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五章 一枕梅夢三十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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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五章 一枕梅夢三十春1
飛鳳閣主吳瑩玉單人獨馬從江州出發,走得不快也不慢,十五天後到了臨安。她在錢塘門前下了馬,一邊牽馬慢行,一邊端詳著城門。錢塘門在西湖的西北部,也是臨安的西北部,高聳的城樓上,雉堞十分齊整。但雉堞的後面並沒有守城的軍士。她隨人流緩緩進城,站在城門邊的兩個軍士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的馬一眼,並沒有攔阻盤問。進城一百多步,是一個人流彙集的小集市,在集市的一側聚集著一小群人,彷彿是在看熱鬧,人群中不時發出爭吵的聲音。吳瑩玉聽出,是一個小女孩和一個漢子要爭吵,小女孩的嗓音中帶著哭聲。吳瑩玉走了過去,見小女孩十一、二歲,面目清秀卻是一臉愁容,衣服破舊,也還乾淨。她頭上插了一根稻草,這是賣身的標誌。那個漢子四十左右年紀,衣服揎臂露胸,一副賊眉賊眼的樣子,誰瞧著誰不舒服。大概不同意小女孩賣身,要拉她回家,小女孩不肯回家,兩人在爭執著。圍觀的人群可能認識那漢子,只是一味的鬨鬧調笑,卻不買那小女孩。吳瑩玉心想,姣姣和娟娟要幫孟珙守地,在飛鳳閣的時間本不多,自己一人在江湖上走動,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雖然自由,卻不免寂寞。這小女孩面容標緻,身形也不錯,何不賣來作伴?便是收個小徒弟,又有何妨?想到這裡,她把韁繩放在馬背上,走進人圈,伸手摘掉小女孩頭上的稻草,問道:“你是自己賣身嗎?那漢子是誰?”
小女孩也問道:“夫人要買我嗎?很便宜的,只要二兩銀子。”
吳瑩玉說道:“你說清楚了我才好買你。”
小女孩說道:“他是我舅,我媽說他不是東西!”
吳瑩玉問:“你媽呢?你媽會答應你賣身嗎?”
小女孩說:“我媽死了,是給我舅害死的!他還要把我賣到勾欄瓦子去,我不願意,便在集上把自己賣了。”說到這裡便哭了起來。
這話可說得不清不楚。吳瑩玉說道:“別哭,你慢慢說,倒底是怎麼會事?我聽你口音不是臨安人,老家又在何處?”
那漢子本是一個潑皮,誰惹上誰麻煩。但他見吳瑩玉中年以上,既已美極,卻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儀,身上的衣衫也透著名貴。明是走長路才到臨安的,說的又是一口臨安官話,一時不知底細,不好發作,只在一旁威脅小女孩說:“不許說,小心我扒你的皮!”
吳瑩玉走到漢子跟前,冷笑道:“我現在就扒你的皮!”說畢,手中馬鞭一揚,不輕不重的在那漢子背上抽了一下。那漢子“哇”的叫了一聲,嚷道:“這婆娘真能打人!”
吳瑩玉對小女孩說道:“別怕他,有我呢!”
小女孩說道:“夫人說得不錯,我不是臨安人,我是襄陽人!”接著,小女孩把她的遭遇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吳瑩玉。
原來,小女孩姓金,名叫碧蓮,父親金伯榮,襄陽府金家村人。這時蒙古兵雖未攻下襄陽,軍隊常在城外出沒騷擾劫掠。在一次騷擾中父親被蒙古兵所殺,金碧蓮母女在鄉下無法安身,相攜前來臨安,投奔舅舅王臘庚。誰知王臘庚不務正業,成天在賭場上鬼混,金碧蓮母親帶來的十兩銀子和一些細軟竟被他偷去賭輸,還放言要把金碧蓮的母親賣給人做小。金碧蓮的母親一氣一急,生起了病,不出半個月便一命嗚呼了。這時王臘庚打起金碧蓮的主意,說給她母親辦喪事,欠了人二兩銀子,要把金碧蓮賣給勾欄瓦子,拿銀子還債。金碧蓮自然不願,便一個人來集上插草標賣身,想賣二兩銀子給舅舅還債。再說,賣給人家做丫頭總比去勾欄瓦子要好。
吳瑩玉聽了金碧蓮的敘說,按不了心中怒氣,一舉馬鞭喝道:“你這當舅舅的,還算是人嗎?照打!”
王臘庚一邊朝後面躲,一邊說道:“不是二兩銀子,是五十兩銀子,你拿五十兩銀子帶人,一拍兩散!”
金碧蓮說道:“你說過的,是二兩銀子!”
王臘庚說道:“明明我說的是五十兩銀子,你聽差了!”
吳瑩玉向看熱鬧的說道:“眾位鄉鄰,他這種人家辦一個喪事要
五十兩銀子嗎?”
內中有人說道:“實話實說,他這種人家辦個喪事,有一兩銀子便夠,他這是訛你呢!”
吳瑩玉說道:“我就知道他在訛我!別說五十兩銀子,便是五十兩金子我也拿得出,不過就是一兩都不給你!既然是金碧蓮自賣的,我自給金碧蓮。”說畢拿出一錠五兩重的銀子給了金碧蓮。又說,“丫頭,跟我走,沒有人敢欺負你!”
吳瑩玉揣著金碧蓮轉身要走,只聽一聲喝道:“且慢,這女孩我要了!”
吳瑩玉回頭看時,卻見說話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公子,衣著華麗,手上一柄紙扇,搖兩搖又合上。別看此人穿戴整齊,長得可不敢恭維:兩條眉毛搭拉在眼睛上面,朝天鼻孔下面的人中特長,整個就是一張馬臉。身後站著五、六個大漢,一個個杈手蹺腿故作威勢,分明是幫主子為非作歹的惡奴。吳瑩玉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位公子!賣人也得有個先來後到,這丫頭我已買下,讓開!”
這時金碧蓮的舅舅王臘庚扯著嗓子叫道:“她沒買,五十兩銀子一個子兒都沒給我!”
那公子用紙扇向吳瑩玉虛攔一攔,說道:“聽見沒?既然你沒買,本公子我可就買了。”
那公子身後一個長得尖嘴猴腮師爺模樣的人在公子耳邊說道:“公子看清沒有?那丫頭片子洗洗刷刷,換件衣服,可不是個小美人?這女子年紀是大了點,也長得很美啊?”
那公子說道:“不錯,小丫頭我要了,這大丫頭嘛,本公子也要了!來人,把這兩個美人帶回去!”
王臘庚說道:“我不要五十兩銀子了,公子你就給我五兩吧!”
師爺模樣的人罵道:“你不長眼也該長耳吧?我家公子看上的東西,什麼時候掏過錢?討打啊你?”
吳瑩玉聽說連她也要帶走,不怒反笑,問那公子:“也把我買下?你們買得起嗎?”
那公子對師爺模樣的人說道:“告訴她,我是什麼人!”
那師爺模樣的人對吳瑩玉說道:“你不是問我家公子買不買得起你嗎?你知道當朝宰相是誰?”
吳瑩玉說道:“左丞相鄭清之,右丞相喬行簡。”
師爺模樣的人說:“你倒知道。我家公子便是左丞相鄭大人府上……”
吳瑩玉說道:“原來是鄭清之家的公子,怪不得如此霸道!”
師爺模樣的人“咳”了一聲,說:“是鄭大人府上朱管家的外甥,今天本打算到西湖上游玩的,還未出錢塘門,便遇上了你們,這不是緣份嗎?跟著我家公子,保你有享不盡的福!”
吳瑩玉冷笑道:“一群狐假虎威的畜生!不與你們饒舌了,讓開!”又對金碧蓮說,“碧蓮,我們走!”
那公子說道:“喲嗬!想走嗎?小的們,給我上!”
吳瑩玉罵道:“不長眼的東西,討打!”邊說,手中馬鞭一抖一劃,連公子帶師爺和一眾惡奴七、八人,個個臉上著了一鞭。吳瑩玉這一鞭用的是飛鳳劍法中海市蜄樓一招,不過這一招打實了,但力度不大,只在眾人臉上抽出一道紅痕,並有少許血絲沁出。這也算是薄懲吧,必竟是帝都,犯不著把事情弄大。
公子這幫人不知吳瑩玉的利害,吃了點小虧豈肯罷休?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向吳瑩玉衝了過來。吳瑩玉手中鞭又是一抖一劃,同樣一招海市蜃樓,力度稍稍大了點,這夥人臉上可就開花了,一個個捂著臉,不敢再上。吳瑩玉說道:“誰敢攔我?”這幫個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看著吳瑩玉的馬鞭直髮憷,誰還敢衝上來捱揍?一個個面面相覷,不敢作聲。吳瑩玉忽然想:“這鄭清之說起來還是父親的門生,當年父親在參知政事任上,數他跑得最勤!幾十年過去,倒當起宰相來了,就不知還認不認得我。我何不作一次不速之客,把他的這一群臉上開了花的家奴趕回去,看他是什麼嘴臉!心裡這麼想,嘴裡說道:“鄭清之府上的朱管家的外甥,你不是要把我和小碧蓮買回去嗎?給我牽馬帶路,我這就去會會鄭清之!”
吳瑩玉此話一
出,那朱管家的外甥一干人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師爺模樣的人向吳瑩玉深深打了一躬,說道:“小的們沒長眼睛,衝撞了夫人,當真是罪該萬死。如今小的們也給夫人教訓過了,請夫人不要和小的們一般見識,在鄭大人面前遮掩則個。”
師爺模樣的人一說軟話,那幫惡奴一片聲告饒。“鄭大人府上朱管家的外甥”彷彿嫌師爺模樣的人搶了他的風頭,竟狠狠的盯了他一眼,這才對吳瑩玉說道:“小人們今早上糊塗油蒙了心,很該挨夫人的鞭子。小人們知錯了,從今往後決不敢了,夫人是觀世音轉世,大慈大悲的,不會和小人們計較的。”
這位“鄭大人府上朱管家的外甥”說了吳瑩玉是“觀世音轉世”,那幫惡奴連說“夫人長得跟畫上的觀世音一樣,慈眉善目的,一定大人不計小人過。”吳瑩玉聽了,心裡暗笑。不過說她像觀世音,聽了倒也受用。她說道:“好好的給我牽馬,我自然會在鄭大人面前少說點你們的臭事!”接著又拿出自備的金創藥,說,“傷口敷著點,不出三天就收口,不會落下什麼疤痕!”眾人自然連聲道謝。
從錢塘門向東走了不到三百步,他們便上了御道。這條御道,貫通臨安南北全城。
原來臨安當時稱之為“行在所”,意思是說皇帝在的地方。和北宋時的汴梁一樣,是天下第一熱鬧的都市。臨安的城址在西湖到錢塘江之間,而皇宮則建在臨安的南部,鳳凰山東麓。從宮殿的北門向北延伸的御街貫穿全城,也是全臨安的繁華區域,尤其是靠近宮城的一段,有全臨安最好的酒樓,最闊氣的金、銀鋪、綢緞莊,和各式百、雜貨店鋪。巷子裡則佈滿了令遊人銷魂的瓦子,朝中權貴也都在這一帶建房造屋。臨安是吳瑩玉的舊遊之地,當年父親在朝為官,吳瑩玉曾在臨安生活了十幾年。雖然數十年足跡未到,舊的格局是不會變的。鄭清之的府邸就在離宮城北門不遠的厚德坊,有“鄭大人府上朱管家的外甥牽馬帶路,吳瑩玉省事不少。
這次吳瑩玉來臨安,本打算在鳳凰山西側的梅花庵中落腳,那裡環境既清幽,離皇宮又近,不會有人打擾,方便行事。庵中小尼姑德清是少年時的舊識,幾十年不見,也該去造訪造訪,擾擾她的清修。誰知剛進錢塘門便遇上金碧蓮插草標賣身,後來又遇到“鄭大人府上朱管家的外甥”。她決定去會會鄭清之,當初也沒有什麼打算,後來走路上一想,何不向鄭清之直言,說皇宮中的羊脂玉如意可能是假的?看鄭清之如何應對再隨機應變?心時這麼一想,看了看正牽著馬的狗屁公子倒黴鬼,又覺有點好笑。
到了鄭清之府邸前,吳瑩玉對門房說道:“告訴你們大人,就說吳瑩玉來了。”門房見朱管家的外甥給她牽馬,又見那一夥人哭喪著臉,不知何故,不敢怠慢,答應一聲,兩隻腳掌拍打著地面跑進去了。吳瑩玉一掐時間,此時才巳末午初,只怕鄭清之早朝後未必就回來,那就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了。也算吳瑩玉運氣好,偏偏鄭清之謁告在家,不一會那門房跑出來傳話,請吳瑩玉客廳相見。
吳瑩玉攜著金碧蓮,進了倒廈門,又走過一個園子,便見鄭清之已走出客廳,迎了上來,向吳瑩玉拱拱手笑道:“原來是小姐來了,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看小姐這身打扮,倒像是跑江湖賣解的了!這小女孩是誰?小姐不至於窮得連件像樣衣裳也買不起吧?”
吳瑩玉向鄭清之斂衽還禮,金碧蓮也跟在吳瑩玉後向鄭清之斂衽行禮。吳瑩玉對金碧蓮說道:“這可是宰相大人!”
金碧蓮遂說道:“宰相大人在上,丫頭我向你行禮。”
鄭清之笑道:“罷了,回頭我叫人送幾個錢你買衣服穿!”
金碧蓮又斂衽說道:“謝宰相大人賞。”
吳瑩玉笑嘻嘻的說道:“我離開臨安好幾十年了,你這一聲‘小姐’倒把我叫小了。也不是什麼風吹我來的,是你的下人搶了我來的。你別看這小女孩衣服破舊,長得可是不俗,你的家奴先搶的是她,後來連我也搶了。好利害,就像一夥強盜似的,不怕家奴壞了你的官聲?”
(本章完)