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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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鳶尾
霧。不散的濃霧。像漿糊一樣讓人窒息。在濃霧中，邢風已看不見周圍的房屋，一股涼意襲上心頭。直覺告訴他，危險就隱藏在這濃霧之中。
在他往內城前行的路上，不時從隱藏的角落裡跳出零星的敵人，不過都被邢風無以倫比的速度甩在身後。但是，大霧卻是甩不掉的。濃霧之中好像別有天地，被霧氣籠罩的刑風無論向那邊都無法走出霧的範圍。
按照刑風本來的推斷，照這個速度方向前進，早就應該到了內城的城牆下了，但是直到現在，除了身邊無盡的霧氣和千篇一律的房屋，什麼也看不到。自己就像落入了『迷』宮的螞蟻，只能在原地兜著圈子。
有種就拉出來打一仗！——刑風心裡恨恨的想。若不是如他那樣溫雅的個『性』，早就一路罵娘了。這樣無從下手的感覺讓軒轅的第一青年高手倍感窩囊。似乎製造濃霧的人也只是想把他捆在裡面，沒有想過要和他正面為敵，難不成還想把他困在裡面一輩子？
這時刑風已經放棄了突圍，在他身後，似乎有人正在緩慢的靠近。然而卻並非他的感官所能察覺到的。刑風所能憑藉的，只是他與生俱來的敏銳的直覺。那是真正的高手對決間所仰仗的眼睛和耳朵。
反手揮去一劍，什麼也沒有抹到。但是靈覺已告訴他，剛才的那個人已經遁去。
既然想殺我就不怕你不再來。刑風以劍撐地佇立，索『性』閉上雙眼，純憑靈覺去感受來犯的潛敵。咱們就耗上了吧。
就在這樣虛空般的狀態中，時間已經無法用感官去衡量了。彷彿過了一個世紀的光陰般，邢風忽然覺到面前濃霧的擾動。心念一動之下，形風睜開眼，只見面前的濃霧忽的分開了一隙，白氣都如『潮』水一般向兩旁湧去。
接著一個人影漸漸出現在眼前。
“哦？是你？”刑風也小小吃了一驚，原來面前出現的，正是初到此城，在河邊從黑巫師中搶出來的那個女孩，此刻已換了一身自己的衣服，黑『色』的綢衣，配上女孩的相貌更顯的秀美，刑風給女孩披上的灰『色』斗篷被女孩疊好捧在手中。
“別說你設下這濃霧陣，只是為了還我這件衣服？”刑風說。
女孩走到刑風跟前說：“這個結界並非我設下的，我到這裡只是為了和你作個交易。”
刑風面『色』不動：“說來聽聽。”
“現在你身旁的一切都是你的幻覺，你對於這種法術並不瞭解，所以一著了道，憑你自己是無法破解的。但是隻要有身在局外的人的幫助，助你脫困並不難。”女孩說，“我現在問你個問題：你到這裡來真正想做什麼？”
“我受人指點，來找劍仙閣下學藝。”刑風答道，“不懂為什麼這裡的人都對我恨之入骨。”
女孩一笑：“那是因為你是魔巫！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是被魔巫和魔族的戰爭和迫害給『逼』到這不見天日的地下，家家都有至親好友死在你們的手上。你說如何不恨你？”
刑風這才明白在他面前『自殺』的母女說的話，心中深深的內疚，雖然自己不是殺親的仇人，但是總是自己人乾的，這仇算到自己身上也不能算錯。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在這幻境中跟人耗著，或許有朝一日你忽然領悟了結界的奧妙就可以看透它。二是你答應我兩件事，我就幫你出去，並且給你指路。我可能是這座城市裡唯一知道劍仙在哪裡的人。”
“什麼條件？”
女孩仰起頭：“這兩件事對你來說輕而易舉，但是對我來說卻非常重要。你答應了就絕對不能食言！”
刑風微微一笑：“刑風今生從未食言半句。”
“好！”女孩說，“第一，我也要見劍仙。第二，我要你從現在起保護我，直到帶我出去這石中島！必須保證我的安全！”
刑風心想這個女孩在這裡多年，自然比自己懂得更多，在這陌生的地方大有助力。再說只要不被這個幻境『迷』『惑』，真刀實槍的幹，刑風自信保護個小姑娘還是沒有問題。更何況她更不願在這莫名其妙的濃霧中跟自己的幻覺較勁，當然要一口答應。
“好！一言為定！”小女孩終於『露』出笑顏，“看著我的眼睛，下面我就給你展開真實的視野！”
在刑風凝視女孩眼神的一剎那，渾身大夢初醒般的一震。眼前那還有什麼白霧！
只見高高的紅『色』城牆就在眼前幾十米處，自己站在一個十字路口，周圍十幾個瘦骨嶙峋的老頭拿著水晶球圍著自己唸唸有詞。在刑風睜開眼的一瞬，十多個水晶球同時炸開了。法術被破，那十幾個施法的幻術師也都軟倒在地上。
刑風沒有管這些已經失去戰鬥力的可憐敵人，他的目光轉動，在不遠處的牆角里，看見了畏縮在那裡的黑衣女孩。
“多謝你的幫助。我叫刑風。”刑風一個閃身落到女孩面前。
女孩好像這才放下點心，撲到刑風懷裡說：“我叫作鳶尾。現在開始你要寸步不離的保護我，不能離開。我已經背叛了這個城市。這個地方非常危險，只要稍微離開你，我根本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你要記住了！”
刑風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投懷送抱，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擱，聽得女孩這麼說，乾脆一甩手把女孩背到背上，用斗篷把女孩腰身與自己束緊，對鳶尾說：“這樣可以了吧。”
女孩大為放心，趴到刑風肩頭道：“這還差不多。”
“好了，快告訴我，怎麼才能見到劍仙？”刑風忍住不去想女孩吹到耳邊的香氣。其實鳶尾整個身上都散發著淡淡的花草的香味，讓刑風通體舒泰；但是鳶尾嘴裡吐出來的香味可就大不相同了，總讓清修了十八年的少年面紅耳赤。
鳶尾倒沒有注意到刑風的不適，還是頗為興奮的樣子：“你別急，聽我給你講這石中城的構造。歷史起源什麼的我也不知道，自打我認識這裡時，這個城市始終是這麼個結構。外面一圈是我們平民居住和工作的地方——嗯，但然要有平民啦，不然誰來生產供給那些巫師的生活呢——稱為外城，地位很低，大概有二十萬人左右；而面前這紅牆裡面的是內城，比較有身份地位的各類法師才能住在裡面，我們平民是不準入內的。”
刑風不滿道：“這麼說你沒進去過了？”
鳶尾怒道：“你急什麼，聽我說完啊！——我是個還算出名的繡娘。這座城市最高權力機構叫作島盟，是由各個較大而有實力的巫師流派代表組成的。我也曾經進去過幾次為其中的幾個女巫服務。而且最重要的是，小時候我在一個廢棄的馬廄裡發現過一個穿越高牆通向內城的暗道。你要找的劍仙，就住在內城的劍塔上。”
刑風有點奇怪：“這個城牆也不算太高，直接一跳就過去了，何必要鑽地道？”
鳶尾如看傻子一樣的搖搖頭：“你怎麼跟傻子似的。這裡的一切都並非你所看到的那樣。貿然跳過城牆，你會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整個內城都是建成時用絕頂的法術封閉的，只有城門可以透過。——當然，現在還要加上我的地道。”
刑風讚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紀，懂得倒多。”
鳶尾得意的笑道：“沒有些個資本，那敢跟你談條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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