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刑界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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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刑界之言
恰在此時,一陣劍擊之聲宛若環佩齊鳴般清脆地響起,這讓原本還呈現對峙之態的方凱清和範逸都立馬龜縮了去,轉而排在眾多弟子之後,從裂開成洞的劍池之口緩緩走出。
作為李虛毅的死黨,溫格在這樣走停之間,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答應了前者入駐穹蒼殿的請求。而溫文對李虛毅剛才的冷落有些氣哼,非要讓他自我道歉方才應允,這讓李虛毅大費了成堆口水,還說以後每隔一月就去見她,即使要經過一番挑戰才行。
他說得極是可憐,溫文長長的眼睫毛**在溫潤的空氣裡,她在走出劍池後,輕抿著脣邊在李虛毅耳邊輕聲道:“你說的哦,我可是記住了,不許大嘴巴討我歡心,否則——否則就不理你了。”
李虛毅溫溫地笑了一陣,照常摸著溫文的腦袋道:“我答應你就是啦,不過我最近幾月要為試煉大會的連番關卡而苦修,溫丫頭,你也不要落後哦。”
試煉大會的關卡作為淘汰部分弟子的重要參照,像溫文溫格等其他已經被宿宗收走的弟子本可不用參加,但名劍城為了公平起見,還是會讓各大宿宗都坐鎮觀看。
所以,試煉大會的第二關卡和第三關卡自然不會讓他們重墜到雜工堆裡,可對潛力的顯示也會是一大考證,青塵子通常都是以此為標準收受記名弟子和親傳弟子。
溫格也是摸著李虛毅溼漉漉的頭髮道:“你小子也是,不然,你這門主當得也太不服眾了。”
李虛毅笑道:“還有一個月即是第二關卡的考核,別以為你們拜入宿宗門下就可調戲我,是我不答應第六宿宗方才如此飄著的。”
溫文很快變調地調戲道:“嘿,我聽說每一個宿宗底下都有成百名弟子,就第六宿宗少了近半,你看著半吧。而且呢,這裡的小門小派也極多,因門主軟弱而導致被群毆的也有不少活例子,你可要引以為鑑。”
就在這樣碎碎叨叨的談天中,幾人穿過棧道以及連畝幽碧竹林,直到了分岔口上,方才有在夕陽唱晚的斜暉中相互別去。就中還有糊塗二鬼的臨別贈言,所圖的還是為添個師妹,這讓李虛毅不得不多打探了一下。
原來糊塗二鬼並不是沒有師妹,而是同個宿宗下一大撥的弟子都不願認他們做師兄,主要還是這兩傢伙有著成堆的怪癖,不是捉弄這個就是恐嚇那個的,尤其喜歡將女師妹的頭髮給剪掉,讓人退避三舍。
“有找到靈劍麼?”伊青絲不知何時從一個雕欄門邊斜轉過來,手裡握著粗糲的繩子,卻是要將幾捆入冬的硬柴從另一邊搬過來,她細長手指還有被枝椏劃破的傷痕。
但她很快捂住,撩起秀髮的姿勢,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就像茉莉花的香氣一般,給人某種安之若素的自在感。想起今晨的事兒,李虛毅忙走過去將重柴抱起道:“不是約好了明天才去砍柴的麼?”
伊青絲抿脣道:“沒什麼的,我看今天天氣暖和,就想著先揀了一擔預備著,沒想到砍了兩擔,就想著給你抱上一些。我看你來名劍城不是爬高竄低地鍛鍊,就是揮舞著短劍,必是因練武而沒個時間。”
這讓李虛毅有隱然的感動,便走過觸了她手道:“我看看,是被荊棘扎到了麼?”伊青絲一時遮掩不跌,卻還是被李虛毅從拳頭中扳了開來。
只見一道齊整的淺痕口血瀝著形成交叉兩線,鮮明得像紅彤彤的落日,結了疤印。這一看他就怒聲高叫起來:“這哪裡是被柴禾劃破的,分明是被人用劍割掉的,你怎麼也不用布匹多纏一會兒呢。是誰?快告訴我,我來給你報仇!”
伊青絲忙揮著手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用的。”連問數聲仍是不語的低頭,直讓人氣惱不得。
李虛毅有些笨拙地撕開衣襟,將伊青絲手上的傷痕重新包紮後,旋又強忍怒氣將她的手輕放下道:“你等下,我去給你敷上些金瘡藥。”在他快走到伊青絲的邊房,一件後背撕裂的衫衣,劍痕遍佈地皺揉著擱在木床一旁。
“是二宿主門下的歐陽威,”盛怒之下的李虛毅已是重拳砸在門窗上,這讓伊青絲不得不實話實說,“他因被關禁閉,錯過了此次劍池的開幕,而我剛好言語上衝撞了他,他氣不過就以我為練劍之體了。”
李虛毅冷哼道:“我道是誰,卻是名劍城四大複姓家族的嫡傳弟子,我這就過去給他下戰帖,今日不能報仇,便再給他一月時間如何。”以人作為練劍之體,這該是多大的侮辱啊!
伊青絲跺腳道:“你別總那麼衝動,先別說這四大複姓家族在名劍城內勢力強橫,可這歐陽威本身就是年輕一代的高手,雖在名聲上不及慕容痕,可一身功夫卻與他相差不大。”
“青絲,你就等著那一天吧。”李虛毅鄭重其事地叮囑了一聲,把那捆柴禾提回了伊青絲的院落,然後也顧不得仰床休息,就開始勤練起來。
在之前,他對仙傲逆鱗氣的壯大都是透過仙魂血絲,可現在情況卻大為不同。當他在詩仙酒印裡面灌輸入全身的氣力,這枚天罡正印的刻字立馬顏色深澄起來,五大外元分支開始以一大四小的主輔之分顯現出來,大有並分成排的架勢。
只是佛、法、道、儒這四大分支的氣修極弱,還不能形成有效的助力。這就好比,李虛毅有了一個相容並收的蓄氣之所,可以透過積累而逐漸強大起來,可最重要的地方仍是,如何聚氣?
刑界自然而然地閃跳出來說道:“你小子可知道內元力是如何積少成多的?”
李虛毅凝眉道:“這個我倒不是特別知道,只知道內元力的提升會引起或大或小的重劫,也對,我的內元是先天殘缺的,對這一塊就更不關心了,你老人家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刑界嘆氣道:“其實也不怪你,江湖中真正知道的又能有幾個,本來我想引誘你舉一反三的,但此刻還是好好地給你上課才對,尤其是你所謂的內元殘缺。”
“上課?怎麼你之前都沒準備跟我係統講解啊,”李虛毅話鋒一轉,重把仙傲逆鱗氣從詩仙酒印中回收過來,臉色開始鄭重起來,“難道說我的內元殘缺是不真實的?”
刑界和藹笑道:“在此界人眼裡自然是的,可是在連天拔高的高等介面裡,卻是要透過細緻判定的。不然,白衣侯轉借給你的內元力又如何會幫你在秦淮豔會上大展身手呢,所以,你的內元只可能是部分殘缺。
另外,你若真是內元殘缺之人,我還會大放厥詞地要教你熔鍊術這一輔修功法嗎?當然,這首先你必須把外元功法給提升上去。”
李虛毅道:“你倒是激起我的好奇心了,不如從內外元開始,你給我徹底講解明白吧,也好我對自己的潛力有足夠深的認識,畢竟我此生的逆戰物件是廣有天下的趙匡胤。”
刑界點頭道:“那我就細緻一點,把其中原理都給你講解通透。內元和外元的最大區別是,內元透過人體經脈來蓄力,講究心通天地和不拘於物,它根據氣血迴圈不同有大周天和小周天之分。
所謂大周天就是控制氣血只繞行於任督二脈,以經骨線絡為作用物件,上起頭頂百匯穴,下止襠部**穴,是以醫學一道的持續貫穿;而大周天是將作用力週轉全身,範圍極大,卻對武功一道提升有限。
而你之所以被判定為內元殘缺,自是因為前胸的中陽線,也就是任脈,因為雙生成線以及部分堵塞,與後背的督脈不能對接在一塊,更別說完全凝結相連,可以說的經脈並沒有任何斷絕,只不過關鍵的那一截被堵得厲害。
由此所衍生出來的外元功法,自是以**的極度強大為標準,像金剛之身、修羅怒一類,講究後天鍛鍊。剩下的五大分支你自然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說了。
可以說,外元力在修為精進方面是少欠了口氣的,甚至於在內元功法氾濫的此際,連本像樣的外元祕籍都是沒有,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這恰有一卷《菩提金剛經》,嗯,我都忘了還有一套仙家必修的《蓬萊聚氣法》,對於你的仙傲逆鱗氣應該很適合。”
李虛毅擦汗道:“您老還真會藏,到了這種時候才把這些個祕籍經文給交代出來,好吧,也只能怪我還沒找到外元主修器刃了。但是有一點我卻很想問問,就是後周祕寶之一的明月珠有續接經脈的能力,你說我爹為什麼就不給我用呢,不然我也就不用內元殘缺了啊。”
刑界苦笑道:“若不是你爹及早試了這招,你在時日的磨耗下,經脈都會是斷續不全的,這麼說吧,你爹把你僅存的內元醫治可能性給逮了回來,不然,我這老頭子卻要如何給你配置藥方。”
李虛毅低頭哦了一聲,而刑界也是將弧光吞化,變生出一本列字密集的玉面書籍,它類似於法訣,又不同於此,對外元功法有著極詳細的敘述,還把徐福東渡蓬萊島後所修習的功法慢慢給還原出來。
不過刑界似是想起什麼似的,在祕籍之書光滅後搖身一變,立有一股蜂窩似的雲氣緩慢滲透出來,類似魂引之氣,但最重要的是,它們馬上奔湧進李虛毅嘴邊,彷彿喝水般灌溉了下去。
頓時有風霜似的冰寒卡在喉嚨裡,形成一根類似魚骨的軟刺,順著腸道一寸寸滑下,每受著一分,就能讓他掙扎一番,他的伸出一隻右手努力抓在空中驚問道:“這是什麼?我發現我都快死了一般。”
刑界的頭像並不浮現,可他的聲音依舊傳徹而來:“這就是魔煞之氣,你要放輕鬆,在你經歷煉獄苦修之後,你的體魄已經能承受如此輕縷的氣息,我這是在你體內根植魔煞噬魂勁,你既然作為刑天的緣劫之主,對他的原始煞氣自該一併承受。”
彷彿活吞了一隻耗子,李虛毅只覺得有爪子和尖嘴在齧噬他的心魂,讓他腦袋暈眩不已,但他很快就將仙傲逆鱗氣使出來作為抵擋,這讓那種難受勁兒好受了很多。
好容易護定心魂,李虛毅揩去額上的汗水問道:“這魔煞噬魂勁就是九天魔引的原始氣勁?只不知道要如何增強。”
刑界法體忽然一跺,即刻消失的同時在他腦海道:“自然是的,這個就要靠你用魂魄來堆積了,你所殺的人越多,這些遊魂自然成了你俘虜,如無意外,便會自動成為魔煞噬魂勁的帳下人物。另外,你所誅殺的人越是強悍,這種噬魂勁越是成長得迅捷——有人,我下次再和你細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