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4章 情愛之辯㈢

第14章 情愛之辯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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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愛之辯㈢

第十四章 情、愛之辯㈢

“現在,我才曉得,那都是想人想出來的,一個酷似那人的人站在面前,如何叫她不觸景生情,頓生幻覺?人處於亦真亦幻的情景中,便越發地苦了起來。想人的苦居然是如此之苦,難道還不足以彌補她所有的過失嗎?一個思戀如此的人,她再想越軌只怕也有限得很。”

“再說,她仍然沒有偷去你的那顆心,你的那顆心仍然還殘存著可憐的一點綠蔭。既是如此,我還有啷子好怨的哩。你說是吧?”

他沒有想到樹芳竟說出這番話來,這番話讓他慕名的錯愕,莫名的驚喜。

他輕呼一聲:“理解萬歲。”

她沒有答話,繼續道:“你不就長得象她老公嗎?長得象不是你的錯,更不是公公婆婆的錯。是老天的錯。老天要你生得如此,還有啷子話好說呢?說到底,都是象得不能再這呃象惹的禍。天下真有長得如此相象的人?”

“是啊,有時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老公我可是沒有見過。現在,可以想見是一個多麼猥瑣的人哰。如此猥瑣的人聽說居然還做過副市長,倒也創造了蘭眳政屆史的奇蹟。”

“你別象呃說人家好不好?說實話,她老公可是一副天生仙風道骨模樣。”

“真的?”

“真的。”

“難怪,難怪……”她道,“她竟然一直對他念念不忘,居然活人不如死人。看來她那聲‘死鬼’真的有值得人深思的地方。”

“哦……”

“死人令她對生者無所思哰。”她道,“一個活在死人的陰影中的女人,豈不令人可敬可佩?”

他心中雖然有點兒憤慨,但是卻不好一時發作,只好任她說去,只要不來一次天荒地老的大地震,就上天保佑了。

看著她時而幽幽怨怨,時而眉飛色舞。

聽著她時而悠揚婉轉,時而議論飛揚,時而憐憫,時而悲嘆,時而感觸良深,時而盹眉揚首,時而輕吟低嘆。時而道語昧昧,時而佛言散漫。

一席話談來,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全然陌生的人。說的盡是些紀文可憐的話語,她覺得自己實在比她幸運得多,幸運得不能再幸運。

這種幸運喚醒了她沉睡的憐憫之心,讓她驟然生出數不清的同情心來。他宛然記起,紀文讓他回家看看,居然如此暗藏玄機,如此的深不可測。

這種心有犀兮只怕只有女人才能生出。想到此,他不由得暗自感激起紀文的細心周到來。心想,要是明天再回來,只怕情形就不是這樣了,正如何風波臨離開民中時所說的“翻天覆地”的鉅變了。

鄭樹芳突然問道:“你相信不相信一種感情?”

“啷子感情?”

她突然說,這世間是否真有柏拉圖所說的那種古老而又年輕的愛情。

他不可置否地遙望著高而遠的夜空,灰濛濛的夜空一如既往地幽暗。

這種感情難道就真的有這麼純,純到了沒有之親,沒有卿卿我我?真的像柏拉圖所說的那麼白,白得只剩下了感情,而沒有其他人間煙火的雜質。

“難道我們的感情不是這樣?”

她道。“我是說這種愛只談情。”

“這有啷子不同嗎?”

“不同就是不同,純粹的感情,不是既有愛又有情的那種,更不是隻有愛沒有情的那種。這種愛飄渺而遙遠且神祕。真的有這麼飄渺遙遠神祕嗎?”

夫妻多年,他不知她竟會提出如此荒誕的問題。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感情,就如同沒有無糧無炊的晚餐。

但食人間煙火,哪有無雜質的感情?更不用說樹芳說的如此純而又純、潔而又潔的感情。不僅無聊而且瞎扯淡。柏拉圖那是什麼時代,精神食糧空前貧乏的時代,他老人家想出如此感情來糊弄那些閒情逸致的閒暇之人,弄得他們深陷其中不食五穀雜糧,醉生夢死甚至跳樓赴海,簡直愚不可及,荒唐透頂。

不過,他懷疑樹芳此議另有深意,如同紀文的催促一樣發人深省。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又想起了紀文,突然不再覺得那麼可笑起來。不禁不斷反問自己,難道真有柏拉圖式的愛情?難道那種愛情就是這種難以言明的感情?這種感情真的存在,而且確實存在?

他不斷的否定了又肯定,肯定了又否定,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迴圈。

迴圈得頭不知有多痛,心不知有多傷。不覺有些浮想聯翩起來,卻總沒有跟與相關的字眼肉麻地聯絡起來。他也覺得有些奇怪,居然沒有胡思亂想,居然總圍繞著感情中規中距地轉悠。

樹芳說些什麼,也漸漸模模糊糊起來,如盤古開天地一樣混沌,如女媧補天般殘缺不全。

他又朝那一叢叢萬年青樹側望去,只見那瘦小的身影拔開樹叢,輕盈地穿梭在過道間,不一會,鑽進了自家宿舍的那個單元的樓梯間。只聽得遠處樓梯間一陣輕響。

他恍恍惚惚地聽著,樹芳的大意是:她有個表妹,一個九曲十八彎的表妹,如今就正陷入如此這般的一段感情。

那個男孩子是一個本市小有名氣的演員,一個她也不敢相信世間真的還有如此清純的男孩。兩股清純的激流在一個月光明媚的皎潔之夜,匯合成一股洶湧澎湃的激流,從此如黃河氾濫,如長江水電站決堤,一發而不可收拾。

拉鋸戰一晃兩年半,終於進入了攻堅戰。

奇怪的是攻堅戰居然沒有讓他倆方寸大亂,放棄那條被古代才子佳人歌吟了又歌吟的天然屏障。兩年半下來仍然是處女處男兩個。真的是清純的女孩童貞的男孩。

末了末了,他依稀聽說這女孩姓嚴,一種冤家終是有親緣的感觸由然而生。從來沒有聽樹芳提起過這門親戚,如今卻在此情此景中提起,他不覺感到有些鬼使神差般巧合。

“姓嚴?”

“是啊。”

“她的名字叫嚴祺鴻?”

“你是咋個曉得我表妹的名字的?”

“很美很清純。”

“你們男人吶,咋一提到女孩首先就論別人美不美?”

他“呵呵”了一聲:“她的確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