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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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貌閱是隋朝搜刮逃避賦役戶口的措施而定的一個名詞。唐壁對長白山一帶貌閱甚嚴。長白長順魚行老闆王溥的一位老夥計寧海周被魚行另一個夥計全計炅告發家中有一位年齡已過十六的寶貝兒子。
唐壁部將來護兒親領一隊人馬來到魚行門口。王溥仍在手掌剮魚刀替魚去鱗。來護兒問王溥道：“你的夥計寧海周呢？”王溥答道：“寧大叔回老家去了。”來護兒又問道：“那寧海周的家人呢？”王溥頭也不抬，隨口道：“家人也跟著一塊兒走了。”來護兒見王溥這種態度，一掌擊向王溥剮魚的手腕。王溥旋刀，刀刃輕輕碰往來護兒衣袖。只見袖布寸寸飄飛。來護兒嚇呆了。待王溥刀停，來護兒衣袖已短了一截。來護兒知道自己打不過王溥，怒視王溥道：“如果讓本官知道你說了謊，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帶著士卒準備離開。全計炅突然喊道：“來大人留步！”來護兒見是全計炅，不耐煩道：“你有什麼話要說嗎？”全計炅道：“來大人請隨小人來。”說完，帶著來護兒準備離開。王溥揮刀攔住道：“你不替我做生意，我養你幹什麼？”一貫對夥計很好的王溥，今日對全計炅一點也不客氣。眾夥計們第一次看自己的老闆發這麼大的火，尤其是對一位魚行的夥計。來護兒道：“王老闆，你這位夥計有情況要告訴本官。請你合作一些，不要與朝廷作對。”王溥道：“來大人，等小人這個夥計幹完活再與你說不行嗎？”來護兒道：“倘若是要告訴本官寧海周正往那條路逃走，等做完了活再和本官說，寧海周豈不是追不上了。這責任該誰負責？”王溥一時說不上來，放下手中刀讓全計炅引來護兒到僻靜處彙報情況去了。
全計炅引著來護兒到集市賣馬處。賣馬處人聲嘈雜，最易講悄悄話。來護兒道：“你最好講實話。若害得我們撲了空，唐大人掉了官職，就殺了你。”全計炅道：“小人明白。小人絕不敢戲弄大人。”來護兒不耐煩道：“那你快說，寧海周往哪兒走了？”全計炅道：“寧海周並沒有逃走，而是躲在王溥家中。王溥會易容術，可能已將寧海周家人都易容成魚行的夥計了。具體易容成什麼樣子……”來護兒見全計炅說了一半，就閉住嘴，忙道：“你快說，這魚行的夥計有哪幾個可能是寧海週一家易容假扮的？”全計炅道：“來大人曾經說過，揭發脫漏戶籍的人能得到二十兩的賞銀。小人不但告訴大人寧海周脫漏戶籍的情況，又告訴大人王溥窩藏寧海周。來大人應該……”來護兒領會其意，從懷中掏出一錠大銀。全計炅伸手去拿，來護兒縮回手道：“告訴我哪幾個有可能是寧海周的家人。”全計炅道：“今日在魚鋪幫忙是三個小人不認識的夥計，有可能就是寧海周家人。不然，小人在魚行幹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三個人。”來護兒一聽，抽身欲回魚行抓人。全計炅道：“來大人，賞銀呢？”來護兒反手一掌，擊在全計炅臉上，笑道：“這就是賞給出賣主人的可恥之徒的。”說完，急忙朝魚行奔去。來護兒趕至魚行，見到的是數十具士兵的屍體。魚行一個人都沒有。來護兒大怒道：“本官來晚了一步。”奮力一掌將魚臺擊得粉碎。
全計炅被來護兒扇了一巴掌，又沒得到賞銀，心中不平，徐徐走到魚鋪。全計炅看到數十具隋軍屍體，又嚇得兩腿哆嗦。突然，來護兒一支大手死死抓住全計炅的脖子，罵道：“你這個混蛋，在魚鋪就應該告訴本官的。浪費時間，害本官損失這麼多兄弟，去死吧！”話音剛落，一腳踢中全計炅小腹。全計炅狂噴鮮血，仆地而亡。
王溥帶著三個夥計往西走，出了城急急趕至一片密林。王溥從懷中掏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塞給其中一名夥計。那名夥計將人皮面具揭下，正是魚行老夥計寧海周。寧海周道：“老闆，老漢一家多蒙你相救。不是您殺了那些隋兵，讓老漢得以帶家人逃脫，老漢真不知該怎麼辦？老闆，小老兒與全家給您磕頭了。”說完，與家人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王溥急忙將這一家三口扶起道：“快走吧！前面就是晉陽了。晉陽守將李淵不會為難你們的。”老漢與家人深情望了王溥一眼，急忙轉身逃走。
來護兒回到兵馬司，見到正在操練的千餘名士卒，叫道：“眾兄弟與本官快出城去抓疑犯。哪一位兄弟去通知唐大人全城戒嚴，不得讓百姓隨意出入。”說完，挑了一匹馬、一杆槍帶著千餘士卒飛奔而去。
王溥救走了寧海週一家，知道自己進城必然凶多吉少，往黃河下游去了。王溥無父無母，又無兄弟姐妹妻兒，道哪裡去都可以，偏偏來不及回家取出存積多年的幾百兩黃金，白白便宜了唐壁那幫人。
來護兒領兵出城，兵分兩路道：“一路與本官往晉陽方向追，一路由士卒中的千夫長們操操心，沿黃河下游追擊，遇上王溥等人，殺無赦！”說完，來護兒領了七百多名士卒往晉陽方向去了，另一部分由幾十位千夫長帶領殺往黃河下游。
寧海週一家來到晉陽，連同城中百姓一同進入晉陽。來護兒領兵追來，只見有人進城，但也有人出城，，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又沒見著王溥，只能硬著頭皮來到晉陽城下。晉陽城正門是由李建成守衛的。來護兒對守城士卒道：“請李大人屈尊到城門口來。”李建成聽到聲音，忙上城樓望著來護兒道：“你是什麼人？要找李大人有什麼事？”來護兒道：“在下是濟南的虎賁中郎將來護兒。希望貴城能將城中所有陌生人讓在下點驗一下。因有幾名逃掉戶籍賦稅的人殺了數十名官軍，潛逃入貴城，望李大人能給予合作。”不知李建成會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