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八節、心理倚仗

第二十八節、心理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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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節、心理倚仗

陳敬龍講道:“我十一歲那年,已經長的很高很壯,又已經學了不少武技,對山上一般的野獸也不放在心上。膽子一大,可就更無法無天了,常常跑出很遠,黑夜也不回家。

有一天,我又出去玩耍,半路遇到一隻藍『毛』兔。我見它皮『毛』藍的像天空一樣,十分漂亮,便想捉來養著。可那藍『毛』兔跑的太快,我追了很久也沒能追上。漸漸地,天也黑了,在一個水潭邊終於失去了它的蹤跡。

我與那藍『毛』兔追逐了一天,已經玩兒的盡興,雖然捉不到,也並不如何失望。只是當時跑的渾身是汗,燥熱難當,一見那潭水清澈,更覺身上溼溼黏黏,難受的不行。反正黑夜山中不會有人闖來,便脫光衣服到水潭裡痛痛快快洗了個冷水澡。”

商容兒皺眉道:“出著大汗洗冷水澡,會生病的!”陳敬龍笑道:“我那時懂什麼?想洗就洗了。可能是身體好吧,倒也沒生病。”商容兒點頭道:“你身體比我強健太多。我若那樣,非大病一場不可。”

陳敬龍繼續道:“我洗澡時,把衣服放在岸邊,怕有野獸來叼了去,特意用一塊大石頭壓上。誰知等我洗完澡上岸,那大石頭滾在一邊,衣服還是不見了。”

商容兒奇道:“哪裡去了?是有人來過麼?”

陳敬龍道:“你聽我說呀。我著了急,在岸邊草叢裡翻找,正找不到,忽然聽見旁邊大樹上有叫嚷聲。抬頭一看,原來是幾隻長臂獼猴將我衣服偷了去,正在互相搶奪吵鬧。

你大概沒見過長臂獼猴,那東西又聰明,又靈活,最喜歡學人的樣子。它們偷了我的衣服,都想穿起來玩耍,結果你搶我奪,把衣服撕的七零八落,不成樣子。

我一見大怒,想爬上樹去捉它們,可那些長臂獼猴一見我爬樹,便拿著衣服的碎片紛紛跳到另一棵樹上。我見追不上,氣的扔石頭打它們,它們在樹上竄來竄去,都逃走了,一隻也打不到。”

商容兒笑道:“你太笨了,用弓箭『射』它們不就行了?”陳敬龍道:“我那時還小,沒學打獵,哪裡會帶著弓箭出去玩耍?就算帶了弓箭,洗澡時也必會讓它們偷了去。――我沒了衣服,只好光著身子回家。”

商容兒咯咯笑道:“光著身子麼?好沒羞恥!”說著用手指在臉上刮羞。陳敬龍臉上微微一紅,訕訕的說道:“我也不想啊。再說,夜晚山上又不會有人去,有什麼羞不羞的?你笑話我,我不說了。”商容兒小臉一板,道:“你講吧,我不笑了。”但眼神終是控制不住,盡是揶揄之『色』。

陳敬龍不去看她,接著講述:“幸好我洗澡時怕水中有惡魚猛獸,防身鐵劍一直拿在手裡,沒給獼猴偷了去。既然有武器,天又不冷,心中也不如何驚慌,便藉著月光往家走。

哪知道,我越走越是害怕,身體被野草劃到,心裡便是一跳,夜風吹到身上,心裡又是一跳,到後來,竟嚇的不知不覺哭了出來。我從小在山裡長大,跑出去玩兒時也常在夜裡行走,可從來沒怕過。當時也想不明白究竟怕些什麼。

我跑出的太遠了,走了很久還沒到家。正怕的要死,忽然從草叢裡竄出一隻青眼狐狼,攔在我面前。

青眼狐狼這東西,長的沒有狼大,也沒有狼凶狠。我當時雖小,可也從沒將這種動物放在眼裡。以前遇到青眼狐狼時,我總是舉著鐵劍追砍,追不上還要大大的失望。

可那時,我看到狐狼白森森的牙齒,身上竟然哆嗦起來,只覺沒穿衣服的身體脆弱無比,若讓它輕輕咬中就會被撕成碎片。雖然手中有劍,可竟然沒有勇氣刺出去。

青眼狐狼膽子不大,可能是看我有劍,也不敢上來咬我;我也不敢刺它,我們就這樣眼對眼的呆立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怕的要死,只盼著快些亮天,可不知為什麼,時間過得那樣慢,我感覺好像過了一年那樣久,天還是不亮。”

商容兒笑道:“啊喲,這可糟了!你就那樣光著身子站了一夜?”

陳敬龍笑道:“那倒不會。又過了一段時間,我雙腿發軟,漸漸支援不住,只想坐了下來。那可不是累的,而是嚇的。

青眼狐狼最會乘虛而入。它見我雙腿顫抖,便豎起背『毛』,那是準備進攻的意思了。我見它這樣,心裡更加害怕,雙腿也就抖的更加厲害。

就在緊要關頭,忽然遠遠傳來駝叔的呼喚聲。原來他一直在山上尋我,只是勿用山太大,他直到這時才尋到我的附近。那青眼狐狼聽見叫聲越來越近,終於害怕起來,慢慢退入草叢。我精神一鬆,放聲大哭,向著駝叔的方向發瘋一樣狂奔。

駝叔聽見我哭聲,便迎了過來。我見到他,一下子撲上去緊緊抱住,心裡才終於感到安全。從那以後,我可再也不敢在外面洗澡了,生怕衣服丟失,回不了家。”

商容兒笑道:“所以你知道人沒有衣裳時,膽子就會小麼?”

陳敬龍點頭道:“我後來回想起來,那時身上若有衣物,哪怕只有條短褲,就算沒有鐵劍,也敢空手跟青眼狐狼幹上一架,絕不會怕的兩腿發軟。其實,有沒有衣服又有什麼區別?若當真被狐狼咬中,薄薄的衣服也擋不住它的利齒。不過,人的心理就是這樣,不自覺得把衣服當成保護,哪怕穿的很少,也覺得有些倚仗,可若是一點兒沒有時,膽氣自然就會小了。”

商容兒笑道:“好哇,原來你吃過虧,現在又拿來嚇我!我若真能治好病,一定抱這恐嚇之仇!”

陳敬龍奇道:“怎樣報?也恐嚇我麼?”商容兒搖頭道:“才不呢,要來就來真的。我早晚尋個機會,剝光你的衣服,將你丟在山林裡,嚇的你屁滾『尿』流!”

陳敬龍笑道:“一個女孩子家,竟要剝男人衣服,你還知不知羞?”

商容兒隨意說話,沒想到這節,此時被他一說,登時羞不可耐,閉上眼睛道:“我……我可要睡覺了,不跟你胡說八道。”

她自從有了發冷的『毛』病,從沒在夜裡睡著過,此時這樣,也不過躲羞而已。不料今日實在太過疲勞,火堆又燒的極旺,烤在身上寒意大減,閉了一會兒眼,竟真的朦朧睡去。

陳敬龍講這半天,就是為了引其注意,消除她緊張畏懼的心理,此時見她竟能睡著,心頭大慰,也倚在樹上閉眼睡去。

剛剛睡著,忽覺懷裡一動,急睜眼看時,只見商容兒滿臉驚容,顫聲道:“你……你聽,什麼聲音?是……是魔狼嗎?”陳敬龍見火堆仍旺,心裡便不覺得如何緊張;將摟著商容兒的手臂緊了一緊,凝神聽去,果然遠遠傳來聲響。

那聲音離的太遠,不很清楚。陳敬龍仔細聽了聽,皺眉道:“怎麼像是人在叫喊?”商容兒奇道:“不會吧,這森林裡除了咱們,難道還有別人?”陳敬龍道:“自然還有精靈族人。”商容兒道:“噢,我倒忘了。”

說話工夫,那聲音近了一些,二人忙屏息細聽,隱約聽到“……救命……”確是人聲。陳敬龍臉上變『色』道:“果然是人,在叫救命。”商容兒沉『吟』道:“若是精靈族人,這是他們自己的地盤,自然不用叫救命。莫非是異族人遇到了危險?”陳敬龍點頭道:“應該不錯。”

這時候那聲音又近了一些,是個女子聲音,不停在叫:“救命。”陳敬龍將商容兒放在地下,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商容兒一把扯住他衣袖,急道:“我……我怎麼辦?”陳敬龍道:“有火在,野獸不敢靠近。你看好火堆,不要離開,我馬上就回來。”商容兒可憐巴巴道:“我自己……好怕!”

陳敬龍聽那聲音又近了一些,淒厲惶恐,顯是危在旦夕,急道:“容兒,咱們也曾遇過危險,你知道當時心情。如今有人有難,咱們怎麼能見死不救?”商容兒想起昨夜遇險時的悽惶絕望,臉上變『色』,略一沉『吟』,鬆開陳敬龍衣袖,說道:“你……你要小心,一定要好好的回來!”

陳敬龍應了一聲,從火堆中抽出一支火炬持在手中,急忙循那叫聲走去,又聽商容兒在身後叫道:“你快些回來,我……我好怕!”

陳敬龍撐著鐵劍盡力快走,但身上有傷,行動甚是不便。耳聽那叫聲惶急無比,心中更是著急,大踏步之下,大腿傷處又已經裂開流血,卻無暇顧及。

幸好那叫聲也在向自己方向移動,陳敬龍強撐著奔走之間,已經慢慢靠近。又行一陣,聽那叫聲就在前方不遠,心中一喜,從一叢又高又密的野草間穿過,只覺眼前一亮,定睛看時,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前方是大約百丈方圓一塊未生樹木的草地,月光洩下,比林中亮了許多。身前十餘丈處,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正向自己方向疾奔,身後四隻刃爪虎緊緊追趕,與那女子相距已經不遠。

陳敬龍眼見危急,將鐵劍往地上一『插』,丟開火炬,急從身上摘下彎弓,抽出支羽箭搭在弦上,奮力一箭向離那女子最近的刃爪虎『射』去,“嗤”一聲正中虎頭。那刃爪虎一聲大吼,猛地向上一躥,躍起一丈來高,跌在地上扭動兩下便即死去。其它三隻虎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緊追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