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008章 兩頭插手

第008章 兩頭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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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兩頭插手

威赫鏢局的議事懸廳閣內,周英威手扶胸口撐坐在居中的一張雕花檀木太師椅上,披掛在他身後闊大漆木牆上的墨畫彩飾人物像風格冷峻高古,別有一種焰光灼人殺氣。

平鋪中央的斑斕軟毛毯略顯凋敝卻並沒有換掉,周英赫用拇指不斷旋轉手上佩戴的瑩藍寶戒,它貴重的質地和流轉的暗光象徵著他是威赫鏢局的總鏢頭。

但他現在只是略顯沉悶地盯看著周英威,分道揚鑣多年的兄弟兩人重新聚首議事倒真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情。周流波和周婉冰在廳閣門外親自把守著,他們的神色無不十分肅穆。

周英威並沒有說話,他從座椅上站起沿繞著毛毯低走了大半圈方才面露煞光道:“我不是讓你不要向外人透露我的真實身份麼?怎麼溫簡一下子就認出我來了。本來以我們兩兄弟出馬還能拖延名劍城的與華家聯姻的腳步,可我現在傷重只剩七成不到功力,萬難與錯刀狼堡進行強有力的合作。”

周英赫皺眉不已卻絲毫沒有停住轉動戒指的樣式,他表情冷漠道:“與其替錯刀狼堡當馬前卒來換回十萬兩官銀還不如直接擒住武剛進行要挾,名劍城與華家聯姻後的實力絕不容小覷。而且,你不要忘了,朝廷一直對這些天南地北的勢力虎視眈眈,你若身陷局中可是萬難脫身的。”

周英威眉軒一跺,冷笑道:“不妨實話告訴你,十萬兩白銀是大宋即將征討南唐的重要物資,絕對要做到萬無一失。我估計在錯刀狼堡與名劍城兩敗俱傷的時候,由朝廷組閣蓄養的錦龍組織將會出來圍獵。”

周英赫不以為意道:“看來名劍城表面上與朝廷關係密切,實際上也像錯刀狼堡那般為朝廷所忌憚嘛。按我覺得,十萬兩鏢銀極有可能不是錯刀狼堡下的手,而是朝廷借用錦龍會的勢力嫁禍給錯刀狼堡的,畢竟來報的人只說對方用刀而且連帶有一面刀形令牌。

這樣一來,在鏢銀事件還未完全解決之前,我們就只能為朝廷所用,走鏢一道將在側面牽制錯刀狼堡,然後錦龍組織能最小限度地出手並最終擊垮其中部分力量,雖然是名劍城與華家所起的主要對抗作用是絕對的,但一舉成擒地立威江湖卻是宋廷最實在的利益。”

周英威開始回坐到椅子上,他神色嚴峻地揮手道:“必要時刻去請九州鏢王周揚的親傳弟子來趁火打劫,我們已經一再派遣嫡系子弟前去拜請,卻離奇地沒有收到任何迴音。

若不是那個詭祕地方我們過去將有損自身修為,倒還真想親自過去看看,若那唯一親傳的弟子能有老頭子大半身的功力,哼,在這淮揚勢力面上我們始終坐得穩穩的。”

以他周英威跌跑滾打的江湖經驗,無論是朝廷和錯刀狼堡都不是易於姑息的主兒,他只能借本族傳奇人物周揚老頭子來威懾雙方好實現“鏢走四方,友傳天下”的基本押鏢要求。

錯綜複雜的秦淮河之爭,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決定整個江湖勢力的強弱對比,威赫鏢局作為淮揚一帶的老牌勢力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意思。

“但我感覺這還不是你目前最為緊要的事情,那個少年借走了你的眾多幻影之力自是不成問題,關鍵在於其中的真元之力,都是年復一年苦修出來的,不死不化。”周英赫敲著煙桿子沉沉說道。

“周婉冰與周流波兩人早在先前就已經出去沿路跟蹤,不過,最終什麼訊息都沒有打聽到,還是那個半個月前才週轉進來的中鏢師宋終,在沿向秦淮一帶的邊角發現了些許眉目,另外,溫簡這個老頑固居然改向揚州城內一路快走,難道當真是要送死不成麼?

哼,又或者為李重進做個憑弔,昭義節度使李筠與淮揚節度使李重進早在萬歲爺(趙匡胤)黃袍加身之時不來個齊心合謀,到現在才來做些虛弱表示,我們別去理他好了。”周英威奸邪地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那你是要親自出手還是由我代勞?這少年身邊似乎還另有一個用刀的傢伙,這個用刀的人總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之前有一招‘風起一刀斬’,是很高級別的刀式,卻偏偏用力未盡還是本就內元功夫不足,藉著什麼破祕籍的事情才逃竄開去。”周英赫意在言外地提醒道。

“你是說對方有可能是隱形於市的高手,要麼就是他身上的那本祕籍當真了得?”周英威有些感興趣道。

周英赫卻懶散道:“這些年頭哪有什麼像樣的祕籍啊,你當時不是奪了一本武林絕學《幻影真元功》麼?結果那麼雞肋,練了還不如沒練一樣。我勸你最好是把宋終帶過去,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我一時還沒看透。”

周英威接過去道:“不但他要帶上,周流波與周婉冰我也準備帶過去,畢竟這秦淮豔會我們多少要投入些武備。嘿,不知道聽誰說,這次的豔會還將交接名劍城的聘禮與武林世家華家的彩禮,這中間可能有我們威赫鏢局需要和急缺的東西。”

周英赫似是不感興趣道:“不就是些劍譜名劍又或者華家的珍材丹藥麼?換了是我就少與人打鬥多練自己的武功去,哎,對了,抓來的那個刀烈和金振遠是放還是留啊?

話說錯刀狼堡提前這麼十天半月就跑就我們淮揚界內,目標好像不止於秦淮會上的種種啊,不過,像這麼低劣的角色就算混進我們眼界也沒什麼好當心的。”

周英威目光悠遠地沉思道:“當然得留,像金振遠這樣的小嘍嘍可以放回去,刀烈我卻必須親自審問,凡是能增長我功夫的祕籍是都是很感興趣的,何況是錯刀狼堡的。

我的爪子最近鈍了不少,趙大人那邊還希望它能嗜血一會呢,所以刀烈這種跑江湖的角色如果執意不說的話我會幹掉他的。”

“如果本城的新任宣撫使就在他們手中呢?我可不認為你的方法有多明智。”周英赫背轉過來,對著牆上墨水淋漓的裝飾畫裝腔作勢地欣賞起來。

“這便由你妥善處理好了,必要時候用花都信鴿給我傳遞訊息,我在早上給它下了一味松香薰。秦淮河麼?我還信它能翻雲覆雨。”周英威說完便披了件寬闊袖衣,急匆匆地走出了大廳室外,而周婉冰與周流波無不隨身跟上。

打馬住店是一條奔疲不斷的旅程,李虛毅一路沒少受風雨的洗禮和驕陽的光顧,有時真元幻影還會不時地在體內作祟,那滋味彷彿被團塊狀的鐵皮銅骨浸在血脈裡橫衝直撞,毫無預兆的攻擊。

刀無痕每天都在告誡他要十分刻苦地鍛鍊身體而不是貪功急進地貿然修習刀法,而溫格卻是格外勤苦地練習鞭法,沿路環植邊側的樹枝上的新長鞭痕便是他的傑作。

磨刀霍霍地殺向秦淮河,刀無痕心裡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記得當年他也是像李虛毅這般年少痴武,頗佳的身體天賦使他在三十歲便練就技法純熟的刀功。撿到那份錯刀狼堡視之為無上刀譜的《烈焰流觴祕訣》完全屬於偶然,他那天正像往常一般步履輕快地在狼堡外的嶙嶙山峰上鍛鍊腳程步伐,輕風送爽地吹來絲絲清涼。

一滴血忽然從樹上滴垂而下,不遠處傳來野狼嗷嗷高叫的聲音,刀無痕注意到樹上強自撐持地躲著一個鬚髮微白的老者,他手裡仍自握著一把青色紋龍的重刀。

眼看巡聞著血腥味而來的野狼成群結隊地俯衝下來,他拖揹著老頭頗為壯碩的身子沿繞叢草秋高的石礫長徑一直奔走。

狼的追勢極為凶猛,刀無痕知道越過前面的那片石崗高坡便能阻住這種彷彿席捲一切的野殺氣勢,他開始有點自我嘲笑地嘀咕道:“我沒向錯刀狼堡內的其他師兄弟一樣學過訓狼術也就罷了,還犯傻似地要捱上這不知死活的老頭。”

其實讓刀無痕真心決定救助這老頭純粹是因為那柄重刀,自詡“狂刀尊者”的武嶽有過一句被奉為全派至理名言的訓示:“一柄刀的氣質可以決定一個人的武學修為。

噬殺之刀,必為魔者持之才有絕大威力;而狂傲之刀,必須由睥睨群雄的霸者方有嘯歌快斬的能力。”

那柄刀有種近似孤潔又落塵世外的感覺,但論刀身和刃長的弧線及其材質卻絕對該是一柄王者殺刀,他想借機拜這氣息微弱的老者為師以求學得數招在狼堡內揚眉吐氣。

“快放我下來,”老者被顛簸得從疼痛中微微睜開眼睛,龜息之法護體的時長恰在滴血時刻盡數消耗,眼見要被群狼凶殘齧噬他不由得強湧上一口氣前去支撐,“同時把青龍刀給我。”刀無痕此時也不免路絕心慌,把長刀費力地從垮帶邊往上拔撩而去。

刀風順遂連濤波湧的青光乍然蕩起,隨過之處峰石都快如彈丸地盡數前射,群狼本能地往後急縮,但它爪邊極為突兀地插生出峰尖氣柱。大面積激盪的殺氣忽然有不少的潰退,刀無痕知道事情不妙,心急火燎地拉扯老者衫衣想要把他往回拖。

但是老者有種翻身下墜的樣勢,竟是要直接撲入狼群中去被撕咬分屍,那些碎石血濺的周遭刀氣似乎分毫沒有影響到他,刀無痕只覺得極力握緊的刀柄施施然地掠轉過來,彷彿是被某種強烈有力的無形之氣倒吸得亂了方位,青綠幽冷的刀身微生搖顫地橫舞到老者的腰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