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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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出診
掌櫃的連問三五個問題,新月對答如流,沒有一絲的遲疑,掌櫃的不禁點點頭,正好進來一位顧客要抓『藥』,掌櫃的就讓新月進到櫃檯內,接過『藥』方,照方抓『藥』,實踐一番。
新月接過『藥』方略一掃視,就將『藥』方放在櫃檯上,轉身走到身後『藥』櫃中,安裝每一個『藥』櫃上的標籤,一一將『藥』抓齊,放在黃紙上就有包紮,掌櫃連忙叫道:“且慢,那個新月,你抓『藥』之時都不稱一下『藥』材的重量,如何能不出錯?你可知道『藥』材的份量之重要?”
新月陪著笑臉說:“這個自然知道,在下自小抓『藥』習慣了,將手一掂,就能掂出『藥』材的份量,不會錯的。”
掌櫃的一聲冷笑說:“用手就能掂出份量?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小三子,拿秤來,我倒要看看這份量如何。”
一個夥計連忙拿過一杆小秤,開始一樣一樣稱新月抓好的『藥』材,新月站在一邊也不說話,心中卻充滿信心。
待夥計稱完,再和『藥』方對照,分毫不差,掌櫃的還不相信,拿過剛才夥計記下的『藥』材份量自己親自對照,果然分毫不差。
他的胖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容:“還差不多,好,你就留在店裡聽用,工錢按照其他夥計,學徒期就不算了,本店管吃管住,一個月一兩銀子,你可願意?”
新月此時哪有討價還價的資格,連連點頭稱謝:“多謝掌櫃收留,新月願意。”
掌櫃的又隨便問了幾句新月的家庭出身,新月事先也想好了如何應答,待掌櫃的問完,新月心中長出一口氣,今晚總算有了落腳的地方。
當晚新月可算是吃了一頓飽飯,住宿就在『藥』鋪後面夥計們居住的廂房,新月吃完飯倒頭就睡,其他事情一概不問。
睡到半夜,新月被同房的夥計叫醒,朦朦朧朧爬起來來到前面『藥』房,只見王掌櫃也起來了,正在吆喝著一夥人扶著兩個病人走進櫃檯裡面,『藥』店坐堂的醫師謝大夫上前檢視兩個病人的情況。
新月在旁邊聽其他隨行的人不停地小聲議論,聽了一會就明白了,原來『藥』店東家池老爺的宅院飄逸山莊夜裡來了飛賊,幸好被護院的武師發現,雙方交起手來,飛賊武功高強,連傷了兩個武師,逃脫圍攻而去,這兩個就是被飛賊打傷的武師,連夜來『藥』鋪治療。
謝大夫看著兩人的傷勢,新月也在一旁觀看,就見那個年輕的受傷武師傷在大腿上,被利刃劃了一個將近一尺長的口子,入肉頗深,血流不止。另一人年齡在三十五左右,傷在肩頭,解開衣服檢視,只見肩頭已經全部紫了,而且還在咳血。
新月明白,年輕武師看似流血很多,但只是皮肉傷,上了金創『藥』修養幾天就行了,倒是肩頭受傷的武師,顯然是中了對方的一掌,肺腑受了內傷,不是十天八天可以痊癒的。
謝大夫先給年輕武師上『藥』包紮,然後再看受內傷的武師,一邊檢視,一邊沉『吟』,半晌之後,他轉身對一名高大俊朗的年輕武師說:“龐總管,在下對內傷並非所長,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明日一早請秦老先生來開方為妥。”
龐總管皺了皺眉頭說:“這樣的傷勢,還要拖到明天,豈不是要加重?”
新月在一旁看見,心中略一猶豫,還是下了決心,上前一步走到王掌櫃身側悄聲說:“王掌管,在下家中世代對治療跌打內傷都有些心得,可否由在下為武師看看?”
王掌管胖臉上的眉『毛』一揚,馬上想起白天新月以手作秤抓『藥』的情景,這個功夫沒有千萬次的抓『藥』練習,是不可能達到的,他微微點頭,上前走到龐總管耳邊悄聲說了幾句,龐總管回頭看著新月,有些不信任地向新月做了個手勢。
新月也不在意,走到武師身邊,伸手一搭他的尺脈,對他的傷勢已然明瞭,回身拿起筆“刷刷”寫了『藥』方,再轉身到『藥』櫃三下兩下將『藥』抓齊,馬上到牆邊的小爐上開始煎『藥』。
只有謝大夫狠狠看了新月一眼,目光如刃,一閃而逝。
第二天起床,新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到中午好容易顧客都已離去,夥計們抽空吃完飯,便坐在店裡打盹。新月坐在長凳上,看看大家都在瞌睡,便躺在長凳上,不一會就進入夢鄉會周公去了。
突然他看見紅衣女子進入『藥』鋪,身後還跟著七八個武士,那女子手指新月高叫:“『**』賊,『**』賊就是他。”身後的人馬上衝上來扭住了新月的胳膊,新月心中連聲叫苦:完了,完了,扣上這個帽子,自己今後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急的他滿頭是汗。
然後就聽到王掌櫃的聲音:“新月,醒醒,大白天就敢睡覺。”
新月頓時從夢中驚醒,還好是個夢,他慌忙從長凳上爬起來。王掌櫃滿臉不悅地說:“快,給大小姐抓『藥』。”說著遞過一張『藥』方。
新月接過『藥』方,略一掃視,便記住了全部『藥』名和份量,將『藥』方一放,轉身去抓『藥』。由於無需稱量,因此他抓『藥』的速度迅捷無比,轉眼間就將『藥』抓齊,再包紮成三包,捆紮完畢,就要遞給掌櫃,忽然旁邊一個柔柔軟軟的聲音說了句:“把『藥』拿過來。”
新月一扭頭,忽覺一陣春風撲面而來,一個十六七歲的白衣女孩就如一朵春花般搖曳,圓圓的白嫩小臉,圓圓的大眼睛,彎彎的細眉,粉紅的飽滿嘴脣,看著她,令人感覺如沐春風,渾身的『毛』孔都十分的暢通舒坦。
新月頓時失神了那麼一霎那,馬上清醒過來,連忙上前將『藥』包遞給她。王掌櫃上前一步說:“新月,這是我們東家的大小姐,還不行禮?”
新月趕忙行了一禮,口裡稱呼:“池大小姐好。”
白衣女孩接過『藥』包,伸手遞給身側的一名小丫鬟,然後笑容可掬地說:“你是昨天新來的,聽王掌櫃說你抓『藥』不用秤,還擅長治療跌打內傷,不簡單嘛,你還會什麼?”
新月馬上想起剛才的『藥』方,心中想到,自己總不能永遠做個『藥』鋪的夥計,那樣掙錢多慢。自己以後要拜少林,會武當,尋普渡眾生堂,見魔門高手,一路上都是需要銀子的,至少要攢夠一百兩銀子才能離開『藥』鋪出發,做個夥計一個月才一兩銀子,攢夠一百兩銀子至少得十年時間,無論如何是等不及的。
若是能當個坐堂醫師,每月就是十兩,年終還有賞錢,一年時間就夠了,現在東家大小姐就在面前,自己得要表現一下才行啊。
當下他不再猶豫,大方地說:“在下還擅長以金針刺『穴』,通筋活血,理氣養脈,調理生機。”
大小姐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說:“剛才的『藥』方你也看了,可知主治什麼病症?”
新月胸有成竹地說:“看『藥』方,應該是補血養氣,調理生機的補『藥』,看來病人體質虛弱。”
大小姐又問:“你剛才說擅長金針刺『穴』,是用什麼樣的金針?”
“這是我家祖傳自制的金針,我一直隨身帶著,就在房中。”
“拿來我看看。”
新月連忙回到自己的住處,從包袱中拿出一個小木匣,再回到前面櫃檯,當著大家的面,打開了木匣。木匣不過二指厚,裡面卻用鹿皮袋分成了四層,翻開一個鹿皮袋,上面密密麻麻『插』了不下一二百支金針,長長短短,粗粗細細不等。
再翻開第二層,又是一二百支金針,只是比第一袋的金針都要細小一些,翻開第三袋,這一袋的二三百支金針又細小了一些,再看第四袋,就不是金針了,而是各種各樣材質的針,有銀針、銅針、鐵針、骨針、石針、玉針、木針、松針,還有一種看不出什麼材質的針。
這些針不僅材質各異,有些針形狀也很奇特,有彎針、半圓針、勾針,帶倒刺針、空心針,真是稀奇古怪。
別說王掌櫃和大小姐,就是站在一邊的謝大夫,以及行醫將近四十年的秦老先生這兩位『藥』鋪的坐堂醫師,也沒見過如此紛繁複雜的針。
就看這套金針的專業水準,也可猜度出針的主人必定醫術不凡。
池大小姐微微一笑,如春花綻放:“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複雜的金針啊,倒是開了眼界,我的一個好友幼年就體弱多病,吃了不知多少『藥』,就是不見身子好轉,這副『藥』就是給她的,你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她,若能調理好她的病,我重重賞你。”
新月連連點頭,收起金針,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和池家大小姐一起走出慈安堂大門,開始了平時第一次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