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1.第571章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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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1.第571章 好久不見
黑暗中有一雙涼涼的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這讓艾德感到很舒服，那雙手上有種讓他很懷念很熟悉的感覺，但卻怎麼也對應不上記憶中的臉，找不出這雙手的主人是誰。
惡魔的血液迅速流遍了艾德全身，莉莉絲的心臟迸發出強大的生命力，將大惡魔息壓進他的血管，滋潤修復著全身受損的地方。
於是艾德很快睜開眼睛，惡魔敏銳的直覺和自從自己被法環法師通緝之後養成的警覺讓他在陌生的地方第一個本能就是立刻驚醒，但在這裡他心裡卻有種奇妙的感覺，雖然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但卻讓他很安心，覺得安全。
“醒了嗎？”一個很溫柔的聲音說道。
“你的身體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的魔法根本不能治癒你受的傷，不過你的血液很強大，僅僅一夜的時間竟然全部自動癒合了----”
“餓了吧？等下就好了！”一個女人的身影轉過身捧過一罐子牛奶放在艾德身邊又轉過身繼續在廚房中擺弄著，刀躲在砧板上發出咄咄的聲音，這聲音在艾德記憶裡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那是種‘家’的聲音。
他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左手正在緩慢地重生，這讓他安心不少，“這是哪兒？”他很奇怪那個背對著他的女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那個背影，怎麼看怎麼眼熟，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是誰。
“這是我家，艾德，你怎麼會出現在幽靈之海，胳膊也弄沒了一條？”那個女人轉過身看了他一眼，艾德看到她的臉是茫然了一下，但很快變為驚訝和唏噓，還帶著某種久別重逢的喜悅。
那女人身材很好，身上散發著水元素魔法師通常會有的冰涼感覺，一頭靚麗的長髮盤在頭上，臉蛋兒非常細膩，根本看不出年紀，水元素魔法師通常面板奇好，但這個女人更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
艾德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叫出了她的名字，“米莉亞！是你！”
米莉亞是當年艾德剛剛進入霍格沃學院時第七班的一位學姐，因為她要復活戀人夏洛特，不得已讓夏洛特的靈魂控制了艾德的身體，但沒想到艾德的黑暗荒魂直接將夏洛特靈魂吞噬，在那之後艾德和米莉亞的關係就變得不明不白
。
先是夏洛特控制艾德身體時和米莉亞發生關係，讓她懷上了一個說不清到底算是誰的孩子，而在絕望沙漠中的試煉光之帝維打傷了米莉亞，讓她失去了腹中幼子，在絕望沙漠的最後一夜，她和艾德在一起之後第二天早晨便永遠地離開了霍格沃學院，從那之後艾德再也沒有聽說過她的訊息。
沒想到多年後艾德竟然被她所救。
突然間的重逢讓艾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時間過去多年，期間發生了許多許多的事情，而米莉亞的容貌依然彷彿當年，艾德卻從一個聖光之子變成了黑暗墮落的惡魔。
“這是你的家？”他抬頭四下隨意地看了幾眼，房間很樸素，也很小，就和普通漁民的家庭沒什麼區別，米莉亞笑了笑，“嗯，離開學院之後在晨風盟邦當了幾年宮廷法師，之後就來到這裡隱居了，你呢？這個村子雖然很小，但也有外面的訊息傳進來，說是---血曼陀羅家族投靠了惡魔。”
她神色複雜地看著艾德。
艾德苦笑了一聲，“我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惡魔，你聽到的傳聞不管是不是真的，但事實上我的確是惡魔！”
“我會盡快離開這裡的！要是讓別人知道艾德惡魔住進了你的家，恐怕立刻就會有幾萬大軍來圍剿我吧。”他自嘲說道。
米莉亞緊忙搖頭，“我不是趕你，只是隨便問問，畢竟這麼多年沒見了，你--你先喝點兒牛奶吧。”
艾德笑了笑端起罐子喝了一大口，乾澀的嗓子舒服了很多，“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幾年前我還讓人找過你的，那時候我是塔瑪瑞爾北境大公爵，想讓你去當公爵夫人呢，但是現在---恐怕你不會想回去當我的惡魔夫人吧，哈哈。”
米莉亞乾澀地擠出一個笑容，這時艾德注意到她的房子裡面還有一些男人使用的東西，幾件袍子褲子也是男人穿的樣式，他立刻就明白了，或許米莉亞已經有了丈夫家庭甚至孩子，怎麼可能跟著自己這樣一隻惡魔。
他心中苦笑，臉上卻什麼表情都沒有，“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我得快些回去，莉莉絲離開我這麼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你要是沒事的話最好不要往北面去，現在惡魔的威脅已經越來越大----謝謝你救了我，米莉亞，我這就走吧
。”
米莉亞臉色蒼白了一下，“艾德，你要去哪兒，這麼急著離開幹什麼？”
艾德給了她一個笑臉，“北境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處理，另外惡魔的軍團正在攻打我們---嗯，不管怎麼說，我們畢竟曾經有過一段，要是你有什麼麻煩可以去找我，只要你不介意我的身份，要是你的丈夫欺負你的話，就告訴我。”
米莉亞張了張嘴，然後注意到艾德的表情，她低頭笑了一下，“我哪有丈夫？”她眼睛撇到那些男人穿的衣服，臉立刻一紅，“我是說這些衣服----”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媽媽，我聽墨菲老爹說他撈到一個奇怪的人，現在外面很危險的，怎麼能讓他留在家裡？”
艾德聽到那個男人的稱呼臉色瞬間一變，心底竟然有種怨氣和怒火湧起，他低下頭壓制著自己心底的狂亂，不斷告誡自己不要讓惡魔的本性戰勝人類的理智。
但他注意到米莉亞聽到這個人的聲音時，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那種只有真正的母親才會有的慈愛欣慰的表情，艾德在達尤沙臉上看到過，在溫蒂妮臉上也看到過。
原來她已經有了孩子。
這時外面快步走進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夥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的艾德，那一雙明亮的黑色眼睛立刻不動了，嘴中喃喃說道，“媽媽，就是他嗎？”
艾德仔細看了看，也驚訝地合不攏嘴，那是一個很有活力的年輕人，就像一隻剛剛成熟的雄獸在躍躍欲試自己的力量。
他個子很高，身體很結實，面容俊朗，眉清目秀，一雙黑色的眼睛很有神，閃爍著靈動而堅定的光芒，留著黑色的短髮，嘴脣上有一點淡淡的鬍鬚，還沒有完全成熟，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幽靈之海中在大浪裡面穿潮踏浪的年輕的龍獸，充滿活力和勇武。
但不管他外形什麼樣，他是血曼陀羅家族的人，這一點艾德不會看錯，當他一眼看到那少年闖進屋子時艾德就確認了這一點，於是他和那個孩子幾乎同時轉頭看向米莉亞
。
米莉亞覺得無比窘迫和緊張，攥緊拳頭又鬆開，清了一下嗓子看著少年嚴肅說道，“艾力克，這是你父親！”
她一句話就讓艾德的意識瞬間變成空白，無論是誰當遇見十幾年前的女人，指著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告訴他‘這是你兒子’，恐怕他都會瞬間變成被雷擊的白痴，惡魔艾德同樣如此。
但那血曼陀羅後裔的少年卻反應非常快，目光停留在艾德的眼睛和頭髮聲，興奮又帶著緊張說道，“他是我父親？真的？”
米莉亞點點頭，然後說道，“你先出去，向村長大人借點兒肉和青菜。”
艾力克很聰明，知道母親是要和這個看不出年紀的男人單獨聊聊，立刻轉身離開。
“米妮，怎麼--怎麼回事？”艾德對米莉亞的稱呼也不由自主地變了。
米莉亞嘆了口氣，坐到他身邊看著艾德的側臉，然後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你還記得在絕望沙漠裡，那一個晚上吧，我們最後也是第一次在一起那個晚上。”
艾德瞪著眼睛轉頭看著她，語氣怪怪說道，“你該不是想說，就是那天晚上，你就----”他不由自主目光飄向米莉亞的肚子，米莉亞有些羞惱地打了他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唔----原來是這樣----”艾德喃喃說道，心裡卻忽然怪異地浮現一個念頭，不由想到愛麗爾，愛麗爾呀愛麗爾，在一起那麼多年卻怎麼都生不出，可是這位米莉亞學姐僅僅一個晚上就成功了，而且從她的歷史來看當年她和被夏洛特靈魂佔據著的自己那一次也是一箭中的，看來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差距是明顯的。
看到艾德呆呆的表情，米莉亞皺了皺眉，“艾德，你該不是不承認吧，或者不相信？”
“怎麼會，他的味道我聞得出來--只是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去找我，卻留在這麼個小破村子，哎，我的領地都分得差不多了，北境給了貝塔，南疆給了阿爾法----”
米莉亞不屑地哼了一聲，“我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得挺舒服的，我作為霍格沃學院的魔法師靠我的魔法混口飯吃還是辦得到的，至於領地什麼的，你忘了我的出身也是一位王室了嗎？想要這些東西的話我隨時都能回去繼承，只不過我不喜歡那種生活罷了，在這個小村莊每天過的無憂無慮，你的妻子們又如何，過的快樂嗎？”
艾德一想不由苦笑，的確，自己的三個妻子雖然擁有不小的權力和財富，但是她們沒一個真正快樂的，愛麗爾變成了愛魔女皇，達尤沙現在和自己分開在塔瑪瑞爾當領主，而溫蒂妮為了貝塔和曼陀羅帝國不知道白了多少頭髮
。
“那你和艾力克不想和我一起離開？嗯---”艾德想了想，“這樣也好，現在惡魔之患沒有解決，沒人知道它們什麼時候攻破人類防線向南殺戮，等我解決了惡魔女皇的事情，再來這裡接你們母子----”
米莉亞卻說道，“我反正一個人習慣了也沒關係，但是艾力克，他還年輕，而且我的魔法實力雖然有一些，但和你相比差太多了，你將他帶走吧，一個男人總不能一輩子留在這個小漁村當漁民呀！”
艾德點點頭，“這樣也好，只不過突然間多了一個這麼大的孩子，很難一下子適應呀。”
他感覺到米莉亞在自己身邊，有意無意地往自己這邊靠，兩個人越來越近，艾德笑了一下順手摟住了她的腰，“不過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米莉亞臉有些紅，剛要說話一個年輕小夥子跑進來，手拎著一條魚一隻雞和一個袋子，“媽，東西弄到了，今天我下廚吧---哇----”
“咳----”艾德很大方地收回手，對艾力克說道，“我聽說你母親想讓你離開這裡，這個---米莉亞。”
米莉亞臉漲紅，“吃過晚飯再詳談吧。”
月亮升至半空，霜雪般的光芒灑在幽靈之海起伏的海面上，海浪發出一聲聲潮湧的聲響，催人入眠。
小漁村簡單的房舍裡面，一盞搖曳的燭火照著桌子上三人，艾德，米莉亞，他們的兒子艾力克三人相對坐著，晚餐的確是艾力克做的，看上去不錯。
提起兒子米莉亞總會露出溫柔的笑容，“這些年艾力克一直照顧著我的，飯也幾乎都是他來做的。”
艾力克撓撓頭有些靦腆，“因為媽做的飯，實在是有點兒難吃---”
。
“所以我才急著給你找未婚妻嘛！”米莉亞惱火地瞪了兒子一眼說道，然後轉頭對艾德解釋說道，“他的未婚妻是鄰村的一位小姑娘，人挺不錯的，從小就父母雙亡，唯一的哥哥前不久也去了北方參軍了，你明天去看看她嗎。”
艾德搖了搖頭，“不必了”想了一下說道，“艾力克，你想和我去北方帝國參加和惡魔的戰爭嗎？”
艾力克眼中閃爍著火一樣的光芒，“想，我一定能成為將軍的。”
艾德點點頭，“這一點你比你兩個弟弟強多了，不過惡魔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可能會死的。”米莉亞臉色蒼白，艾力克想了一下，然後笑道，“我才不會死的，我死了媽一定傷心死了。”
艾德非常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血曼陀羅家族的人就該有這種氣勢，你和我的性格很像！說起未婚妻的話，是不是太早了，他才十五歲吧？”艾德看著米莉亞。
“那女孩兒很不錯，這麼好的孩子我當然早點兒給我兒子預訂下來----”
艾力克有些羞澀，“嗯。”
“那你喜歡那個女孩子？”
他點點頭，艾德笑道，“也許你一直在這裡生活，沒有去過人類大城市，人類大城市裡面漂亮的，嫵媚的，活潑的各種各樣的漂亮女人，我幫你找一個最好的貴族小姐吧，一定比那個女孩兒漂亮。”
艾力克低頭搖搖頭，“她很好！不用了。”他的聲音很弱，語氣也並不強硬，但艾德卻從他低垂的目光中看到一股無法改變的堅決，因為同樣是艾德的孩子，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將艾力克和貝塔，阿爾法相比較起來，相比於阿爾法的陰鬱的鋒芒，貝塔懦弱中的堅定，艾力克卻是那種並不在外表如何強硬，甚至有些放浪，但卻有鐵一樣的意志難以改變，艾德心中一驚，忽然發現無論是阿爾法也好，貝塔也好，真正從外表到性格上來說，這個艾力克才是和艾德最像的。
他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米莉亞在一邊眯著眼睛笑看著父子二人，心中滿是作為母親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