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拳頭大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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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拳頭大是道理？
第108章 拳頭大是道理？
西風、北風、平定三座武院，共計八十餘位地玄境弟子，一同以剿匪作為血腥歷練。
此刻，夜色已至，三院弟子卻陷於分歧。
北風武院一方，以步凌軒為首，欲連夜總攻黑火寨兩峰，一舉剿滅匪患。
西風武院一方，以溫千嵐為首，堅持原定計劃，先包圍再暗殺。
平定武院一方，以阮童瑤為首，尚未表明態度報以觀望，傾向於兵分兩處，速度攻打。
三方的計劃，不能好說是誰對誰錯，各有充分的理由。
目前，黑老大等人已經伏誅，很快兒，其他匪寇將會察覺，不宜再做拖延。
而樊蓉此話，讓阮童瑤遲疑了。
她一貫的主張，是儘量解救遭匪盜扣押的人質。
在武院聆聽公道正義的講授，此次剿匪，他們又打著官字旗號來平息禍患，保一方生平，又如何能夠見死不救。
一眾弟子攻打上山，只會逼得惡匪殺人質以洩怒，去同歸於盡，臨死拉幾個墊背的。
他們先包圍再暗殺，固然幾乎不可能將在狼窩中掙扎求活的可憐女子，全部解救，但救一個是一個啊。
麻煩費力，好在勝於穩妥。
多去費些力氣，換來心安理得。
也免得眾弟子在激烈的廝殺中，不慎造成了傷殘。
既然有穩妥的計劃可行，為何非得貪圖勢如破竹。
阮童瑤未立即開言，她低聲與幾位平定武院弟子商議著，徵詢大夥的意見。
北風武院一方之中，也有些弟子面露猶豫，若可以儘量救人性命，他們不會吝嗇力氣。
但，步凌軒不吃這一套。
饒是他明白樊蓉所說在理，可那又怎樣。
那些女子掉進了匪窩，被砸了明火，不知遭了多少人禍害，還有何臉面苟活，早該自盡以證貞潔。
眾弟子怎能為了她們，畏首畏尾舉棋不定，多殺些惡匪，正是為她們報仇了。
再者，他的話已說出口，再去妥協，豈不是讓旁人以為他怕了溫千嵐。
步凌軒怒著麵皮，指向對面一行弟子，大聲質問道：“放跑一個惡匪，日後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多少良家女子受害。因小失大顧此失彼，你等可擔當得起
？一群慫包，不敢便是不敢，少說廢話！”
“直接強攻，難道你能確保不漏掉一匪？”溫千嵐的臉色冷下，針鋒相對地質問。
事關重大，他不會退讓。
不論從哪方面來看，他自認先包圍後暗殺，才是正確的策略。
強攻不是不可以，但不是目前去做。
殺身危機環繞，朝不保夕，他也沒那麼多的好脾氣了。
遭到質問，步凌軒惱意隨之而來，言語甚是不客氣，道：“你是哪根蔥，我向你確保個屁。”
話及此處，溫千嵐的火氣也被挑起。
對方言語不檢點，但代表著西風武院，他不能出語不堪，損傷涵養。
他凝眉寒目，冷聲喝道：“你無需向我保證任何事，但剿匪計劃早已定下，容不得你一意孤行，壞了大局！”
兩人一人一句地交鋒，其他弟子插不上嘴，唯有看著。
袁心蝶向來膽小靦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中性子，與陌生之人交談，她尚且會臉紅。
對於步凌軒的強勢與怒意，她有些懼怕。
她站在溫千嵐身後，低著螓首偷瞄。
從兩人的體魄、氣勢、背後弟子數量而言，步凌軒明顯更甚。
相比之下，溫千嵐顯得人小氣微，勢單力薄，言辭亦不多麼激烈與強勢。
她則知道，溫千嵐非在色厲內荏地強撐著，飛仙汁與地玄二轉九階的武者，尚且未能奪其性命，敢冒莫大危機來參加血腥歷練，如此膽魄男兒，又怎會畏懼
一個同歲的四品天才步凌軒。
站在其身後，她感安心。
步凌軒並不這麼認為，反有得寸進尺之嫌。
他嗤哼一聲，不屑言道：“剿匪計劃早已定下？真是好笑，你不知何為因地制宜，見機行事？”
握起拳頭朝前指去，他言辭帶著諷刺，“一意孤行？拳頭大就是道理，我便一意孤行了，你又能怎樣！”
瞥了溫千嵐一眼，他一揮手，高聲喝道：“走，眾弟子隨我，去蕩平黑火寨兩峰。”
“走！”北風武院弟子，與部分平定武院弟子，當即響應。
跟隨強者的腳步，為亙古不變之世態，何為首領，強者即為首領。
“站住！”溫千嵐一閃身，擋在步凌軒三步前。
雪白的暗血戰袍，在寒風之中獵獵作響。
他雖不高大魁梧，腰桿脊背卻是筆挺，他如同一杆戰戟，立於巍峨雪山之巔。
面色似覆薄霜，他冷然嗤聲道：“拳頭大是道理？可笑！如果是，我等還來剿匪作甚，如果是，我等去殺人越貨四下收刮，豈不是更好，如果是，那麼在這
，嵐爺即是道理。”
此霸道言語，比之步凌軒有過之無不及，喝得眾人神情愣愣。
康成、樊蓉幾人，則是面色一緊。
之前矛盾沒有挑起來，是溫千嵐自認不濟出言緩和，才平息了爭執。
而在武院，尤其是最近兩年，他未做什麼了不得的事兒，每日往返於講修靜別四院，與其他弟子無甚區別。
他不參加獸院大考，不顯武力，不溫不火不緊不慢，有點色有點賤有點臭美。
眾弟子對他的印象，幾乎只剩被傻狗遛得四處跑了。諸多人不曾見過他生氣的樣子，不曾見到他與誰口角爭持。
康成幾人渾然忘了，溫千嵐在修院、正殿動怒時的場景。
時隔兩年，他又一次動怒了。
莫說是袁心蝶、樊蓉，康成的心頭都是驚得一顫。
當然，北風、平定武院弟子，僅是聽聞了與溫千嵐有關的事兒，許多內情知之不詳，不瞭解故不認可。
聽他此言，不少弟子被逗笑了，如果是，那麼在這，嵐爺即是道理，說得真是狂妄。
“哎……”阮童瑤暗歎口氣，不知是何意味。
“哈哈……”步凌軒一愣後，仰頭大笑。
他活了二十三年，頭次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大放厥詞。
正好，他看溫千嵐氣不順已有多時，對方避讓，他也不好發作，現在機會來了。
右拳攥得咯咯茲茲，雷電泛著金光在拳上湧動，在指縫間蔓延閃爍，噼啪作響。
步凌軒咧嘴笑著，又咄咄言道：“好狗不擋道，看來，你是條賴皮狗了，別說欺負你，你先出招。”
他此言一出，眾弟子不禁交頭接耳，目光紛紛瞟向溫千嵐。
北風武院的弟子，是很瞭解步凌軒的。
雷系武者向來以霸道著稱，守護天賦為雷動千鈞的步凌軒，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是武院內三年階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武力堪比三品武者。他戰的鬥從沒什麼花架子，不用兵器，大考時的武鬥，均是一拳敗敵，出招沒什麼分寸。
眼下他惱了，出手怕是更加不知輕重了。
“欺負我？你真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當戰則戰，溫千嵐哪會遲疑。
諷刺一次，他搶進一步，直拳打出。
未用守護武裝，未施展獸系武技，他這拳架勢平平乏善可陳。
比較於他，步凌軒的一拳則似雷霆萬鈞。
然而——
轟隆！
噼啪……
成團的金雷爆開，在夜色中鋪漫。
似出膛的彈丸，步凌軒雙腳離地拋退，其魁梧的身軀，轟然砸入北風武院眾弟子中。
幾位弟子猝不防及，直被撞得翻到在地。
步凌軒更是撞出人群，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堪堪停下。
用力過猛，溫千嵐被自個拳頭帶得向前踉蹌一步，才是站穩。
噼啪。
殘餘的雷電，在寒風與飛雪中閃爍消逝。
溫千嵐站直身軀，冷然逼問：“說，你與我，誰是道理？”
他的聲音，使眾弟子寂靜一片，無人吭聲，看向他的目光躲躲閃閃，康成亦然。
右臂雖未斷掉，卻麻木得沒了知覺，半邊身子不靈光，步凌軒倒是條漢子，吭也未吭一聲。
他隱有艱難地緩緩站起，雙目在泛著雷光，依然咄咄迫人。
對拳雖是敗了，力量相差過多，但他不會認敗。
他的守護是正四品靈系金雷，對方是亞四品獸系雜綱哈士奇，誰的潛力大，顯而易見。他的守護靈定可四進三，對方八成只能亞四進亞三，日後會卡在三轉
九階，他哪需自認不如。
一次敗不是敗，風水輪流轉，且看以後。
況且，對方能活幾日尚不可知，他又何需自慚形穢。
“哈哈……好！你不是強大嘛，我要看看，單憑你能否剿了此夥匪寇！”步凌軒怒笑開聲，“走！”說完他一揮袖，竟大步離去。
此次血腥歷練，武院沒有強行限制誰必須去做，弟子偷懶混日子也好，旁觀看熱鬧也罷，均無關係。
既然意見不統一，溫千嵐又拳頭大，那好，老子不幹了。
步凌軒敗了，北風武院弟子的臉皮，跟著臊得慌，面色同樣不善。
同院弟子當共進共退，無關是非對錯，瞥了一眼溫千嵐後，他們也跟著走了。
“不妙嘍……”阮童瑤撇撇嘴，輕聲嘀咕。
北風武院一撤，眾弟子頓時少了近一半，只剩下四十幾人，這匪，不好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