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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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救我
第136章 救我
聶豐面色大變，差點一下子將手機丟到地上。
電話那頭，分明是葉小倩的聲音。兩人分別差不多一年了，可是那個聲音，卻是讓人無法忘懷的。有多少次午夜夢迴，他回憶起兩人以前的點點滴滴，情不自禁黯然情傷。
此刻，電話那頭的聲音透著驚慌、恐懼、急迫，藉著無形的電波，跨越千山萬水，甚至能讓人感覺到那種愛人不在身邊的無助。
電話裡只說了那幾個字，便忽然嘎然而止，就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掐斷了空中的電波。
眾人只見聶豐面色忽然大變，原本紅潤的臉變得煞白，一直以來，強健有力的手也不自禁地顫抖起來，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是關切的注視著他。
張必成問道：“鑷子哥，你……”
聶豐忽然瘋狂的抓起手機，雙手哆嗦著，按照那個座機號碼，回撥過去。
除了“嘟嘟”的聲音以及系統留言：“您撥的電話無法接通”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迴音。
他又按了一連串數字，撥了過去，除了長久的手機音樂的聲音外，沒有人接聽。
連撥幾次，都是這樣。
聶豐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走了一般，竟是無法起身。就連手機，也丟在了沙灘上。
大家都嚇壞了。好幾個人搶上去，扶著聶豐。
張必成撿起手機，翻看著通話記錄。那是一個很明顯的外地號碼。
李燕湊了過來，看了看，毫不猶豫的說道：“河南某某地方的。”
見張必成看了看她，便補充道：“全國的區號我都一清二楚，請不要懷疑我的專業。”
張必成雖然不知道她的專業跟“內外事務接洽”有什麼直接關係，但對她的話卻深信不疑。因為能夠讓聶豐如此失態的也就只有河南的葉小倩了。
之前聶豐說過，跟葉小倩已經再也沒有了聯絡，他相信這是實話。甚至在聶豐的手機中，再也找不到一絲關於葉小倩的資訊。但是手機號碼，並不需要存在手機中，只需刻在腦海裡便可以了。
同樣的，葉小倩如果想找聶豐，也隨時都能找到。只要不換手機號碼，哪怕遠隔千山萬水，兩顆心還是能夠貼近在一起的。
而今葉小倩突然打電話過來，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他關掉手機，大步走到聶豐面前，大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聶豐雙目失神，彷彿被夢魘突然籠罩住了一樣。張必成抓住他的肩膀，狠狠地搖了幾下，他這才略微回過神來，喃喃的說道：“她說聶豐救我……”
“還有呢？”
“沒了。什麼話都沒了。電話線被掐斷了，手機也沒有人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找不到她了。”
“也許事情沒那麼糟……”
“不，你不明白。我經常做噩夢，我夢見小倩向我求救，她滿身血汙，披頭散髮，面容十分恐懼。她無助的向我伸出雙手，可我怎麼都救不到她。她的面容就這樣慢慢的在虛空中消失，再也找不到了。而我除了抱住頭，撕扯頭髮以外，什麼都做不了。我痛恨這種感覺，你明不明白？”
“明白。但那只是夢，不是現實。”
“不，夢境已經變成了現實。她遇到了危險，而我卻遠在千里萬里之外，什麼都做不了。我是一個混蛋，辜負了這個，冷落了那個，我能怎麼辦？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張必成沉默了一會，無言以對。現在情況不明，說什麼都是多餘。除非能夠脅生雙翅，飛到葉小倩的身邊，才能明白出了什麼事。
但是，顧到了葉小倩，黃小小怎麼辦？
他霍地扭頭，向黃小小望了過去。
只見黃小小呆呆的坐在沙灘上，彷彿被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驚住了。當大家都去扶聶豐的時候，她卻彷彿被定住了一般，沒有動彈，只是看著聶豐，臉上的表情，無比複雜。
張必成走過去，低聲叫道：“嫂子……”
“你不用說。我明白，全都明白。”
“也許事情不是那樣……”
“嫂子我只是沒見過世面，不是傻。”
張必成無話可說了。
“我知道外面是世界，也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知道跟他沒有感情基礎，也知道聚少離多，遲早會出問題。我只是不願意相信，事情真的會這樣。從他接電話的時候，表情開始變化起，我就突然全都明白了。”
“嫂子，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明白你的心意，你是好心，想撮合我們。雖然你……你們一直都瞞著我，但我真的不怪你們。”
她突然站了起來，向聶豐撲了過去。
張必成心中大駭，下意識地伸手去拉她。兩個人若是就這樣打起來，事情就糟糕到無以復加了。
只是猝不及防，除了撈了一手空氣之外，什麼都沒有拉住。
黃小小撲到聶豐身邊，雙手一抓，抓住聶豐的衣領，將他拉了起來。她的力氣很大，別人扶著聶豐都很費力，她卻能將他這樣拉起來。
意料中的拳腳並沒有出現。黃小小隻是瞪著聶豐，眼睛裡似乎要冒出火。她一字一頓地喊道：“你，如果還是個男人，就用男人的方式，趕快去救她。”
聶豐呆滯了一下，機械的問道：“什麼？”
黃小小憤怒的喊道：“立刻！馬上！趕快滾！”
聶豐終於回過神來，他一把緊緊地抱住黃小小，低聲說道：“對不起，小小。對不起，對不起……”
黃小小淚流滿面，只是她倔犟地扭動著身子，掙脫開聶豐的擁抱，罵道：“你是個男人！是個山裡的男人！保護女人是你的責任！不要婆婆媽媽的，讓我看不起你。”
聶豐咬了咬牙，終於說道：“我去河南找她。救完她我就回來，我一定回來。”
說罷，頭也不回，發瘋般地向外面跑去。
張必成急忙說道：“李大哥，麻煩你開車送他。這張銀行卡里還有一萬多塊錢，沒有密碼，請你交給他。”
李大龍應了，跳上面包車，發動車子，向瘋狂奔跑著的聶豐追去。
張必成回過頭來，看了看黃小小。
這個堅強而倔犟的山裡女人，此刻終於跪倒在沙灘上，放聲痛哭。
大家都沒有什麼話好安慰，只能圍在她身邊，默默的注視或者守護。
張必成走過去，單膝跪地，扶住黃小小，低聲叫道：“嫂子……”
黃小小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龐，哽咽的說道：“我是不是很傻？”
“不，你很偉大。”
“我不要偉大。我只想要自己的男人。”
“鑷子哥……也許犯過錯誤，但他不是壞人。他對你負疚很深，不知道該怎樣向你坦白。其實，這件事情……已經結束很久了，他們一直都沒有再聯絡過。”
“我相信，那又能怎麼樣？他的心一直都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就算沒有聯絡，也是這樣。”
“我沒辦法替鑷子哥分辯。錯就是錯了，任何解釋都是多餘。但是我相信，鑷子哥心中是有你的。自從他們分開之後，他已經拿定主意跟你過下去。只是今天這種突**況，誰都沒有想到。”
“等到瞞不下去的時候再來說，已經遲了。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肯定的說，回不到從前了。”
張必成嘆息了一聲，對林珍怡道：“林姐，你來勸勸她吧，你們都是女人，比較方便說話。”
林珍怡道：“交給我們吧。”
張必成站起身，心中也有些茫然。他不是情感專家，對於怎樣處理這些問題，委實沒有半點經驗。
當初他鼓動黃小小來深圳，已經預想過各種情況，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爆發，遠比他想象的更快，更猛烈。以至於他沒有任何思想準備，更不知道要怎樣去化解這個矛盾。
原來現實生活，遠比理想要操蛋得多。
吳若薇不知何時跟在他身後，說道：“你早就知道這些事情了，對不對？”
“對。”
“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我以為聶豐是個好男人，結果卻做出了這種事。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為什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我總不能閒著沒事就去八人家的卦吧？再說，這種事情，怎麼好跟你說？”
“為什麼不能說？還有，你該不會也有什麼祕密吧？”
“我能說的，都跟你說了。”
“意思就是還有些不能說的？”
“若薇，每個人都有一點*，犯不著什麼都要說吧。再說了，我保證對你從來沒有過二心。”
“諒你也不敢。現在該怎麼辦？嫂子好可憐，遇上這種事，要是換成是我，一定會精神崩潰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好的一頓海邊燒烤，吃得最高興的時候，居然搞成這樣。真是辜負這大好天氣啊。”
海風依舊輕柔，青山碧水，海天一色，極目遠眺，大海無邊無際的延伸出去，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然而現代的人們都知道，大海再遼闊，也有窮盡時。世界上，似乎真的沒有什麼永恆。
就像這陽光燦爛的天氣，誰知道幾天之後，會不會突然襲來一波寒流？陽光的背後，永遠藏著一雙黑暗的眼睛，注視著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