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懲與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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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懲與罰(一)
或許昨天那件事情給我的影響有點大了，當看見柳生睿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就抵在了法杖上。而後者，也就柳生睿此時正依舊低著頭，雙手抱拳放在頭前，單膝跪地向我行禮。
夢鼬這個傢伙，關鍵時刻總是能如此精彩的玩失蹤，而且從來沒出過差錯。每每想到這點我就有些哭笑不得。
“戈大人……？”顥穎小聲地提醒道。
聽見顥穎的詢問聲，很快我便恢復了常態：“沒什麼。”顥穎好像是微微替我鬆了口氣，隨後朝我笑了笑。
緊接著我便聽見柳生睿開口說道：“末將自西方戰線歸來，特來向戈大人稟報戰況。”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瞬間便覺得有些無語，轉眼看了看顥穎。顥穎無奈地對我笑了笑，似乎在和我說：“別問我啊，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起來吧。”我幾乎有種想白顥穎一眼的衝動，這人跟著過來是幹什麼的啊！看熱鬧嗎？！
顥穎朝我輕輕一笑，隨後道：“那麼我的引薦任務結束了，就先出去了。”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目送顥穎離開，我不得不想為什麼關鍵時刻每個人都這麼靠不住？可是在想也沒用，只好靠自己。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紫翼將軍有什麼事情就請直說吧，無需顧及其他。”
“末將遵命。”柳生睿回答道，“末將是剛從西南方的要塞都市『莫切爾』回來的。”
“……”我突然舉起手，打斷了柳生睿說話，“你見到北辰熙曌了嗎？”
柳生睿點點頭：“末將確實見卡萊諾的王子殿下了。”
我微微一怔，隨後嘆了一口氣。
“末將斗膽，試問大人是想問末將有沒有和那位王子殿下交手嗎？”柳生睿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我抬起頭來看了看他，隨後笑了笑：“要是交過手的話，你大概不太可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吧。”
柳生睿微微行了個禮：“大人明鑑，確實如此。”
“那麼你遇到什麼了？”我接著問道。
“末將……”柳生睿似乎對接下來說的話有點猶豫。我看向他，他的眉頭似乎有些輕輕地皺了起來，這可真是極其罕見的事情。
我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我想這附近沒有別人，少將不妨直說。”
“大人，此事事關重大。萬萬不可輕下判斷。”柳生睿低聲說道，“前些日子，末將在莫切爾城的城郊附近看到了……”
“喂，你怎麼也來了！”正當柳生睿說道關鍵字眼的時候，夢鼬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飄了過來，它以黑影的模樣停在我的肩膀上，對著柳生睿大呼小叫道。
“……”柳生睿收住了話頭，卻似乎並不打算回答它，只是微微的向它行了個禮，以表敬意。
我剛準備制止夢鼬，讓柳生睿繼續，夢鼬卻現出了原型，它將鐮刀一橫，擋在了我和柳生睿中間，不緊
不慢地說道：“上一次咱們兩還沒分清輸贏呢。再來！”
“讓您見笑了。上次已經是末將輸了。”柳生睿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嗯？我有些小小的驚訝，這個話題有點小意思，他竟然還和夢鼬比試過？雖然我不懷疑夢鼬的能力，不過柳生睿看起來並不像那種樂於展示自己技巧的人。
不過接下來夢鼬的話讓我微微有些明白了柳生睿的“比試”是怎麼回事。
因為夢鼬這麼說道：“難的我看上了你的身手想和你一較高下。面對我的挑戰，你居然也敢不拿出實力，這讓我感覺我自己完全被小看了啊。”
“請您見諒。”柳生睿輕輕鞠了一躬，“家父教導我，不打沒有把握勝利的仗，那對於暗殺術來說，只是浪費時間。“
“哼！”夢鼬舉起鐮刀就朝柳生睿砸去，不過後者卻並沒有躲閃或者招架的意思，於是夢鼬的鐮刀也就硬生生地停留在了半空中。
“比起那小子來，你可真是……無趣。”夢鼬這麼說道，隨後將鐮刀往左邊一揮，一道黑色的在我看來有點示威性質的劍氣砸向了西北方的牆角處，那一瞬間我好像又看到有一些水滴迅速地透過牆上的縫隙消失在我眼前。
夢鼬則若無其事地縮小成了一個黑影，跳到我肩膀上，“果然只有冰才能夠當我的主人。”
“呵呵。”我輕輕笑了兩下，接著轉向柳生睿，“只要紫翼將軍平安無恙，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謝大人關心。”柳生睿微微鞠了一躬，我注意到他的餘光看向了夢鼬，帶著幾分認真地謝意。
“哼。”夢鼬卻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實際上我倒是真的覺得它真是什麼都沒看見。它懶洋洋地趴在我肩膀上：“冰，你怎麼能放這個無趣的傢伙進來，剛才在外面聽南宮家小子說了，要是你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抓緊修補一下結界好了。”
“修補結界？”柳生睿有些疑惑的問道。
夢鼬從我的肩膀上沿著手臂溜到手背上：“對啊。上次那個什麼魚的爆炸，好像同時也鬆動了一部分固有結界施法器皿的位置呢。”
固有結界施法器皿的位置？我微微皺起了眉頭，夢鼬說的應該是指保護這個主軍帳的固有結界，所謂固有結界，它是隻能固定在空間位置上的一點，不能自由移動。所以比一般精神結界的強度要大一些，適合於起保護作用。正因為這樣，透過法器增強固有結界的威力這也是常有的事情。這樣做自然是有好處的，只不過這些法器如果被移動，就會削弱固有結界的威力，甚至反過來瓦解固有結界。
要是夢鼬說的是對的話，那麼之前滴水鳧的事情好像也能說清楚了。我一直就覺得奇怪，為什麼那些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能力的滴水鳧能夠大搖大擺地闖進來。既然盟友說過它們以前可是在這裡大鬧過，所以這裡的防禦措施不可能對它們沒有防備。就算防禦措施裡沒有專門針對滴水鳧的，也應該要有針對這附近的猛獸，奇獸的。只要是有這
一類防禦措施，滴水鳧那樣的小精靈就不太可能能那樣闖進主軍帳來。
可問題是它們闖進來了，而且直到剛才居然還在這裡。這也就證明，也許夢鼬所說的是極為必要的。
我點了點頭，但是現在有一個問題，我也沒打算隱瞞夢鼬只是很直白地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現在無能為力。”
“冰當然可以做到，這是很簡單的東西。”夢鼬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只要將移位的法器推回原位就可以了。只不過……”
小傢伙跳了兩下，便跳到了書桌上：“這是力氣活，讓南宮家小子幹就好了。”
“力氣活？”我愣了一下，這我可完全沒有想到，莫非真的是將法器用立起“推”回去？
“就這麼定了，我去找他。”夢鼬這麼說完後再次消失在半空中。
我嘆了一口氣，真是愛自作主張。不過這樣也好，省的什麼也不會的我去白忙活半天了。不過夢鼬這傢伙，倒也不笨。只是其實它在這裡也完全沒有任何影響吧。
“剛才的事。說到哪了？”我抬起頭，看著柳生睿。
柳生睿輕輕鞠了一躬：“末將看到了。”他再次止住話頭，而是向前走了幾步，提氣掛在筆架上的一隻毛筆，在紙上畫寫下了四個字：鬼界兩道。
我皺起了眉頭。在確定我看清楚了之後，柳生睿迅速將紙張對摺了一下，走到一邊的燈架上將那張紙燒的一乾二淨。接著回到書桌之前，畢恭畢敬地站著，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我則始終沉默著，但這沉默並不是我不明其意，而是我太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了：鬼界兩道即為明『懲』暗『罰』。
這雙鬼之前在崡谷關一役實在是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不僅是因為其強大而可怕的攻擊力，更是因為初學魔法的我竟然瞬間轉移到了明鬼的頭上…那次讓我心驚肉跳的經歷實在是想忘記都不行。
可是為什麼這鬼界兩道出現在莫切爾的城郊會讓柳生睿如此緊張呢？好吧，也許這兩鬼本身的威懾力確實很強大，但柳生睿剛才所表現出來的緊張完全和大敵當前的緊張不一樣，好像還隱藏著什麼讓他急於想弄清楚的祕密。
“早在一千年以前，就有人闖入了『鬼』界的深處，地獄的入口將這兩隻強大的守衛鬼魂收為己用。”
那時夢鼬的話語突然出現在我的耳邊，可是這似乎依舊和柳生睿的緊張沒有任何關係。在我看來北辰熙曌修習方術，本身就是符道高手，咒道的力量也不差，因為到了那黑色閃電，和他所使用的黑符咒的力量，如果是他降服了明暗兩鬼，為己所用我完全不覺得意外。
只是……這似乎只是在我看來。
“紫翼少將既然已經回到軍營應當在太子帳前恭候太子殿下，難道這點禮數也要老夫提醒嗎？”拓跋鞠合用一種絲毫不掩飾的極為不滿的聲音從帳外傳了進來，隨後這位太宰大人便穿過門簾現身在我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