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第322章 老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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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第322章 老病
君臨城中奔出隊黑甲騎士，當先一騎同樣是一位身穿黑色重甲的高大騎士，一手按在腰間長劍上，一手高舉一面金黃色令旗，他身後跟著三百多同樣的黑甲騎兵，都是黑色重甲，手中拿著騎士長槍，和第三隊的拿弓弩騎士有些不同。
“住手，陛下有令，放曼陀羅傭兵進城。”
騎士隊長路德維希聽到這個聲音，臉色猙獰，卻裝作沒有聽到一樣，眼中凶光一閃朝著達尤沙一劍劈出。
只聽叮的一聲，火花飛濺，達尤沙兩把短劍交叉十字，攔在頭頂堪堪抵住隊長的長劍，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你以為我還是那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嗎？”她挑釁地看著隊長，蔑視一笑，手腕用力，劍柄出紅色火焰晶核火光一閃，兩股火焰朝著路德維希的手臂上燒了過去
。
路德維希連忙收劍回擋，達尤沙見機一步跳起，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腳，將他高大的身子整個踢了個跟頭。
此時拿黃金令旗的騎士已經衝到近前，對躺在地上喘粗氣的路德維希大聲喝道。
“路德維希隊長，你想抗旨？”
他冷眼在那些拿強弩的騎士中看過一圈。
“你們第三隊都想要抗命嗎？連陛下的命令也不聽了？”
路德維希恨恨瞪一眼達尤沙，揮手讓那些騎士放下手中鋼弩，“蘭徹斯特，這黃金令旗真的是陛下下的嗎？”
“你懷疑我假傳聖旨？”蘭徹斯特怒道。
“哼，我怎麼敢質疑第七隊隊長蘭徹斯特，我質疑的是下這道令旗的人，這究竟是陛下的旨意，還是皇后殿下的旨意，你我都明白。”
“路德維希，你我的職責是守護君臨城治安，不該你管的事情，最好不要妄言，否則禍從口出。”
路德維希怒道，“我路德維希守護的是鬱金香家族的君臨，不是戴妃娜皇后的君臨，更不是斯拉莫家族的君臨，我是陛下的臣民，不是皇后的臣民。蘭徹斯特，我倒想看看你們能橫行到什麼時候，要是這些鼠區的賤民有什麼不軌舉動，都是你一人責任，哼，我們走。”
路德維希隊長臉色鐵青，帶著夜幕遊騎兵第三隊騎士回到君臨城。
蘭徹斯特不屑哼了一聲，看到達尤沙，臉色表情頓時一變，下馬走到她面前，行了一個騎士禮，“達尤沙女士，你沒事吧？”
“沒事，君臨發生什麼事了嗎？”
蘭徹斯特臉色有些難看，嘆了口氣，悄聲說道，“我是艾德騎士的好朋友，這件事和你說，你千萬不要往外傳。”他湊到達尤沙耳邊悄聲說道，“陛下病了，恐怕。。所以這些天君臨都在戒嚴。”
達尤沙哦了一聲，見她絲毫沒有驚訝，蘭徹斯特不由奇怪，“你怎麼一點兒驚訝都沒有？”
“願陛下安康，女神眷顧，不過這和我們這些賤民有什麼關係，該緊張是那些貴族吧，我們只是曼陀羅區的傭兵而已，在你們這些貴族眼裡，我們還是那群吃老鼠屎的鼠區下等人，這種事和我們太遙遠
。”
“怎麼會和你們沒關係？萬一要是丹莫殿下成為新的皇帝，以他和艾德的關係，你們曼陀羅區還會有好果子吃嗎？”
達尤沙臉色瞬間蒼白了一下，瞪大了圓圓的眼睛看著蘭徹斯特，明麗嬌豔的臉蛋上浮現驚色。
“不過從現在看來，陛下似乎喜歡阿爾薩斯殿下更多一些，而且自從陛下病了後，一直都是皇后處理一些事情的。”
“皇后？”
“你們還不知道？自從愛倫娜皇后嘶吼，陛下一直沒有立新的皇后，直到上個月才決定改立戴妃娜殿下成為新的皇后，大家都認為這是他立阿爾薩斯為繼承人的訊號，很多人已經開始巴結皇后了，只不過戴妃娜殿下不管誰都一樣對待。”
達尤沙嘆氣說道，“皇室的事情，比星空還要複雜。”
進入君臨後，果然整個城市都籠罩在沉重的壓抑氣氛中，繁華地段街區都沾滿了夜幕遊騎兵的騎士，街上巡邏計程車兵也多了起來。
傭兵團和拉著蓋著黑布的大籠子引起了市民的主意，但看到這些傭兵都凶神惡煞一眼，尤其帶頭的女人腿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刀疤，沒人敢上去詢問。
曼陀羅區原來慘白簡陋的房子都被推翻了，居民都集中居住在幾座很大的庭院中，整潔的街道兩旁樹立滿魔法燈光，有很多房子還在建造中，曼陀羅區裡面老人很少，還是鼠區的時候因為貧窮和疾病，老人通常都死在大街上了，現在這裡最多的是年幼的孤兒和青壯年，而強壯年多參加了傭兵，留在區裡的人其實不多。
艾德走了以後曼陀羅區的大小事項都有法瑞爾和石頭蜈蚣幾人負責，他們將那些孤兒集中在新建的城堡裡，集中訓練教育，其中適合做獵人的由蜈蚣教授武技，適合做魔法師的由法瑞爾教一些簡單的魔法理論。
因為原來簡陋破爛的房子被推翻，空出來的空地被租給一些市民建立商店，現在的鼠區熱鬧了很多，大街小巷都是叫賣魔獸製品的商鋪，還有些外面的女人進來站街，結果被原來鼠區暗娼們嗤之以鼻，被冒險刺激了血氣的傭兵們卻很喜歡這種繁榮娼勝，傭兵團回到曼陀羅區首先做到是輕點這兩個月的獵物，還有做一些任務的來的佣金
。
那隻三目魔獅獸被綁在廣場最中間，蜈蚣和石頭正在考慮要不要將它殺死取魔晶和皮肉。
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從城堡裡快步走出來，達尤沙露出真摯的笑容。“姐姐。紗月兒。。”
“達薩。。”達婭重重和妹妹擁抱在一起。
皇宮裡，黃金的吊燈散發滄桑的光暈，重重帷帳掩飾這座古老宮殿的昏暗，飄搖的魔法燈火好像遲暮的老人。
老皇帝坐在他的黃金王座上，頭戴青銅皇冠，卻掩飾不了蒼老雙目中的疲憊，短短兩年多時間，老皇帝好像老了十幾歲，白髮蒼蒼，滿臉褶皺，就連宮廷法師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蒼老的這樣快。
他頭頂象徵權力的青銅皇冠是當年他的父皇親手交給他的，在群臣和整個帝國子民的注視下，用不了多久，他也將這柄象徵帝國權力的皇冠交給他的繼承人。
皇冠很沉重，戴在他頭上壓的脖子有些僵痛，不知什麼時候起開始覺得這個皇冠竟然這樣冰冷，好像死人的頭蓋骨，這皇冠是傳承自血曼陀羅家族帝國的古物，雖然比不上那個大名鼎鼎已經失蹤的傳家徽章，卻也是鬱金香家族戰勝偉大血脈的見證，他想不通血曼陀羅家族為什麼喜好青銅器，但鬱金香卻喜好聖光一樣的黃金。
“陛下，喝藥了。”
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老皇帝皺皺眉，他不喜歡自己思考的時候被人打擾，可看到那個嬌柔的身影時，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嗯。。”
戴妃娜皇后將藥碗遞給鐵甲皇帝，擔憂地看著他蒼老的面容。輕聲說道，“陛下，前天藍焰谷二皇子殿下送來軍報，夏暮帝國的軍隊又開始在藍焰谷附近**，他請求調南疆郡大皇子的軍隊的聖旨。”
鐵甲冷冷一笑，“那些夏暮矮子還想和我的軍隊戰鬥嗎？你是怎麼回答的？”
戴妃娜咬咬嘴脣，“我還沒有回答，等著您決定呢
。”
皇帝沉吟一下，忽然問道，“斯溫在南疆現在過得怎麼樣？”
“大皇子殿下鎮守南疆，正在收復那些原住民，宣揚女神的光輝，現在紅薔薇公爵的軍隊和斯溫的帝國之矛軍團都駐守在南疆郡北部，半年前斯溫殿下帶兵進入落日沼澤，屠殺了沼澤精靈全族，現在落日沼澤已經成為帝國領地了。”
“沼澤精靈，那次戰役有艾可兒和她的藍精靈族人参戰，而且還有那名在前年狩獵大會時擾亂凱撒森林的那名血精靈是吧。”
“是的。不過那名血精靈被艾德。血曼陀羅騎士和斯溫殿下聯手殺了。沼澤精靈也幾乎死絕。現在落日沼澤已經成為一片死地！”
老皇帝笑著擺擺手，“不會成為死地的，我瞭解斯溫，他的性格一定會想辦法將那些南疆土著趕到沼澤裡面去，然後自己獨佔南疆。目光短淺的傢伙。”
“哼哼，我雖然老了，卻沒有糊塗，斯溫一定是不滿我剝奪了他繼承皇位的機會，知子莫若父，他這個人什麼樣還有人比我更瞭解嗎？”他目光陰冷，“紅薔薇那個蠢驢和一干領主都擁立斯溫，但斯溫這人太過驕傲，在戰場上是一個很好的元帥，卻當不了好的君主，從他對待那些原住民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他目光幽幽蒼老一嘆，“當初我將他分封到南疆郡就是為了看看，他究竟有沒有資格繼承這個國家，南疆郡原住民一直不服從帝國的統治，那些舊時代的遺老遺少一直固執地認為我們鬱金香家族都是亂臣賊子，快滅種的血曼陀羅才是他們的君主，一直在私下裡搞些上不了檯面的小動作。我讓他去那裡就是想看看他怎樣對待這些原住民。”
說著老皇帝嘆息一聲，“可你看看他是怎麼做的，鎮壓，反叛，然後再鎮壓，斯溫總用戰場上那一套對對付自己的臣民，對那些原住民除了屠殺就是奴役，總以為殺戮就能讓他們臣服，卻不知道這樣只會讓那些蠻子更加反抗帝國的統治，這樣的人，我怎麼放心將帝國交給他。”
“原來陛下將斯溫殿下分封到南疆郡是為了考驗他。。”
老皇帝哈哈一笑，“我給每個人的機會都是均等的，至於丹莫，這孩子小聰明有餘，卻沒有統治一個國家的智慧，而且在大事上決斷不足，容易被人利用，我讓他去藍焰谷駐守，就是想要歷練他一下，可惜
。哼，連一個藍焰谷都守不好，如何能夠守護我的帝國。”
戴妃娜目光悠悠，“那。阿爾薩斯。。”
“阿爾薩斯。。他還太小，看不出資質，不過有你在，我也放心的很，我已經決定了，等我死後，他將成為這個國家的繼承人。”
戴妃娜激動神色一閃而過，卻伏在地上，趴在鐵甲面前恭聲說道，“陛下，阿爾薩斯年紀還小，恐怕不能擔負這麼重的責任，何況您還春秋鼎盛，等他長大了在考慮這件事吧。”
鐵甲皇帝哼哼一笑，拉起皇后抱在懷裡，輕聲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會選擇一些信得過的臣民輔佐他的，而且這些天我故意讓你參與朝政，你以為我不知道下面的那些流言嗎？要沒我的默許，你能做那些事情嗎？”
“陛下.”戴妃娜惶恐地跪了下去。
“你不用驚訝，你那些事情做得都很好，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而且你是諾德王國唯一的繼承人，我也不用擔心你攝取王位權力，有你這樣的母親幫助阿爾薩斯，我放心。”
戴妃娜深深伏在地上，她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就算再老，獅子終究是獅子，永遠不是豺狗能夠比肩的。
老皇帝沉吟片刻，“讓斯溫帶兵去藍焰谷震懾那些夏暮矮子，紅薔薇公爵留在南疆吧。”
說完這些話，老皇帝好像十分疲倦，容顏又蒼老一分，撫摸這戴妃娜的臉，笑道，“你放心，我還沒那麼容易死。不用擔心，在我去見女神之前，會安排好一切的。我不允許我的帝國因為權力傳承而動亂。在我死前我會將斯溫和丹莫手中的兵權要回來，交給幾個我信得過的人，嗯。。艾德騎士是了你的‘斯拉莫守護者’，我聽斥候報告，他正在回來的路上，這兩天就要回到君臨了，你幫我安排一下，我得去親自迎接這位從霍格沃學院歸來的法師大人，哈哈。”
“可是，您的身體。”
“不要緊，殺死血精靈雙帥，屠殺暮光龍的少年英雄，值得皇帝的迎接！何況我也想看看這些血曼陀羅的後裔用怎樣強勢的姿態回到君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