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龍鳳酒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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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龍鳳酒店（3）
章老闆的車一停下時，陳老闆還滿心歡喜，意為來了一撥大款，得吃個幾千的標準呢。可是，車上只有一個人下來，還是個司機，他很失望，儘管開這種車的司機也大多有幾張票子，但最多在大廳零點吃個幾十塊錢算事。但他又不覺得這人不是個司機，現在自己開車的大老闆多的是，圖的是自己方便，幹什麼事都能保住密。果然，他猜對了，此人是某某集團公司的大老闆。
陳老闆接過章老闆的名片時，先是嚇了一跳，這個在我們城市實力後臺數一數二的大集團的老闆到龍鳳大酒店來吃飯！接著，他就吩咐服務員拿選單，送三五煙來。
儘管這種情形章老闆見得多了，但他還是表現出了必要的禮貌。
“你這飯店裝修得不錯呵，”章老闆抬頭看著天花板，說，“飯菜質量怎麼樣？今晚我自己先嚐嘗，好就以後常來。”
陳老闆聽到“以後常來”四個字時，差點跪下喊章老闆聲“爹”。他忙給章老闆點上三五煙，又給人家倒了茶。
“您一個人？”陳老闆雙手接過章老闆遞過來的名片，問。
章老闆彎著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餐桌，點點頭。
陳老闆總是善解人意，特別是在客人面前。
“要不要找個小姐陪陪？”陳老闆神祕而自然地說。
章老闆還是沒說話，只是抬起頭笑嘻嘻地看陳老闆。
現在上點檔次的飯店夜總會總是少不了小姐的，飯店夜總會的生意好，小姐就多，小姐多，生意就好，就像宮家花園裡老鼠多貓就多一樣。龍鳳大酒店的小姐與酒店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不發工資更沒有獎金，願來就來，願走就走，陳老闆不認識，就是認識了也裝作不認識，他從未向客人介紹過一個小姐。客人想讓小姐陪到什麼程度陳老闆也不管，一切都是自己搞定，與酒店沒任何關係。這樣，如果客人和小姐發生了什麼又被管這事兒的公安逮著了，他也好推託：我沒讓小姐來，是小姐自己來的，開酒店誰都可以進，只要吃飯給錢就行，**的臉上又沒貼標籤，我怎麼會知道？所以這些年來，儘管龍鳳大酒店絕不是一方淨土，卻從來沒出過這方面的事兒。
不過現在，面對腰纏萬貫而又有根有底的章老闆，陳老闆倒樂於給他介紹一個。人家是誰？先拉住這個大款再說，真出了事還用咱管？
“你是不是想拉革命幹部下水呵？”章老闆吸一口煙，開玩笑地說。
這個時候，陳老闆倒放鬆了，他在章老闆身邊坐下來，說：“章老闆，您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現在誰還沒在水裡呵？”
章老闆開懷大笑起來，說：“革命幹部也是人嘛。”笑夠了，也是人的“革命幹部”章老闆決定不再跟陳老闆繞圈子，讓他將門口的那個迎賓小姐叫來陪他吃飯，並說今晚之所以到這裡就是衝著她來的，至於錢麼，相信不會虧待你。章老闆對今晚的行動充滿成功的自信，因為已經有不少妙齡少女這樣倒在或者被他摟在懷裡了。
陳老闆把珠珠叫進包房時，心裡也酸溜溜的，就像他發現宮小軍對珠珠也挺好的一樣。但是，為了龍鳳大酒店的利益，他不得不忍痛割愛了。
珠珠上來得極不情願，儘管她對這個章老闆並沒壞印象，但是陪他吃飯也畢竟不是件快樂的事。她開始不同意，說什麼也不上來。陳老闆即興發揮，說這個大老闆正在招工，每月一千多的工資，現在看上了你，想讓你到他那裡工作，坐辦公室。珠珠半信半疑，心想世上還有這等好事？珠珠照舊不答應，直到陳老闆以如不從命就也不讓她在這裡幹了她才上了樓。珠珠心想，如果這事是真的呢？自己不就在這個城市裡站穩了腳跟？即使不是真的，陪他吃頓飯又有什麼？看他那樣兒也不像壞人呵？
章老闆要的菜不多，卻樣樣是精品，幹過領班的珠珠知道，每一樣菜都上百元呢。以前，她給別人端過這種菜，卻從不知是什麼滋味兒，有一次端著一隻大龍蝦上菜的時候，她甚至想偷著嘗一嘗。現在，她可以吃了，而且章老闆還那麼熱情地叫她吃，就像不吃就會犯錯誤似的。
珠珠相信了陳老闆那些章老闆準備讓她到他公司工作的話，是在章老闆也這麼親口對她說了以後，這時她已經在章老闆的一再要求下喝了一杯路易十六紅葡萄酒。
“你願不願意到我們集團公司工作呵？”章老闆看著珠珠嚥下那杯酒後，說。
珠珠嚥下這杯酒後咳嗽了好長時間才停下來，她又喝了杯茶衝了衝嗓子眼兒才覺得口腔裡好受了些。這時，她發現男人們都是些大傻瓜，酒如此難喝他們為什麼還要沒死沒活地喝？
珠珠也早就想換個工作了，但現在她只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裡嚼著沒說話。
章老闆從珠珠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是有希望按照他指引的方向前進的，這使他很感到高興。
“我現在辦公室的人不夠用，前幾天招了兩個一個都不行，陳老闆是我的好朋友，他向我推薦了你。”章老闆看來也是個適合當作家的人，小故事編得天衣無縫兒。
珠珠這時就有些感激地看著章老闆了，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到他公司工作，並謙虛地說不知道自己稱不稱職。
應該說，章老闆的騙術是世界上最愚蠢的騙術，如果他真是作家在寫小說的話，讀者看到這裡肯定不幹了。珠珠就這麼傻？這些鬼話誰信？報紙雜誌上有關這類的報道幾乎天天都有還能再騙人？但是，世界上最愚蠢的騙術往往是最高明的騙術，如果不是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這類的報道了。這時，珠珠正在一步步地使這個騙術走向成功，以便使明日的報紙雜誌不至於空了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