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死生契闊徒結髮(三)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死生契闊徒結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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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死生契闊徒結髮(三)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死生契闊徒結髮(三)

瘋狂地雨幕下,我勉強認出眼前是一個青年男子,看起來臉好熟,那雙焦急的眼神是繹哥哥麼?我將自己髒兮兮的手『摸』了『摸』那人的臉,問道:“是繹哥哥麼?”

轉而一想,繹哥哥已經死了啊?用力搖著頭,努力讓我眼前的幻影消失,再向『摸』那人的臉。

那人努力壓抑住自己的強烈情緒,盡力小心地低聲回答:“棲情,我是安亦辰啊!”

我定了定神,總算看清了,沒錯,是安亦辰,可他見了鬼了麼?臉『色』那麼難看?

我笑了笑:“安亦辰,上次我救了你,是不是?”

安亦辰焦急地望著不斷下著大雨的天空,道:“是,你救了我。我們找地兒避會雨再說話。”

我搖了搖頭,道:“我不和你說話啦!你若記得欠了我這個情,就把你的馬兒借我吧!”

我伸出自己給雨水泡得虛白的手,踉蹌向前衝著,緊緊攥住那韁繩,倒似攥著自己的『性』命一般,然後踩上馬蹬,竭盡全力要把另一隻腳送上馬去。

誰知安亦辰的馬比仇瀾的更不聽話,立刻長嘶一聲,昂首踢蹶,生生將我甩下馬來。

安亦辰看著我纖如落葉在雨中忙『亂』的身影,似給驚得呆住了,但見我掉下馬來,倒也能反應敏捷地將我接住,半攬半抱於懷中,然後如給燙著了一般,迅速將手搭上我的額,已驚呼起來:“棲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發燒!你在發高燒!”

“我知道,我知道!”我從他手腕裡掙扎出來,叫道:“可我一定要趕去,一定要趕去問清楚……”

我終於又捉住了馬韁繩,哆哆嗦嗦又要往馬上爬去,卻在忽然之間被提了起來,連腳都騰空了。

安亦辰眼圈通紅,滿臉驚惶地將我抱到了懷中,一聲聲促問:“棲情,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誰把你害成了這樣?你不該在肅州麼?你不該在你外祖的府第裡開開心心過著麼?”

開開心心?

那是什麼感覺?我慘厲地笑,忽然伸出手指在安亦辰臉上狠抓了一把,厲叫道:“你放我下來!不要耽誤我趕路!”

安亦辰一側臉,避過了我的手,脖頸上卻已迅速被我抓出了幾道血痕,他恍若未覺,將我更緊地抱到懷中,一躍上馬,叫道:“你趕什麼路?再折騰下去你的身體一定受不住了!你知道你現在已經成了什麼樣子了麼!我帶你去看病,你乖乖別動。”

他用他同樣**的外袍裹住我,溫暖的體溫隔了兩人單薄的小衣傳到我身上,反讓我冰冷的軀體哆嗦得更厲害了。是冷得太久,已經沒有辦法接受正常的溫暖了麼?我也顧不得想了,只是用力地掙扎著,而安亦辰居然毫不理會,撥了馬就折返身,顯然想帶我回軍營。我想到我辛辛苦苦好容易走出的那麼遠的路又要給他斷送,頓時尖厲地叫了起來:“我不要往回走!我不要往回走!”

努力伸出手來,手嘴並用,向能抓到咬到的地方狠命地抓去咬去。

安亦辰呻『吟』一聲,頓下馬,問:“那你說,你要到哪裡去。”

“越州!我要去越州!”我的嘴中一片鹹腥,隔了小衣,安亦辰的胸前已被我抓咬得泛出一片殷紅,又給雨水沖淡了,泛出陣陣的腥味,竄上我腦門,只覺胸口越來越憋悶,胃中的抽搐也越來越厲害,再也無力抓撓他,低了頭在他懷裡乾嘔,卻什麼也嘔不出來。

安亦辰垂了眼望我,音『色』溫軟得像在哄小孩子一般:“好,棲情說去越州,我們就去越州。你乖乖地坐穩了別動。”

他果然重又轉過馬來,向前奔去。

我眼看路線對了,舒了口氣,渾身更是痠軟了,慢慢將垂了下去,眼睛也漸漸『迷』蒙。

“棲情,棲情,你別睡,振作些!”安亦辰不斷用手掌撫『摸』我的軀體,將掌心的溫度,往我顫抖著的冰冷身體上傳送,聲音驚懼,似怕我一睡再醒不過來一般。到底是他的手掌特別大,還是我的身軀特別瘦?他的手掌幾乎可以覆住我半個後背。繹哥哥的手掌也很寬厚,而白衣的手指根根纖長,倒有些像是琴師的手。

繹哥哥!白衣!

悲、痛、恨、傷,在我不必親自費心費力趕路時瘋狂地湧了上來,猶如萬箭穿心!

“啊嗚嗚……”我仿如聽到了野獸臨死前哭嚎的聲音,然後是安亦辰失聲驚叫:“棲情,棲情,別怕,我在你身邊!”

我的意識似恢復些,剛才是我在哭嚎麼?我怎麼會發出那麼可怕的聲音來?連安亦辰這麼沉凝穩重的人都給驚住了!

勉強抬頭,安亦辰滿臉是雨,**的眼睛灼著焦急,專注地望著前方。他的一隻手執了韁繩,另一隻手將我半個身體凌空託著,顯然是怕把我放在馬背會顛得難受。

其實他也白『操』心了。

難受不難受,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了。

等我見了白衣,見了那個無所不能的天才將領宇文清,一切都斷了,斷了,斷了……

我對著那慘白天幕,對著大片大片傾下的雨水,對著浮空裡虛妄糾纏著的竹影明媚青絲繚繞白衣翩翩,狂笑,狂笑……

雨水大滴大滴順了臉頰滑入口中,居然是鹹的……

莫非是天在落淚?

而我,終於知道什麼才是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