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鍛化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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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鍛化成功
窗紗外的天光又暗下來，幽幽冉冉的又成了寒燈孤影的歸宿，劍棧之側的方木屋簷呼嘯著陣陣霜風，只這風中內蘊著一絲入冬氣息，就像過了雨的街道，無可棲身的流浪漢將雙手放著猛呵不停，溫度是一樣的。
名劍城在照顧新兵或者是雜工方面還是頗為周到的，李虛毅的**就平鋪著一條厚厚的棉被，只是沒被拆解開來。你若是見了他此際熱汗猛流的樣子，便不會嗔怪他不懂得自重了。
他凝聚在掌心的作用力不斷增強，仙傲逆鱗氣似乎能懂他橫亙於胸的諸般劍意，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絕劍第一式的誘引待發作用，它的連招盤旋，能讓李虛毅的運氣效果更為高效。
可是，他此刻已然到了強弩之末，這種高強度能耗的馭氣活兒，比之**鍛鍊可是要艱難多了，一個人的神念若是因此脫力，便會很快昏迷過去。
熱汗在鼻樑漸漸凝成河渠之時，李虛毅的眼睛已經急待閉上，他實在太困了，甚至還有點心力交瘁之感，他以為觸及到了突破口，卻終於功虧一簣，就在聚氣疲軟之時，他瞬間就想到了白衣侯所配的夢引術藥丸。
也只能透過神經錯亂後的狂氣來支撐自己了，也許，再多堅持那麼五六個時辰就能坐地參化呢，他艱難地伸出左手，在腰間的纏帶中連取了三顆出來，一口氣連吞了下去。
果然，他的精神馬上為之一振，但手卻似發了癲癇一般顫動起來，就像是戰慄已極的動物，可腦中微弱的意識不斷提醒他不能斷絕體內的氣流湧動。
夜色更加沉澱，就像是抽空了白晝星雲的暗色紙板，慢慢把整個屋簷封得死死的，似乎，自我囚居在此屋之中就是一場變態的殺戮，當外元鍛化進入到最後的心寂一關，會讓所有的天賦都變成敵對的折磨。
李虛毅顯然已經進入到了這一層，他的胸腔漸有了膨脹的趨勢，像是要被引爆一般，也難怪，當他將仙傲逆鱗氣抽離得一分不存的時候，那些積弱的魔煞噬魂勁立馬反撲過來。
“我不能輸，即便是困難重重！”他的眸子開始變換成重瞳之象，牙齒也是咬得格格作響，而他體內的冰火交纏開始湧現，隨之擁入到詩仙酒印之中。
這些冰火似是將這玉瑩的掌印面當成了信手潑墨的佳處，開始縱橫捭闔起來，其回舞越來越快，簡直到了龍飛鳳舞之境，隨時都要撲將出來傷人，這熱灼與酷寒交映的揮灑，卻讓李虛毅有些似曾相識起來。
腦子混沌之中，翩然浮飛的竟是環然成圈的重重虛像，距離最近的一個虛像就像潮水離退時的夕陽充滿安靜道：“孩子，恭喜你進入到了外元鍛化的重要關口，如你所知，你能窮通此種氣修的修煉之道，便是鍛化成功之時。”
李虛毅雙手並垂下來說道：“我想外元功法的鍛化、煉化和羽化，在本能上是對應於‘詩酒劍’的三字法門吧，這雖是李白外元功法的真訣，用來回答閣下的問題卻再合適不過。
仙傲逆鱗氣得了詩仙酒印後得以突破鍛化之道，若是得了另外兩種奇物，自然也能進化成氣，我的修煉之道是否正確，還望前輩不吝賜教。”他把白衣侯忙逃解惑時的答案迅速竄接起來，不算吻合，卻也是一種還解釋得去的猜想。
這個虛像並不多加糾正，反而引他入境道：“看來你是想重複李白的氣修之路，只可惜，‘詩酒劍’的外元招式自他之後就已絕代，而且你不覺得這三者之間本就同體麼？至於為什麼就要由你去思索了，你還有兩次機會。”
李虛毅喃喃自語道：“是嗎？‘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便如詩聖杜甫都不及他麼？倒也是，後者終究是不能脫塵之人，窮吟之外哪裡能夠參透修煉之道。”他竟然神思恍惚了，這讓昏睡的跡象更明瞭些。
虛像馬上將手指屈成一狀，低聲說道：“只有一次機會了，我必須再提醒一下，氣修之道本就是因人而異的，若想修煉，必須知道自己的心念所想。”
讓李虛毅覺得可惜的是刑界沒有早點告訴他，此刻並不答話，卻在泥地上用手寫了幾句潦草之句：
不恨古人世所稀，但笑狂處非我敵。
此生若逐風凌志，劫波六道刑天時。
這虛像微有所驚，但終於還是平靜如常道：“我想你已經知道氣修之道了，劫波之翻湧、六道之輪迴和九向奪魄，是為其道。
其中劫波共有三重，乃貪、嗔、痴這三重人世之劫，需要氣修者自行參破，如若不能，可以利用三物助之，其一為舍利珠，其二為化怨翎，其三為忘塵酒，散於天下各處。
而世有六道，乃天道、阿鼻道、畜牲道、幽靈道、傀儡道和重生道，六道輪迴，全以氣修灌注。這六道對應一個朝國，是要從六個朝國中找到對應寶籍，學而成之，則到了最後的九向奪魄。
名為九向，實際也是將本體法氣轉為九天仙引之氣，這中間必須透過九座奪魄城，每通行一城便先聚後散地增進法氣……凡此種種才是氣修之道。
你目前剛到鍛化一道，我後續講的恰是氣修至理，可氣修之法，並不等同於外元力，外元功法之仙家早已脫離不知幾世，人世只有儒家、道家、佛家和法家這四大分支了，切記切記！”
李虛毅聽得迷迷糊糊的，因為他的意念實在熬不過去了，但他記憶力極強，自是把其中的關竅都記了下來。而在虛像飄離開後，他也從那層幻覺中重回到現實。
果然，詩仙酒印光華澹然地水散開來，將李虛毅運掌傳勁的仙傲逆鱗氣全部吐了出來，還聚體內，只這一聚一散之間，卻是去舊換新，直接衝力到了鍛化境界。
說起這鍛化境界，本來對李虛毅這樣經過意識鍛化的人不會太難，可是仙傲逆鱗氣是夾雜了仙家之氣的，自然其門階自然相應提高了，但若論及實力，卻比一般人的鍛化要強上很多。
若以內元功法的重級來算戰鬥力的話，已是心焰四重雨的入門境界，對應上龍甲戰士所說的武之階別，便是武俠的入門級別，比一般人要先經過好幾個才能進入到入門境界是強多了。
而這詩仙酒印中的外元五大分氣，也是抽空得只剩下儒、道、佛、法這四大外元力，而仙傲逆鱗氣則早就催化入體，從蝌蚪形變成了泥鰍形遊竄來去，更多時候還是在對微弱誕生的魔煞噬魂勁做著最基礎的平衡控制。
要知道，一旦魔煞噬魂勁失控並單體逆轉，會讓人的神志變得充滿暴戾，尤其好戰，往往是不到戰勝時刻就絕不認輸的那種，有時還不惜為此拼死喪命，是非理性的典型。
仙傲逆鱗氣本是與魔煞噬魂勁相對的兩者氣修，一般是有了前者就極難融入後者，可是刑界的手段自然不是一般的老辣，每天灌溉這種魔煞之前是滿四個時辰的，即從李虛毅入睡開始到晨起練功。
在這樣的高強度、強耗時的苦心灌溉作用下，仙傲逆鱗氣本身還沒有強大到驅魔的作用，自是會有絲縷得以儲存。
何況李虛毅作為緣劫之主，對魔煞之氣自有著絕對的吸力，所以如此對抗的兩種氣修就此寄居在李虛毅的軀體之中，堪稱是一大奇蹟。
只是如果在後續時間裡，兩種氣修還不能做到融合到一起，那麼便會失控而導致自裂而死，可其中危險刑界卻始終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李虛毅，後者這段時間為了鍛化成功，已是殫精竭慮並且厭煩說話了。
好在李虛毅順利熬了下來，當他走出房間的時候，晚風輕暢地吹拂了過來，心境就像春池的波水般劃開漣漪，是些激動的餘瀾，細細的，但更多的還是一種躍躍欲試的勁頭。
他自我估計了下戰鬥力，若單以武俠級門的實力來挑戰歐陽威的話似是未嫌足夠，畢竟歐陽威的實力極可能是武俠級中庸以上，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就目前來說還不能迅速彌補。
但李虛毅卻有著分外強大的自信，這種實力劃分顯然是將仙傲逆鱗氣外拋開了，因為外元鍛化這一層不過是讓人從鍛體到氣修上過渡，可他的氣修相對來說，無疑是特別強大的。
最讓他高興的是，歐陽威擅長用劍，這劍招領悟本就是李虛毅的強項，何況，近段時間有白衣雪來給他剖析劍招精義，還另有對天下劍術的大體闡述，尤其針對名劍城的二十四劍風連教了他幾招逆變之招。
“孩子，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談談。”在李虛毅一拳橫揮著將庭院前面的一棵大樹震得秋葉紛飛，然後裂塌成半邊兒折倒在一塊石板上，本來還算堅硬的平石板兒，頓被前推著落陷於地。
“哦？刑老，您說吧。”李虛毅心念一動，自然而然說道。
刑界道：“你最近接受魔煞之氣的強自灌溉還有沒有什麼異常？”
李虛毅道：“異常？除了與仙傲逆鱗氣相纏成線便再無動靜呢，似是在蟄伏著一樣，怎麼了？對了，你上次還沒跟我說，我要想在經脈上恢復正常，該尋找到哪些藥物呢？
刑界在實話實說了魔煞噬魂勁的害處之後道：“此種藥物名為通脈化暢丹，是要由天絳草、子夜香、碎檀籽、化鱗粉、碧遊絡等五種主藥物熔鍊而成，這煉藥的原理其實跟煉器之理很是相近，都是要藉助壁爐和巨鼎的，你剛好可以用來提升煉器之道。
近幾天又是交易會，你可進去瞧瞧，碎檀籽比較常見，只要有足夠的銀子，你交易到與符合要求的應該不會太難。而那一味子夜香嘛，白衣侯那老傢伙頗有私藏，以你和他的交情還有百轉洞之行，自是**不離十了——不過，都是要很頂級的才行。
至於最重要的天絳草，你小子卻是來對了地方，這麼說吧，我聞著這藥香味兒便知道滄凌峰會有難得一見的天絳草，如果所料不錯，還是並蒂連生的三葉天絳草。
藥齡是古今少有的五百年，卻是在此峰的宿主陸宗豪身上，他作為宿主受禮萬千，總該有點身家的。要想得到它，除了搶奪和等價交易，可比登天還難。這玩意兒，別說藥齡如此驚人，就是隻有一百年，對習武之人來說也要爭得頭破血流。”
李虛毅道：“這個倒也確實是，我還聽說陸宗豪是名劍城內出了名的收藏家兼吝嗇鬼，只買進不賣出，看來他年輕時縱橫江湖頗有奇遇的謠傳竟是真的。有什麼徵用辦法沒？刑老，我發現你的鼻子不是一般的靈呢，這麼遠都能發現。”
刑界皺眉道：“這個嘛，也算是天生異能吧，遠古時期哪一個不是醫藥與武功齊修的。嗯，我必須要告訴你這通脈腸化丹雖只是第一劑藥服，藥效強弱卻直接干係著第二劑藥的服用，你務必要重視。”
李虛毅不由低問道：“還有第二劑藥物？您老還是直接告訴我需要幾個藥劑需要服用吧，否則，我配完這個藥方又要籌備下一個。對了，碧遊絡又有什麼建議。”
刑界道：“你以為修復經脈如此簡單啊，不過你也放心吧，只需三劑藥服而已，這後兩劑嘛，配置比較尋常，我自會幫你搞定。其實說起來，碧遊絡才可能是最難的。
它不比天絳草那樣需要極高的藥齡，卻極難尋找，絡纏如藤的莖根要形成繭狀才行。不過秦淮豔會時候我在天之凌和離弦笑身上嗅到過，就是他們邀請你敘話那次，與我們所需的相差無幾。
稍等一下，你最新的報仇物件歐陽威似乎來了，只是他身邊有兩位高手陪同，武功都是武尊級的。嘿，最重要的是我還嗅到另一件讓人心馳神往的東西，來自另一撥人。”
另一撥人人卻是何人？他們的武功卻又如何？更重要的是，刑界對此露出了難得的興奮眸光，連夜語外的星光都能覺察到他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