的耳畔,柔聲輕語,“你猜猜。”

“你倒考我不著。”蘇清婉眯了眯眸,又細品了一口,淡笑道,“我吃出來了,是峨眉山竹葉青,是也不是?”

“妙。”蘇駱熙微眨了眨眼,眉眼溫柔的彷彿要化開來,“不曾想婉妹品茶的本事也是一等。”

“不要臉的女人,敢當眾勾引我哥!一會子有你的好果子吃。”一旁的蘇駱櫻氣紅一張俏臉,狠狠咬著後槽牙,咬的牙齒“咯咯”響。

她從來沒見過哥哥為了一個女人關懷至此,眉眼中的深情讓她止不住心驚,蘇清婉與蘇駱熙閒聊輕語,落在她眼裡,便是打情罵俏,眉目傳情,真真是氣的五臟六腑都逆了位,佈滿雀斑的五官都扭曲起來,彷彿被人打了一拳,來了個“乾坤大挪移”。

眼神不時的往大門口瞟了瞟,心下著急,怎麼還沒來?

蘇清婉潤了嗓子,歇息了片刻,又轉了轉脖子,揉揉痠痛的臂膀,準備給下一位看診,剛搭上下一位大娘手腕的寸關尺,卻聽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傳來,眼前的光線陡然暗了幾分,一陣凶神惡煞之氣從左前方的位置飄來。

警惕的抬起頭,只見大門裡走進一個滿身富麗的女胖子,在她身後,跟著兩個幹練的家丁,似乎是充當保鏢一類的角色。

這女胖子身上堆滿了肥肉,隨著她的腳步一步三顫,臉上的五官被肥肉擠得有些變形,眼神中帶著富貴人家特有的傲氣,偏還穿著一套緊身的酡紅色勾勒寶相花紋服,下面一條油綠綢撒花褲子,這緊身偏小的衣裳,反將她一身肥肉勒的更加無所遁形,垂鬟上彆著一枝大如意頭的扁方兒,一對三道線兒玉簪棒,更為顯眼的是,她渾身金銀的首飾,肥大的十指上套滿金戒指,手腕上套著重重的雕花金鐲子,短粗到不明顯的脖子上,綴滿了數十條金鍊子,就連腳脖子上都是金圈金環,頭髮插得,耳上墜的,非金便銀,一身珠光寶氣啊!

這女胖子一出現,身上全是金器,亮瞎人眼,看病的眾人都回過頭去,指指點點,竊竊偷笑。

蘇清婉看著那女胖子,心中感嘆一聲,你妹的,該不會把家裡的金子全貼身上,帶出來顯擺了,難怪要帶保鏢,這麼多金子背在身上,招搖過市,若是沒人保護,只怕要被偷搶一空。

腦子裡突兀的冒出一句話:“土豪,乃們做朋友吧!”

那女胖子也正在陰冷的打量著蘇清婉和蘇駱熙,眼神有些不善,尤其是方才一進來時,她一眼看到蘇駱熙正對著蘇清婉溫和的笑,那眼神,彷彿濃墨落白宣,溫柔渲染開去,又猶如春風化雨情意綿綿,她雖然胖,卻不傻,一來便已經鎖定了敵對目標--蘇清婉。

“哎呦,娘哎她怎麼來了?小妹你幫哥應付一下,哥哥肚子不適,去去茅廁。”蘇駱熙慌忙轉過頭,轉身就往後面的院裡子跑,一溜煙就沒了身影。

“每次都用這一招!她又不會吃了你。”蘇駱櫻撇撇嘴,鄙夷的瞪了一眼跑掉的蘇駱熙,趕緊又轉過頭來,幸災樂禍的等待著一場好戲上演。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女大夫?”女胖子踱著方步,到了蘇清婉的面前,身軀一撞,擠開排在面前的眾人。

大手一揮,那兩個家丁立即將她四周的地方清理出來,將病人趕到一邊,擦凳子的擦凳子,抹桌子的抹桌子,然後恭敬的彎腰,將凳子拉開些,好讓女胖子肥胖的身軀方便坐下。

蘇清婉點點頭,鎮定的微微一笑,神色如常道,“我是這蘇氏藥館的坐鎮大夫蘇清婉,這位姑娘貴姓芳名?”

女胖子盯了蘇清婉的眼睛半響,才慢慢的道,“我是孟,丘,敏。”

蘇清婉心中一動,原來這女胖子,真是蘇駱櫻經常掛在嘴上的孟丘敏,剛才眼尾掃到蘇駱櫻的反應和蘇駱熙的避開,蘇清婉便已在心中猜到了幾分。

對於蘇駱櫻一再故意在她面前提到的這尊大神,蘇清婉並不陌生,孟家是西梁縣最富有的家族之一,家族是世代做綢緞生意的,西梁縣有三分之二的老字號綢緞莊,都是孟家的,這樣世代經營下來,加上祖產,可謂富得流油,孟老爺乃是西梁縣當之無愧的富豪,而孟老爺膝下唯有孟丘敏一個獨女,十分嬌寵,而這孟家小姐,從小是要什麼有什麼,偏偏身體肥胖,親事不順。

原本雖然肥胖,但是衝著孟家的財富,願意娶這孟丘敏,甚至入贅孟家的都大有人在,可惜,孟丘敏偏偏看上了比自己還小上三歲的蘇駱熙,揚言非君不嫁,可惜孟老爺搬來金山銀山,威逼利誘,蘇駱熙都誓死不從,被逼的沒法,孟老爺甚至許諾,一旦蘇駱熙和女兒成親,他立即將西梁縣孟家的產業鋪子,分一半到蘇駱熙的名下,可惜,蘇駱熙嚴詞拒絕。

可惜這孟丘敏也是個死心眼,一心一意要嫁給蘇駱熙,非要等他回心轉意,這一等,便將自己一拖三年,如今早已過了適婚的年紀。

看著眼前年紀不小的孟丘敏,蘇清婉心中嘆口氣,人一旦有了執念,便會痛苦。用現代的話說,這孟丘敏不就是典型的大齡剩女麼?聯想到現代時,自己也是個大齡剩女,心裡不禁對她生出一絲同情來。

“姑娘是什麼病?”雖然明知道這貨看起來是來找茬的,蘇清婉還是淡定的問道。

“相思病。”孟丘敏倒是很乾脆,眼神陰沉的盯著蘇清婉。

“此病無解。”蘇清婉扯了扯脣角,輕笑道,“姑娘還是走吧,莫要在此地浪費時間,我後面還有許多病人,恕不奉陪。”

“啪--”孟丘敏寬大的手掌,重重的一擂桌面,霍然起身,大臉湊到蘇清婉的鼻尖,聲如洪鐘,“我來是要告訴你,蘇駱熙是我的男人,你要是打他的主意,我孟丘敏絕對不會跟你客氣。”

她起身的動作幅度太大,連她背後那把椅子,都被撞得“砰”然倒地,駭的眾人心頭一跳,眼看氣氛不對,連忙退遠了些,心裡都不由暗暗為蘇清婉擔憂起來,忍不住交頭接耳的議論。

“哎呦,原來這孟家小姐來,是為了爭小蘇,不過小蘇小夥子是不錯,笑眯眯的,脾氣好人也長得俊,別說,瞧著和蘇大夫還挺合適的咧。”

“就是,都等成老姑娘了,還跟蘇大夫爭啥呀?看看那體型,嘖嘖,蘇大夫和蘇家小子才是天生一對嘛!”

這些話陸陸續續的傳到孟丘敏耳中,孟丘敏一張胖臉漲得通紅,殺向蘇清婉的目光,更加惱怒了!

“孟姑娘,不管你從哪裡得來的謠言,還請你出去。”蘇清婉的眼神,若有若無的瞟過櫃檯邊的蘇駱櫻,又迴轉到盛怒的孟丘敏身上,冷淡道,“這裡是藥館清淨地,卻不是你爭男人撒潑的場所。”

“好硬的一張嘴,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樣硬。”孟丘敏胖臉上肌肉一抖,冷笑著後退一步,揮手道,“上,給我好好教訓她。”

話音一落,她身後的兩個家丁,便忽然發難,衝了上去,對著蘇清婉便揚起了拳頭。

蘇駱櫻激動的睜大了眼,在心裡叫囂著,其他人都嚇得四散開來,膽小的甚至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不忍看纖柔的蘇清婉被人教訓。

“打廢……”蘇駱櫻“她”字還沒衝出嗓子眼,卻眼睜睜的看那兩個高大健壯的家丁,被蘇清婉飛起幾腳就踹了出去,他們凌厲凶猛的拳頭,壓根兒就沒碰到蘇清婉一根頭髮絲!

她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嘴巴不可抑制的大張,簡直就像看到了鬼!她是特意吩咐孟丘敏帶幾個練家子來,好好修理修理蘇清婉,讓這女人不敢在囂張,萬萬沒想到,這看似纖瘦的女人,卻有那麼厲害的武功,這下子,誰修理誰還不一定了。

那兩個家丁重重的摔倒在地,東倒西歪,捂著胸口呻吟不已。

“啊!”孟丘敏震驚,一咬牙,忽然中氣十足的怒吼一聲,頭一低,就像一頭發了瘋的母獅子,晃著大腦袋,就衝蘇清婉猛撞過去!眾人心頭又是一揪,“嘶”倒吸一口涼氣,這孟丘敏看起來起碼有兩百多斤,若是這一下被撞實了,蘇大夫這纖瘦的身板,非吐血散架不可!

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蘇清婉卻是氣定神閒,在最後一瞬間,靈巧的腳步一挪,便避開了那一下,反倒是衝勁太猛的孟丘敏,差點由於慣性剎不住腳步,她好不容易穩住肥胖的身形,蘇清婉已經凌空而起,一個騰空後旋踢,狠狠踹在孟丘敏的心窩子上,孟丘敏就像只球一樣,被踢飛了出去,直到撞到蘇氏藥館的櫃檯,才“砰”的滑倒下來,嚇得蘇駱櫻一聲尖叫!下意識的捂住臉頰。

“蘇大夫好身手!好厲害,打得好!”眾人爆發出一陣欣喜的讚歎。

玉足輕提,直直的從倒地的家丁臉上踩過去,充耳不聞家丁發出的慘叫,蘇清婉走到孟丘敏的面前,閒閒站定,優雅輕笑,“還打嗎?”

“算……算你狠。”孟丘敏恨恨的瞪了蘇清婉一眼,掙扎著爬了起來,對地上打滾的兩個人,狼狽的一揮手,“走!”

“哎,孟姐,你就這麼走了?!”櫃檯後的蘇駱櫻急眼了,趕忙衝出來,拽住孟丘敏的胳膊。

她好不容易才將孟丘敏弄來對付蘇清婉,怎麼這麼快就失敗了,她不甘心,孟丘敏家那麼有錢,可以多喊一幫人過來打啊,她就不信蘇清婉雙拳能敵四手。

“哼,你還要怎樣!”孟丘敏一把拂開蘇駱櫻,惱道,“別擋道!”

對於蘇駱櫻的不識相,孟丘敏也大為不爽,孟丘敏雖然胖卻很聰明,自然看得出蘇駱櫻不過是利用自己的力量,來對付蘇清婉,更讓她光火的是,這蘇駱櫻沒有弄清這蘇清婉的底細,就貿然將她喊了來,害的她顏面大失!沒有找她算賬,已經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了。

蘇駱櫻被孟丘敏嗆了幾句,只得無奈的鬆開了手,看著孟丘敏帶人離去。

“且慢。”蘇清婉的聲音幽幽響起,孟丘敏一行人的背影確是微微一僵,嘴角都有些抽搐。莫非,這女人還沒打夠?!

就連蘇駱櫻也一頭霧水,心裡卻是慢慢轉過彎來,驚喜的想,若是這蘇清婉不識相,還要痛打落水狗,那可真是自尋死路了,即便她的武功再好,孟家的勢力,卻也不是她得罪的起的,這麼想著,蘇駱櫻的嘴角撇起一絲惡毒的笑意。

“蘇大夫,得人饒處且饒人。”孟丘敏龐大的身軀緩緩轉過來,一臉陰黑。

“孟小姐誤會了,清婉是個醫生,並不以傷人為樂,方才也不過為了自保,還要多謝孟小姐承讓。”雲淡風輕的笑笑,蘇清婉輕輕幾句話,如春風拂面般柔和,不僅聲音動人,還給足了孟丘敏臺階下。

方才蘇駱櫻的細微表情,可沒有逃過蘇清婉銳利的眼眸,不過很可惜,她想錯了。在蘇清婉看來,多一個強大的朋友,總比多一個強大的敵手好。

孟丘敏也是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蘇清婉會給自己面子,畢竟自己是挑釁在先,因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又琢磨不透蘇清婉的用意,一時愣在那裡,沒有言語。

“孟小姐,可願意借一步說話?”蘇清婉笑眯眯的走近幾步,一臉和氣。

孟丘敏更為茫然,不知道蘇清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猶豫了一下,終是抵不過蘇清婉那無比親和的氣質,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在眾人驚詫和蘇駱櫻焦急的眼神中,蘇清婉笑眯眯的將孟丘敏拉到了一邊,對她耳語了幾句,孟丘敏又嘀咕著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兩人竊竊私語一番,只見孟丘敏聽完,卻是面色大為激動,聲音陡然拔高,抖顫道,“真的,你莫騙我?!”

“自然,清婉願意盡力一試,只要孟小姐你信得過清婉。”蘇清婉一臉信心十足。

“我信你!”孟丘敏凝視了蘇清婉半響,忽然一把抓住了蘇清婉的手腕,興奮的搖晃起來,“我信你。什麼時候開始?”

“今天下午的病人都排滿了,也不急這一時半刻。”蘇清婉聲音裡,帶著令人信服的奇異魅力,淡聲道,“今日你情緒太過激動,不宜施針,且回去歇息,明日再來。”

此話一出,似乎話裡全是為自己考慮,孟丘敏頻頻點頭,深以為然,而一旁的眾人見蘇清婉並不因為孟家的富貴而搞特權,也嘖嘖稱讚,心中十分熨帖,對蘇清婉醫德人品的敬佩,又加深了幾分。

臨走之前,孟丘敏當場褪下一個金鐲子,說什麼也要給蘇清婉套上,一本正經的道,“這是定金,你非收下不可。若是你的治法果然有效,我讓我爹再搬幾塊金磚給你。”

蘇駱櫻看看走遠的孟丘敏一行人,轉而視線落在蘇清婉的大粗金鐲子上,嫉妒眼紅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只恨不得立即衝上去,將蘇清婉的手腕子都剁下來,憑什麼,憑什麼她三兩句話,就能得到她一心巴結的孟丘敏的青眼有加?那個金鐲子,比她手上的兩個金戒指可要值錢多了。蘇駱櫻怎麼也想不通,她們是情敵,應該是不死不休的死對頭才對啊。

蘇清婉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金鐲子,啞然失笑,有錢人的作風果然是匪夷所思,難道這就是和土豪做朋友的感覺?!繼而也不去想它,招呼眾人重新排好隊,繼續專注的看起診來。

“蘇清婉,你到底跟孟丘敏說了些什麼?你要給她用什麼治法?”憋了半天,蘇駱櫻抓完藥,還是忍不住湊過去。

“你猜。”蘇清婉輕輕一笑。

“蘇,清,婉!”蘇駱櫻猛的一摔手中的藥包,抓狂的大吼起來。

西梁縣垂柳巷,一處不打眼的宅子門前,緩緩駛來一輛豪華青布大馬車,“於”一聲,馬車停下,簾子一掀,十幾個華衣錦服的美麗少女,從裡面魚貫而出,或清麗或嬌豔的臉龐上,都帶著羞怯的嬌態,扶著丫鬟和嬤嬤的胳膊,嬌弱高傲的下了馬車,規規矩矩的排成一列,由嬤嬤領著,從宅子角門走了進去。

綠色飛簷的碧浪亭裡,石桌石凳,一位墨眉長目的男子,正端坐其中,手中握著一卷《吳孫子兵法》,神情專注,一襲暗黑色滾赤金邊長袍,緊貼著男子線條精煉性感的身軀,越發襯得男子貴氣天成。

除了伺候的四個低頭垂手而立的婢女,在他身後,站著一個清瘦的白袍男子,亦是眉目不俗,看似樣子閒散,有閒雲野鶴之逍遙,實則眉宇之間慧光隱現。

那白袍男子微籠著雙手,站在亭子邊,憑空遠眺,細眯的眼眸中,露出意味深長之色,“嘖,又是一批美人,良妃娘娘用心良苦啊。真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前頭那個紫衣服的,和末尾倒數第三那個,皆屬妙人兒啊,主子不瞧瞧?”

他東關仁是忠臣之後,是當朝禮部尚書之嫡三子, 而禮部尚書是良妃娘娘的心腹,因此文武雙全的東關仁,自小便奉父親之命,以出門遊學的名義,跟隨大曌國皇嗣血脈雲流墨隱居此處,保護皇子。

兩人之間相處多年,可不止有主僕之義,甚至有兄弟之情,他一直就納著悶兒,主子云流墨早已成年,卻不近女色,這些事令宮中雲流墨的母妃,良妃娘娘十分憂心,隔三岔五的便精心挑選一批美人,暗中送過來。

東關仁的骨子裡,流淌著對大曌王朝忠心耿耿的血液,如今大曌國元武帝子嗣凋零,他自然希望主子能夠早日娶妻,儘早為皇家開枝散葉,可惜,主子就是一個都不碰,府裡鶯鶯燕燕,環肥燕瘦,主子愣是過著一條光棍冷炕頭的寂寞生活,就連東關仁都有些替他著急了,不過這種事又勉強不得,就算挑個美人,硬塞進主子屋裡頭,一準也會被丟出來!

憐香惜玉這種事情,主子可不會。

“阿東,看來你近日比較閒,不如去莊子裡磨練磨練。”修長的手指“花擦”翻了一頁,雲流墨眼皮子都沒抬上一抬。

“咳……主子,東某人倒是想偷的浮生半日閒,怎奈近日繁忙,哪裡有那空閒?”東關仁清清嗓子,一臉尷尬。

拜託,他很忙的好吧,主子你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到他很閒!

自打上次主子出門,被人暗算偷襲追殺之後,整整失蹤了幾個月,府裡的人都要急瘋了,還當主子已經發生了不測,好在主子福大命大,沒有出事,終於回到了府裡,這之後,阿東就一直忙著加強宅子四周的防衛,在宅子里布下天羅地網嚴加防範,並且暗中派人喬裝打扮,在西梁縣偵測有無可疑危險之物出沒,再者,他還在暗中訓練那支精銳步兵部隊,加強實力。

“中意了誰,直接送到你房裡去。”一目十行,雲流墨淡淡一聲。

“屬下不敢。”東關仁連連推卻。

“是不敢,還是不想?”雲流墨嘴角勾起一絲諷意。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東關仁,真真不是個好東西,非要將這些女人推上他的榻,而他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成天裝著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處的久了,卻發覺他骨子裡卻是守舊的很,輕易不肯對女人交付真心。

一句話,你自己都沒個暖被窩的,有啥資格說教本王?欠抽。

“大志未酬,屬下不敢分心。”東關仁拜了一拜,大義凌然道。

挺直的鼻樑裡悶哼了一聲,雲流墨也不理他,一手執書,一手拂袖一揮,“且退下。”在旁邊羅哩囉嗦個沒完,還讓他這個主子怎麼安靜看書,他嚴重懷疑,這貼身跟班東關仁是屬蒼蠅的……

“屬下告退。”東關仁下了亭子,迎面遇上了一位暗紅色衣裳的女子,這女人五官端正,眉目沉穩靜默,嘴角緊抿,勾勒出一絲淡漠堅毅,雖算不上絕美,但也十分耐看,遠遠望去,那飛速移動的暗紅色衣衫,猶如一道夕陽的餘暉一般。

“阿雎。”東關仁眼眸微動,嘴角噙了絲瞭然之意,“主子又命你去監視那女人了?”

被稱作阿雎的紅衣女子點了點頭,淡淡道,“主子似乎對她……在意。”

跟隨主子這麼久,阿雎對主子十分了解,在主子的眼裡,女人不過就是一件擺設,跟一隻花瓶,一把凳子沒有什麼區別,主子對任何女人都不甚在意,唯獨這個女人。

“一個……村婦?”東關仁嘴角不可思議的揚了揚,想了想道,“或許那女人的身份,有值得懷疑之處。”

東關仁可不相信,對眾多美人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的主子,獨獨會喜歡一個鄉野村婦,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村婦或許不是一般人,她接近主子,是有不可靠人的目的的,所以主子在查探她的底細。

“不。”阿雎緩緩地搖了搖頭,一向波瀾不驚的目中,卻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不是那樣,主子對她,不一樣。”

不管是她近日感覺到的那些,還是主子明顯反常的行為,她都能感覺到主子對這個女人的與眾不同,在這方面,女人的直覺,總是要比男人更敏銳一些,而且據她這些日子的觀察,那個村姑也的確是--與眾不同的。

“看到這一批了麼?”東關仁面上露出些許期待的神情,攏了攏袖口道,“模樣氣質皆是出眾,或許會合主子的胃口。”

“那些麼?”阿雎眼波流動,輕掃過遠處的一行美人,嘴角撇了撇,“主子對她們沒有興趣。”

在這方面,女人的第六感總是更準,何況,阿雎不僅是雲流墨的貼身護衛,也是負責他飲食起居的人,貼身伺候雲流墨這麼多年,對主子的心思要把握的更為精準,她可不存在東關仁那樣的僥倖心理,她深知,就算把這些女人洗刷乾淨剝光了,花瓶還是花瓶,主子對她們一樣不屑一顧。

“怎麼會呢……”東關仁摩挲著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樣,“我瞧著可是個個美豔動人勾人心魄啊!”

“只怕合的是你的胃口。”阿雎冰冷的一聲,轉身便朝亭子裡大步走去。

“生氣了?!女人心,果真是海底針啊……”凝視著阿雎倔冷的背影,東關仁苦笑著搖了搖頭,那表情幾許無奈,幾許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