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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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爭吵

生日聚會上，6歲的小歐揚坐在蛋糕前，爸爸和媽媽圍在身邊，一家人其樂融融。

“揚，快許願，閉上眼睛許願。”媽媽摸了摸歐揚的小腦袋笑道。

小歐揚聽話地閉上眼睛，突然，四周一片寂靜。

小歐揚好奇睜開眼睛，卻發現爸爸媽媽都不見了，蛋糕上的六根蠟燭仍在跳動著。小歐揚東尋西找，來到了爸爸媽媽的臥室，忽的他兩眼瞪大，滿是懼怕，想要喊出聲卻早已沒有力氣，因為映入他眼簾的是爸爸媽媽乾癟的屍體，鮮血被抽得一乾二淨...

“爸，媽！”歐揚一下子坐起身來，滿頭盡是冷汗。

“呼，幸好是一場夢。”歐揚看了看四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歐揚這才想起，再過幾天就是他十八歲的生日了，自從媽媽去世後，他爸爸就再也沒給他過過生日，甚至有時候歐陽覺得，他爸爸早就把他的生日忘了吧...

成人禮，歐揚有些期盼，可轉瞬又不抱希望，他爸爸怎麼可能會在意？這幾天歐尚海總是愁眉苦臉，整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見到歐揚就訓，儼然是把歐揚當成了出氣筒。

歐揚起初還納悶：黃大鵬不是死了嗎？他為何還成天喝酒犯瘋？

後來才知道，廠長黃大鵬死了，歐尚海也失業了，歐揚本想做件好事，卻沒想到反而讓父親更加頹廢暴躁，可是，這能怪他嗎？

一次次的爭吵，歐揚早已厭煩，他心裡一直在想：只要媽媽能活過來，一切都會變好的...

可是，又是幾天過去了，放學路上，歐揚環顧著四周的人，看著每個人臉上那真誠的笑臉，他實在是不忍心。

他不是個喪心病狂的人，他不能濫殺無辜...

這樣一遍遍的告誡自己，可是他又覺得有些可笑，殺了班主任不是濫殺無辜嗎？殺了廠長黃大鵬不是濫殺無辜嗎？難道他們就該死嗎？

對，他們就是該死。歐揚這樣想著，一向清秀的臉上竟顯出幾分猙獰。

夕陽悄悄滑落，天空也漸漸黑了。街道旁，一個乾屍倒下，還有一個身影握著一支有血紅色紋路的筆從乾屍身上跨過，那筆尾的紅色**瘋狂翻滾著，逐漸超過了整個筆尾的3/5，變成了4/5，只需一點點就能將整個筆尾的透明管充滿，而那身影行走有些踉蹌，臉上透著一絲詭笑，漸行漸遠...

夜，真的黑了...

歐揚開啟家門，滿臉蒼白，虛弱無比，就在這時，一個啤酒瓶飛來，砸在了歐揚頭上，啤酒瓶炸裂開來，碎片四濺，鮮血也四濺。

歐揚捂著那滿臉血痕，對眼前爛醉如泥的男人吼道：“你瘋了！”

“你特麼又這麼晚回來，這都幾點了！老子怎麼就生出來你這麼個完蛋兒子！”歐尚海又猛灌了一大口啤酒說道，彷彿毫不在意歐揚的受傷。

歐揚雙眼通紅，滿腔怒火，對眼前這個不負責任不關心他只知道打罵他的所謂的父親，他早已忍無可忍，卻又無話可說。

他狠狠地瞪著歐尚海，吼道：“喝死你算了！”

說完，歐揚又摔了幾個啤酒瓶，跑進了屋內，將門反鎖。

只聽門外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而門內，歐揚抱著媽媽的相片，躲在被子裡，無聲而泣...

夜，深了；人，睡了，一片寂靜。歐揚房間的門被鑰匙輕輕開啟，一道滄桑的身影走了進來，悄悄地將那被歐揚踹開的被子蓋上，那身影看著歐揚那貼滿創可貼的臉，眼中閃現幾滴晶瑩，那雙滿是繭子的手想要伸去撫摸，可終究還是縮了回去...門輕輕關了，只留一聲深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