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地之遺蹟的小夜曲（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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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地之遺蹟的小夜曲（終）
第一百一十三章，地之遺蹟的小夜曲（終）刃的眼中，只能看出慾望，看不出理智。
現在那種慾望，只有毀滅。
琳很明白的看清楚了這點，然後，看到沐刃那把長達三米的巨劍被沐刃毫不費力如拿著一根牙籤似的極快揮舞一記，黑色的劍芒呈半月型的直接飛襲而來。
目標，正是身處半空的自己。
閃爍，琳消失在半空，直接出現在地面。
也是閃爍，沐刃直接出現在了琳的落地點前。
剛才那一記劍芒，本來就是為了逼琳下來的。
此刻的沐刃，戰鬥智慧猶在，但那毀滅慾望，已經讓沐刃將所有人劃為敵人，或者說獵物了。
沐刃的巨劍，仍是高高舉起，蓄勢就要下劈，目標是琳。
倘若劈中，那將是從頭至腳，裂開兩半了。
而那劍中之瞳，亦盯住琳，再次發出一道仿若實質的威懾之凝視。
身處巨劍威脅下的琳，並沒有生命寶石做盾，但她也沒被威懾之凝視鎖住身體，因為那道目光只對生物有效，琳是人偶。
但琳卻絲毫不動，她只是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暴戾的沐刃，輕輕的說了一聲：“沐。”
巨刃仍舊揮下。
琳的手臂劃過一道優美的軌跡，摔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琳沒有絲毫在意不斷閃現著電弧的斷肩，面色仍舊溫柔的注視著沐刃。
沐刃已經痛苦的抱著頭，渾身顫抖。
琳知道，沐刃的暴戾狀態。
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縫，剛才本應從頭破至腳地劈砍，在臨劈到頭的時候，因那一聲溫柔的呼喊，刀刃立時出現一絲歪斜，最終只砍去一隻手臂。
“琳……”沐刃突然張開雙手，緊緊的擁抱著琳，那力度，似乎要把琳揉入自己的身體裡。
琳面帶微笑。
僅剩的左手也輕輕抱住沐刃。
盔甲般的黑色軀體，化為霧氣從體外散去，漸漸露出那金屬盔甲特有的銀色光芒。
沐刃的理智已經佔回了主導權，那種影響心志地各種負面情緒。
完全的被沐刃抗拒掉。
親手傷害了琳，觸動了沐刃心中最深的一塊，讓沐刃的神智，一下子猛烈波動起來。
堅定地，強行控制住了身體，否認了所有的衝動情緒。
“對不起，我以後。
不會再傷害你了。”
沐刃的聲音在琳的耳畔響起，其中，包含著無盡地悔恨。
與無比的堅定。
沐刃。
已經下定決心了。
“恩。”
輕輕答應。
聲音中帶著信任。
琳此時安靜的享受著沐刃的擁抱……半響，琳突然帶著調皮地聲音說道：“喂。
沐，你還想抱多久呢？就算覺得抱著我舒服，也要先幫我把手裝回去吧？難道你喜歡缺了胳膊的身體？”“厄？”沐刃像是猛然驚醒，突然用回平時一慣的語氣道：“抱歉，抱歉，我幫你揉揉，裝回去。”
接著沐刃慌忙撿起地上地斷手，仔細地擦乾淨上面地灰塵，輕輕的按回琳地斷臂處。
那神情，心痛中帶著憐惜，動作又是輕柔無比。
琳靜悄悄的看著忙活的沐刃，笑容很溫柔。
沐刃的動作很快，斷臂一會便接上了，沐刃還順帶細心的給琳治療了剛被槍管撐破的面板。
待得做完，沐刃便面朝琳笑笑，轉身走向恐懼魔王屍身處。
恐懼魔王剛才欲與沐刃硬拼，雙手十指全數深深的插入了沐刃的身體，指甲亦從沐刃背後穿出。
這樣的攻擊，即使沐刃那已經惡魔鎧化身體，亦是抵擋不住。
只是，沐刃不是人，也不是惡魔，更不是世間任何一種生物。
即使肉體怎麼被破壞，只要大腦沒有受損，沐刃便可以極短時間內將身體復原。
這就讓恐懼魔王那以為是雙敗俱傷的攻擊，其實只有他自己受傷，死亡。
而命隕的空間局魔王，此刻的狀態，實在是淒涼無比。
整個身體被一劃為二。
沐刃的劍是從他的頭頂正中破入的，直切下來，雖然外型看起來有些不整齊，不過，拿去稱的話，估計兩邊的重量，相差並不會太多。
而那顆生命寶石，正靜靜的躺在藍色血液上，發出微微的綠色光芒，看起來，是如此的獨特，引人注目。
沐刃懶得看那個恐懼魔王的屍體，直接撿起生命寶石，卻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波動，在那屍體下傳來。
心念間，翻開恐懼魔王的屍體，卻看到一顆燃燒著綠色的惡魔火焰的結晶，靜靜的躺在那裡。
沐刃彎腰想撿起結晶，卻在手觸碰到綠色火焰的剎那，感受到凶猛狂暴的負面情緒衝擊腦海。
沐刃立刻明白了，這是惡魔力量之源，與深淵龍種同一種類別的物品。
區別於那些低階惡魔的毀滅結晶之外的力量之源。
沐刃接觸惡魔不多，知道的也並不多。
其實，包括8的8階以下惡魔，力量太低，死亡後，不會存在屍體，只是身體化為一股毀滅能量，散於天地，待得不知何時，這些毀滅能量就會重新聚集變回一個低階惡魔。
而大概是由於洛頓大陸的大陸結界原因，在洛頓大陸死亡的低階惡魔並不會化為毀滅能量散於天地，而是被強行壓縮成為毀滅結晶，這也是傭兵公會以此來判定擊殺惡魔數量的來由。
但有些惡魔，接觸了世界元素法則後成為9階存在，則會因為力量太強大，而能在死後仍舊維持著肉體摸樣，也就是那屍體。
而力量，則會深度凝結，成為能影響周圍或者供別人吸收的靈魂結晶。
這無論是在洛頓大陸以外，或是大陸以內，都會如此的改變。
大陸結界影響不了這個階位的惡魔。
深淵龍種最初，便是一個十階地惡魔領主死亡後凝成的。
所以，才會讓沐刃接觸過後，變態如斯。
縱使沐刃當初只是稍微接觸了一下，但沐刃的特殊體質，仍舊記錄了那十階神級的本質，不完整的展現了出來。
本身便是十階的存使不完整體現，也比9階的恐懼魔王，強上那麼一絲何況沐刃那幾乎是不死身的存在。
讓恐懼魔王連拼命都拼不成。
不過沐刃已經暗下決心了，以後，要好好鍛鍊屬於自己的力量，不到生死關頭。
決不能再動用那份惡魔力量了，今天都傷害了琳才停止，那下次呢？會發生什麼，沐刃真地不敢保證。
無論命運還是力量。
都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才是最安全可靠的。
此時的沐刃心情並不是太好，沒有心思研究那個恐懼魔王地靈魂結晶，而是隨便的扔它進劍閘。
握著生命寶石，走到了古澤魯和拉拉的身體旁。
琳不知何時也走到了身邊，輕聲建議：“沐。
生命寶石留著吧。
我可以另外給她安裝一個永動能源。
這樣的話，她再也不會被那些別有用心地生物覬覦了。”
憑藉源力的特性。
製造一個不停吸收外界元素轉化為能量的核心，實在簡單的很。
“恩。”
沐刃點點頭，倒不是貪婪，如果生命寶石還在拉拉身上，那不久之後，拉拉又會面臨更大地災難。
身懷超過自己力量所能保護之物，通常結果都是悲劇，無論在地球還是異界。
懷壁其罪啊……看著琳在製造永動核心，沐刃轉身走到古澤魯身邊，探手按在古澤魯手上，閉眼探察起來。
沐刃，想救活古澤魯。
不過，待查明情況後，沐刃還是搖了搖頭，放棄了。
古澤魯，實在太老了，身體裡所有的細胞都已經衰竭了，換句話說，就是陽壽已盡了。
每個人類的細胞都有其壽命所在，可以經過細心保養來讓細胞衰竭地日子減慢，但卻不可能，讓已經衰竭地細胞恢復活力。
除非全部將細胞更換，那就是一個新地身體了。
只是，古澤魯剛才受了那麼大的傷，這無疑是壓在駱駝上地最後一根稻草。
讓原還有幾天壽命的古澤魯，已經無法支撐下去。
沐刃即使想費力催生自己的細胞做一個新身體給他更換，都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儘儘人事還是要的，沐刃勉強將古澤魯的傷口治療好時，古澤魯已經微微醒轉了。
沐刃知道，這算是迴光返照，他的最後一刻了。
“謝謝……”古澤魯勉強開口，聲音虛弱至了極點。
而這虛弱至幾乎不可動彈的身體，仍舊勉力想抬起頭，似乎，是想尋找拉拉。
這時，身邊也傳來異響，沐刃轉頭看去，是琳，琳正在把剛剛做好的能源核心放進拉拉的體內。
咔，咔，咔……拉動起來了，似是運轉不便，動作極為死板，雙眼無神，完全沒有之前那個小女孩似的活潑摸樣。
勉強僵硬的支撐起身體，無神的雙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古澤魯，整個軀體似是定了一定，便努力著想站起，但摔倒，之後使著僵硬的四肢爬向古澤魯。
“人類，能聽.我歌唱嗎？”拉拉，不，人偶，用著死板而僵硬的語調開口，並繼續努力的爬行。
“拉……”沐刃剛想說話，便感覺琳抓住了自己的手，轉頭看去，看到琳神色悲傷的搖了搖頭。
並以意念直接在沐刃腦海中哀傷道：“讓他們單獨相處吧。”
“人類，能聽我歌唱嗎？”人偶仍舊用著死板而僵硬的語調，努力爬行。
沐刃看看似是已丟失記憶的拉拉，搖搖頭，牽著琳的手，走遠了。
地上的古澤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的轉過頭，看著聲音來處，看到拉拉正在爬過來。
聲音極輕柔的道：“拉拉，是你嗎？”生命的最後時刻，古澤魯的眼睛已經朦朧一片了。
“人類，我能為你歌唱嗎？我是歌唱人偶，我唱的歌很好聽。”
人偶動作僵硬的爬到了古澤魯身邊，伸手，似是想撫摩古澤魯的臉。
古澤魯聽著臨近的聲音，腦中回想起了悠久的年代，當初，初遇見拉拉時，拉拉的語氣，也是這般……帶著懇求，帶著渴望。
一切的一切，幾十年來遇拉拉共度的各個片段，幫拉拉梳頭髮，夜晚的廢墟上數星星，倦縮在一起裹著麻布入眠……各種各樣的回憶閃過。
古澤魯露出了一種溫暖的笑容。
眼中，流出了可能稱之為幸福的眼淚。
“拉拉，我好喜歡你……”古澤魯的聲音無比的輕柔，然後，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拉拉輕輕撫摩著古澤魯那安詳的臉，輕輕的道：“人類，你睡著了嗎？那，我為你唱搖籃曲吧。”
“那些充滿悲傷的日子……”“將隨著塵埃揚起的時刻遠去……”“……“……“……“……沐刃心中只覺一股化不開的悲傷在徘徊，看看琳，一向除了自己，不為別人所動的琳，臉色卻頗為哀傷。
沐刃不知琳的想法，只能大致猜想，或許是因為同是人偶的緣故吧。
琳的聲音卻適時響起：“沐，那孩子，並沒有丟失記憶，她是故意的。”
“什……”沐刃正待回話，琳卻繼續說道：“那孩子想永遠這樣為古澤魯歌唱，我們離開吧。”
沐刃沉默了。
或許這樣而言，對拉拉來說，是最後的結局吧。
沐刃這麼想到。
然後，轉身，牽著琳的手，走出了大殿。
在大殿門口，沐刃回頭看了看歌唱中的拉拉，伸手按在牆面，頓時，大殿所有的進口，同時進行了關閉，並且，從外看來，封閉的入口，與普通的牆壁，一模一樣……“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沐刃心中想道，牽著琳的手，離開了這裡。
悠揚的歌聲，隱約，迴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