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魔界無所舍，神界無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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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魔界無所舍，神界無所取
江辰心念如超洶湧，一氣呵成，衣衫鼓舞，衣帶如飛，在狂暴水浪中飄飄欲仙，姿勢優雅灑落，極是好看。一掌擊去，真氣湧動，匯於掌心，配合瞬步飄然虛影閃掠，耀射出道道眩目弧光，彷彿一道流星縱橫劃過，氣浪剛厲凜冽。
眾黑衣人目瞪口呆，駭異難解。那帶頭老大面色忽白忽紅，啞口無言，心下大凜，踏在洶湧潮水在上，黑衣鼓舞紛飛，吹動笛子，四周水浪洶洶湧出，驚濤狂潮似的飛揚卷舞，一浪蓋過一浪，急速奔騰推進，衝向江辰。
颶風呼卷，江辰掌勢登時盡數被削弱減，倏然捲起三丈來高，翻轉跌宕，又斜斜擺舞，朝江辰撲去，大浪徒然爆漲，一陣天昏地暗，森寒刻骨，這森林之中，沒有人會想到升騰起無邊的爆浪潮水，迅速隨風彌合離散，說不出的妖邪詭異，令尋常之人寒毛直豎。
但此時此刻，那帶頭老大，心下作想：“原來這小子竟如此厲害！先前與我想鬥時，他倘若一開始便竭盡全力，我哪裡還能全身而退。”冷汗涔涔，連呼僥倖。
眾黑衣人面面相覷，驚疑萬狀，驀地想道：“從這小子的掌心透出的氣浪可觀，他的心境才區區廉貞之境界，為何當下竟能與老大斗個不分上下？”
潮水之中氣浪層疊進爆，銀光厲電穿梭，雷霆似的陣陣炸響。大浪衝天鼓舞，人影交錯，轉瞬間又激鬥了數十回合，仍是不分勝負。
一道閃電徒然亮起，照得天地一片雪白，浩淼天湖森藍透徹，眾黑衣人清楚地看見江辰眼中那驚惶的神色。雷聲震耳轟鳴，在群峰問隆隆回蕩，彷佛萬千鼓椎，急促的敲擊著每個人的心口。
“撲通！”浪花四濺，江辰斜斜飄蕩，終於摔落滾滾波濤。
那帶頭老大斜睨江辰一看，面目猙獰，嘿嘿一笑，狂吼道：“臭小子，想渾水摸魚麼！”徒然電衝而下，朝著圈圈盪漾的漣漪疾撲追去。
當是時，電閃雷鳴，狂風怒嘯，“噼裡啪啦”之聲大作，竟是無數拳頭大小的冰雹怒箭似的呼嘯射落。一時間，水浪之中閃耀起萬千五色光圈，彷彿漫漫霓彩燈籠，幻光流離，繽紛輝映黑暗中劃過無數道銀光白線，密集交織。數百丈的猛潮水浪中朵朵，漣漪四漾。冰雹越來越大，越來越密，片刻後竟變作車輪大小，激撞在草地上，登時砸出萬千深坑。
“噹噹”激響，不斷的傳來破裂碎斷的聲音，樹木，灌枝斷徹密奏，急促清脆。
颶風狂舞，冰雹四射。爆浪波濤洶湧，路邊野花紛紛拔地而起，繽紛飛揚，長草貼著土地劇烈起伏。江辰站在這狂風巨浪，冰雹密集之中，窒息氣堵，幾欲隨風捲去。
江辰心中一沉：“萬萬沒想到他竟連冰雹都能幻化出來！”心頭大震，澀聲道：“這漫天密集的冰雹如何躲避。”當下眉頭一皺，嘆道：“罷了，保命要緊。”催動全身真氣，真氣鼓舞，口中默唸，頃刻間，全身四周隱約形成了一個氣罩。
“先天罡氣！”這是靈音派紫薇玄天心法，第三層玄光境其中一門奧義法術，江辰卻是第一次施用，當下這全身大半真氣用來支援這氣罩，攻擊之勢頓時削弱了大半。
卻是不到片刻，這氣罩忽癟忽鼓，搖擺伸縮，被那巨大的冰雹密集擊打，下住地凹陷曲彈。
又過了片刻，颶風狂肆，冰雹更大更急，水面驚濤滾滾，森林毀壞甚巨，眾黑衣人見江辰憑藉著氣罩彈開冰雹，瞬步*不斷閃掠水柱突襲，與自己老大僵持不下，紛紛忍不住高聲道：“大哥，我們來助你。”
狂風越來越猛烈，冰雹密集，四周隱隱白濛濛的一片。那帶頭老大追擊江辰，單掌飛舞，氣浪進卷，突然驀地咆哮怒吼，道：“好小子，想不到你這般厲害。”一言即畢，回首向眾黑衣人望去，道：“不用助我，我要好好陪這小子玩玩，看看靈音派門下出了何等人才。”
眾黑衣人深知，自己老大平生最愛與人爭鬥比試，興致一來，誰也擋不住，當下只好待在原處，供之緩緩不斷的真氣。
話音未落，閃電劈落，天地徒亮，雷聲轟隆炸響。
颶風咆哮，轟然鼓舞，江辰身子未穩，橫空飛掠，重重摔入水浪之中。
冰雹密集狂暴，發瘋似的攢射猛擊，江辰終究也抵受不住，忍不住罵道：“既是想獨自與我比試，你有種叫他們撤開輸與你的真氣，我幾招之內便能搞定你。”
“你他媽的，老子今日就是要宰了你！”
正自爭吵，那帶頭老大突然大叫一聲，被兩個徑達一丈的冰雹先後砸中後背，“撲騰”一頭載落潮水之中，這般猛捱一擊登時氣血岔亂，半天竟沒能浮出水面。
江辰一愣，捧腹狂笑。
“受死吧！混賬東西！”那黑衣老大掠出了水面，踏著層層疊疊洶湧的潮浪，桀桀狂笑，那道銀亮色的笛子驀地重新化作一把銀光寶劍，橫空劃過，閃起一道耀眼的圓弧。
“嘭嘭！”悶響疊炸，這水潮之中巨浪衝湧，進散開的水柱突然重新凝聚，圍繞著這把銀光寶劍急速纏舞，光芒刺目，氣浪吞吐，剎那之間形成一隻巨大的龍鯨形狀。
“嗚——嗷”那龍鯨火眼凶光爆閃，張口咆哮。刀牙錯立，一道黑光噴湧飛射，猛地一震。
“嘿嘿！混賬小子！讓它陪你玩玩吧。”那帶頭大哥瞳孔緊縮，凝視著江辰，爆喝道。
赤光四爆，氣浪迸炸，龍鯨怒吼搖擺著巨大的身子，周身紅光大作，藍目凶光電射，昂首咆哮，雷霆飛衝，洶洶激越，宛如赤炎颶風朝江辰狂飆掃去。
“轟隆！”一團炫光當空進爆，奼紫嫣紅，突然朝著四面八方急速擴散，整個天際都變作桃紅紗帳。水花四射，滾滾氣浪轟然卷掃。
江辰被氣浪掃過，朝後翻飛，喉中一甜，險些噴出一口鮮血，心中大駭。“這便是他這把靈魄劍的真身了罷。”當下情不自禁回想起當年在靈音派比試大會之上，徐楓召喚出的幻月赤龍，與今日的龍鯨其威勢相差無幾，心頭大震。當年要不是自己手持望舒，將那幻月赤龍直直擊退，自己定是身受重傷。但如今，望舒卻不在自己身邊，而對面也毫不留情，勢必要將自己斬殺。
一念閃過，冷汗涔涔，身子劇震，心下不由暗道：“眼下如何是好？”
龍鯨發出一聲淒厲憤怒的嘶吼，突地黑光閃耀，數十道陰邪凌厲的真氣隨之閃電破入，江辰全身痛不可抑，雙手雙腿、咽喉如被巨錐猛刺，周身經脈徒然一緊，幾欲迸裂，轟然悶響，當胸又被山嶽似的氣浪劇撞，再也抵受不住，劇顫噴血，面如金紙，高高拋起。
在那眾黑衣人冷笑嘲諷之中，那龍鯨鰭掌如巨翼舒張，嘶聲歡鳴，甩尾翻轉，再次朝著江辰當頭砸下！
鯨尾巨大無比，遮天蔽日，江辰眼前一黑，氣血滯漲，周身酥震欲裂，登時萎頓癱軟。
“轟！”巨大的黑*浪鼓舞拍到，白光碎裂，江辰的先天罡氣真氣罩瞬間迸破。周身骨骼“噼裡啪啦”爆響，經脈斷裂，再度噴出一口鮮血，仰面翻身，筆直朝下疾速墜落。
劇痛之中聽見帶帶頭老大那沙啞而冰冷的聲音：“我要將你這混賬小子碎屍萬段！”那聲音猶如一柄利刃直插心扉，令江辰肝膽盡碎，魂飛魄散。
天旋地轉，水浪撲面。
那帶頭老大桀桀怪笑道：“小子，且看你夠不夠填我神鯨的牙縫！”龍鯨應聲歡鳴，橫空擺舞，龐大的烏黑色身軀遮天蔽日，咆哮衝下。血盆巨口獠牙森然，兩丈餘長的紅舌跳躍吞吐。腥風呼卷，惡臭難當。
江辰意識混沌，想要騰挪閃避，卻力不從心。迷迷糊糊中，腦海之中迴盪一個聲音：“這小畜生就讓你怕了麼？”周身倏地一陣冰寒，驀地想起前日那關於自己發生的一切。
“嘿嘿，要怪就怪你不知好歹，惹怒了林家堡的林大少爺，還與他爭奪女子，你也不看看你是誰？”那帶頭老大斜睨著他，冷森森道。
“我不要就這樣死了，我不服！我還沒有堪破天道。”在虛無飄渺的虛空之中，誕出一道話語，傳入江辰耳際，貌似是他自己所想的，卻不知為何自己在如何危機時刻，心中會想到這一番話。
“嘿嘿，受死罷！”一聲爆吼，那帶頭老大面目**，無比猙獰可怖，龍鯨隨之大震，嘯叫之聲驚天動地。
“所以一魔、即一切魔。一切魔、即一魔。非一魔非一切魔，當下即空即假即中。所謂一切魔、即一魔，就是真空。所謂一切魔，就是妙假。所謂非一魔、非一切魔，就是中道。由此魔即法界，清淨本然。真所謂魔界如、神界如，一如無二如，乃平等的一相。這樣魔界無所舍，神界無所取。”江辰心中驀然想起了這番話，自己也是詫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