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0章 轉折

第50章 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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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轉折

第50章 轉折

?鍾麗清說現在的局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並不誇張,中國的官場向來在表面上是一團和氣的,大家就算撕破了臉,也只會在背後下狠手,決不會在公眾面前吵架,更不會在媒體面前隔空對罵,往往在塵埃落定以後,民眾才能在媒體上看到隻言片語,真相內幕如何是不可知的,美其名曰“要維穩”。

像子虛縣這種各部門官員之間在媒體面前公開地相互掐架,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這一方面說明當前的政治制度改革正在取得進步,另一方面,未嘗不是說以前…………。

子虛縣這麼熱鬧,自然少不了媒體的推波助瀾,不過兩日間,子虛縣再次雲集了近百家媒體,記者更是多達兩百多人,其中不乏去而復返的記者。這時之前堅守在子虛縣的記者就牛了起來,他們不僅要去採訪別人,連他們自己也成了被採訪的物件。

央視新聞頻道大動干戈,突然宣佈將調集多達十人的報道團隊,緊急趕赴子虛縣,其報道規模,不亞於一次國際盛會。

人們首先並不明白央視新聞頻道為什麼如此大規模出動,說來說去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刑事案件而已,央視的舉動頗有反應過度的嫌疑。但是到了中午的時候,一條小道訊息傳了出來,央視的舉動瞬間得到正解:死了一個記者。

小道訊息以無比瘋狂的速度在記者們中間傳播,在傳播的過程中,激起了一陣滔天怒火。

記者這個職業極為特殊,作為一種媒介,他們的任務就是把從當事人那裡獲得的資訊,向公眾傳達出來,讓更多的人瞭解事情的真相。但這個資訊的獲得過程,有時並非當事人所情願的,比如調查一樁貪腐案件,比如對社會醜惡現象的揭露,都是要冒極大風險的,甚至生命還會受到威脅。

所以,他們的生存狀況其實遠沒有表面上那麼風光,很多人對記者這個職業不屑一顧,甚至以“妓者”二字戲稱。那是人們對這個職業不太瞭解的緣故,或是受到某些娛記或喪失職業道德的記者的影響。其實絕大多數記者是遵守職業道德的,而追求公平正義就是他們必備的職業素質之一。

說到底,記者其實就是一份職業而已,很多人坐在辦公室裡,吹著空調,飲著茶水,每月領著或多或少的工資,同時痛罵著那些記者的無能、腐敗,甚至揪住人家的一個小錯——比如口誤,比如舉止失儀——窮追不捨,其實類似的這種錯誤,他們自己在生活中經常會犯。卻不知道人家的很多報道,其實是起早貪黑,頂風冒雨,歷盡艱難險阻才得來的。

同樣從事職業,同樣是為了養家餬口,誰都沒有理由苛責誰。捫心自問,那些對別人的工作吹毛求玼的人,自己的本職工作是否就做得那麼完美呢?

放在平時,也不會有記者為之抱怨,自己選了這一行,就有了這個心理準備。可是一旦聽說有同行遇難,而且據說還是非正常死亡,記者們的怒火便爆發了出來。

央視作為國內規模最大的新聞媒體,對於記者權益的保障自然是責無旁貸,如果只是一個普通刑事案件,不管影響多麼巨大,有兩三個記者在場便足矣,央視記者的素質足以保證將案件全方位傳遞給全國觀眾。但是牽涉到記者的死亡又是不同,哪怕事情再小,但該有的姿態一定要做出,更何況,這位犧牲的記者實際上在幫央視做事。於情於理,央視都應該維護自己的形象,那就是央視的權威絕不容踐踏。

今天本是元旦,各政府部門都放假,可是迫於輿情沸騰,子虛縣政府辦公室的新聞釋出會提前在下午一點半進行,主持的依舊是唐國凱。

也許是事發突然,也許是被迫提前召開新聞釋出會,總之唐國凱的臉色很不好。面對著無數長槍短炮,臉色兀自陰晴不定。

韓少洲率先舉手問道:“請問唐主任,你對記者翟以剛之死怎麼看?”

唐國凱陰著臉道:“我個人對此沒有任何看法。公安機關正在鑑定,初步結論是意外身亡。”

“子虛縣凡事都以意外身亡來推託,能令人信服嗎?”

唐國凱不耐煩地說道:“我說過了,這只是初步結論,具體得以公安機關的鑑定結果為準。不過根據現場勘察推斷,翟記者當時出事的時候,天氣極為惡劣,風暴極大,加上山路溼滑,又是夜晚,不能排除失足跌落懸崖的可能。當然也有其他可能,我說了,一切還在調查。”

“據說翟記者當時滿身傷痕。”

唐國凱譏諷道:“你要是從二十多米高的懸崖掉下去,也會滿身傷痕。”

記者們大譁,這一句惡毒的比喻引炸了他們的情緒,新聞釋出會上一片大亂。

唐國凱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句不恰當的比喻成了他萬劫不復的開端。

在唐國凱主持的新聞釋出會召開後,謝鐵霖主持的新聞釋出會接踵而至,地點同樣是在政府大樓會議廳,記者們自然是還沒有散去,連唐國凱也沒有離開。

在過去的一個小時裡,唐國凱遭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密集的記者火力炮轟,這幫記者們原本就言語了得,此刻抱成了團,言辭更是犀利尖刻到無以復加。別說唐國凱這樣的半吊子,就算是久經戰陣的老手,面對這種陣勢也會招架不住。所以唐國凱就這樣備受**,遍體鱗傷。一個人站在臺上張口結舌,臉紫得象一根茄子,怎麼都擠不出一個屁來。

謝鐵霖忽然出現,固然是給他解了一個圍,將他從記者們的炮轟中解脫出來,但更多的卻是將他置於一個極為尷尬的境地。

謝鐵霖身為子虛縣委常委、副書記,更是政法委書記,職務自然是比他這個政府辦公室主任高得多,在官場上,官大一級就壓死人,官大N級那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PK,那是將人碾碎到渣的存在。

謝鐵霖一臉鐵青地走上臺,陪著他的是一箇中年胖子,一般人並不認識他,可唐國凱身為辦公室主任,又豈會不認識?這人正是縣電視臺臺長熊偉光。這使他驀然感到大大的不妙。

熊偉光為人極為狡猾。作為縣委縣政府與普通民眾溝通的橋樑,老百姓瞭解政府資訊的最主要渠道,縣電視臺的態度是反映子虛縣政治生態的風向標。縣電視臺的態度或者不如說熊偉光個人的態度,往往就是上層意志的最直接體現。所以熊偉光這個位置,個人業務能力如何並不重要,能否在關鍵時刻領會到領導意圖才是最重要的。這裡說的領導自然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掛個長字就能充當的,而是實實在在掌控著地方的實權人物。

之前幾天子虛縣亂成一團,許多人的目光都看向熊偉光,想知道他的態度如何,或者不如說想知道縣委縣政府一把手的態度如何。可是熊偉光不動聲色,穩坐釣魚臺,任誰都不能從他嘴裡掏出絲毫訊息。這就使人誤判,鬥爭來日方長,同志們,卯足了勁幹吧。

現在熊偉光忽然和謝鐵霖攜手出現,意味很明顯,那就是一二把手錶態了,而這個表態對唐國凱而言可不太妙。

他想盡快退場,謝鐵霖卻不放過他,衝他點了點頭道:“國凱同志別忙著走,你也參加一下這個新聞釋出會。”

唐國凱尷尬地站住了,縣委副書記發話,他這個小小的主任自然得聽從,可自己的立場卻註定了自己接下來將要接受烈火的煎熬。

謝鐵霖說過那句話後,便不再理會唐國凱,而是衝熊偉光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熊偉光清清嗓子,緩緩說道:“我是子虛縣電視臺臺長熊偉光。關於昨晚的不幸,相信在坐的各位記者都聽說了,不錯,有一個記者遇難,而且是遭遇到最卑鄙的襲擊後遇難的。”

記者們再度譁然,這是到目前為止,官方最明確的一次表態,而且用到了“最卑鄙的襲擊”這樣的字眼,立場再明顯不過,這跟唐國凱那遮遮掩掩的表態可截然不同。

熊偉光看著臺下記者們的反應,接著說道:“遇害記者叫翟以剛,是子虛縣電視臺最優秀的新聞採編記者,他這次前往縹緲村採訪周曉雨遇害一案,是接受臺裡的指派,是職務行為。翟以剛同志深知此行凶險,縣裡面個別勢力會干擾採訪調查工作,因此在臨行前,為了不拖累縣電視臺,寫了辭職書,這份辭職書一直在我手裡放著,沒有批准。同志們,翟以剛為了追求正義的真相,甘冒奇險,我們縣電視臺自然要作為他堅強的後盾,怎麼會在關鍵時刻拋棄這位優秀同志?這就是那一份辭職書,大家可以看一下。”

他拿出一張A4紙,向在座的記者們鏡頭前一一展示,一時間但見記者們蜂擁上前,閃光燈狂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