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如此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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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如此殘忍

書房內一時間有些寂靜，連帶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流煙說完一席話屈膝跪地，“屬下不敬，求王爺賜罪。”

冷不防，上頭男人卻忽然輕笑了一聲，抬起頭道：“展御本事倒是不小，竟能收買本王身邊這麼多的人心。”

“流煙該死。”流煙聽聞垂下頭，她摸不透上面這男人的情緒，只是在說出這一番之前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準備，此時倒是已經坦然了。

“罷了，下去吧。”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洛千翊忽然放鬆了身子，靠到了椅背上。

匆匆回府確實是為了聽她稟告，可是僅僅只有這種程度怎麼夠，怎麼抵消的了心中縈繞不斷的疑惑，他想要相信，偏偏並不是愚笨之人……

“王爺？”流煙有些疑惑，抬眼去看，男人的面容隱在了陰暗中，看不到他臉上的神色，只有一股名為落寞的氣息，像是從身體深處散發出來一般，緊緊將他圍裹住。

手上又傳來拉扯的力道，這次玄離不由分說的將她拽起來，往屋外走。

房門關上的一霎，裡頭那個倚倒在椅子上的男人仍舊半分未動，只是那麼一剎那，她才覺得，他的所有防衛與偽裝，他的所有原則與堅持，盡數崩塌。

洛千翊從懷中摸出那一包碎玉，脣角勾起無盡的嘲諷笑意，那瞬間湧來的莫大哀痛，頃刻間將他席捲了去，彷彿被人一刀刀剮著，絕望與無力幾乎將他魂魄也吞噬殆盡。

竟深愛至此了嗎？

一顰一笑，軟語輕言，像是暗自滋生的藤蔓，帶著鋒利的刺將他整顆心緊緊纏繞，她怎能如此殘忍，毫無保留遞出一片真心，卻被棄之如履，至他身心千瘡百孔卻無處可說，連說的機會都不給。

要他如何承受所愛之人心繫他人的痛楚？

過往歲月如同鏡花水月一般自眼前緩緩而過，最後匯聚成她冷然一句：承蒙誇獎，便連最後的最後，灑脫的仍舊是她。

“展御！”他忽然輕輕一聲喚，閉上眼隔絕微涼的眼色與隱忍的痛楚，“本王輸了，”

……

流煙抱臂靠在柱廊邊冷眼看著玄離在一邊不停的嘮叨，眸中帶著微微不耐。

“行了，我自有分寸，若是不將所有告知王爺，怎麼能盼到他與王妃和好的那天？”

“只怕還沒看到王爺與王妃和好，你就先掉腦袋了。”聽她這麼輕描淡寫玄離就忍不住窩火，這女人，簡直是太大膽了，王爺如今在氣頭上，她也敢去刺激？

“嘁。”流煙不以為意的輕嗤一聲，“頂多挨一頓揍，就算是看在尊主的份上，王爺也不會要我小命的，你呀，太大驚小怪了！”

“我大驚小怪？”

玄離暴跳如雷，還想再說幾句，跟前的女人忽然一把推開他，衝回廊盡頭招呼，“非焰，非焰！”

非焰正巧經過迴廊，見前頭流煙在喚，便朝他們走過去，“怎麼？”

“小非焰，問你一件事啊。”流煙雙手撐著膝蓋低下身子，笑眯眯道：“聽說早兩天皇上勒令休了展凝的旨意就已經下來了，怎不見王爺有動靜？”

非焰聞言思索了一番，又朝洛千翊的書房看了看，才道：“應該暫時不會讓展凝離開王府，王爺對付洛千冥，還需得展相爺相助一番。”

“啊……”女子拖沓著長長的口音，嘆了一聲，“那王妃若是在外頭聽到這個訊息，豈不是與王爺更難和好了……”

非焰微微蹙眉，聽她的意思……方才書房裡頭這一番稟告，並未起到作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