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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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
主樓寂寂無聲，眾人恍然若夢，半晌才回過神來。
又是愣了片刻，紛紛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姑娘你為何不繼續彈了呢？”
“是啊，是啊。”
“大夥都等著呢。”
忽見幕簾之後那模糊的人影身子有些微顫，繼而盈盈起身，柔聲道：“楚郎，你來了麼？”她的聲音清甜又帶著些許嗔意，顯得純真而又妖嬈，悅耳已極。
眾人譁然，想不到她竟心有所屬，紛紛環顧周圍，看看她口中的楚郎到底是誰。
離笙嫣然道：“哦？朝恆教。”頓了頓道：“這《冰凝城夏》曲果然是暗藏殺機呢。”便是饒有興味的凝視著楚若玄。
江辰心中一動，便是知道離笙之意，微微一笑，道：“楚兄，你還是先處理好這事兒吧。”
就在這時，眾人之中忽然有幾名歌姬微微一震，徐徐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盯著楚若玄，目光說不出的陰毒凶厲。
楚若玄微笑道：“不瞞二位，我今日來便是了斷恩怨。”
豈料話音未落，那幾名歌姬雙眼突然凶光怒放，縱聲怪嘯，如紫電似的沖天飛起。
“咻！”幾道耀眼藍光從她們衣袖怒爆而出，當空幻化為一道蛇形光箭，朝楚若玄電射飛舞，滿樓突然被映得藍紫眩亮。
“楚小弟注意啦！”離笙饒有興趣地提醒道。
幾在同一瞬間，楚若玄沖天飛起。
“嗖！”“嗖！”數道黑光、數道銀芒同時爆舞鼓卷，霍然交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激撞在那幾道藍*箭上。
“轟！“
氣浪崩舞，如黑雲滾滾奔騰，正好擦著閣樓的西面簷角掃過。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震耳欲聾，木石飛炸，那巍巍樓臺頓時崩塌一角，數十名客人、歌姬慘叫著紛紛摔落。
眾人如夢初醒，如同炸開鍋般，譁然大亂。
“快跑啊！“”救命啊！“許多得到客人貴族紛紛朝樓下湧去，四下奔竄，慌不擇路，尖叫聲、驚呼聲、怒吼聲不絕於耳。
江辰與離笙兩道人影雙雙沖天飛起，縱身一掠，落在主樓南處的小閣樓。
“走罷。“江辰道。
“不急嘛，我想弄清一件重要的事。“離笙嬌笑道，旋即凝視著那幕簾後的女子的身影。
“何事？“江辰一愣，抬頭望去，漫天彩芒眩光中，隱隱可見數道人影穿空飛舞，跌宕迴旋。人影交錯之時，道道真氣光浪縱橫迸舞，激撞起流離火光，照得這滿樓光怪陸離。
“我不是說過了麼，這《冰凝晨夏》曲我曾聽過一次，亦知曉這天下只有她會這首曲子，我想知道這幕簾後的女子到底是誰，怎麼也會這曲子？“離笙蹙眉道，只見眼前到處都是憧憧人影，耳中充斥著驚呼亂叫，不斷地有歌姬、客人被推撞摔倒，慘遭踐踏，發出淒厲痛楚的哭喊。
不少家奴擁簇著貴族們橫衝直撞，洶洶如狂潮奔卷，擋在前方的人群不是被推倒，就是被橫空拋飛。
轉眼之間，笙歌豔舞的旖旎風光竟是變成了血雨腥風的修羅景象。
江辰愕然，饒是不解，離笙現下居然還有興趣弄清關於一首曲子的事，不由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一首曲子，我們再不離開，只怕會被牽扯其中，生惹事端，節外生枝。“
離笙咯咯笑道：“笨蛋辰，你真當我是為了一首曲子的事麼，眼下這事背後可能與羽那廝有點關聯。“頓了頓，又道：”可能還與妖界扯上關係呢。“
江辰又驚又駭，自己原以為幕簾後的那女子因情怨與楚若玄發生了今日這等事，又蹙想了一番，仍是想不出離笙從哪看得出與妖界甚至那帶面具的神祕人扯上關係，忍不道：“你是怎麼看出的？“
離笙妙目望了一眼江辰，嫣笑道：“待會你就知道啦。“
那歌姬當空翻舞，忽地發出一聲獰厲的怪吼，怒箭似的電射俯衝而下，再次朝著楚若玄發動襲擊。
那幾名歌姬雷厲風行，周身轟然爆鼓起團團藍光，驀然間一聲嘶吼，她們那張嬌美的俏臉彷彿急劇幻化，剎那之間，竟是嘴巴突大，面板的嬌膚亦是迅速長出蛇鱗來！
只見人影閃爍，頓時又響起一片慘叫痛呼聲。
“妖怪啊。“
“蛇……蛇！“
此時此刻，人心惶惶，貴族公子也罷，豪門闊商也罷，都和這些僕奴毫無什麼區別了，只是忙於逃命的常人而已。
“不對，這麼多人當中，怎麼竟是沒有修真之人？“江辰突然想起了什麼，脫口道。
“這亦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離笙蹙眉道。
“楚郎，你逃不掉啦，你當初狠心拋棄我，你就沒想過今日麼？“幕簾後的那位女子突然吃吃嬌笑道。
楚若玄清叱一聲，金袍翻舞，一面月牙形的青銅古鏡從袖袍之中旋轉衝出。
“吱”地一聲，銅鏡碧光大作，亮起一道眩目的綠芒，閃電似的打在其中一名蛇妖的後背上。
蛇妖猝不及防，厲聲痛吼，周身驀地蜷縮，被籠罩在重重綠芒碧光之中。
離笙蹙眉凝視著那青銅古鏡，秀眸中掠過奇異神色。
“九冥！“她低聲道了一句。
“什麼？“江辰不解道。
“這法寶名喚九冥，乃是天下這幾天名聲大噪朝恆教副教主的法寶。“離笙又回眸向楚若玄望去。
相傳這九冥乃是千年前一位奇人仿製姜帝明的帝明鏡所造的，造其鏡的材料雖不是女媧補天石，但卻用的是九幽黃泉石所造，其威力雖比那帝明鏡遜色了不少，但相對於當今天下來說，其威力仍是極為驚人。
“你的意思是說他便是那魔教朝恆教的副教主！“江辰吃了一驚，比之前得知楚若玄是朝恆教的門人甚為吃驚。
那九冥拍中的那位歌姬連聲狂吼，周身青光閃爍，水波似的晃盪，忽然“咯咯咯咯“脆響不斷，她的頭顱迅速幻化，變得圓圓扁扁。
“哧！”一條六尺來長的長舌紅信暴吐而出，在森森獠牙之間吞吐跳躍。周身衣服忽然轟然炸射，化為萬千碎帛。雙手雙腳急劇收縮，沒入體內，軀體則滾滾翻卷，越變越長，剎那之間幻化為一條四丈餘長的獨角巨蛇！
江辰心中一凜，知道這妖怪被九冥拍中，法力已經不足支援幻化術了，現下顯現出原形。
江辰在軒轅神殿的典籍中得知，妖怪天生就會一種幻化術，法力越高幻化成人形時間越長，但這幻化術終究消耗真氣太多，即使修為高深之人也不過支援十天半月，卻是不像離笙這般，已是換了人身。
頓然他腦海中一念閃過，那允天是妖，但他竟是在靈音派待了十年之久卻沒人發現，難道他也換了人身麼！
其他幾名蛇妖亦是同化出原形，個個盤旋飛卷，怒吼狂號，突然重重飛甩巨尾，雷霆萬鈞地猛擊在九冥的碧氣光罩上。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