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苦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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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苦悟
“算一算距離天宮降世只剩不到一年時間，難道叔叔伯伯們都沒有要準備的事嗎？“少昊過往很是反感他們的放爛的態度，如今已經釋懷。
對所有人來說，凡流之戰已經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一味的相信軒轅笑能及時突破，給與大家新的奇蹟罷了。
“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我們現在也只能等待，不是等死，就是等待盟主突破出關。“虞舜面帶堅定，這話已經說過千百遍，卻怎麼說也不感到膩。
眾人日復一日的聊天打屁，很多話題都已經聊爛了，卻還是繼續說著，沒有人抱著希望，也沒有人會面對絕望。
所承受不住的人早已離開，沒有人會阻止，甚至連名字也懶得記住，更別說是道別。
少昊沒有回話，一如既往的將號詛抱到自己懷中，聽著早已背的滾瓜爛熟的事蹟。他並不想加入大夥的閒聊，好讓自己內心覺得自己也在墮落一般。
看著少昊的努力，眾人只是看在眼裡，不會想著表揚，也沒想過讓他影響，好讓生活有什麼轉變。
“這次又是從頭開始？”號詛問，雖然已經知道答案，卻不想打破過往，還是會仍不住問上一句。
關於軒轅笑的故事，在場之中沒有比號詛更加了解的，這些故事在八年裡也講過無數。
可每次少昊前來，號詛依舊會說，牠並不感到厭煩，只是一樣的話一樣的內容，似乎在紀念些什麼。
有時少昊一來只留一日，有時一聽便是三天不走。故事的開始都是從五行宗開始，這是號詛後來得知整理過的，由於結束的時間不同，也從未講到現在，最長也只在烈山家後，便結束了。
少昊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便細細凝聽早已印在腦海中的故事，並在一樣的地方問出問題，也在一樣的地方得到自己早已知道的答案。
也只有此時，眾人才會停止話題，跟著少昊一起聽著故事。
可在座各位誰的背後沒有輝煌？誰的背後沒有坎坷的經歷？卻無疑，軒轅笑的旅程比所有人都來的驚險刺激，大起大落層出不窮，還有就是那股聽了都感到荒謬的堅定。
若不是太過了解軒轅笑，眾人也不會相信真的有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值得慶幸的是，眾人的表情並無顯示同情，有的只是讚許和崇拜。
故事裡或許有些嗜殺血腥，但更多都值得讓人學習，或許也會有些懵懂無知，可在座捫心自問過無數，若換做是自己，能否堅定的一直走下去？答案是不會。或許也有人會，但那只是不甘示弱的自我欺騙。
“我跟隨你爹的時間實在太久，回想當年，我也只是剛出生的嬰兒罷了，從未想過會有今天，當年啊……。”號詛又開始講述與軒轅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每次談及都讓牠記憶猶新，故此也會將細節描述的更加詳細。
直到馭獸門一役，這是大夥也會將目光自然投向姚雨煙，相對來說這段她更加清楚，也是換她說的時候。
可姚雨煙並不希望提及馭獸門的事，對於自己宗門的背叛，或多或少也夾帶著一些矛盾情緒，因此故事的好壞，也由她的心情而定，又時感到心煩便會草草結束，又時感覺不錯便會講述的十分清晰。
但與軒轅笑微妙的情感，姚雨煙一直隱藏，默默的方才心裡，從未想著去解開，甚至連面對也不願意。
軒轅笑的一生也與在座各位有都有關聯，號詛也不全然在場，自然有明白的人開口呈現，自己只是補充別人不知道的內容。
就好比亞霸妖族，與召集眾族中空白的一段，號詛也才能安心描繪過程。
一直到隱月殿結束，軒轅笑在鬥魔海的行程告一段落，準備前往萬獸平原，這時才換虞舜開口。
他的內心也與姚雨煙差不多，畢竟都是從叛族留下來的，平時相依相助的家人，一夕間成為敵人，這是誰都無法面對的，甚至連逃避也沒有辦法。這就如夢魘般死死咬住自己的內心，無法擺脫。
讓人費解的是，每每到了萬獸平原這段，軒轅笑便開始有些被描述的將近神話，從玄河到破空，提升的速度十分的快。
不管是屠焐龍，招亞霸，還是戰獨瑞，首遇摩鵬，血屠妖盟…等等，這些內容都太過匪夷所思，就連王樹枯萎和鬥收鑿齒等，這些故事也都十分精彩。
知道現在，大夥也能明白軒轅笑短短十日從破空進入寂靜全是因為道源精血的關係，可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之中自然也包含了戰夔牛與釋放蚩尤，使得眾人既驚訝又憤怒，對於這早已分享無數的經歷旅程，這些情緒彷彿也是眾人視線安排好的，本應該見怪不怪，此時卻是出自內心的釋放。
“我要回去修煉了，各位再見。”少昊又一次毫無來由的道別，他從不選每段故事的結尾，反倒很隨性的說停就停。
對這一舉動眾人也放不在心裡，更不會感到掃興，反而一直都在等他開口喊停一般。
見著少昊離去的背影，眾人不再端坐，全部回到故事前的摸樣，繼續荒廢繼續糜爛著。
眾人不會繼續故事，也忘了故事前的話題，直到有人開口說出新鮮的或是老得不能再老的爛話題，眾人才會繼續接話。
密室中，一片死寂。
唯有的心跳聲，帶給這片空間一絲人氣，持續八年的頻率，並不讓人乾燥，就好比聽到外界的蟲鳴鳥叫般，除了自然外，並不會有什麼多餘的感想。
軒轅笑枯坐其中，腦中所浮現的竟是一片虛無。
“何為道？滅極為何？”與軒轅笑一模一樣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道為力，力為滅極。”軒轅笑胡亂的說，這問題已經在腦海響起無數，他也回答過無數答應，卻始終都是一樣的迴應。
“道為路，路為滅極。”聲音再次響起，看樣子是給出答案，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軒轅笑所說的也是聲音上一次給的答案，可如今有換了一樣，自己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聲音消靜，緊接而來的便是軒轅笑畢生的經歷畫面，一幕幕和昨日一樣全部在腦海播放著，回放的速度純然正常，自己曾說過的話也不快不慢，完完整整的呈現出來。
可按理說軒轅笑修道至今將近兩千年的歲月，他一看下來也是兩千年的時間，可在外界只是短短一瞬罷了。
如今已經看過無數，太多太多的兩千年不停播放著，直到結束。
“何為道？滅極為何？”聲音再度響起。
“道為路，路為滅極。”軒轅笑跟隨上一次的答案，他知道這麼說，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又將會是兩千年。
軒轅笑也不是沒試過說出其他的答案，可結果也是一樣，甚至把他的想法一絲不漏的榨乾，也無一絲轉變的跡象，索性就這麼跟著。
“道為心，滅極為門。”聲音傳出再度消靜。
“媽啦，這上次說過了。”軒轅笑對著即將來到的影像抱怨，聲音也不是第一次說出重複的話，可他也只能無奈。
不得不說此次的悟道很是特別，並沒有所謂的頓點存在，也不是說停就能停的，更不是明白一些就能隨意醒來。
畫面飛逝，每每看到羅空平，簡然身死，其魂難救，虛盟眾人有一個個的背叛。軒轅笑心中仍是有些起伏，可在無數年的衝擊下，這種難受已沒有當年那麼劇烈。
“恆途末煙妒其雪，心雨笑然灑淚別，枯坐悟臺意忘秋，戀魂永言眷萬朽。”
軒轅笑黯然依舊留下詩句，作為此次心得。明知天理無常，所見所悟皆是無解，也曾用無數心態去悟，卻都是徒勞，說是進入悟境，倒不如說是受困其中。
“何為道？滅極為何？”
“道為心，滅極為…門。”軒轅笑頓了頓，最終還是無奈跟隨。
“道為苦，滅極為嘗。”
“你媽的……。”軒轅笑抱怨的瞬間，似乎在畫面浮現中，在灰暗出看出一絲不同。
兩千年草草一過，軒轅笑沒有過多想法，只想再看一次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陰影。
不等聲音問出，軒轅笑立即迴應，以往畫面又一次的開始，在明亮的一絲反射下，他似乎看到一絲飄雲，看這也只是短短一瞬，並不足以讓他判斷出是什麼。
“可惡，問題只是為了迷惑，好讓我將注意力全放在上面，真正想讓我知道的，或許只是虛無中存在什麼。”軒轅笑自顧呢喃，不斷猜想方才所看到的。
軒轅笑靜靜沉思，對於過往做經歷的全然不顧，完全沒注意到其中變化。
影像依舊正常，可有些片段卻對調了順序，甚至還出現沒有過的畫面，比如曲墨文驅動偽女媧鏡，跟黑羽烏族交易等等，這些軒轅笑也是知道，卻沒有這些記憶畫面。
“何為道？滅極為何？”
“道他孃的，快點給我看。”軒轅笑著急吼道，或許祕密就藏在其中。
“道為虛，滅極為目。”聲音落下，畫面再次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