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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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逃避
她穿著細高跟鞋在寬闊大馬路上迷茫地前進。
那個叫阿葉的機車男開車極快,將她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路書秋抬眼看向四周都是眼生的景色建築,不由皺了眉頭,一陣風吹來,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聞到屬於機車男的氣息,讓她想起剛才的事情,拉緊的手又立刻放開。
對面忽然一輛車子駛來,她的眼睛亮了起來,趕緊走近一些,伸出手舉高不斷搖動著。
這時候有個好心人讓她搭個便車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是黑色的汽車理也不理,一嘯而過。
路書秋的手停在半空中,臉上的表情也僵住。
怎麼不停呢?
後來陸續又有幾輛車經過身邊,她每次都抱著希望招手示意,每次都被甩在車後。
路書秋懊惱地垂下頭,看到自己衣衫襤褸,頭髮散亂,頓時苦笑起來。
這副樣子,那些車主大概以為她是那種不正經的女人吧。
又走了幾步,腳下沒注意,踩到路上突起的小石子還是什麼東西,左腳被絆了一下,身體一個踉蹌,她整個人就往地上撲去。
“哎!”她痛呼一聲,立刻檢視自己的左腳,剛剛感受到鞋跟好像扭了一下,該不會是斷了吧。
她轉頭一看,果然斷了。
因為跌倒,手掌和小腿膝蓋也有些擦傷。她哭笑不得,乾脆把兩隻鞋子都脫下來。又從地上爬起來,將鞋子提在手裡,光腳在夜晚的大馬路上走著。
儘管已經很小心,地上的沙礫還是磨到了她的腳心。之前撞到的額頭也在隱隱作痛,她伸手一摸,赫然發現腫起好大一個包。
情況很糟糕,路書秋從頭到腳都是傷,不過這不妨礙她一直努力前進,不時招手攔車。
多年的孤兒院生活和後來的流浪生涯已經將她的毅力打磨地非常尖銳,不過就是一條路,靠著雙腳總能走回去。
雖然這樣想,但是身體還是有些吃不消,走了半多小時,她的頭暈加重,光裸的一雙腳倒是被磨得有些粗糙,偶爾才感到略微的刺痛。
她走啊走,意識有些混沌。忽然一輛銀灰色的汽車向她這邊駛來,她想招手,但是反應慢了一怕加上手臂有些痠痛,沒能完成這個動作。
以為希望再一次落空之際,車子卻在開過之後又返回來,停在她身後,鳴了喇叭。
嗒嗒。
路書秋轉身,被刺眼的遠光燈照得閉上眼睛。
隱約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響,還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她伸手擋住一些光亮,然後慢慢地睜眼,就看到熾白的燈光裡走來一個欣長的身影。
“書秋,書秋!”
這個聲音……
待到來人整個來到她跟前,高大的身影替她遮擋住全部的光亮,她終於能正常地睜眼。
眼前出現一張俊雅的臉,眉眼微微皺起顯示出主人的關切,淡色的薄脣又張合幾下,“書秋?書秋?”
印懷,白印懷。
路書秋迷濛的神智終於集結在一起,她撲到在他的懷裡,到目前為止的堅強在見到他的面容後頓時瓦解。
她哇得一聲哭出來,“印懷……嗚嗚……”
白印懷一手拿著她的外套和手包,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嚎啕大哭,只能單手抱著她,正要安慰,“我在,乖……”
話還未完,忽然感到懷裡的人身體一軟,他趕緊摟住她癱下的身子。
“書秋?書秋?”
白印懷叫喚兩聲,見她沒有反應,探了嚇她的脈搏和眼皮,知道她只是暫時暈厥,微微鬆了口氣。立刻打橫將她抱起,坐上車,發動車子飛速駛去。
新叔開的醫館裡,身形瘦削的女人躺在病**沉睡。
白印懷在病房外頭被新叔指責。新叔白花花的頭髮隨著搖頭晃腦的動作一氣擺動。
“小白啊小白,你說你是怎麼搞得?這路小姑娘每次到我這裡來總要受點傷?誒,你這麼大個子懂不懂憐香惜玉,懂不懂照顧女士啊?”
新叔這話說得有紕漏,他開的是汲取中西各長的醫館,平常人誰沒事來醫館?來了醫館,自然是身體不適了。
白印懷此刻卻沒有心情反駁,他耳朵聽著新叔的話,心裡卻沒有在這裡,眼睛時不時地往病房裡探去。
新叔說了一堆,發現這小子居然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不由老臉一擰,一個巴掌打到他腦袋上。
白印懷著實被被嚇了一跳,抬眼錯愕地看著他,“新叔?”
“你還知道我是你叔啊?”新叔那叫一個氣,抬手又要招呼過去,白印懷微微一愣,卻並沒有躲避。害得他到眼前的手就停住那裡,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誒!”僵持一會兒,新叔嘆一口氣表示放棄,“算了,都這麼大的人了,估計我這個大頭子的話也不管用了。不過,小白啊,路小姑娘這一身的傷到底怎麼來得,新叔可以不知道,但你總該清楚才是啊。誒!走了走了。”
“新叔,慢走。”白印懷對著他的背影說了一句。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白印懷將它拿出,一看來電,表情有些凝重。
“喂。”
“老白?”徐克在電話那頭語氣有些急切,“我說你人忽然就跑出去也不打個招呼。總公司這邊好幾個人都想見見你呢。”
白印懷應著,“抱歉了,是我的疏忽。總公司那邊還希望你幫忙賠個不是。”
徐克嗯一聲,然後又狀似無意地問道,“對了,你走之前有看到小路嗎?真奇怪,你前腳走後,她好像也跟著消失了一樣,我和小江看了一圈都不見她的蹤影。”
白印懷在這般沉默,不由自主地看向病房裡安靜躺著的人。
徐克在那邊沒有聽到他立刻的否認,心下一動,語氣都有些變化,帶著點出大事的緊張和神祕,“那家少爺剛扯了一個女人跑出去,小路也不見了,該不會……”
白印懷不準備隱瞞,徐克是什麼人,他起了疑心的事情早晚都要查個清楚。於是他沉著地應一聲,“應該是。不過我追出去的時候,只看到她一個人。”
猜測成真,徐克還是難掩震驚,“小路怎麼會跟他扯上關係?難不成他們早就認識?”奇怪,太奇怪了。
“應該不會。”白印懷面不
改色地撒謊,“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明顯受了驚嚇。我猜測是那個人心血**隨便拉了一個人,他的個性你也知道。一向肆意得很。像今天這樣的荒唐行事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
“嗯。”徐克聽著思索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小路沒事吧?”
“受了些驚嚇,醫生說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所以我想幫她跟公司請個假,這幾天就讓她休養一下。”白印懷避重就輕。
“嗯,應該的。你跟她說,讓她好好休息,身體好了再來上班吧。”徐克說。
“好。”
“好,那就先這樣,我這裡還有事。”
“嗯。”
白印懷掛了電話,看到病房裡的人已經甦醒,正捂著額頭起身。
他幾步就跨進去,“你醒了?”
路書秋的手摸到自己額頭上的紗布,有些驚訝,抬眼看向他,“我流血了?”
白印懷微愣,“沒有,新叔說你有些破皮青腫,為了保險起見就包起來了。過兩天就能拆了。”
“哦。”路書秋表情還是有些呆,她放下手,眼睛看到自己的手又詫異了,“咦,我的手怎麼了?”
“書秋。”白印懷覺得有些不對,湊近她,彎腰問,“你不記得發生什麼事情了?”頓了一下,又問,“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知道啊,路書秋。”
“那我呢,我叫什麼名字?”
“白印懷啊。”輪到路書秋詫異了,“印懷,你怎麼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你是不是生病了?”說著就要伸手觸碰他的額頭。
白印懷身形一頓,沒有阻止。
她微涼的手背覆在他的額頭,然後又一隻手覆在自己的額頭,對比了一下,沉吟說,“嗯,好像沒發燒。你有沒有感覺那裡不舒服?”
這問題問得白印懷又是一滯,他拿下額頭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深深望著她的眼,“書秋,我很好。你呢,你被……之前發生的事情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之前的事情。路書秋眨眨眼,她突然在白色的病房裡醒來,手上掛著點滴,頭上包著繃帶,注意力都被這些事物吸引,她還真的沒有好好想過這個問題。
她怎麼會在這裡?房間裡都是白色,看著佈局應該是新叔的醫館。
記憶又往前撥去。路書秋記得自己跟著白印懷、徐克還有江童一起參加總公司的季會。宴會很隆重很多人,她記得有一個奇怪的女人要買她腳上的鞋子,然後隱約聽到爭吵聲。然後……
她的眼睛驟然一亮,想起來了!是他,那個機車男又出現了。他把她從宴會上強行拉走,塞進車裡,然後還差點……
白印懷看著她的表情,問,“書秋,你想起來了?”
路書秋的手握緊白色的床單,臉色又白了幾分,“嗯。”
白印懷將她的神態看在眼裡,心裡微動,還是試探地開口,“那個拉走你的人,你……”
“我不認識他!”幾乎是矢口否認,路書秋的神色正經,表情倔強。
白印懷卻看到她眼底深處一抹驚慌,她這幅樣子明顯就是在躲避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