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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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弓語
“你們這群小崽子！老師沒教你們怎麼愛護小動物的麼？！”林翰看到三隻被摧殘的快不成形的小貓崽，還有地下躺著只有出氣沒進氣的母貓，禁不住氣的熱血上湧，厲聲喝罵起來：“快點都給我滾開！”那幾個小男孩被林翰的一聲大吼嚇的沒了動靜，一起不自禁的慢慢向後退，待看到林翰沒有再朝他們追來的意思後，那紅色衛衣的小孩子鼓足力氣發一聲喊：“快跑！”幾個小男孩作鳥獸散，紛紛逃了開去。紅衣小孩跑的很遠後還不忘記回頭又來了一句：“我去找我媽媽，看你還凶我！”
林翰也沒時間去理會，俯下身來檢視。母貓頭骨受到重創，肯定是活不成了；三隻小貓崽的傷，目前來看到還不致命，但是如果母貓死去，就任憑這三隻小貓在野外的話，估計無論如何是沒有存活下去的希望。林翰皺眉想了想，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對方接通後林翰很無奈的說了一句：“張老弟你好，看來這次又要給你添麻煩了，我下班回家看到了幾隻受傷的小貓.。。”
弓語擦完自己家的玻璃後也沒閒下來，她又把米飯悶上，隨後洗了幾件要換穿的內衣和t恤，順手把不怎麼髒的床單也一併泡進了盆裡。半小時後，弓語聞到了陣陣的飯香，肚子不禁也咕咕的叫了起來。她扭頭看了看床頭的小鬧錶，皺起了眉頭：“也該回來了啊，這個不著調的死人！老媽的泡菜不上桌，我這頓飯就是吃也吃不香。”站起來探身望向窗戶外，對面的房間還是黑漆漆的，“死人”還沒有回來呢。弓語撅起了嘴，雙手抱胸，開始來回在房間內溜達。
石嘉探頭探腦的出現在門外。弓語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進來！有什麼事，說，鬼鬼祟祟的
。”石嘉嘿嘿一笑，進的屋來，搓著雙手說：“小語，還不見翰哥回來麼，我等他等著急了。”弓語說：“我比你還著急呢，老媽的泡菜還在他手裡，你看，我這飯早就悶好了，這個死人也不回來。”石嘉望了一眼她，懦懦的說道：“奶奶說今天的飯做的有點多，叫我來找你和翰哥一起過去吃吧，可是沒想到他現在還沒回來。”他心中沒底，李奶奶確實是叫他來請弓語去吃飯，好藉機促進下倆人多接觸。把翰哥也叫上，卻是他自己臨時加上去的一句臺詞了。弓語心裡明白，抿嘴笑道：“回去和奶奶說吧，今天我是去不成了。你瞧我這也有一鍋飯，要是不吃，等明天發餿麼？一會翰哥回來，你們一起吃好了。”
石嘉不知怎麼應對，只好說：“剛才胖嬸去過我家了，她還大大的哭了一場，好像不怎麼在乎我們交不交房租的事情了。”“那很奇怪啊，她哭什麼？”弓語問道。
石嘉便把張彩雲和奶奶的交談內容學了一遍。弓語歪頭想了想，說：“看來時間應該是很緊了，咱們這片搬家已成定局，而且會很快。老田大叔不一定是貪財，他只想求個安穩吧？現在的開發商和拆遷戶之間關係一向很緊張，越是死賴著不走想要高價的，開發商越是軟磨硬泡的，輕易不肯服軟。這五萬塊錢，大概就是他們的一點策略，想讓不搬的看看先搬走的嚐到了甜頭。”
石嘉應道：“老田大叔雖然不是很孬包，有時候喝酒後還和胖嬸吵架；但是這次我看要涉及到拆遷費這麼大的事情，胖嬸那態度，他十有**要慫。”弓語嘻嘻一笑：“石頭哥，你說將來你有了媳婦，若是也遇見現在這樣的境況，你做不做孬包啊？”石嘉臉一紅，撓頭說道：“我哪裡來的媳婦.。”弓語見逗的他發窘，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女孩子在這個問題上還是別過多的糾纏，石嘉是老實了些，嘴也笨了些；可李奶奶別見歲數大，卻未必是省油的燈。不小心把自己牽扯進去，這一老一少還真不好向他們交待。弓語目前所在的公司是省城規模很大的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實力雄厚，待遇不菲，她也還真是想先穩定穩定，做出點成績來。談戀愛和婚姻的事情，自己還年輕，可以押後考慮。嘆口氣說：“走，屋裡氣悶，咱們出去等翰哥，今天是不是他逞能接的單多啊。”石嘉先一步往外走說：“我琢磨著八成是，翰哥嘴裡話少，心裡裝的全是事。”
倆人沒沒出門外，就聽見隔壁澡堂前傳出胖嬸殺豬一般的嚎叫：“田福成你這個敗家的爺們！挨千刀的不得好死！我老實告訴你，這房子是我孃家爹當年留給我的產業，我說賣就賣，說拆就拆，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要是不想賣，誰也休想說得動我動心!老孃還就納悶了，你天天和那個死黃毛聚在一起喝貓尿嘀嘀咕咕的想幹什麼？不怕和你說，你就是把他認作親爹老子也沒用
。這房子是我的，還輪不到你來做主。你要是不想過這日子，我就和你離婚！”
田福成粗重的話音隨後傳來：“你這婆娘不識好歹，你自己去看看新聞，看看政府檔案。不行你再找個懂法的去問問，就咱們家這一堆一塊兒，想按著你自己打的主意要高價，那是痴心妄想。老子懶得和你在這裡吵，丟不起這人！.。哎呦.。”突然叫了一聲，想必是被胖嬸“偷襲”中了暗算。弓語和石嘉相視一笑，快步走出院門，只見外面黑壓壓的站著不少街坊鄰居，交頭接耳的議論不休。這個初夏現在還不是很熱，溫度極是適宜，一大批人聚在一起看這對歡喜冤家吵架，彷彿是在享受一頓難得的晚飯前的開胃菜。胖嬸一隻手死死的扭住她老公的耳朵往屋裡拽，田福成氣急敗壞的一隻手死死抓住門框，另外一隻去抵擋胖嬸的扭耳朵，顯見不敵，痛的呲牙咧嘴。不遠處一個打扮十分“新新人類”的黃毛小青年，左手拿著一個類似裝檔案的檔案袋，右手不時的撫弄自己耳朵上的耳釘，口中咀嚼著口香糖，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對夫妻廝打。身後還站了好幾個黑衣男子，大多**著肩膀和胳膊，上面一隻龍一隻虎的紋身，張牙舞爪的很是凶猛。
胖嬸口中的“黃毛”應該便是這個小青年，看他手中的檔案袋，弓語猜出估計是他先說動了田福成，於是倆人便一起來給胖嬸做工作，若是順利，就想把拆遷協議一併簽了。石嘉低聲說：“小語這裡好亂，咱們別攙和的好，去衚衕口。”弓語點頭，和石嘉並肩走向外面。李奶奶在人群中看到這一幕很是高興，眉開眼笑的興奮不已。
倆人還沒走到衚衕口，林翰突然大步流星的直接轉了進來，險些和弓語撞個滿懷。石嘉喜道：“翰哥回來了.。。咦，你抱著這個箱子，裡面裝的什麼？”林翰站定腳步，撥出了一口濁氣，便把剛才的遭遇和倆人大致講述了一下。
算上這次，林翰記得再給香江街那家寵物商店的老闆張棟打電話已經是第四次了。打車到了寵物店，張棟接待的到算熱情，但是話裡透著點無奈：“林大哥啊，我的親哥啊，我這裡是寵物商店，不是寵物醫院。差倆個字可差老事了啊。你看這幾隻小貓崽的傷，我弄不了的。”張棟的老婆姜雪在裡屋聽見有人來，高聲叫著衝了出來：“什麼情況，什麼情況，誰來了啊？”一見是林翰，就問：“這不是林大哥麼，今天有時間來取你的鴿子麼？那鴿子的翅膀我們給抹了藥水，這些天痊癒的差不多了啊。你要是今天拿走，可得給我留點鴿糧錢，這幾天沒少喂呢。”張棟寒著臉說：“留什麼錢？林大哥是看那鴿子自己不小心蹭到駛過的汽車，心疼它受傷才送來咱們店的，你這些天見它恢復的快不也很高興嗎？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錢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