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言希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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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言希的痛
第一百二十九章 言希的痛
因為有個老人家在家的緣故，古箐沒有和莊寒出去，沒辦法，老人家不會用煤氣燒飯。
快到中午的時候，古箐拉著陪老太太看肥皂劇的莊寒，把小丫頭丟在家裡陪老太太玩，就出門採購去了
“嘿，你真有耐心，那破電視我都看不下去。”說起來，莊寒比古箐的實際年齡還大些，不說上輩子的，這輩子就有二十有九了，一個大男人看狗血又無聊的肥皂劇，真是想想就夠笑的了。
莊寒掃她一眼，笑而不語。
古箐訕訕的聳聳肩，胳膊一攔，直接插進莊寒的胳膊彎裡，這親近的動作令莊寒的脣角笑意濃了些。
古箐看在眼裡，笑在心裡，這傢伙就是悶騷。
有這麼一個優質的男朋友，任誰都會有一種驕傲感的，古箐得意滿滿的帶著莊寒去附近的一品大超市大肆採購，家裡有前屋主留下的大冰箱，蔬果什麼的古箐手下也沒客氣。
“你喜歡吃什麼？”推著購物車買了一堆材料，古箐才想起來問身後默默跟隨的男人。
“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吃。”莊寒只是丟下這一句，姿勢閒散的跟在古箐後面。
古箐差點抽自己一嘴巴子，用腳丫子想也該知道這貨會這樣講。
但這要擱別人嘴裡頭講出來就虛偽又肉麻無比的話語，出自這個男人的嘴裡，出奇的沒有什麼排斥感……有些小小的心動感。
想到家裡頭乖巧的小丫頭，古箐心都要化了，又掃了一堆的零嘴兒，才推著一購物車的東西去結賬。
收銀員是個不算大的男孩，給古箐的東西裝起來後，很禮貌的問了句，“請問，您有會員卡嗎？”
“沒有。”
“現金還是刷卡？”
“刷卡。”古箐順著從口袋裡掏東西的動作，手一動，銀行卡就從空空如也的口袋裡抽離了出來，古箐才遞過去，就見旁邊早已經伸出一個胳膊，古箐看過去，莊寒跟在她的後面，一低頭的動作，似乎要把她擁在懷裡一般。
古箐只得把卡又抄回口袋裡存到空間裡去。
等莊寒輸好密碼，收銀員微笑著把卡遞回來的時候，這才看到莊寒抬起的臉，驚呼一聲。
古箐被他這突然一聲弄得心一跳，疑惑的抬頭看向他。
“對……對不起。”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銀員紅著臉道歉。
莊寒眼都沒有抬，手一抬，就把三個購物袋都勾在手裡，“走吧。”
“恩。”
走了幾步，古箐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年輕的收銀員正望著兩人的方向，似乎沒想到古箐會回頭，慌忙把頭扭了回去。
“你認識？”古箐問走在旁邊的莊寒。
“不認識。”
古箐覺得奇怪，那收銀員的眼神，不像是被莊寒的樣貌吸引，倒像是有些敬畏……
但這些都不是古箐操心的範圍，想想也就罷了。
回去後，古箐做了三菜一湯，兩葷兩素，鹹辣都有。
莊寒吃完飯後就說有事要先回去了，臨去前，莊寒摸進廚房，把玻璃門一拉，就撈過正在刷碗的古箐的脖子，來了一記火辣辣的深吻。
古箐被他這一下偷襲嚇得沒憋住氣，三兩下就被偷完了氣，等被放開的時候，差點因為窒息軟下去。
“你妹！”對著偷腥得逞抹抹嘴溜之大吉的莊寒，古箐無力的罵了句。
“媽媽。”等關門聲響起，小丫頭也摸進廚房，偷偷摸摸的，活像小賊。
古箐被她搞得哭笑不得，這父女倆！古箐匆匆把盤子的水擦乾，過來抱起小丫頭，刮刮她的小鼻樑，“什麼事？”
“你剛剛是不是在和爸爸做壞事。”小丫頭小小聲的附在古箐的耳朵邊問。
這小丫頭倒挺會從善如流，稱呼改正的倒挺快。
不過，回味過來小丫頭說的話，古箐臉一紅，“壞丫頭，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問。”
“咯咯咯。”似乎非常滿意收到的效果，小丫頭壞壞笑起來。
擦，真是什麼樣的爸就有什麼樣的娃，這一個二個的都欺負她上癮了嗎？！
下午的時候，古箐無聊了，也只能抱著小丫頭陪老人家看無聊的肥皂劇，但還沒看多久，就感覺一陣睡意席向大腦，差點就一頭栽沙發裡頭，還是一通電話把她給叫醒的。
古箐抹一把臉，打個哈欠，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下了，“喂？哪位？”
“古箐，有時間嗎？”聽筒對面的聲音有些小，似乎是在比較吵雜的地方，呼啦啦的聽不真切。
古箐聽著有些耳熟，但手機喇叭把人的聲音模糊化了，古箐一時沒想起來誰，迷糊著抬起手看了眼，“哦，言希啊，正閒著呢，有什麼事？”
“我喝醉了，能麻煩你來接一下我嗎？”言希的語句很連貫，說得話更是非常理智，不太像是醉酒的人。但這樣任性的話語，是平時的言希說不出口的。
儘管抱著疑問，古箐還是答應了，“什麼地方？”
“紙醉金迷。”
古箐和老人家打了聲招呼，老太太很開明，對古箐經常外出的事兒沒什麼大反應，只是囑咐了聲，“路上小心點啊。”
“好。”古箐帶上門，到了路口就坐上了計程車。
來到言希指定的地兒，古箐抬頭看看那霓虹斑斕的名字，拂開塑膠門簾，才一踏進門，重金屬的音樂就狂湧而出，直震得心臟都發麻了。
古箐抽了抽麵皮，回頭就見門口兩側擺放著兩個大音響。
無奈地吸了口氣，古箐很難想象像言希這樣的乖乖學生會來這種地方。不，光是喝酒就已經足夠叫人驚訝了。
酒吧裡的光線很昏暗，時不時射出七彩的光來，叫人眼花繚亂，在靠裡處的舞池，一個女郎在瘋狂的扭著腰肢，酒紅色的頭髮被甩出狂野的軌跡，旁邊有個男樂手抱著貝斯用複雜的手法彈奏。
古箐最終在靠近舞池的一個酒桌前找到了言希，在這樣嘈亂昏花的環境裡找一個人真不容易，但古箐找到言希卻沒花多大功夫。
言希的身材偏瘦，可以說得上單薄，這裡的酒桌前的沙發很寬，言希窩在裡面，幾乎都要看不到人。
古箐注意到他，完全是因為坐在他對面的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個叫人見過就很難忘的男人，立體又顯得精雕細琢的五官，櫻紅的脣，那深邃的眼眸裡一抹化不去的憂鬱，引人探究。此時的男人一隻臂膀正環在身邊人的背上，一下一下拍著，似乎是安慰，又似乎是在平復對方的不舒服。
記得這個男人好像是叫羅敬程，鍾荃的師兄？他怎麼會和言希在一塊？
抱著疑惑上前，古箐打了聲招呼，“羅師兄？”
男人抬眼掃了她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回了身邊人的身上，沒有理會古箐。
真是一如既往的有個性吶，古箐碰了一鼻子的灰，其實要不是言希，她就算見著這傢伙也不會想上來招呼，一看對方就對她沒什麼善意。
“唔。古箐？你來了。”倒是他懷裡的言希聽著聲了抬起頭，臉上喝得酡紅，鎖得死緊的眉頭在見著古箐的時候鬆了些。
羅敬程聞言，又施捨了一眼給古箐，只是其中明顯多了些敵意。
“恩，我來接你了。”古箐選擇對此男視而不見，都不知道這傢伙對她有什麼意見，莫名其妙的就得罪了。
“好。”言希推開旁邊的羅敬程，踉蹌著站起身來，“我們走。”
“不行！”羅敬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手攥得很緊，雙眸中射出一股咄咄逼人的光芒，“我還沒說你可以走呢。”
“哈！”言希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沒甩開羅敬程的手，就那麼抬著手，和羅敬程對視，“你憑什麼？”
似乎被這麼一句話刺激到了，羅敬程赤紅著眼，低吼出聲，“就憑我為了你付出了我的所有！”
古箐一愣，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羅敬程粗喘著，那雙眼中的抑鬱變得更加濃重了，“小希，別鬧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
“嘔。”言希用另一隻沒被抓住的手捂住嘴，難受的乾嘔一聲，他確實是喝多了，雙眼都有些迷離遊走，雖然他還能說出完整的句子，大腦的思路還算完整。他閉了閉眼，古箐分明看到他眼角含了些晶瑩的東西，“敬程，難道成年人就不被允許任性嗎？”
羅敬程閉了閉目，“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言希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他掙扎著甩動胳膊，眼中含著的東西終於被他劇烈的動作帶下來，瞬間溼了面頰，“我什麼也不想知道，為什麼你總要我去揣測你的意思，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什麼都不跟我說，我能知道什麼，我能明白什麼，我又能理解什麼？！”
你什麼都不說的話，我們是不會自己明白的……
母親王英的話不期然的闖入腦海。
面對這樣的場面，古箐覺得自己也許不應該來，很明顯的人家小兩口在吵架，她一個外人過來叫什麼事……
但來都來了，古箐又不能轉頭就走。
“你回去。”似乎是發覺了古箐為難的處境，羅敬程冷冷的對古箐拋下一句話。
不等古箐鬆一口氣，言希也紅了眼，回頭瞪向古箐。
“不許回去！”
“回去！”
“不許！”
就著古箐回不回去的事，兩個人又爭執了起來。
啊喂啊喂，再怎麼說她也是羅敬程的上司，言希的朋友，怎麼搞得她好像下人一樣隨招隨驅。
古箐那叫一個無語問蒼天吶，聽著兩個人無厘頭的爭吵，只覺得幼稚到翻天。
但這樣的局面並沒有維持多久，喝醉了酒的言希脾氣也跟著大起來了，撈起酒瓶就咕咚咕咚灌了起來，羅敬程上去要奪他的酒瓶，他就撇著嘴，一副欲哭的樣子，讓羅敬程徹底拿他沒了辦法，只能眼見著他喝得更高了。
古箐陪倆人呆了一整個下午，中途王英來了個電話，問她在外面幹什麼呢，晚上回不回去吃飯。
古箐看了看情景，放棄回家吃飯了，坐在兩人的對面，看兩人一邊喝一邊吵。
酒吧什麼的，這樣級別的吵鬧早被音樂聲蓋住了，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等言希的情緒完全平復下來的時候，他的兩眼已經迷瞪瞪的，臉上更是通紅通紅的，扒拉著桌子朝著古箐的方向爬了爬，“古箐，我和你說個祕密，你別和別人說。”
沒等古箐接話，言希已經自己接了下去，“我啊，昨天看見了很精彩的一個畫面，我看見羅敬程和個女人接吻了，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一向潔癖嚴重的羅敬程，居然和人接吻了。他媽的和我交往三年了，卻從來沒和我接過吻啊！”
桌子被言希拍的啪啪響，眼淚在無知無覺的時候流滿了他的臉，被他固執的一次次抹去，又被新的淚水蔓延。
古箐看向羅敬程，那個男人灌著酒，臉色很不好看。
“好朋友，我他媽的心好痛啊。”言希拽住古箐的衣袖，指節都泛白了，他的另一隻手蓋住自己的臉，看不見表情，但光是聽到他的聲音，古箐就感覺得到，他很痛……
那把溫潤的嗓子，已經嘶啞的不成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