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四一、四二 蚩尤號角

四一、四二 蚩尤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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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四二 蚩尤號角

嶗山城的銀庫只有一扇三寸後的棗木門,沒有一扇窗戶,唯一的鑰匙掛在知縣嶽少遊脖子上,由於最近一段時間收上來大量稅銀,嶽少遊還特意加派了人手看守這裡。但就在這樣的庫房裡,知縣三天前清點稅銀準備送上京城的時候,卻發現有兩箱銀子已變的空空如也,而且之後幾天,每天晚上,這裡就會少一箱銀子,即使有人在銀庫裡看守,銀子還是照丟不誤。

無奈之下,嶽少遊在嶗山稱捕頭連一刀的建議下找上夏英豪,夏英豪則把事情交給了夏語處理。

庫房裡伸手不見五指,楚風站在庫房裡,感覺到黑暗中殘留的微弱鬼氣,嘴角浮現出若有如無的笑容,各種各樣的小鬼和小妖怪他和醉道人抓過不少,但偷銀子的妖怪還是第一次遇到。

楚風微微的嘆了口氣,他很想讓外面的捕快送兩隻燈籠進來,然後在讓他們準備上一桌酒菜,這樣一邊喝酒吃菜、一邊等那隻不長眼的小妖送上門來才是他的作風。但可惜的是,有夏雨在旁邊,借他幾個膽子,他現在也不敢這麼做,雖然方才在嶽少遊面前,夏語處處表現的以他為主,但在沒有摸清夏語脈搏之前,還是處處謹慎為好。

夏語看著站在身邊的楚風微微一笑,拉過一隻銀箱,揮手扇去箱子上的土,道:“我們坐下等吧!”

看到夏語的舉動,楚風不禁“啊”了一聲,難以置信的看著夏語,他怎麼看夏語也不像是會這樣做的人。

夏語嫣然一笑,坐在箱子上,然後指著身邊,示意楚風過來坐下。

楚風遲疑了一下,撒出一把符紙,然後在夏語身邊坐下。夏語看著空中紛紛揚揚飄落的符紙,問道:“很不習慣這樣吧?”

楚風失神的“恩”了一聲,又急忙否定道:“怎麼會,我曾經和老道做了兩年這樣的事情!”

“陸姐姐跟我講了很多醉道長的事情,醉道長前輩高人,行事不拘小節,你是他老人家的弟子,自然會有他老人家幾分作風,姐姐不會介意的。只是這裡是嶗山城,所以我們必須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不然會讓長輩們為難的!”夏語把寶劍橫在腿上說道。

“謝謝夏語姐,我知道了!”楚風眼中閃爍著感動和歡喜的光芒,對夏語的恐懼瞬見似乎全消失了。

“父親和楚伯伯已把我們的婚事定在下個月初六,過了那天,父母、兄弟姐妹之外,我們就是最親近的人,姐姐以後不希望你再說‘謝謝’兩字,好嗎?”夏語紅著臉說道。

楚風點點頭,夏語小心的把頭靠在楚風肩上,臉上紅暈漸漸淡去,庫房裡很靜,兩個人的心越靠越近。

突然,楚風和夏雨神色齊時一動,幾十張凌亂落在地上的符紙無聲的動了起來,不過眨眼之間已錯落有秩的排列在整個庫房的地上,若從上方看下,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個太極的圖案!與此同時,楚風兩張隱身符已分別貼在他和夏語身上,兩人憑空消失在庫房裡。

看著楚風的表現,夏雨心裡萌生出異樣的情感,不管楚風當時離家拜師學藝的原因是什麼,他的選擇對他、對自己都是最好的,如果楚風七年沒有逃走,也許自己就會在最後關頭逃走吧!想到這裡,夏語想要整楚風的心情立時全消失了。

這時,五個穿著肚兜的孩童鬼魂出現在庫房裡,臉上神情調皮而頑劣,蹦跳著跑到一隻銀箱旁,開啟箱子,拿起一錠錠銀子,銀子然後在他們手裡小時。

楚風冷哼一聲,地上太極圖亮起,一錠錠銀子憑空從空中掉落在地上。

五個小鬼臉上頓時流露出恐慌的神色,隱起身形想要逃走,楚風甩出五張符紙,符紙鐵在小鬼身上,與小鬼一起消失在庫房裡。

“夏語姐,我們現在去抓幕後的老鬼怎麼樣?”楚風揭下身上隱身符問道。

夏語顯出身形,溫柔的點點頭。

楚風和夏語先後走出庫房,對外面的捕快說道:“看著庫房,庫房裡的符紙不要動!”楚風說完,縱身遁著符紙留下氣息追趕過去。

夏語追上楚風,好奇的問道:“你現在已經結丹,應該可以和姐姐一樣短距離御劍飛行,你怎麼這樣追啊?”

楚風尷尬的笑笑,道:“姐姐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沒有劍,老道也沒教過我,所以我不會!”

夏語莞爾一笑,攬住楚風的腰,寶劍出鞘落在足下,兩人頓時隨著一道劍光飛了起來。

段青書看到五個小鬼滿連恐慌的跑了回來,頓時心聲不妙之感,急忙用牛角收起小鬼,選了個方向匆忙就逃。

段青書是嶗山城有名的訟師,其人惟利是圖,不分是非善惡,為贏官司、為錢財,顛倒是非黑白,但因手段高明,卻也無人能拿他奈何。半年前,有一富貴人家子弟酒後傷人致殘抓入縣衙大牢,這戶人家為救兒子被請段青書幫忙打官司,結果,從未有過敗績的段青書被嶽少遊駁斥的無言以對,最後被嶽少遊以藐視國法之明打了三十大板,同時消去他訟師資格。

段青書懷恨在心,為報復嶽少遊開始修習家中祖訓任何不能學的御鬼之術,不久前才略有小成,開始進行他早有預謀的報復計劃——盜取稅銀。丟失稅銀最輕也要革職查辦,如此一來,嶽少遊不被殺頭也會丟官。

當段青書筋疲力盡利用五鬼搬運法從銀庫里弄出第一箱銀子後,在白花花的銀子跟前,段青書的仇恨被貪婪所取代,他要擁有數不完的銀子,佔有最好的女人,於是才有了銀子一再被盜的事情發生。

劍光從天而落,插在段青書身前尺許的地上,微微的顫動著,段青書一張臉頓時變的如剛粉刷過的牆壁一般蒼白,全身打著冷戰,慌不擇路的轉身就往回跑。

“夏語姐,我說的沒錯吧,他一定會乖乖跑回來的!”調侃的聲音響起,說話的人正是楚風。

“這麼大人還跟個小孩子一樣,自己玩也就算了,還要拉上我陪你一起瘋!”夏語嬌嗔道,但卻看不出絲毫生氣的意思。

楚風嘿嘿一笑,道:“夏語姐你稍等,我去把這個小賊抓回來好交差!”

楚風說,幾步追到轉身又向寶劍方向跑去的段青書背後,抓住段青書的脖子,伸手去拿段青書手裡的牛角,他的目光已完全集中在段青書手裡的牛角上。

尺半長的牛角彎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通體漆黑,那漆黑似乎可以吞噬一切光線,即使在明亮的月光下,以楚風現在根本不受黑暗影響的眼睛也無法看清它的本來面目。養鬼的人用牛角做法器楚風是知道的,但楚風卻想不出什麼樣的牛角能做出這樣的法器,這隻牛角絕對不簡單。

楚風的手已到牛角之前三寸處,背上黑傘突然升上空中,無聲撐開,淡金色的光芒在烏黑的傘上游動,然後微微傾斜,一條金色的光柱籠罩向段青書手中的牛角,牛角發出號角被吹響的低沉聲音,那聲音足以使萬靈臣服,隨即騰起一團黑霧和金光碰撞在一起。

沉悶的轟鳴聲中,一團氣浪炸開,楚風如受重擊,隨著從口鼻中噴灑出來的鮮血倒飛出去。尚在十數步之外的夏語情況顯然要好的多,但也如有巨風從正面吹來,而她卻是一隻短了線的風箏。夏語揮手招回插在地上的寶劍,踩在足下,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掙扎著追向做自由丟擲運動的楚風。

夏語抱住楚風逃出百丈外落下,楚風如同麵糰一般靠在夏語懷裡,耳、眼、鼻、嘴都在流著血。夏語急忙深手按在楚風丹田上,緩緩把自己真元送進去,悽楚焦慮的說道:“楚風,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都怪我,我不該叫你和我一起……”

淚水撲撲的打在楚風滿是血跡的臉上,那淚痕如此清晰。楚風艱難的笑笑,說道:“夏語姐,我沒事,一會就好了。只是這樣看來,今天這單生意肯定虧了,給的那點報酬用來買補品,不知能不能補回我流的血?”

聽到楚風開口說話,夏語頓時安心不少,這才發現,自己的真元在楚風身體裡流動根本沒有絲毫不暢的感覺,這就說明,楚風的經脈根本沒有受傷,最多就是受了一些震盪,只是身體受的傷不輕。

對於修行之人來說,只要經脈無恙,身體沒有殘損,就不是什麼大傷。夏語的心頓時全放了下,收回放在楚風丹田手,笑道:“你啊,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報酬,告訴你,這次生意沒有報酬!”

楚風一聽沒有報酬,頓時哀號道:“什麼,沒有報酬,受傷是正常事,但為做白工受傷,天下還有什麼比這更悽慘的事情啊!”

夏語沒有說話,她的心神已經爭鬥在一起的傘和牛角吸引了過去,夢遺般的聲音從稍嫌有些大卻不影響美感的嘴裡吐出:“你看——”

楚風側頭看去,牛角和段青書已完全被黑霧所籠罩。在金光的包裹下,兩層樓高黑色霧團數十丈方圓的地面上翻滾扭曲,漸漸拉成一條水桶粗黑色霧索如巨蟒一般盤繞在一起,一端高高仰起在空中吞吐著一條細如蛇信的黑霧,然後隆起一隻大小、模樣和段青書手中牛角無二的霧角,腹下則生出四隻龍爪一般的霧爪,散發出睥睨天下的氣勢。

“獨角妖龍,蚩尤號角!”夏語吃驚的說道。

神州大地尚處在洪荒之時,有一條野龍與一條修**型的青蛇結合生下一子,無角卻有四爪,修煉萬年,頭生一角,萬妖臣服,這就是獨角妖龍。獨角妖龍後被蚩尤斬殺,並以其頭上獨角製成一件魔器,吹響之後,可號令天下妖魔鬼怪,被人稱為蚩尤號角。

楚風點點頭,震驚的神色中隱藏著苦澀,黑傘、千羽、蚩尤號角哪一件不是修行之人夢寐以求的寶貝,卻都被自己遇上,幸虧黑傘和千羽得來的毫無聲息,否則自己還不被天下修行之人追殺,但今天,自己的好運顯然到頭,如此大的動靜肯定會招惹來無數修行之人。

“夏語姐……”

“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離開的,況且,我現在也不可能離開不被人發現!”夏語打斷楚風的話說道,然後從自己的裙子上撕下兩塊布把她和楚風的臉蒙上。

驚天鶴鳴響起,一道白光從楚風手裡飛出,與此同時,楚風艱難的從懷裡掏出最後兩張醉道人給他的隱身符分別貼在他和夏語身上。

白光一分為二,化作一大一小兩隻房大白鶴爪在黑霧形成的獨角妖龍身上,長長鶴櫞鑿擊而下,發出利物刺入生牛皮的聲音,洞入毒角妖龍的身體。獨角妖龍發出一聲痛楚的悲鳴,身體一脹,兩隻白鶴頓時被彈飛出去,鶴櫞鑿下的地方,如同真的傷口一般,向外飄出綹綹黑霧,消散在金光裡。白鶴在空中一個盤旋,變成兩支鶴翎,從剛才留下的傷口射入獨角妖龍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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