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尾幻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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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九尾幻狐
可米魂不守舍的跟在拉法後面，他既想早點找到毒火獸，又害怕找到，無盡的悲傷吞噬著他的靈魂。
“未戰而心神先亂，要是現在遇到敵人，你怎可再戰！”
一聲低斥震醒了可米，他抬起頭，對視的是平時慈祥的老師那嚴厲的眼神。
“暫時忘掉悲傷，才能為逝者哀悼，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早知道這樣，你那個大哥為什麼還要救你！”拉法的訓喝如醍醐灌頂。
“知道了，老師。”可米堅定道，但那雙眼中還是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悲傷。
拉法暗歎一聲，他很好奇那個可以讓可米變成這樣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可惜恐怕永遠也見不到了。
“嗖”的一聲，一道白影閃過，原來在可米懷中的小雪。
“這是你的契約獸？”拉法有些不相通道。
“我大哥的。”可米也沒在意小雪在前面伏身在地嗅著。
“奇怪，我感應不到它身上的魔法元素。”拉法望著小雪，出神道：“不對啊，既然是他的契約獸，那和它簽訂了什麼契約，要是主僕的話，這小生命也沒有再存在的理由啊？”
“大哥最後說，就是他去了，小雪也不會死。”可米想起風行天最後的話，更加悲傷。
“哦，那就是友情契約了。”拉法黯然道，剛升起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在前面爬行的小雪此時心情有著無限的激動，它清晰的聽到風行天開始的時候嘴裡唸的是主僕契約，那現在它沒什麼事，風行天肯定也不會死，而且它已經聞到了風行天的氣息。
巨大的欣喜促使它越爬越快，到最後簡直是奔跑了，在可米懷裡，它的腦子一直是暈暈的，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到現在，它只是明白，自己不想讓風行天死。
後面的可米和拉法終於注意到了小雪奇怪的行動。
“快，跟上它！”拉法不假思索的騎上獨角獸。
“難道？”可米不敢往下想下去，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被拉法拉到了獨角獸上。
小雪幾乎是狂奔了，幸好獨角獸的速度也不遜於它才勉強跟上，突然，小雪生生止住腳步，後面的拉法也拉住韁繩，他抬頭望向前方，不可思議的張開嘴。
前面巨大的空地上，毒火獸火紅的軀體倒在一邊，身體的扭曲可以看出它死前的痛苦，從它頭頂流出的暗紅色血液凝固在周圍的土地上，四周的土地也像是經過一場劫難一樣被烤的焦黑。
“大哥！”可米看到了遠處躺在一邊的風行天，他飛身下來奔到了風行天身邊，小雪已經早站在他身上。
“老天，這傢伙天生是一個戰士。”拉法來不及感嘆，下來跟了上去。
風行天靜靜的躺在地上，全身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都是鮮血，有他自己的，更多的是毒火獸的，被火燻黑的臉上，正露出了一絲安詳的笑容，戰歌，也同樣靜靜的系在他後背，見證著這場實力懸殊的殘酷戰鬥。
“大哥，你不要嚇我啊，大哥。”一見風行天這樣，可米的希望完全破滅，眼淚再一次湧出來。
拉法一把拉開他，用手探了探風行天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微微的搖了搖頭，已經沒有呼吸了。
可米兩眼無神的癱坐在地上，拉法也沒有再阻止他，唯有發洩出來，才能消去悲傷，同時拉法心裡也很難受，他看出躺在地上的這個人體內是沒什麼武技，靠著幾分蠻力，就殺死了讓他也忌憚幾分的高階魔獸，只憑這點，就可以引起他拉法無盡的敬佩。
現在只剩下趴在風行天身上的小雪還在默默看著風行天平靜的臉龐。
這個男人，在它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收留了它，雖然騙它簽定了契約，但這是公平的，是他用性命換回來的，現在它更是明白了，他那時候唸的根本不是主僕契約，他悄悄的改了幾個字，從主人變成了可以彼此共享生命的朋友契約。
一路上雖然他嬉皮笑臉的逗弄它，可在它惹禍的時候，他毅然承擔起責任，只是為了一句“不要丟下我”。
在它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在玩笑中，無懼的闖進了這險惡之地，用生命，換回生命。
小雪明白了，要不是它的需要，風行天是絕對不可能為了答應龍清影或者為了賠償損失而來到這裡，他才不會幹這種傻事。
而他現在的確幹了傻事，傻的賠上了最寶貴的生命。
小雪很後悔，後悔自己在這短短的十幾天裡沒好好對他，還不時對他又嘶又咬不理不睬。
在它漫長的生命裡，它遇到了無數的生命，但從來沒有人，這樣關懷著它，甚至是，寵著它。
它現在是一個什麼用都沒有的幻獸，是的，風行天說的沒錯，除了速度快點，他拿它出來簡直是丟人的。
小雪回憶著它和風行天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竟是少的可憐，更多的時候，它是貓在他懷裡睡覺，對了，他的胸膛是那麼溫暖，隔
著一層衣服，它能清晰的聽到他心臟的跳動，讓它可以安心入睡的聲音，聽到這跳動聲，小雪知道，有人在保護著它，它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在山裡為了獵取食物而拚命，為了防止魔獸的襲擊而擔憂。
小雪流淚了，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的打在風行天的臉上。
小雪第一次感受到淚水的滋味，曾經它是多麼羨慕人類可以流淚，可以歡笑，而現在，它第一次流淚了。
枯澀的淚珠帶著潔白的光芒沖刷著風行天的臉龐，一滴、兩滴、三滴……
不管是悲痛的可米，還是嘆息的拉法，都被眼前這一幕震驚了。
“它不是契約獸，它是幻獸，幻獸流淚了……”拉法茫然的低喃著。
奇蹟在這一刻發生，滴在風行天臉上的淚珠匯聚成一片晶瑩的水幕，籠罩在風行天臉上。
小雪也呆住了，它也不明白自己的淚水怎麼會弄成這樣。
水幕擴充套件的越來越大，直到包覆了風行天的整個身體，連帶著風行天身上的小雪，全身都籠罩在一片潔白的柔和光芒中。
可米和拉法不敢動，他們帶著膜拜的心情，小心盯著眼前這聖潔的一幕。
光暈越來越弱，慢慢的滲入到風行天體內，最後，一切恢復了平靜。
“潔淨的淚水，洗滌著一切汙濁，死亡後的重生，永恆存在的靈魂，你，你是九尾幻狐？！”拉法失聲打破了寧靜，聲音中帶著不可置信。
小雪意外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是第一個看出自己身份的人類。
“我明白了，明白了，呵呵，這是他自己救了自己啊！”拉法獨自笑出聲來。
“老師？”莫名其妙的可米疑惑道。
“九尾幻狐是上古時期的靈獸，它們沒有雄性，傳說它們的口水可以治療一切傷痕，它們的淚水，甚至可以讓人重新復活，不過前提是能夠和它們共同分享生命，且這種能力只有一次。”拉法說著小雪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九尾幻狐很早就滅絕了，我也是偶爾在古書中看到的，當時還不相信，現在終於親眼見到了，你大哥既然和它簽訂的不是主僕條約，那等於說是他自己救了自己，不過這個事情你要保密，九尾幻狐的身份，足以引起全大陸的轟動，到時候你這個大哥可就危險了。”
“這麼說……大哥，大哥他……”可米顫抖的打斷了拉法的話。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可以這麼說。”拉法含笑看著愛徒，並沒有計較他的失態，今天的收穫可以說是巨大的，能親眼驗證傳說的存在，他可以無憾了，並且地上這個小夥子可以復活，這不能不讓人高興。
“你說這小傢伙是什麼九尾幻狐？可它明明只有一條尾巴。”熟悉的聲音傳出，風行天剛才就有意識了，他順手拎起身上的小雪奇怪道。
“大哥！”可米撲到風行天身上。
“啊！”又一聲慘叫遠遠傳出，“小雪，你怎麼又咬我！”
“雪兒，聽說你會流眼淚，還淅淅瀝瀝的流了一大堆。”風行天趴在**看著眼前的小雪。
小雪又重新恢復到以前的沉默狀態，要不是這傢伙正在養傷，它又要發飆了，它簡直搞不明白這傢伙整天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事，好不容易把他救回來，他竟感謝都沒一句，只拉著它研究它這麼小的身子怎麼能流那麼多眼淚。
經過思索，小雪得出，救這傢伙，不值得！
風行天全身其實都沒有什麼傷痕了，當昨天回到城裡的時候，還了老闆五個中級獸核，不過為了補償，多給了他幾個低階的，經過風行天的胡侃，老闆能拿回來這些獸核都已經感天謝地了，自然不會計較太多，弄到最後還被風行天又蒙走了一把上好的匕首。經過這次的事情，風行天覺得匕首他還真離不了。
“記得某人說過要到人家兵團裡去報名，今天可是最後一天期限。”小雪被他煩死，只得出聲轉移他的注意力。
“切，鬼才會到那凶婆娘的部隊報到，我只是給她面子才那麼說的。”
小雪不再發言，只是無限鄙視的看著他。
“你這是什麼眼神，去就去，我還怕她不成！”小雪的眼神令風行天很受傷。
“還不是看人家長的漂亮，她可是你們人類中最美的女人之一。”小雪有點酸酸道。
“看什麼看！”這次輪到風行天的眼神很奇怪。
“嘿嘿，一個嚴重問題，你是不是愛上我了啊？都是人家小女生才會吃醋，不過愛上我也沒什麼關係，我聽拉法那老頭說，在上古時候，經常就有九尾幻狐變成女人勾引男人產下後代，這可是你們種族延續的方法，如果你可以變成一個比龍清影更漂亮的美女，我倒可以接受，不過嘛，最好屁股要比她大點，胸部呢，也比她……啊……”
淒厲的聲音把正在學院上課的學生都給嚇到了，據說有無數在上課睡覺的學生因在夢中受了驚嚇而患上了痛苦一生的失眠症。
當
風行天穿戴整齊出現在可米麵前的時候，可米傷感道：“大哥，你真的決定要參軍？”
“小弟，你這個態度可是不對滴，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堂堂七尺男兒，豈能不為國效力，空有一番抱負？”風行天頂著鼻子上的繃帶，振振有辭道。
“是，大哥，小弟受教了。”可米恭敬道。
“算了算了，傷什麼感呢？我又不是不回來，頂級魔獸都被我搞死了，還能在戰場上有事？”風行天本來說這些高尚的空話調節氣氛，可看到可米還一副老實受教的樣子只得作罷，“再說，進了軍隊，還不是在帝都，我隔幾天便偷偷跑出來看你不就是了，上戰場的機會很少的，現在又沒有打仗。”
“我知道，可是……”可米實在是捨不得和風行天分手，兩人在校園裡轉著。
“好了，大哥也知道。”風行天拍拍可米的肩膀，“以後要是誰欺負你，你就去找我，走，我們去喝酒。”
喝酒？可米長這麼大，可從來沒有喝過酒，他可是一個很乖的孩子。
傍晚，風行天帶著可米走在帝都的大街上，帝都的夜晚才叫真正的帝都，風行天只帶著他來到一家小酒店，這裡的環境很嘈雜，舞臺上的妖豔女郎瘋狂的扭動著身子，引起了下面酒鬼們的高聲叫好，勞累一天的人們在這裡肆意的發洩著對生活的不滿。
可米整個臉都紅透了，他怎麼想也想不透世界上還存在著這樣的地方，可為了風行天，他還是強忍著種種的不適。
風行天也是有意帶可米來到這裡，他一眼就能看出自己這個可愛的小弟弟思想上的矛盾，他想成為一個男人，但他的外型加上這麼多年的環境培養，只有在瘋狂的環境下，才能深刻的激發出潛藏在他內心的狂野，長久的被壓抑，如果不及時宣洩的話，一旦有機會遭到放縱，那是致命的。
以後的事實證明，風行天正確的遠見性。
但可米畢竟是可米，他永遠也成不了風行天，當一個妖豔的陪酒女郎託著酒杯來招呼他們的時候，可米的眼睛一不小心掃到了女郎暴露在外面的豪乳，這下他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最後悔的要屬在風行天懷裡的小雪了，它怎麼也想不明白風行天還有如此惡劣的一面，看著他和陪酒女郎調笑的熟練程度，就知道這傢伙一定是這種地方的常客，想到這裡，小雪覺得風行天渾身都是骯髒的，連最溫暖的胸膛裡，它都不想再待片刻。
“來！小弟，喝了它！”風行天在離開的女郎身上揩了一下油，端起一大杯血紅的酒遞到了可米麵前。
可米戰戰兢兢的用雙手接過酒杯，一股劇烈的味道刺激著他的神經，他怎麼看，這裡面的東西都像血。
“這是大陸最有名的烈酒，朱顏血，也是最便宜的，也只有我們這樣的人才能喝了，小心，只嘗一口就行。”風行天也只是嚇唬一下可米，讓一個從沒沾過酒的人喝下去這一大杯非出事不可，他可是心疼這個小弟弟。
可米一咬牙，低頭抿了一口，一陣辛辣猛的襲擊著他的神經，可米止不住的嗆出眼淚來，小臉漲的通紅。
風行天趕忙替他拍著背，周圍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善意的鬨笑起來。
“長這麼俊俏，不會是個小娘們吧！”一句話又引起轟然。
“只怕是那大個子想把人家小男孩灌醉，才好那個呀……”
這整個酒店的焦點都轉移到風行天兩人身上，來這裡的人尋求的就是刺激，幾杯酒下去，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操，老子想了怎麼樣，你們有種就別他媽流口水。”風行天仰頭把可米剛才杯子裡的酒灌下，大笑著把可米摟在懷裡。
風行天的豪爽引起了周圍人的喝彩，這裡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傭兵、苦力或者流浪者，真正高雅的人是不會來這裡的。
“媽的，為了我兄弟，幹！”
風行天又舉起酒杯，周圍的人也開始迎合，這下不但解除了可米的尷尬，反而讓他體內的血一下子湧上來，不會喝酒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
風行天現在是動了真感情的，當他撿回一條命醒過來的時候，他看到了可米紅腫的雙眼和臉上殘留的淚痕，這讓他很震驚，甚至達到了和對小雪同樣的震動，這是第一個為他流淚的男人，儘管他還只是個孩子，他的心靈是多麼的潔淨純真，讓他一眼就能望到他靈魂最深處，這讓久在成人世界裡打混的風行天倍感珍惜，也是他從來沒有得到的，起碼讓他知道，在自己死去的時候，有人會在乎他，不管他是男人還是幻獸。
激動的可米起身抓起桌上的一個酒杯，仰頭學著風行天灌進去，硬是承受著烈火般的衝擊，這下場中的氣氛達到了最**，男人們粗俗的咒罵聲、女人尖銳的笑罵聲，再加上舞臺上的音樂，匯聚成一片混亂的狂歡海洋。
風行天扶著眼前划著圈圈的可米坐下，隨意的朝人群中掃了一眼，意外的發現了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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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