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怪物的辛酸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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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怪物的辛酸 （二更）
不得不說，自己真的是找到了一個相當惡劣的主人啊。
狼人莫莫忍不住心道。
想起自己的過往，忍不住便熱淚盈眶，仔細想想，自己貌似還真沒遇到過幾件好事。
一出生，媽媽就被一群奇怪的人抓了起來，它一個人在叢林中和那些可怖的野獸爭奪食物，經常被虐的遍體鱗傷還難以餬口。終於，它的實力變的稍微強大一點了，可以勉強獵食了。那群奇怪的人又來了，這次是自己被抓起來，關在那狹小的空間中數十年。
好不容易事情有了轉機，卻被一個怪物弄進粘稠的**裡，差點喪命。
最後，那傳說中強大噬人的怪物竟然是被人類給救了，而那人類，還強的離譜，和媽媽告訴它的簡直天差地別。
待一切結束後，聽了那個人類的話，他想過那種不愁吃喝的好日子。而且，它也自以為找到了一張善臉，畢竟長著一副那麼可愛的臉，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人吧。
但是，雖然之後的生活略有改善，卻仍舊讓他臉色發白。
那看似可愛的小姑娘一回到家，就瞬間變得和之前的她絲毫不同，並且對自己頤指氣使。每天自己都要幫她打掃，做飯，洗衣服。
明明是寵物的好吧，你真以為是招了一個打雜的嗎？打雜就算了，給點好東西吃也行。
但是，你自己喜歡吃番茄醬不代表我也喜歡吃啊！一大碗米飯一大瓶番茄醬。吃一頓兩頓還行，天天如此怪物都受不了啊！
而她聽到自己想要改善飲食的時候，竟然擺出了一副驚愕的臉。
“番茄醬蓋飯不好嗎？！你開什麼玩笑！這可是我吃過的最好的東西了！”她如是說：“別搞的像是我在虐待你一樣！我對不好的東西完全看不上眼，能讓我吃的東西你認為是不好的嗎？我也沒把你當成普通的寵物看待，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讓你吃和我一樣的東西了。”
莫莫啞口無言，的確如她所說，她每天都是番茄醬蓋飯，而她每次還都吃的興致勃勃，一副人間美味的樣子。
這讓莫莫不得不想，這小姑娘以前吃的到底是什麼豬食啊！恐怕還不如自己在獅子口中搶奪的那一塊爛肉吧。
它心中悲憤交集。
不是傳聞中令人恐懼的怪物，為什麼卻一直被人虐待。傳說是真的嗎？媽媽你沒有騙我吧？
不是說人們都很怕怪物的嗎？不是說怪物是吃人的嗎？不是說我們隱藏在黑暗中和人類爭鬥了上千年嗎？
為什麼我遇到的人都是那麼的變態，而且絲毫不畏懼怪物呢，為什麼我對吃人沒有一點興趣？為什麼爭鬥了上千年的人和怪物會融洽的生活在一起？
媽媽你果然在騙我。
想到此，默默眼眶晶瑩，爬上樹幹，忍不住仰頭長嚎一聲，抒發著自己的悲憤。
本來這一次長長的嘶嚎已經能夠將它心中的鬱氣散發出一部分了，但片刻後，它就被怪物監察部的兩個牛頭人警官以擾民罪給帶到警察局裡去了。
為什麼怪物還要遵守法律？為什麼人叫就沒事，怪物叫兩聲就是擾民了？還有沒有人權了！！額……還有沒有怪物權了！
牛頭人警官認真的告訴它。“有！”
並拿出了一本整整八百項的條款要它背熟，背不熟就不讓走。
據牛頭人警官說，這條款中，有保護怪物的，也有限制怪物的。但既然要在人類社會好好生活，那麼就要遵守，就要一條不漏的背熟。
莫莫哭了，它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個令人畏懼的怪物要像小學生一樣，還要背書，自己可是怪物啊！這個世界徹底的顛倒過來了嗎？！
它想逃跑，可是不行，因為在這之前，牛頭人警官就要他出示身份證，暫住證，醫療證，還有監護人是誰。
可是這些東西它沒有，也就是傳說中的黑戶，這如果被發現，就要被驅逐回叢林中，至少行為良好二十年才能夠再次返回人類社會。
看著自己的那些同伴們，在人類的身邊，不聲不響，每天出去散散步，不用絲毫勞動就能吃著到口邊的食物，沒事就躺下休息，絲毫不用顧忌什麼。
正是因為期待那樣美好的生活，莫莫才會想留在人類社會。但自己所過的生活卻與想的相差甚遠，但它沒有放棄，它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下去，就一定能過和同伴們一樣的生活。
它可不想再回到叢林中過著獅子口中奪食的生活，雖然現在每天吃的不稱心，但至少能夠吃飽，而且只要把家裡打掃了，熱水燒好了，衣服洗好疊好了，飯做好了，也沒有什麼事……
看著淚眼朦朧地莫莫，牛頭人警官彷彿察覺到了什麼，不再追問它關於各種證的問題，只是默默的退了出去，片刻後，端著一碗紅燒牛肉麵放在桌子上，對它道：“孩子，吃吧。吃飽了繼續背。”
“恩人啊！！”聞著那久違的肉的香氣，莫莫涕淚橫流，激動地握著牛頭人警官地手。“謝謝啊！！”
“一看你就知道是個苦孩子，唉，啥也別說了，先吃飽吧。不夠我再去做。”牛頭人警官像是親人一樣對它說著。
莫莫已經激動地說不出話了，只是不斷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大口大口的吃著牛肉麵。
“人間美味！”一筷子面夾帶著一塊牛肉入口，莫莫心中就瞬間出現了這個詞。
其實，不論是人還是怪物，天天吃番茄醬蓋面的話，不管再去吃什麼，都會認為是人間美味的吧。
但牛頭人警官卻不知道，它此刻猜測，這個孩子估計剛從森林跑出來，結果什麼也不知道，吃了大虧，而且看它狼吞虎嚥的樣子，恐怕是餓了很久吧。
這幅模樣讓它響起了出國去東方上小學的兒子，它從東方回來之後，也是這幅樣子，據它所說，它在那裡，只是食物中毒就去了十八次怪物醫院。讓它嚇的好多天都沒吃東西，最後餓的不行了，才偷偷的溜回來……
它微微嘆息，心想是不是自己該讓一次步了，讓老婆消消氣，早點帶兒子回來。
怪物的胃都異常的強大，能讓自己的兒子在兩個月內十八次食物中毒，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啊。還是讓他們早點回來的好。
想到此，牛頭人警官不禁有些心疼兒子，心中隱隱罵道：“臭婆娘，生氣就生氣吧，幹嘛讓兒子遭罪。”
就在它思考的片刻，莫莫已經將一大碗麵吃的連湯水都不剩，著實讓牛頭人警官吃了一驚，它拿著那個閃亮的瓷碗上下打量，心道這種吃法，之後恐怕都不用洗碗了。
然而看著莫莫意猶未盡的樣子，牛頭人警官轉身又去給它盛了一碗，心疼的遞給它。
莫莫大口大口的吃著，也不知是因為碗中霧氣的原因還是什麼，它那大顆大顆淚珠也落入了麵碗中。
最後，他就著麵湯，伴隨著自己的眼淚吞入腹中，擦了擦嘴，開始背怪物法律。已經完全忘記自己出來究竟是要幹什麼的了。
莫莫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溫暖的感覺，它不想這麼迅速的讓它離去，而牛頭人長官看它的樣子，也很心疼，就陪著它一起。
時值午夜，莫莫終於可以一字不漏的將怪物法律背誦出來了，牛頭人長官摸了摸它的頭，一副讚賞的模樣。
第一次，這種自豪的感覺，也是第一次。就像是年年拿差的小學生拿了一次優給家長看，得到表揚的感覺。
“你可以走了。”牛頭人警官送它到門口，語重心長地道：“要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好狼啊。以後有機會再來玩。”
莫莫堅定地點了點頭，熱淚盈眶。
直到此時，它才想起它此行的目的，殺掉那個女子。
而怪物法律的第一條，就是，在沒有獲得許可的情況下，不準傷害人類。
牛頭人警官的話，它歷歷在心，絲毫不敢忘記。
而且，它也已經答應了牛頭人警官，要做一隻遵紀守法的好狼，怎麼能夠出爾反爾呢。
於是，它決定改過自新，離開那個可怕的女人，另尋其他的主人。
想著，它變成了一隻普通小狗的模樣，開始四處搜尋新的住所。
但是，事實總是不能入人願，狼也是。
不管是作為一隻狼人，還是作為一隻狗，它都屬於那種最平凡的，沒有絲毫特色。
任它如何可憐巴巴的望著路人，都沒有任何人有收養它的意圖，最多在它面前丟一個骨頭，或是一塊麵包，讓它心酸不已。
畢竟這年頭，養狗也要有許可證，而且還要定時給它檢疫，還要看好它別讓它咬人，麻煩事很多，並且大部分人都喜歡養哪種畢竟稀有可愛的犬類，這種看上去就是雜毛的狗，沒人想養。
更何況，要養狗也都是從小開始養，這種已經長這麼大的，實在不好養熟。
莫莫心灰意冷，掃了眼巷子中幾個渾身髒兮兮，爭奪食物的野狗，苦澀的心道：“莫非我已經淪落到要和那些野狗為伍的存在嗎？”
一個陰影籠罩了它，它緩緩回頭，便見一個人站在它的面前。
它抬頭一看，眼瞳一縮：“是她！”
來的人，正是它的目標，要被它殺掉的人，怎麼會在這裡見到。
它已經改過自新了，不會再傷人了，而她現在站在自己面前，莫非是已經認出自己，想要先下手為強嗎？自己要怎麼做才好。
“好可憐的狗狗啊。”這時，她開口了，噙著棒棒糖地她含糊地道：“是被主人拋棄了嗎？恩……”
沒被發現啊。莫莫鬆了口氣，它看到她在沉吟。
“說起來，我家小龍總是孤身一個，而且聶寧老是不陪在它身邊，它又不喜歡我娘。不如這樣，以後你來陪它好嗎？”她眼睛一亮，道：“以後，我來養你。”
莫莫愣神了，卻沒想到，昔日的敵人，在這種關鍵時刻，竟然會出手相助，它的眼眶再次溼潤了，這是何等的心胸啊。
“同意的話，就跟我來吧，我帶你見見聶寧。”說著，她摸了摸莫莫的頭，招呼了它一聲，便轉身走去。
莫莫連忙跟上，它已經彷彿能看到，自己以後那幸福的生活。
不過，小龍是誰啊？是人嗎？還是真的龍？這個丫頭不簡單，萬一是真的龍，它心情不好把自己吞了怎麼辦……想到此，它的腳步有些猶豫。
彷彿能夠察覺它想法，她開口道：“小龍它是隻獵豹，放心吧，它不會傷害你的。”
“不是龍啊。”莫莫略鬆了口氣，驟然心頭一沉：“獵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