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1章 北風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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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51章 北風掠過
張北羽為了儘快結束戰鬥，也就不再留手。他收起了甩棍，身子一閃，轉到了一個混混的身後。胳膊像條蛇從他肩膀上穿過去，狠狠勒住了脖子，將他向後拖了兩步，一拳一拳的往臉上砸。
江南和趙子龍也是瞬間衝向一個人，一個抓頭拳拳打臉，一個扳手腳腳踹肋骨。其實打臉的作用挺大的，首先，臉部有鼻子、嘴、眼睛三個重要部位，常常幾下就能讓一個人暫時喪失戰鬥力。當然，這三部位也是比較脆弱，尤其是眼睛，下手力道掌握不好的話容易出大事。還好他們都沒下死手。
而小乞丐，同樣叫嚷著跟一個人纏在一起。兩人又抱又拉，又捶又踢。小乞丐一下犯起虎勁，還真就跟別人打的難解難分。
長毛這邊還剩下兩個人也清楚不是張北羽的對手，索性調頭向小乞丐打過去。不過江南和趙子龍馬上回過來加入戰鬥。
趙子龍剛剛飛奔過來，就聽見後面呼一聲，後腦勺被人用木棍輪了一下。他晃了兩下，實在支撐不住，暈乎乎的躺下了。小乞丐最終還是不敵對手，打到渾身無力，晃晃悠悠也倒了。
張北羽這邊已經解決了眼前的對手，匯合江南幹翻了最後一個。至此，還能站著的只有這兩個人。
這個結果其實並沒有出乎意料，反而在情理之中。很多來看熱鬧的人心裡早就有數。主要是這段時間以來，張北羽帶領的七班風頭太勁。話雖如此，可當他們親眼看到六個人幹倒十六個人時，還是驚得不小。
黑子身邊的一個小弟輕聲說：“六對十六！這個張北羽是不是太誇張了？”黑子呵呵一笑說：“這有什麼誇張，比他更強的人多了。立冬一打七且全身而退，博關高中的九龍能幹掉兩個成年人，雙雁高中的楊嘯林一個人攔住20個。當然…他也不賴，如果可能的話，倒是可以拉攏拉攏……”說完，他輕輕笑了笑。
呼嘯北風掠過，捲起沙石穿梭。眉角滴血凝土，抬眼哀嚎遍地…
好吧，實際上沒有風，沒有沙石，更沒有哀嚎。血倒是有不少，其他都是張北羽自己想象出來的，他覺得現在的氣氛應該配這個場面。
長毛已經醒過來，坐在地上，雙眼呆滯的望著地面。周圍都是他的人傳來的哀叫，身體上的疼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心疼。這麼一敗，他們在三高也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江南對張北羽點點頭，示意他可以結束了。後者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三寶這時候突然打了個響指，“啪”一聲，所有人都回頭看他。這傢伙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賤兮兮的說：“此處應有音樂！”接著，用蹩腳的粵語和五音不全的聲音唱了一首《亂世巨星》。
“叱吒風雲，我任意闖萬眾仰望。叱吒風雲，我絕不需往後看。”
張北羽白了一眼，沒理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向長毛。可這句歌詞不斷環繞在他耳邊…“叱吒風雲，我任意闖萬眾仰望。叱吒風雲，我絕不需往後看。”他受的傷雖然不是很重，可體力已經幾乎到了極限，恨不得現在就躺下休息。但他無法這樣做，周圍那麼多雙眼睛在看著，就算是爬，也要爬到長毛面前。
站在長毛面前，張北羽深吸一口氣，左手抓住他的衣領。長毛半坐半跪在地上，身體像一灘
爛泥，任由被張北羽拎起來。
“你服麼？”這三個字是七班和六班之間的Ending，是他們之間恩怨的句號。不過長毛卻沒有任何反應。一秒、兩秒、三秒…張北羽不知道在心裡默數了多少秒，反正數著數著就數亂了。他也懶得再數，因為他的拳頭已經準備就緒，伴隨著一聲怒吼，砰一拳砸在長毛的臉上。
長毛晃了晃，從嘴巴里飈出一灘血，眼神也有了些變化，慢慢抬起頭來。張北羽不想再等，再次舉起了拳頭。他正要發力的時候，長毛微弱的說了一句話，“我輸了。”
“啊？什麼？！”張北羽喊了一聲。他並不是李俊楓這種裝B的人，明明聽到了非得再問一遍，讓人家大點聲，已達到羞辱對方的目的。他是真的沒聽清。不過長毛不這樣認為，他顯然把張北羽當成李俊楓一樣的人了。他呼了兩口氣，大聲的喊：“我輸了！六班輸了！”這句話帶著哭腔，夾雜著他的無奈。
聽到這句話，周圍幾個趴在地上的小混混甚至輕輕的抽噎。張北羽很想同情他們，很像走過去伸手把他們一個一個拉起來。但現在他不能這樣做，他要做的是冷酷無情，要做的就是歡呼慶祝！
三寶的歌聲也停下了，他第一個喊了出來，“耶！！！”緊接著，七班、八班的人都開始歡呼雀躍。張北羽轉過頭與江南相視一笑，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點點晶瑩的淚珠，也從笑容中讀懂喜悅。
從始至終躲在角落裡偷看的立冬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終於開始了，讓我看看你能到什麼程度。”
黑子拍拍手，喊了一聲：“恭喜！從此以後，三高再沒有六班這面旗了。”
王子臉上盡是笑意，輕輕撩動短髮。小三在她身後說了一句：“姐，你準備給張北羽什麼福利啊？嘻嘻。”王子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大長腿和幾個七班的學生更是直接衝了上去，把他們幾人團團圍住。這些人都不是混混，但七班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集體，他們與彼此榮辱與共。當然，這份榮有很多，學習、體育等等，當然也包括混混們。
成者為王，敗者寇。沒人上前安慰長毛，他手下的人人慢慢聚在他身邊，臉上除了傷痕，充滿了沮喪。
一陣狂歡後，張北羽一行馬上離開。除了他和江南以外，其他幾人傷勢都很重，不敢再拖，馬上去了醫院。王子告了別就帶人離去，三寶一直跟著幫忙。
全部忙完時已是深夜。張北羽累的渾身無力，拖拉著雙腳走出醫院，點上一支菸，給小七發了條微信：我贏了。
“在給誰報喜訊？”張北羽一回頭，看見了被繃帶纏了半個腦袋的江南。“嘿嘿，沒有，隨便看看手機。”江南走到他身邊，要了支菸。張北羽突然開口問：“咱們現在贏了，可長毛以後怎麼辦？”
江南給他講了一下。擺場子通常都是兩個勢力的終極對決，贏的一方自不用說，可以收服對方的各種資源，當然這說的是社會上真正的混子。學校裡的混混大部分還是圖個威風，唯一的利益就是那點保護費。而輸的一方，有很多種結果，第一是從此跟著贏家；第二是直接轉學、輟學，總之是消失；第三是就此沉寂，也就是不再混了。
張北羽問，你覺得長毛會是哪種？
江南想了想說：“第一肯定不是了。他不會主動跟著我們，我們也不會要他。第二的可能性也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不再混了，但會繼續留在三高。”張北羽點點頭，又問：“那長毛手下的人怎麼處理？”
江南說：“如果你想用他們，就一個一個找來談談。不想用的話，有可能被其他班收編，也有可能跟長毛一樣，就此不混了。”江南頓了頓，看著他說：“你想怎麼做？”張北羽說：“說實話，長毛的人，我都不太想用。但是為了安穩，必須得找幾個人鎮著。對了，之前我們觀察下來，長毛手下有十六個人，今天少來了一個。我想看看這個人是誰，反正，這件事交給我吧。”
江南笑笑，不再說話。連抽了幾根菸之後，他的聲音再度響起，“小北，有件事情我早就想跟你說了，每次都…”
“我知道！”張北羽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別說了，你當我是兄弟的話，就別這樣做。”江南轉頭望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如果我不當你是兄弟，就不會說了，正因為我們是兄弟，我才能開口說。你來了不到一個月就讓七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些變化是我們以前不曾想過的。小北，你比我適合當老大，我心甘情願把位置讓出來。我相信你會帶領七班走的更好。”
“不。”張北羽只說了這一個字，語氣卻十分堅決。江南繼續柔和的說：“聽我說，這件事情，三寶、趙子龍他們都知道並且都同意我的做法。大家都覺得你更適合做老大，你…”“我們不分高下，永遠是兄弟。”
江南停頓一下，微微有些哽咽，“這我當然知道，可咱們這夥人總得有一個領頭的，你是最合適的。”他的語氣十分誠懇，“我想了很久才慎重做下這個決定。”
說著，江南想起了半個小時前…
江南站在走廊的盡頭與王子通話。王子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話筒中響起，“你真的想好了麼？”江南沒有猶豫，“對。”“你不覺得太草率了麼，我承認他有些本事，可畢竟是個新人。哎…他們怎麼說？”“三寶很贊成，孫健和胡胡也沒說什麼，就是子龍有些不願意，不過也同意了。”王子笑了兩聲，“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還打這個電話徵求我的意見？”
江南也笑了，“當然了，從小到大你就像我親姐一樣，這麼重要的事情，我當然希望得到你的祝福！”王子嘔了兩聲，“行了吧，還祝福，你要跟他結婚啊？”江南馬上把話題扯開，“你可拉倒吧。倒是你，最近跟小北走得很近嘛，你老實說，是不是喜歡他？”王子立即否定，“當然不是！”
“那你為什麼總給他看腿？！”話筒裡沉默了幾秒，接著就傳來王子的罵聲。
江南哈哈大笑，不停的說：“你看，被我戳到痛處了吧。行了，不跟你鬧了。選在提前跟他說，還有一個目的。”“什麼？”
“如果他應下來，就說明我看走眼了，從此以後也就沒這個兄弟。”王子哎了一聲，“你這人真無聊，你不是想讓位麼。那你到底希不希望他應下來。”江南嘆了口氣，“我也很糾結…”
江南依舊望著張北羽，他覺得自己的話句句戳到心縫裡，並且態度誠懇，足以打動一個人。
張北羽輕輕笑了笑，“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