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那裡,曾經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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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那裡,曾經是你的家
“夢想沒有什麼玷汙不玷汙的，夢想本來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沒有一個位者，他的道路沒有別人的鮮血的。”趙璇柔望著趙悟塵說道。趙悟塵點點頭“說的沒錯，沒有一個位者他的道路沒有沾染過別人的鮮血，我的道路也有不知道多少人的血，我同樣想變強，我同樣有一顆強者之心，但是你可知道什麼是強者之心。”
“強者之心，一心想要成為強者，是強者之心！”趙璇柔淡淡的說道。
“我曾經聽洛傾城說過什麼是強者之心，我認為不完全，我現在聽到了你對強者之心的解釋，我甚至認為你的強者之心一錢不值！”趙悟塵冷笑道“人為何要成為強者？最開始的時候是為了自己不被欺負，所以想成為強者，但是到後來你會想不讓別人被欺負，你的心有了你的守護，你為了這個目標在變強，有了牽掛，有了心繫的人，為了他們的安全，你在不斷的變強，不斷的錘鍊自己，為了守護你的友情，你的愛情，你的親情，有了守護的東西，這才是強者的心，我很好，你趙璇柔一直在追求變強，只是為了別人高看你一眼，林牧和你的關係也未必是那麼親密，你捨棄了兩小無猜的同伴，你捨棄了養大你的養母，孤零零的自己一個人在一條道路慢慢變強，真的有意思嗎？”
“你是在恨我麼？你是在恨我這麼多年對你做的一切麼？”趙璇柔開口道“若是沒有我的話，或許沒有你今天的發憤圖強吧。”
“我不恨你。”趙悟塵搖搖頭“我對你沒有恨意，他也沒有恨過你。”
“什麼？”趙璇柔有些怪的看著趙悟塵“他？是誰？”
“趙悟塵。”趙悟塵平靜的說著。
“不懂你在說什麼。”趙璇柔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趙悟塵笑道“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趙悟塵已經死了，而我，只是一個佔據了他肉身的一個魂靈罷了。”
“什麼！”
趙璇柔聽到這話大吃一驚，看著面前的趙悟塵的臉，想著那個從小陪伴他長到大的男孩，趙璇柔這個時候竟然隱隱約約覺得面前的趙悟塵有一抹陌生的感覺！只是趙悟塵說出這句話，趙璇柔的心一驚相信大半了，因為趙悟塵的性格趙璇柔太瞭解了，雖然說趙悟塵可能是因為什麼東西轉變了性格，但是轉變的也太多了點，還有是趙悟塵的實力問題，趙璇柔痴痴的望著前方，不知道在回憶著什麼，過了一會，才喃喃道“趙悟塵是什麼時候死的？”
“替你進山找草藥幫你你提升築體境七重境界的那次，其實已經死了，我機緣巧合的佔據了他的肉身，他一直到臨死之前我都沒有感受到他的身存在半點的怨氣，倒是有點慚愧，彷彿因為沒有能把草藥交到你的手而感覺到內疚吧，他為了你，做了太多不願意做的事情，包括進歸雲宗，包括修煉，很多的事情，我自認為我是做不到，這樣的男人，怕是找不到第二個了吧。”趙悟塵長嘆一聲。
“呵呵。”
趙璇柔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竟然止不住的流淌下來“我追求所謂夢想，我想成為強者，我放棄了一切，放棄了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到頭來我卻淪落到了這個下場。我突然好後悔，曾經有那麼美的夢籠罩著我，我卻偏偏要鑽到崎嶇的山路去，我以為山頂有更美麗的風景，我不斷的攀爬，我不斷的怕，鞋子破了，我光著腳爬，衣服破了，荊棘刺的我滿身鮮血，我卻依然咬著牙要到山頂去，只是等我奄奄一息到山頂的時候，我卻發現山頂能看到的唯有一片雲霧，任何東西都看不清楚，反而是刺骨的寒風讓我哆哆嗦嗦。”
“這個時候我才懷念那美麗的風景，溫暖的陽光，還有甜蜜的桃子，我想再回去，可是荊棘的刺卻完全反過來了，讓我沒有辦法回去。”趙璇柔哭著“或許我真的錯了，我對不起趙悟塵，對不起阿孃，對不起阿爹，我一心一意的為林家，林家卻把我害成了這個樣子，我那個樣子對阿孃，在年度大，卻是阿孃救我一命讓你別殺我……”
看著趙璇柔痛哭流涕的樣子，趙悟塵搖搖頭，人唯有到了臨死的時候才能看清楚這個世界嗎？
人只有在經歷過錯過之後才能懂得珍惜嗎？
趙悟塵深深的感覺到了人性的可悲，也同時在警戒著自己。
“我走了，我要去找老師去。”該說的都說了，趙悟塵現在不想在趙璇柔這裡再浪費時間了，趙悟塵剛剛想走，趙璇柔卻是說道“你現在追去也來不及了，我在這裡能給你開啟一個通道，很快能讓你出去。”
沒等趙悟塵說話，趙璇柔伸出手來，體內的死氣源源不斷的滾滾而出，趙璇柔一掌拍到了通道的牆壁，隨著死氣的釋放，牆壁漸漸開出一個圓圓的出口，只不過趙璇柔這個時候顯得更為蒼老，趙悟塵能感覺到趙璇柔體內的力量不多了，馬要枯竭，趙璇柔的生命要走到盡頭了。
趙璇柔的死亡之氣在牆壁開出一個洞來，趙悟塵也沒多說，直接從這個洞走了出來，外面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趙悟塵看了一眼，這裡赫然是西漠山的範圍，只是較靠後面罷了，趙璇柔緊隨其後。
“趙悟塵。”
趙璇柔輕輕的喚住趙悟塵，趙悟塵回頭看向趙璇柔，趙璇柔彷彿有些難以啟齒，但是還是說道“趙悟塵，你能讓我回一趟趙家嗎？”
趙璇柔知道，如今的趙家，完全是趙悟塵說了算。
趙悟塵沒有吭聲。
“我想回去看看阿孃。”趙璇柔的聲音很小。
“去吧。”趙悟塵沒有拒絕，趙璇柔是一個即將死亡的人了，這點要求趙悟塵也不忍拒絕。
趙璇柔吹了一個口哨，不一會飛來一隻仙鶴，趙璇柔直接跳到仙鶴的後背，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趙悟塵，趙悟塵也解讀不懂趙璇柔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是一種訣別吧，趙悟塵也沒有在意。
只是在後來，當趙悟塵從三長老那裡得知，趙璇柔來到趙家陵園，自刎在趙韓氏的墓前的時候，趙悟塵才明白趙璇柔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僅僅是一種訣別，更多的是一種感激，感激趙悟塵允許他趙璇柔死在趙家當。
死在那個養大她的家族。
這也是趙悟塵今生最後一次看到趙璇柔，一個一直想超越他，一直在追求所謂的強者夢，一個為了目的六親不認的女孩，卻在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候悔悟過來，在趙悟塵看來，這並非是一件可悲的事情，最可悲的事情是帶著倔強和無悔去死，臨死都認為自己是沒有錯的那種人，他們的死完全沒有價值。
“之前還有戰鬥的餘波，但是現在已經結束了。”在這個時候，巴魯圖的虛影在趙悟塵的後面說著“但是能感覺到戰鬥結束的地方在東南方。”
“嗯。”
趙悟塵沒有猶豫，直接揮動翅膀，奔著東南方向飛去，戰鬥的餘波沒有了，讓趙悟塵的心情很沉重，因為這意味著兩個人的戰鬥分出勝負來了，趙悟塵也知道李東揚的勝算很小，但是趙悟塵還是抱著僥倖的心態的。
飛了沒多久，趙悟塵看到山谷，有一道身影躺在那裡，似乎沒有了氣息。
“老師！”
趙悟塵臉色大變，趕緊飛到那身影的旁邊，正是李東揚，此刻的李東揚儼然已經奄奄一息了，夕暮丹的藥效彷彿已經過去了，此時李東揚的氣息弱小的很，看到趙悟塵到來，李東揚的嘴角艱難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來“你沒事好，你沒事好，我沒有嚥氣，是想臨死之前再看你最後一眼，你個臭小子，居然得到了高手的傳承，老師在這裡還沒跟你說一聲恭喜呢。”
“老師。”
趙悟塵此刻想說什麼，但是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李東揚的傷勢，趙悟塵也問了巴魯圖，但是巴魯圖都說李東揚沒救了，除非是有仙人出手，但是趙悟塵到哪去找仙人去？
“悟塵，我之前想讓你掌管歸雲宗的，但是自從你得到了強者的傳承之後，我打消了這個想法，一個小小的歸雲宗，不應該束縛著你，你應該到外面去走走，去闖蕩一番，走出四方城域，走出北辰域，甚至有一天你能走出天元帝國最好了，你現在趕緊逃離這個地方，林浙尊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不被北辰府知道，修煉了一種靈魂祕法，帶走了所有人要消除所有人的記憶，你趕緊走！走的越遠越好！我只希望將來你變強了之後，你要記得，有一個地方叫四方城域，有一個地方叫做歸雲宗，那裡曾有你的師兄師弟，師姐師妹，那裡曾經有你的老師，那裡……曾經是你的家……”
帶著微笑，李東揚終於斷了氣，靜靜的躺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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