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破仙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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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破仙指
方升白衣勝雪，昂然屹立，隨著微風的吹過，他的衣衫被稍稍掀起，卓爾不凡。
小玉張著嘴巴，滿眼都是呆滯，他不明白方升怎麼會突然間變得如此厲害，只是心中隱隱有些明悟，定然和方才方升的潛修有關。
大鬍子眼中透露著驚喜，嘴裡不斷的唸叨著什麼，只是他的眼角偶而閃過惋惜之色。
而那幾個修士早已經討論起來，他們驚奇的討論者方升的強大。
“此人定然是名門弟子，否則又怎麼會如此厲害？”
“那倒不見得，說不定此人是一個得到過大機緣的散修，修有高明的神通。”
“散修這倒不可能，此人氣派十足，器宇軒昂，又怎麼會是窮酸樣的散修呢？”
這群修士各執己見，紛紛議論方升的來歷，在他們眼中，方升定然是一個有強大背景的人物，修有高絕的道法。
那紅衣女子一臉錯愕，轉而又露出微笑，她的目光在方升身上來回打量，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從她那脣角的弧度，甚至可以看到詭異的曖昧。
這一切，方升自然沒有理會，他的目光銳利，望著狼王，一股無形的殺戮氣息升起，凶威滔天。
在黑暗森林這麼久，方升也不知斬殺過多少妖獸，他早已洗脫稚氣，血債累累了。從他的身上散發出殺戮之氣，並不為奇。
狼王后肢撐地，前腿弓起，預備好了衝刺，它的雙眼泛起綠光，猶如勾魂的無常，詭異而又陰森。
這是狼族的天賦神通‘百鬼狼眼’，擁有魅惑和幻境兩項神通，與敵人交戰時，猛然使出，可以使敵人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僅僅只需要一剎那，狼王就可以奪取敵人的性命。
方升喃喃：“我的未來註定了舉世皆敵，以後，不是我被敵人擊殺，就是敵人成為我的磨刀石，狼王就是我的第一塊磨刀石！“
下定決心後，方升不再猶豫，他的腳下微微一頓，化做一道殘影攻向狼王，狼王速度絲毫不遜，四肢靈巧的擺動，瞬間追上了方升，它的狼爪舉起，化作一道道殘影，轟然扣向方升。
轟轟轟！
數聲巨響，地面被打了一個數米深的大坑，周圍的樹木都被倒卷而起，而方升卻不見了蹤影。
狼王感覺身後惡風襲來，不閃不避，生生受了方升一拳。它的狼爪揮起，帶著深厚的妖氣狠狠劈向後面。
方升一拳打在狼王的背部，感覺一股反震之力傳來，使他差點脫手，他的右手虎口生疼，背於身後，微微打著哆嗦。
心中暗暗惋惜一聲：“還是修為太低了啊！”剛才那一拳本是必殺一擊，只是方升與狼王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所以僅僅只是讓狼王感到疼痛，反而自己受了點輕傷。
感覺到力攜千鈞的狼爪劈頭蓋臉的砸來，方升不敢怠慢，只是現在躲避不及，只能硬撼。
方升雙目中露出瘋狂之色，他舉起左手，伸出食指，帶著破風聲狠狠地與狼爪對撞在一起！
“離仙指！”
一道精純，尖銳，疾速地指風射出，準確地擊中了狼爪，狼王的衝勢稍稍被阻，發出一聲震聾欲
潰的嚎叫，再次用力三分，狠狠地將狼爪壓下！
方升皺眉，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退卻，可是他的心中不甘，逃了這麼久，難道還要再逃嗎？
想到此處，方升堅定下來，他的眼中一片血芒。
離仙指！
再次一指點出，方升不退反進，他主動迎擊，並指為劍，與狼王針鋒相對。
鏘鏘鏘……
方升與狼王硬拼數百招，險象迭生，一道道指風如同利劍，將這方圓之地刺得千瘡百孔，狼王的眼中閃著狡黠之色，不與方升遊鬥，招招搏命，是力量的碰撞。
方升的實力並不強悍，這一點狼王很是清楚，它的目的就是耗盡方升的元氣，到那時，再動手，就輕而易舉了。
可是，讓狼王倍感驚訝的是，這個弱小的人類，元氣彷彿無窮無盡一般，竟然能和自己硬拼這麼久！不過還好，硬拼了將近一個時辰，狼王終於欣喜地看到，方升有了衰竭之象。
事實上，方升現在元氣的確不足，根本不足以支撐繼續戰鬥。幸好他修行的是仙品功法，否則，元氣匱乏，他必死。
和狼王戰鬥時，羽化飛昇經全力運轉，源源不斷的從天地間汲取元氣補充方升，保證了方升的戰鬥持久。可是，由於方升是跨境界對敵，每次動手時用的都是離仙指這種極耗元氣的神通，縱然是仙品功法，也補充不及。
方升猛然和狼王硬拼一招，隨即趁勢躍出戰圈，他的手直哆嗦，上面的指頭烏黑髮青，甚是可怖。
將喉嚨中的血液強行嚥下，方升大口大口喘息著，這個時候的他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僅僅只剩下一擊之力。
“難道這次又要逃嗎？”方升喃喃：“不！寧戰死！不退卻！”
方升心神堅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心中明白，這次若是不能殺掉狼王，定然會給自己留下心結，干擾到以後的境界。若是沒有強大的實力，談何報仇？
所以，這一次，方升不在退卻，也不能退卻，他的戰意再次燃燒，雖然受了內傷，元氣匱乏，但是他的心卻不再動搖，他心中那股戰火愈燃愈大。
狼王眼中露出疑惑，不明白方升為何露出這番摸樣，難道這個人類瘋了嗎？它獠牙突出，準備好好將方升戲弄一番，在斬殺。
在這種情況下，方升也不曾退卻，他的眼中彷彿也閃爍著火焰，他感覺到自己四肢百骸中彷彿又有了力量，他的潛能再次開發！
“這種感覺……”方升緩緩閉上眼睛，他彷彿又陷入了之前頓悟的狀態，他的腦後隱隱閃爍著一座宮闕，只是如同霧靄一般，看不透徹。
“難道，這就是臭小子的道境？”大鬍子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突破、方升竟然在戰鬥中突破！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這種感覺似夢似幻，不可捉摸，方升的眼前彷彿閃爍著一道道天地至理，高深而又悠遠，神聖而又偉岸。
“這就是道麼？”方升本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沉醉於悟道中，如老僧入定，寧靜祥和。
狼王眼中閃著驚異，它居然又在方升身上感到威脅
，它心中有些惶恐，決定速戰速決，斬殺方升！
“不！”小玉看到狼王撲向方升，驚叫一聲，暈了過去，大鬍子也露出緊張之色，只是他並沒有動手，像是在等待什麼。
“這個人、完了！”
“一代天驕，隕落於此，遺憾啊。”
那群修士也議論起來，他們認為方升必死無疑，那紅衣女子眼中也閃過一絲不甘和惋惜。
“可惜了這麼好的爐鼎了……”
沉醉於悟道中的方升，感覺到死亡的威脅，迷迷糊糊，彷彿是夢囈般，他恍惚看見狼王的動作慢了千倍萬倍，猶如龜爬。
沒有猶豫，他的手指慢吞吞的伸出，在狼王驚恐的眼神中，準確地點在狼頭上。
破仙指！
轟！
一片猶如黑洞的漩渦閃現而出，將狼王炸成碎片，只留下一地碎肉……
天地間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著方升，猶如看到一隻怪物！
……
“這、還是人嗎？”
“此人到底是誰？剛才那招神通，竟強悍如斯！“
“天才啊，此人定然是天地寵兒，在戰鬥中突破，簡直不可想象。“
所有圍觀修士都議論起來，他們不時將目光投向方升，滿是敬畏，還有那麼一絲隱藏很深的嫉妒。
那紅衣女子先是驚訝，繼而又露出笑容，她滿意的望著方升，猶如在看一件珍寶。
“道境顯化麼？“大鬍子露出欣慰之色，終於放下心來，喃喃自語道：”看其道境，竟然是一座宮闕，就是不知最終將化為何物，真是期待啊。”
彷彿漫步於雲霞霧靄之中，方升獨自行走，他閉目，彷彿陷入了沉思中，他的腳下沒有方向，四處亂走著，一遍一遍的繞著圈。
這片世界，沒有大日，沒有月華，但是卻明亮無比，方升陷入了大機緣之中。
這裡似乎沒有時間的流逝，沒有日月的更迭，方升就在那不斷的繞著圈圈，彷彿陷入了一個局。
方升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感覺自己走進了一道幽深洞穴，漫無邊際，沒有盡頭，他每走一步，後面的路就消失不見，只能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方升感覺自己已經垂垂老矣，他蓬頭垢面，骨瘦如柴，他感覺自己就快要被憋瘋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就這麼不斷的走下去，他的身已腐朽，他的魂已疲憊，他已經忘掉了一切，忘掉了所有的喜怒哀樂，他心中唯一的一點清明，就是自己的名字！
“我叫方升……我叫方升……”
他嘴裡不斷念叨著，雖然他早已忘記方升就是他自己，忘記方升是一個名字，但是他就是執拗的唸叨著這個名字，他恍惚中明悟，如果忘掉了這兩個字，自己也會被這個世界忘掉，比死亡更可怕……
不知又過了多久，彷彿滄海桑田，宇宙更迭，一個莫名的聲音驟然響徹了這片枯寂的世界。
“何為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