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訊息、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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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訊息、傳聞
……
“知道嗎?有新的神眷之子在崔尼斯王國誕生了！”
“是嗎？好多年都沒有神眷之子出現了吧？”
“幾百年都沒有聽說過神眷之子降生的訊息了！”
“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據說啊，神眷之子誕生的那一刻，眾神的星光全部彙集到了崔尼斯王國的星光花園中，祝福這個蒙他們寵愛的孩子……”
……
大陸歷九戰後第九九八五年冬三月，一個驚人的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在西風大陸上悄悄地流傳開來——
***
源谷。
世界樹之巔。
一名白衣女子倚著粗壯的樹枝，安詳地抱膝而坐，神情專注地凝視著眼前那枚小小的、青澀的果實。
翅膀拍動的聲音響起，白衣女子抬起頭來，果然是她的夥伴正鼓動著天生的黑色雙翼懸停在空中，英武的面容上滿是無奈：“我說雷奧娜，神賜果實成熟之前誰都毀不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那麼含情脈脈地盯著它？”
雷奧娜微微一笑：“你辛辛苦苦地飛過來，又有什麼小道訊息要告訴我？”
黑翼男子聳了聳肩：“說得我好像包打聽一樣！好吧，看在你整天悶在這裡等果子落地實在太無聊的份上，就當是小道訊息吧——我們大概又多了一個兄弟或者姐妹了！”
“是上次莫名其妙丟了的那顆果實？”
對方雙手一攤：“我怎麼知道？不過外面都在傳說那傢伙誕生的時候，諸神的星光全都轉向崔尼斯王國祝福他！我們出生的時候怎麼沒有這麼一樁？”
“崔尼斯王國？”雷奧娜沉吟道，“沒聽說那個國家有什麼強者啊？”
“所以啊，我也覺得這只是個小道訊息。雖然世界樹上確實少了一顆果實……也不至於淪落到崔尼斯那種地方去吧？再說了，傳言中沒有一個能說清楚新的神眷之子是誰？他的血親是誰？唯一的證明，就是那天諸神的星光確實都照到了崔尼斯去了。”
雷奧娜抿脣微笑：“諸神星光照耀，一定是大陸上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了，神眷之子的出生，好像從來都沒有那麼大的場面。”
雙翼男子歪著腦袋想了想，從空中落了下來：“也是！唉，本來還想去湊湊熱鬧，說不定會有一兩個無恥的傢伙去撿新生的神眷之子的便宜呢？”
“就算沒有真正的神眷之子，說不定撿便宜的人還是會出現的。”
“咦？也對啊！”雙翼男子再度興奮地飛了起來，“我去湊熱鬧去！順便找找看，真正的小弟或者小妹在哪裡？雷奧娜，你去不去？”
“不了，我要等著齊格的果實成熟。”
***
加瓦爾德森林深處。
一個冷酷的聲音響起：“坐！”
森林裡曾經的王者，身軀龐大的四翅翼虎畏畏縮縮地一屁股坐了下來，竭力收攏下巴，試圖將自己的獠牙藏起，簡直比小貓還要乖順。
“精神點！怎麼一點氣勢都沒有了？”
四翅翼虎趕緊挺了挺胸膛，昂起腦袋，心裡則委屈得想哭：媽呀！不帶這麼欺負虎的！一天一頓揍還要人家精神點……沒見我已經被馴服了麼？我的獸神啊！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
拉爾夫……”
四翅翼虎一個哆嗦，趕緊繼續抬頭挺胸坐好，它已經有經驗了，如果這時候表現出害怕的樣子來，就會又是一頓好揍。
一個強壯的獸人風風火火闖了進來，**的上身佈滿了橫紋，猙獰的額頭上一個大大的“王”字，氣勢睥睨，比起四翅翼虎來更像是獸中之王：“拉爾夫，聽說有神眷之子出現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瞥了一眼四翅翼虎，“這種垃圾貨色還馴什麼馴？揍兩頓就老實了！”
還要揍兩頓？還嫌我不夠老實？
四翅翼虎頓時崩潰了，再也維持不住坐姿，乾脆趴到地上，雙翅捂眼，嚎啕大哭起來。
“泰爾，你這不是存心跟我搗亂嗎？”一個身負大劍的精壯男子緩緩從加利德爾樹下走了出來，男子的面容十分英俊，左臂自小臂以下卻是空空蕩蕩，不知是什麼時候丟了半條胳膊，“這傢伙本來就膽子小，再讓你一嚇，就更不能用了。要不，你獸化了馱我一程？”
“呸！做夢！”獸人泰爾狠狠地唾棄著這個人類同伴，“別想佔我的便宜！你們這些人類，全都是狡猾的混蛋！”
拉爾夫哈哈大笑：“走吧！叫上其他人，我們去看看那個神眷之子！下一次大陸戰爭還有十五年就要開始了，我們想要在戰爭之前完成血脈傳承，就要早做準備了！”
“呸！你們幹什麼不直接殺過龍族領地，到源谷裡去搶神賜果實？人類，就是虛偽！”
“第一，現在世界樹上不一定有果實；第二，就算世界樹上有果實，也不一定能讓我們孵化成功，只有在現在這個神眷之子的身上打下靈魂印記，才能保證世界樹上重生的果實肯定被我們所孵化……”
“哼，總之，都是懦弱者的說詞……”
“泰爾，我們可不是獸人，能夠透過獸魂儀式喚醒血脈……”
***
當然，流言也悄悄地傳入了各國宮廷……
……
奧爾巴赫王國。
這是一個美麗而歷史悠久的林中國度，距離崔尼斯頗為遙遠。
早餐時間，年邁的奧爾巴赫王在一株巨大的橡樹下接見了他的占星官，陽光斑駁的碎影投射在老王漸趨衰老的面容上，彷彿是另一株古老的橡木。
“能夠確認是神眷之子誕生嗎？”老王的目光中隱藏著某種說不出的希冀。
占星官恭謹地彎下了腰：“吾王，我們只能確認諸神的意志的確在那一夜彙集到了崔尼斯。”
“為什麼諸神的意志要彙集到崔尼斯？難道不是神眷之子的誕生嗎？”
占星官直起腰來，輕輕搖頭：“從古至今，從來沒有神眷之子誕生時引來諸神關注的先例！”
“也許，這次是特別的？”老王話語裡的期待更濃了。
占星官依然搖頭，面容冷淡。占星官只是諸神意志的解讀者，他們從不妄言與猜測。
奧爾巴赫王失望地揮了揮手，他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如果那真的是神眷之子……
老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那真的是神眷之子，只怕也會先淪為那些無法無天的強者們的獵物，而不是他這個老邁的國王吧……
***
拜爾公國，崔尼斯的鄰國。
“確認星光匯聚
點是崔尼斯的星光花園？崔尼斯國王不是前段時間剛剛被殺嗎？是誰在使用崔尼斯王宮？”
近些年已經逐漸從父親手中接過權柄的少年大公阿倫·拜爾連珠炮似地向情報官發問。
同樣年輕的情報官，阿倫的少年玩伴勞倫斯·雷蒙一本正經地回答著主君的問題：“星光匯聚點確認是星光花園，親眼目睹的人很多。崔尼斯國王前段時間確實是剛剛被殺，至於誰在使用崔尼斯王宮？我們情報部有個猜測……”
“什麼猜測？”
“我們懷疑，是某一位或者某幾位大陸強者殺了前任崔尼斯王，並且佔據了他的宮殿！”
阿倫愕然道：“他們為什麼要殺崔尼斯王？雖然那個傢伙確實讓人噁心，但是，殺了他對那些強者有什麼好處？”
勞倫斯向主君擠了擠眼：“殺了那傢伙，就是為了佔據他的宮殿啊！”
“為什麼？啊！難道，是為了……”
勞倫斯打了個響指：“對了！肯定是那樣！那個或者那幫強者們是為了得到崔尼斯的御用傳承法陣！如果他們真是孵化神眷之子的話，肯定不會光明正大地跑到諸神殿設立的傳承法陣中去，而自己建一個傳承法陣可是要消耗大量的物資和精力的！所以，那些蝗蟲一樣不事生產的強者們當然會選擇殺人搶陣了！……阿倫，你還記得嗎？以前有過先例，那是殺神康德斯為了孵化一顆九彩願望果實，他直接殺掉了納爾斯王宮裡的所有人……”
阿倫打了寒戰：“幸虧他們選擇了崔尼斯！”
“是啊！幸虧他們選擇了崔尼斯……”勞倫斯點頭贊同。
***
與此同時……
崔尼斯的鄰國，西爾格爾公國。
西格弗瑞德·沃爾大公也在射箭場上接見了他的情報官。
“訊息已經散佈出去了？”
西格弗瑞德摒住呼吸，眯起眼睛，然後放開弓弦，射出了手中的最後一支箭。
“是的！大公。”情報官巴爾德爾子爵面無表情地回答，“訊息已經傳開。情報顯示，已經有大陸強者開始往崔尼斯方向出發。”
“那麼，殺了崔尼斯王的人會很快離開吧？”西格弗瑞德放下弓，拿起毛巾擦了擦汗。
“如果情報部門的估計不錯的話，殺死崔尼斯王的強者應該不會跟全大陸的強者為敵，他們會很快選擇離開崔尼斯。”
侍從官將遠處的箭靶捧了上來，西格弗瑞德看著自己的成績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口吩咐道：
“很好！讓我們的軍隊做好準備，等到雙方強者都離開，我們就去接手崔尼斯。”
“是，大公。”巴爾德爾行禮轉身，準備離開。
西格弗瑞德忽然叫住了他：“巴爾？”
“大公？您還有什麼吩咐？”
“你說那天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諸神之光那樣關照著崔尼斯，會不會是真的神眷之子的誕生？”
情報官冷淡地搖頭：“情報不足，無法判斷！大公。”
……
***
而流言的中心……
崔尼斯王宮，議政廳。
嶽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沒事了嗎？安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