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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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舉步維艱！
力屠又站在那個金屬的世界裡，圍繞著那靜止的湖泊不停的奔跑，時而衝刺，時而勻氣慢跑。
從跟隨力軍他們學習的第一天起，力屠白天學習，晚上就在這裡複習，沒有一天放鬆過。
力屠也覺得奇怪，自己白天就被力軍他們弄得半死不活，但是到了晚上，來到這裡又是生龍活虎，而且經過了這裡一夜的苦修之後，第二天的精神體力反而變得跟好。
力屠不是傻子，九年了他跟著老太爺，遵從老太爺給自己定下的規矩，只看，只聽不說，九年了他的心智比起同齡人要成熟數倍。
對自己能來到這裡的想法，力屠也有覺悟，這都來自那個自己燒燬凝氣訣時，嘶吼了幾句之後就煙消雲散的“銳金”
想到這裡，力屠奔跑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站在岸邊：“仙師，你給我留下的那本凝氣訣中，還隱藏著銳金，恐怕你也不知道吧！這應該也是意外吧？”
力屠轉目看著這個奇怪的金屬之地，眼中湧起幾絲壓抑的桀驁：“否則你又怎麼會把它給我。我雖然不知道這個怪異能把我引領到什麼地方，但是我一定不會認輸的。”
“從今天起這裡就叫銳金之地，依靠銳金之地的奇妙，我就是每天爬著進來，也能有一番作為。”
到了橫山武院兩個多月了，力屠為了每天的修行，從沒踏出過這院落一步，就連老太爺經過臨城州府前往大周帝都，都沒來得及和老太爺見上一面，說說心裡話。
可想而知，力屠心裡害怕自己的窘境被老太爺知道後，他期望失落時有多麼的忌諱。
力屠以往只是從老太爺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但是那些東西，對於才年滿十歲的他來說，還沒有確身的感受。
現在……力屠知道心焦是什麼感覺了。
驅散腦海中的雜念，力屠轉身走向湖邊一片小樹林，口中默默唸道著：“丹田凝聚真氣，猶如大浪淘沙。以身如精鋼，意志為堅，心神方能合一貫通天地。引氣入丹田，以丹田之力，揮拳勢洶湧如江河巨浪澎湃不休，破除山嶽施移山倒海之力。”
口中默唸著凝氣的入門口訣，力屠的身體，手，拳，掌，肘，肩，腰，背，腿，腳，野蠻的對著林間海碗粗細的樹幹上撞擊。
這裡的一切都泛著金屬的冰冷，樹木山石也不列外，堅硬的程度更是如此。
就算力屠每次到了這裡，身體的肌膚上也會浮起那金屬的冰冷光澤，但是他的硬度……他肉身的強度，還遠遠比不上這些在這個世界生來就固有的本質。
手，掌，拳，肘，每一次撞擊在那些樹幹山石上，力屠的眉頭就會蹙得緊緊，激烈的疼痛從碰撞的每一個角落裡傳來，一直傳到他身體的最深處。
力屠能做的，就是強忍著。
強忍著身體裡每個角落傳來的巨疼，但是那巨疼卻怎麼也比不上他心底撕裂的疤痕。
力屠心底的失落，遠遠超過了身體所受的疼痛。
平平淡淡的日子，就這樣過去了一個多月，前往大周帝都的力老太爺，也從帝都返回，來武院看力屠。
力屠坐在院子裡，陪著剛剛從帝都返回的老太爺，院子裡連力威也退了出去，只留下這爺孫倆說話，和嫣然在旁邊服侍。
嫣然是個女孩，二十出頭，雖未嫁，但是在力軍他們幾個光桿的心中，那據對是天人一般的存在。
就是在老太爺心中，嫣然也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所以，老太爺拖著抱恙的身體趕往帝都，為力屠求親的事情，也就她知道。
嫣然也知道老太爺這次到帝都，是給力屠求親去了，但是詳細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現在聽著老太爺說得歡愉，這事情應該辦得很順利。
輕輕給老太爺斟上香茗，退到一旁，嫣然靜靜聽著老太爺對力屠說的話。
“屠兒，這趟出門我給你定了門親事。那孩子從小就天資聰慧，就是宮裡的皇后娘娘也喜歡。正好配上你的天資，以後等你們成親了，我就放心了。”
老太爺說著端起嫣然剛剛滿上的香茗抿了抿。
力屠坐在老太爺對面，這是他第一次以成年人的姿態，坐在老太爺面前。
聽著老太爺的話，力屠心裡難受得不自在。
聽著老太爺說完，力屠把自己這段時間在武院的情況也給老太爺說了一遍，說了最後，沉默著停了下來。
迎著老太爺詢問的目光，力屠心底掙扎了好一會，不忍打散老爺子剛剛為自己定下親事的喜慶，但是這事，他非說不可。
力屠沉聲說道：“爺爺，我遇到的仙緣是假的。”
老爺子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下來。
“凝氣訣的原本被我燒了，但是其中的每一個字，每一段話我都記下了。來到橫山武院，我拿到武院提供的入門基礎才發現，一模一樣。橫山武院的入門基礎，裡面講解的甚至比那本凝氣訣還詳細。”
“爺爺，我遇到的仙緣是假的。而且，我到了橫山武院之後，副院長和武院的平衡器，測評過我的天賦，不適合習武。”力屠滿臉無奈的向老太爺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力屠一口氣把話說完，長長撥出口悶氣，似乎也把心中的煩悶，吐了出來。
老太爺沉默著坐了一會，端起茶碗大大的喝了口茶水，壓下心頭的震驚，對力屠問道：“那麼你怎麼想？”
面對老太爺的平靜，力屠面上浮現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冷靜，甚至是冰冷：“爺爺，我想自己闖一闖。”
“我本想依仗這本仙師賜予的凝氣訣一鳴驚人，但是現在這結果，卻讓我感覺一無所有。大周以武立國，天賦根骨之說，向來是最中肯的評定條件。雖然我沒有習武的天賦，但是我也不想認輸。”
力屠直視著老太爺，在老太爺面前跪了下來：“爺爺，就是我沒有習武的天賦，就是我沒有仙緣，我也向你保證，我力屠一定會讓力家名震天下。”
老爺子看著力屠還顯得稚嫩的臉龐，看了好一會，欣慰拍了拍身前跪下的力屠：“這才是我力家的子弟。”
“如果你剛才說的是，要退回力家堡，那麼這一輩你也就這樣了。就算回到家中，就算我把力家堡交給你，你也一輩子沒出息。”
老太爺笑了，笑得很開心，把力屠拉了起來：“至少你說的話，沒讓我失望。”
“放手去做吧！就像我對你說的，我力家別的沒有，錢財一定是有的，就算花光它們，讓我力家堡出一個人物，我也覺得值。”
老太爺看著力屠還顯得稚嫩的臉龐，輕聲說道：“力山有他的機緣，你有你的機緣，大周以武力開國是不錯，但是武力也並非唯一的前程。”
“從今天起，錢財我會讓力威每月送到你這裡，不過……在你沒能一鳴驚人之前，我不想在力家堡見到你。”
力屠重重的點了點，應承下來，他猶豫了一會，對老太爺問道：“爺爺，那親事的事情，恐怕對方知道了我的事，耽擱了人家女子，我……”
老太爺拍了拍力屠的肩膀，斬釘截鐵的說道：“你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該做什麼事，怎麼做事，自己要學著把握了。就從這件事起，你自己做主。”
老爺子走了，力屠能看出他眼中的失望，雖然對自己說了那麼些話，但是力屠知道，自己還是讓爺爺失望了。
但是現在他沒有任何安慰老太爺的言辭。
看著嫣然姐收拾著碗筷茶具，力屠默默在旁邊坐了下來，開始把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件件理清楚。
包括老太爺剛剛給自己定下的這門親事。
力嫣然已經把之前力屠和老太爺的話聽了個大概，看著小大人模樣沉思的力屠，她悄悄退了出去。
送老太爺回力家堡之後，力屠給自己那剛剛定下親的媳婦家裡寫了封休書，寄了出去。
他開始自己處理自己的問題。
那天之後，力屠變得沉悶許多，小臉上的笑意也少了。
同時，嫣然和力軍他們私下商量了之後，也做了自己的決定。他們傳授的力屠學習的東西，開始正式走上起點。
力軍第一個正式向力屠介紹自己。
直視著力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力軍點頭沉聲說道：“既然要隨我學習，那麼我就把該說的對你說一遍，你仔細記下。”
力屠重重點頭。
力軍肅穆端坐：“我是軍卒，大周軍卒，身屬大周軍機府，邊境探子斥候營，第四營三小隊。”
“我所學的一切，兵刃，搏鬥，伏擊，刺殺，刺探，所學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殺戮。”
力軍的話語裡充斥著濃濃的血腥。
“兵卒的任務很簡單，完成了你活，失敗了你死，沒有任何的退路和藉口。兵卒是戰場上的炮灰，服從是兵卒最至上的信念，至於命令的對錯，不是兵卒要考慮的。”
“所以你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服從，做不到就是責罰。”
力軍直白的話語裡，透著一股令力屠心血加速的鐵血味道。
力軍起身，走到武器架前，指著上面陳列的武器：“所有的武器，都是為了戰鬥和殺戮服務，在學會它們之前，你的身體必須鍛鍊得如鐵似鋼。”
“進了戰場，只有和部隊一起不斷的往前衝，不停的殺戮，才能保證戰鬥的勝利。在那裡，個人的戰鬥力並不能改變戰局。”
“所以你要學會面對血腥，殺戮，和戰友倒下的悲痛，以及身體心神的極度疲憊。學會在絕望中站起來。”
力軍的話語變得空洞。
“我不管你能不能理解這些，但是你必須記住，牢記在心裡。”
力軍把腳下的石鎖踢倒力屠面前：“端平石鎖扎馬步，結合你從書裡看到的，戲裡聽到的，關於軍卒的一切把我說的話想清楚。”
說完話的力軍，轉身走出院子。
力屠有些不知所措，力軍怎麼突然這樣，他的教自己的竟然只是讓自己想象。
不過力屠還是按下心頭的怪異，舉起石鎖伸直雙臂，腳下分開紮起馬步，仔細把力軍說過的那些話，牢牢記了下來，真就按照力軍所的，把自己書裡看過的，戲裡聽的過關於兵勇打仗的事，想象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