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妖道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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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妖道 第七章
“布布依！”清漓喝道：“不許胡說！”往日溫和清澈的眼神竟有一絲凌厲。
布布依委屈地撇了撇嘴，悻悻地道：“是她先胡說的。……”說罷也覺得自己方才說得過了，有些尷尬的扭過頭去。
清漓輕嘆一聲，清亮的眸光黯然許多，轉了頭，幽幽道：“她說的也不錯，我確是動了情，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你與她爭辯也沒用。快去道歉。”
布布依靈動的眼珠子也蒙上一層陰影，卻是依舊倔在一邊，不吭聲。
““哈哈，紅塵自有痴情人，人若無情豈不是草木，況且妖都能懂得情。只沒想到天庭那般森嚴冰冷的地方也有情。這倒出乎意外。小九我最看不得那些個道貌岸然的仙人，只有真『性』情，方是大道。難道飛昇成仙竟要屏棄這大道？”小九說得認真張揚之極。說罷嫣然一笑，微風拂過，衣袂翩飛，面若桃花，眼眸含春，端的百媚生姿，說不出的魅『惑』之極。
清漓卻只淡淡一笑，笑得無奈，笑得慼慼。雪白的紗衣襯著她如雪的膚『色』，冷豔若嚴冬中的白梅花，翩翩遺世而獨立。兩人對視，一人跳脫飛揚如朝霞，一人卻冷清如千年無波的寒潭。
“小九，帶貴客回谷……”一聲悠揚悅耳的呼喚如海濤，層層疊疊而來。四周的景『色』忽然黯淡下來，夕陽也慢慢躲到了山後，明麗的晚霞鋪滿天邊，絢爛明豔，看過去，竟是妖異的紅。小九拿眼望向清漓，示意跟上。那叫狸貓的男子臉上數變，卻終究沒有跟上，眼中閃過一絲豫『色』，忽然轉身走了。
清漓眼見得谷中妖氣瀰漫，心下明白這谷中確實是藏有不少狐妖，烏金西墜，妖力四『射』，這時才頓覺這谷中的異常，心裡也不再多想，朝布布依略一頷首，兩人飛身上墨月的背上，跟著小九往谷的深處飛去。
“姐姐，我們若叫墨月飛走，諒他們也追不上。”布布依探頭在清漓耳邊說道，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清漓雖瞧不見她神情，卻知道她定是一臉的得意與頑皮。
“人要言而有信。我答應了他們，就要賠給他們。若是逃走了，豈不是我們失信於人。”
“姐姐就是心腸好。”布布依嘟噥著，不再說話。
墨月飛得既快又穩，小九詫異地回過頭望去，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三人飛掠過蒼翠的樹林，芬芳平整的草地，和煦的晚風吹得人昏昏欲睡，夕陽西下，整個山谷靜謐無比。三人在一座陡峭的山崖下落了地。
清漓見那山崖上怪石嶙峋，觸目所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洞『穴』，縱橫交錯，不知道有幾千幾百個洞口。原來竟是來到狐妖的總巢。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整個谷中漆黑一片，但只見那山崖腳下的怪石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們。清漓看了，只覺得背上『毛』骨悚然，回頭見布布依也是一臉的緊張，墨月烏黑的眼中也含著一絲警惕。
清漓見了，卻忽然心就定了下來，在天庭的追兵之下，她都能安然而逃，這裡難道是龍潭虎『穴』不成？
想罷淡淡一笑，當先跟著小九從那最大的洞『穴』走進。小九見狀眼中閃過激賞，卻依然不言語，只在前方帶路。
一入洞『穴』，一股奇怪腥羶的味道撲鼻而來。兩旁忽然升起一簇一簇飄忽的磷火。碧幽幽地甚是恐怖。那磷火不亮，只照得腳下方圓五步之遠，小九走在前面，落地無聲，窈窕曼妙的身材在碧幽的磷火中忽隱忽現，恍若鬼魅。清漓只得緊跟而上。
墨月跟在最後面，卻是不再幻化成人形，清漓對它一向是縱容而從不過問。見它跟上也只淺淺一皺眉頭。墨月跟了一段，忽然清鳴一聲，一道亮麗之極的紅『色』靈火從它的嘴裡吐出，順著這幽深的洞『穴』地上蜿蜒伸展。頓時，清漓只覺得眼前一亮。有些抑鬱的神志為之清醒。布布依只差沒跳起來大聲說好，她雖然是妖，但習的卻是純正的道家修真之法，體內靈力精純而空靈，對這等妖異的氣息也十分不適。
紅『色』的靈火為鳳凰墨月的靈力所化，所過之處，劈開重重的妖氣，汙穢之物都被燃燒吞噬。原本憋悶的洞中猛得一片清新。
清漓忽然想起紅玉大人在山洞中升起靈火，也是如此溫暖明亮。看來鳳凰真的是火之神鳥，駕御火的能力是天生而來的。
“囈！”似乎有人在洞的深處詫異地驚歎一聲。那聲音伴著洞內微微的氣流隨即消失不見。
小九回過頭來，遲疑地道：“你身後的大鳥是何神物？”
清漓淡淡道：“不過是隻有幾年道行的大雕罷了。”小九見問不出什麼，也不再追問。一行人行了小半盞茶的功夫，在洞中拐了一個小彎，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個巨大的洞廳就在眼前。四周都是明晃晃的夜明珠，把洞照得堪比白晝。
四面牆壁光滑平整，似有人開鑿而成的。四個老者正端坐在前方的石臺上，四人一『色』玄衣，面容清爍，觀之可親。
一位老者白髮長鬚，望之若仙，他忽然微笑地開口道：“遠來是客，不知貴客從何處而？”
小九略一猶豫，盈盈拜下道：“四長老，她們是從天庭下來的。”說罷望向清漓。
清漓知她好意，不點破自己的來歷，微微一笑，斂衣行禮，道：“天庭待罪之人，不敢隱瞞。”
四位長者面上動容，四人轉頭低低議論，一人忽然問道：“是日前從天庭逃下的重犯嗎？”
清漓平靜道：“是的。”
四位老者驚得幾乎要立起身來。
另一人厲聲問：“你逃到此處，可是把大難引來了！我們狐谷可留你不得。”說罷鬚髮盡張，一股強大的陰風衝向清漓。清漓還未說話，只見眼前人影一晃，卻是小九擋在了她身前。
小九手上一拂，把那股陰風引到自己跟前，形成一團似有實物的氣團。她急忙拜下道：“三長老，請三思！”
“三思？小九，你不要仗著自己天賦異稟就敢妄為。她們幾人留在這裡是禍害！”中間的一位老者沉著臉道。
布布依早就按耐不住，怒道：“誰稀罕留在這個破爛的地方，我們本來要走的，是你們非要把我們留下來賠你們的勞子什麼東西。要讓我們走的話，說一聲罷了，我們自己會走。不會連累你們。”
此話一出，四個老者都齊齊怒目而視她。清漓忙上前一步道：“我們無意路過貴谷，墨月吃了你們的珍果，實在也是它不懂事，現在我這有樣事物，可以賠給幾位長老，若是長老同意，我們立刻速速離開。”
說罷把那瓶“真『露』”掏出。四位長老面面相覷，交換了眼神後，方才猶豫地點了點頭。
清漓奉上“真『露』”，手撫上瓶身，略略失神，終是放下了瓶子。
四個長老輪流拿了玉瓶，仔細看了一番，才道：“也罷，你快速速離去。我門狐谷本是好客之意，原本想請貴客多盤恆幾日，但是……唉，妖界雖然與天界互不干擾，但終究是不敢違背天庭意思。你還是快些走罷。”
清漓拉了拉憋得辛苦的布布依，轉身就要離開。
忽然洞口有颶風突然湧入，小九『色』變，忙攔在洞前，正欲說話，那四位長老忽然道：“不好了，妖王來了。”四個長老立刻從石臺上飛身而下，四人服『色』一致，行動間若行雲流水，說不出的好看。
清漓卻顧不得看，心下突突而跳，不知又是何變故出現。
------最近忙，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