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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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災難
下面的一節是體術課，班裡十餘名學生被兩兩分組，訓練的方法竟然是摔跤。在實戰中訓練反應和協調的能力，算是一個實踐專案。
蘇丹和徽笙結成一組，不過他們倆的興趣決不在摔跤上。與徽笙的聊天裡，蘇丹漸漸瞭解到關於這個御魔堂和魔巫世界的全貌。
御魔堂只是魔巫的一個據點，區域『性』的集合地。在中國大陸上，這種聚集地有五十餘個，但不是每個地方都有御魔堂這樣的實力能夠構建起虛擬學院為轄內的魔巫提供服務。沒有統計過世界上的魔巫一共有多少數目，由七個人組成的長老會是全球最高的仲裁機構，但實際上在各地掌握實權的卻是幾個大家族。家族的勢力像土壤裡的根一樣滲透進社會的各個方面，憑藉魔偶的超能力掌握世界的大命脈，風雲之下的暗湧擾動水面上的風浪滔天。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有人對著櫥窗暗下決心，有人牽著所愛的手眉目傳情，有人抱著手機大喊大叫。但是誰能知道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某一個人就與他們不同？
『操』縱魔偶的魔巫，可以擁有非人的力量，可以抵抗子彈或者炸彈的襲擊，可以在你面前輕易的穿越你家的門縫而你卻只看到一陣清風。擁有魔偶的魔巫，同樣可以不再因為大腦的疲勞而睡覺，可以不再因為病痛而困擾，可以永遠留住自己的青春……一切，只需要你在那塊記錄你魔偶的硬碟上改動幾個程式碼……
蘇丹聽得入神，在他心中，一扇大門正在徐徐的開啟。面對世界的真相，一旦走進這扇門裡便再沒有逃避的選擇。他緩緩的從飛遠的思緒中回到現實，不過真的消化徽笙的這些話，又談何容易。蘇丹回頭，看見體型巨大的六一正在和一個穿著黑衣的青年對抗。雖然那個青年的體型也還算健壯，但是跟六一一比卻只能算個零頭，不多時便被放倒了好幾次。但是黑衣青年給蘇丹留下最深印象的卻是那一雙鷹隼一樣的眼睛和抿的發白的薄嘴脣。不管被六一摔倒地下多少次，青年都不曾開口，只是沉默的從地上跳起來，眼中透出犀利的神『色』重撲上去。
“他叫邢風。”徽笙順著蘇丹的目光看去，“邢家也是一個大家族，但是邢風沒有那些世家的壞脾氣，只是不愛說話，和他呆久了你就習慣了。”
蘇丹點點頭，隨即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自己的新導師何落日走進了這間大教室。
“也許我要先走了。回頭再見吧。”蘇丹向自己的夥伴告別，然後在周圍同學各『色』的目光中迎向何落日走過去。
“哦，可憐的蘇丹，可憐的竹篙男哦。”徽笙在後面搖搖頭。
……
“端這水？”在一個室內田徑場一樣的巨大房間，蘇丹的聲音響起來。
何落日點點頭，把一個裝滿水的大碗交到蘇丹的手上：“像我剛才那樣，平端著這碗水，繞跑道20圈。我給你，15分鐘的時間。記住，不能灑出來。一滴都不行！”
蘇丹呻『吟』起來，這怎麼可能做到？別說跑步，單是那碗水端在手裡走路已經是難事了。
何落日『露』出些笑意：“其實，根本不像你想像的那樣。這個訓練的目的是鍛鍊魔偶的平衡能力。從二十一世紀30年代開始，在每個魔偶的內部都設計有一個專門控制上體平衡的模組，啟動它就可以讓你在行進過程中自動計算，調節身體的平衡，讓上身處於絕對的正直。你看你，竟然身子晃得跟打擺子似的，只是憑手腕去穩定水杯，怎麼可能有效果嘛！”
接著何落日親自為蘇丹做了一次示範，單手端著水象一陣風一樣繞場一週回到蘇丹的身邊，碗中的水面甚至連一點波紋都沒有揚起。
不過何落日走路的樣子讓蘇丹響起漫步的鴿子。確實是上體的絕對正直，蘇丹從來沒有嘗試過用機械的精確計算來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他做得很好。第一圈，蘇丹用了3分鐘的時間；第二圈1分47秒……看著蘇丹的身影在跑道上賓士，何落日的眼睛在鏡片後面眯做一條縫。
“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嶄新的……”何落日的口中喃喃，臉『色』漸漸的透出紅暈。
……第二個專案竟然是矇眼穿針。這個對於平常人完全不可能的動作卻是何落日獨創的保留訓練專案。
“不要小看這個穿針。要透過手指上的觸覺感測器將訊號傳到腦中還原成擬真場景，然後透過反饋調節控制每一塊肌肉的輸出，實現精密的自動控制。當然，我說的這麼複雜，其實這都是一整個模組來處理的，你只要適時的使用它就好了。”
按照何落日的說法，魔偶發展到現在已經是相當完善了，世界上的魔偶技師幾乎把自己能夠想到的動作功能都整合化做到魔偶裡面，『操』縱魔偶的魔巫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的神經和這些模組一一達成對應關係，以便像以前控制自己的隨意肌一樣控制每一個模組。
“在2044年，竟然有一個無聊的魔偶技師竟然寫了一個專門表演空中飛人的模組。後來他開了一家馬戲團。”何落日搖頭嘆道，全然沒想到自己也曾是這群瘋狂的改造者中的一個。
蘇丹很想問何落日關於他從前那個失敗的瘋狂實驗的問題，但是每次仰頭時卻看到一張落寞的臉。
這個時候，刺耳的警報聲卻在整個御魔堂響起。何落日臉『色』大變：“有緊急情況！咱們快去傳送室！”
響徹整個走廊的廣播道出了真實的情況：“我們御魔堂的主機被駭客攻擊，現在已經開啟備用伺服器，請各位儘快撤離，儘快撤離！”
蘇丹心中一緊，想問何落日如果自己的靈魂死在這裡，那麼外面的身體會不會變成植物人。但是何落日緊張的沒有給蘇丹提問的機會，幾乎是把蘇丹夾在腋下，何落日閃電一樣的穿過無數走廊奔向學院部通向外部的通道——唯一的一個傳送室。蘇丹沒有想到看上去安靜平和的御魔堂裡竟然有這麼多的魔巫，現在在刺耳的警報聲中，他們逃難一樣的驚叫著衝出來，匯成湧向傳送室的長河。
縱是人類的精英，凌駕在普通人之上的真正貴族，在滅頂災難面前也跟蟻『穴』中的螞蟻沒有兩樣。恐怕現在被竹篙男夾著的蘇丹，是眾人裡惟一一個有閒情逸致大發感嘆的人了。
但是傳送室的情況更不容樂觀！
儘管電音喇叭裡瘋狂的叫喊著“秩序”“排隊”，但是人流依然『潮』水一樣瘋狂的湧向那個唯一的出口。只有站在傳送室中間的那個圓圈上，魔偶中的靈魂就會穿過魔巫的特有網路回到自己的身體中。而剩下的靈魂，恐怕就只有被病毒和海量資料所淹沒。
在這裡，震耳欲聾的呼喊和哭叫聲中，蘇丹才真正的感覺到害怕和後悔。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竟然就遇到了滅頂之災，難道上天註定他“朝聞道夕死可也”？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前出現了還算熟悉的身影。徽笙，六一，還有那個冷冰冰的邢風。
“出不去，肯定不行！”徽笙焦急的說，“為了那個出口，他們都在大打出手了。”
確實，那個混『亂』的中心開始肢體橫飛。戰鬥型魔巫之間的戰鬥，決不像普通人打架一樣斯文。
幾個人的目光投向何落日。現在他是這裡唯一的教官。
“御魔堂有沒有綠『色』通道？”發話的卻是邢風。他的眉『毛』跳動，薄薄的嘴脣幾乎要咬出血來。何落日一愣，大喜連道：“有！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