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奇異時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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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奇異時間流(下)
一隻玻璃高腳杯平放在格萊沙的手掌上。
高腳杯裡面是幾十枚彩『色』的小玻璃珠，陽光下晶瑩透亮。格萊沙手心平穩，珠子沒有一絲顫抖。
“然後做什麼？”格萊沙問。
“然後你要把空中所有的玻璃珠接住。”繆隊長說，伸出手指在高腳杯上輕輕一彈。
格萊沙只覺手中杯子一震，五彩斑斕的玻璃珠竟然全部飛了起來，灑向半空。
格萊沙正一愣，繆隊長在旁大喊：“快動手！”
格萊沙身體一震，無暇多想，抬頭望那一顆顆紛飛在半空的玻璃珠看去。
剎那間，只覺時間靜止了，周遭光線暗下來，空氣凝固一般，就如電影中的慢鏡頭，幾十枚玻璃珠凍結在半空中！格萊沙大駭，回頭環顧，可此刻身體彷彿僵硬般延遲，不聽使喚，費了好大的勁才緩緩把脖子轉過來。
牆上火炬的火焰如同冰封的紅布一樣靜止了，窗外招展的紅旗擺出飄揚的姿態卻紋絲不動……時間真的靜止了！
又花了好大的力氣，格萊沙把脖子緩緩擰回來，看見面前的繆隊長定身般的站著，嘴脣卻在緩慢的張合，空氣中傳來他那變調後低沉的嗓音：“還～不～快～動～手～”
想起半空中的珠子，格萊沙使足了力氣舉起手裡的杯子一顆顆迎了上去……
“叮～”
最後一顆珠子落入杯中的一剎那，格萊沙又一激靈。眼前又霎時亮起來，身體上的壓力驟然消失，身體又如常般靈活。格萊沙大呼了口氣，又再環顧左右。牆上的火把噼噼啪啪跳躍著火苗，窗外的紅旗在風中翻騰招展……
“我剛才……”格萊沙愕然的回頭看著繆隊長。
“很神奇吧？”繆隊長帶著笑看著格萊沙，“半空中散播的三十六顆珠子，一顆不差的接住。你覺得，倘若不是魔偶的體質，你能做到麼？”
格萊沙搖搖頭，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和手中的杯子。那些玻璃珠仍舊安靜的躺在那裡，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做夢一樣。
“我怎麼做到的？”格萊沙此刻仍是猶如雲裡霧裡，不過剛才的一切讓他心裡無比的興奮。
“因為電腦在控制精確動作的計算能力上要比你的大腦強千萬倍！也就是說，你可以輕鬆達到從前無法企及的思考和運算速度。做到從前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
於是後面的話格萊沙沒聽進去……
一襲黑『色』皮裝的格萊沙站在銀行大廳的正中。皮衣的內襟上『插』滿了數十把飛刀。
“我要打劫！”吐出口中的半根香菸，格萊沙傲然大喊。
菸頭落地之前，大廳周圍團團閃出幾十名警察，衝上前來拔出手槍。
“嘭！”第一顆子彈從警槍中旋轉著直飛出來。接著，“嘭！嘭！嘭！”銀黑『色』的彈頭從四周的黑『色』槍口中飛出，四面八方直奔中央的黑衣人格萊沙。
鏡頭令人眩暈的快速旋轉，最後定格在格萊沙向前平伸出的一隻黑掌上。空氣定格，子彈定格，周圍人群臉上的驚愕表情定格。
格萊沙寫意的取下懸浮在半空中的每一顆子彈，捏成一個金屬球拍進牆裡。
接著彎腰捏住尚未落地的香菸，重叼在嘴裡。
時間恢復流動，被拍的一面牆煙塵中轟然倒地。格萊沙悠然的吐出一口菸圈，欣賞周圍警察臉上驚愕的表情。
“想不明白麼？這就是你要到這裡學習運用你的身體的原因。因為對你的魔偶身體構造不夠熟悉，所以你還不能完全發揮出你的速度。你要透過不斷的練習，達到想到就能做到的境地才能算畢業。”
繆隊長的聲音逐漸響起在從幻想中回過神的格萊沙耳邊。格萊沙不禁又一次感謝在他旁邊的是繆隊長而不是秦隊長。
“我要多久才能達到那種隨心所欲的境界？”格萊沙問。
“幾個月，或者幾年。那要看你的努力程度了。”秦隊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喲，老秦來了。”繆隊長回頭看去，“今天來的挺早啊。”
“嗯。”秦隊長大步走來，“昨天的事情後，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所以早點來看看。”
“你是說魔族侵進來的人麼？”繆隊長點點頭，“咱們不是都把這裡搜查一遍了麼？已經是沒有潛伏的魔人了。況且堂中主機接入的埠也換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事情……”
“你還記得那個預言麼？”秦隊長打斷了繆隊長的話。
繆隊長迅速的瞟了一眼格萊沙，說：“該來的總會來的。我們這些年做了所有的準備，就只看老天爺的心意了。順天者昌，逆天者亡，咱們也不必太在意了。”
“話雖如此，心裡還是放不下。陪我再去檢視一遍吧。”秦隊長又轉向格萊沙，“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不是告訴你午夜進來麼？”
格萊沙還沒有想好說辭，繆隊長卻替他答了：“他晚上有事，先來請個假。我正好在這裡，就測了他一下。”
秦隊長臉『色』稍緩：“嗯好吧，那你明天晚上再來。先回去吧。”
格萊沙點頭向傳送室走去。
腳步聲漸遠。
此時秦隊長方才注意到繆隊長手上的高腳杯和玻璃珠，向繆隊長投去了疑『惑』的一眼。
“三十六顆，一顆不差。”繆隊長笑著遞過去。
“什麼？”秦隊長大驚，“這是他的第一次麼？”
繆隊長點頭，轉身消失在空氣裡。
身後留下握著高腳杯，滿面驚異的秦隊長。
注*：杯中戲是御魔堂對新生的測試專案之一。能在落地前接住玻璃珠數量的多少往往代表學員在速度和領悟力上的資質。魔偶運算速度越快的學員能發揮出的速度上限越高。然而對於剛入學的學員來說，對於異時間流的理解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人要體會到魔偶的時間概念與常人的不同甚至需要幾個星期的時間。而就最後的成績來說，這座御魔堂有三十年沒有過人能在第一次就能接住所有的玻璃珠了。
誰讓格萊沙是超級計算機的處理器呢？家用電腦能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